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麻木的去安慰那个年轻人却看到了他回头后愤怒的眼神:“你为什么就能一点都不在乎?”
他无意识的摇摇头,其实却并不是真的想表达什么。
然而年轻人却没有顾及正在负责抬走伤员的几个军医诧异的眼神而对着他吼叫:“你就是一个可以去亲吻子(隔开)弹的混蛋!你难道没有见过濒临死亡的老人还要捧着自己的儿子的头骨哭泣的样子吗??!坟墓还有被烧的没有办法保暖的棉被,你喜欢这些么??!对着这些东西,你怎么可以面无表情!”
“他们没有坟墓。”保鲁夫摇摇头,“我们来不及,也没有材料。”
年轻人愣了一下,却没有准备停止对他的吼叫,可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的停住了,只留下一句“混蛋”。
谁会喜欢那些东西!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参加战(隔开)争的呢?曾经以为这会使你感到光荣或者是不至于没有武(隔开)器不知道哪天就会突然死掉?又或者你曾以为这并不是一场侵略战(隔开)争,我们只是为了祖国的光荣而战?没有人会喜欢看着那些自己引以为豪的美丽建筑瞬间破碎,也没有人希望逃亡乡下的孩子们身上贴着标签等人来认领,还天真的仰着脸期待着完全不可能美好的乡村生活!
也同样……同样不希望“他”所在的国家一直以这样妥协的姿态继续下去……只因为他还想要去那个岛上看一看“他”还在不在……
他想了很多反驳的话,可是最后却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村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着气拍拍他的肩膀,托了托眼镜,转身走向临时扎起的帐篷里。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起码一两天之内不需要为战(隔开)斗做准备。村田在帐篷里照顾伤员,而有利专心致志的坐在他旁边,在日记本上写下1939.9.3,然后露出傻乎乎的表情问他:“你知道么?我听说法(隔开)国和英(隔开)国都宣(隔开)战了。”
他有些惊诧,可是肌肉僵硬的脸却没有办法做出反应,所以大概在有利看来他现在大概只是在盯着前方发呆而已。篝火烧得很旺盛,噼啪作响。跃动着,却在突如其来的一阵风中暗下去,有利添了几根柴。
“宣(隔开)战……”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在战(隔开)争结束之前,我只能以一个侵略(隔开)者的身份去见你,甚至连这种事都是根本不可能的?
尽管与保鲁夫所设想的过程不同,可是结果却相差无几。八个月之后德(隔开)军占领了挪(隔开)威,荷(隔开)兰,比利(隔开)时和卢森(隔开)堡,最后是法(隔开)国。战斗频繁到占据了所有可以思考这件事的时间。而已经成为对立方的英(隔开)国和德(隔开)国,没有可能互相来往。
当初一起宣战的法(隔开)国和英(隔开)国之中,已经有一个近乎沦陷,那另一个呢?
是不是还好好的使出全力对抗敌军呢……
那之后又过了十六天。
保鲁夫觉得自己真的已经麻木到连身体上的伤痛都已经感觉不到,他中了三枪,但都不在要紧部位。向来好脾气的有利终于在抠出他身体里沾着血的子(隔开)弹的时候对着他的面无表情破口大骂,最后甚至直接把他扔在一边离开了帐篷。村田接了手给他包扎。
“比雷费鲁特想到岛上去?”
村田总是叫他的姓,尽管这很长而且很别扭,但是保鲁夫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像平时一样骂他或者有利一句笨蛋,所以只是闭着眼睛轻轻的应了一声。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我曾在很多年前踏上过那座海岛,现在我们的上司将它叫做英伦三岛,并且写在准备攻陷的目标表上。那时战争还没有开始,我在那里遇到一个比我大六岁的总是笑得温柔的混蛋。他笑着问我喜欢晴天么可是这里是多雨的地方很少有晴朗的天气,然后太阳就出来了,他背着光我就再也看不清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