娘说过，女人都是扮猪吃老虎的动物。说这话时，她正得意洋洋地晃动着袖摆，研究怎样得体又自然地露出那个新诈来的耀眼的大金镯子。我想告诉娘这招我也会。但是我又想了想，无论是把自己和女人划为一类，还是和猪类比，似乎对自己都不太有利，只能把这想法和娘烧糊了的青菜一起咽了下去。
“娘，菜都煮咸了。”
“别自讨没趣，有本事你别吃啊！”
我挺没本事的，但我兄弟有。他是一位剑客，好像江湖排名还在第213位，当然我不知道这操蛋的排名是谁排的，我始终觉得他最能耐的是，好忽悠。人一旦有那个傻胆没戒心好忽悠，那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何况是和一名妓院的老鸨呛声。
我戳戳他的肱二头肌：“哥们，娘说咱俩没本事。”
兄弟顿时一擦满脸的菜油和米饭渣子急了：“娘你咋这样呢？谁没本事呢？我哪儿没本事呢？我哪儿没本事你就告诉我呗？你咋能把我弟也这样拉到和我一水平线上啊？我弟哪儿没本事呢？哪儿没本事你就跟我弟说呗？……”
……
我的十九年，就是在有些诡异的环境里度过的，报春园里百花的绽放枯萎让我觉得女人没劲，一个个智商成迷的兄弟让我觉得人生堪忧，人妖我还没见识过，我这长长人生觉得人类已经没搞头了，只能把爹留下来的书都翻了个遍。对了，颜如玉是男的还是女的来着？

我叫莫小样，是一名职业书生，或者说是职业家里蹲。按常理来说家里蹲这词不应该那么早的出现，但是我不走寻常路。
我有一个娘，叫做宋元宵，职业是老鸨，曾今是报春园里资历最老最上进的头牌。在嫁给我爹后依旧怀着对这个行业的热情，高价盘下了报春园。哥经常纳闷的问我家里为什么会越来越穷，我觉得不止和我爹的去世有关，大概也因为娘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她把员工当成了亲闺女来照看。当然我不会这么回答我哥，我一般都很严肃地告诉他，是因为他吃太多。
我哥叫莫笙离……***气愤，名字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哥生下来时候爹还在世，我能想象出爹细心考量的样子。而我是爹的遗腹子……我也能想象娘随口起名时候的懒散样。我不止一次提出要改名，娘总是嗤笑一声：“改啊，去改成莫死鳖啊！和你哥一对生离死别！”跟嘴毒的人你永远套不着好。
哥是一名剑客，我和哥一文一武继承了爹的本事，我在城里负责误人子弟，他在江湖负责跑腿送外卖。我哥的剑法不差年少成名，可他现在就满足于在这个边疆小城里给商人跑跑腿。
“因为可以看到小涟。”莫笙离眼里泛着柔光。他是一个梦想主义者，有着少年最本质的那份天真和热血，尽管他已经有24了。这样真好。

我知道我们的故事，有着平淡的开头，却不会有平淡的结尾。因为我有一个爹，叫做莫楚云。而虽然这个世界知道父债子还是错误的，却从来没有打算纠正这个错误。
只是我没有想到，第一比要还的债，居然是一个生猛新鲜的小姑娘。啊，抱歉，那时候我在别人的池塘里借鱼，读书人的事，不能算窃。
她就短短地“喂”了一声，没礼貌也没家教，可脆生生的，我喜欢这样的姑娘。她皱着眉怀疑的问我“你居然是莫楚云的儿子？”的样子，俏丽又可爱。
“对。”我花了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决定我要让她当我儿子的娘，却花了一分钟去想要不要去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这个答案，可能决定她会成为我仇家的女儿她娘还是我儿子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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