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的人追上他们,把霜剑交给金在中,说是韩庚不要了的。无戈和无矢两个人都没有勇气抬头看,殿下是以怎样颤抖的手接过了那把剑。
一泓春水,烟波渺渺,岸边杨柳,柔条飘飘。
那绵绵不尽的萋萋芳草蔓伸到遥远的天涯。
夕阳映照下,孤零零的村落阒寂无人,只见纷纷凋谢的杏花飘飞满地。金在中腰上别着自己的那把赤剑,手中握着韩庚的那把霜剑,拖着病体,歪歪斜斜地行走着,不允许任何人出现在旁边,也不愿坐马车。突然一个踉跄,跌倒在河边石堆中。
无戈和无矢连忙奔上前去,“殿下,殿下•••”
金在中慢慢爬了起来,抱着剑坐在石堆上,闭着眼睛咳嗽起来。霜剑的剑身冰冷,寒气丝丝渗透入胸腔,他咳嗽地更厉害了。
无戈这几天一直在想那天发生的事,虽然左参军背叛殿下这是事实,可那天左参军下山后就好似意识不清,胡言乱语似的,正考虑着要不要告诉殿下,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动静。
陌刀队的队长走上前来,猛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殿下!请下令让我和兄弟们回去把参军大人接过来!”
金在中眼睫抖颤,缓缓睁开,布满了通红的血丝,沙哑地声音:“什么,你说什么•••”。
他并不是发问的意思,因为他挣扎着站了起来,高高地站在石堆上,因伤痛而微微弓着背,颤颤巍巍。
他一手捂着心口,一手刺出霜剑,用尽力气,强撑着威严愠怒地说:“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没有左参军这个人,没有•••”,他眼中刺痛,猛地咔住,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艰难地继续说,“•••韩庚这个人!”
他以鹰的高度睥睨众生,却弯曲颤抖得如同被碾压过的草芥,忍着几乎要让血液凝固的疼痛,眉心拧成了一团,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从今天起•••你们,谁再提到•••这个名字,我就•••砍谁!”
河边的杏树飘下万点花瓣,红白相间,落入他的发间,落在他的肩头。
他啖下一口涌至喉头的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