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也许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那一天,不二和越前最后一次见面。
电线杆上停着鸦群。它们在风中突然起飞,扬着黑黑的头颅直掠云际。那尖锐密集的声音几乎刺痛耳骨,变成短暂的晕眩。然后东京的天空重现午后暴烈的宁静。高高的电线,灿灿的日光,风止于发梢。
不二请越前去看D·X的演唱会。
不二知道越前钟爱这支来自美国洛杉矶的摇滚乐队。
他们撕心裂肺的吼唱停留在越前的耳机里。
不二曾故作随意地从越前耳朵里取过一只耳塞。
他还未做好心理准备,是那样突兀而甘愿地掉进一个黑色漩涡。
让人崩溃又感觉安全的声音。像被鸦群阴郁柔软的羽翅紧紧裹着。
演唱会从傍晚七点半开始,持续到十一点。
不二只有一张门票。
他告诉越前,他更愿意在附近的咖啡店里坐上一夜,喝一杯拿铁。
越前不置可否。在他迟钝的青春里,他早已被不二不动声色地宠坏。
不二裸着一双手,目送他走进会场。
他在店里坐了很久。
在这久得几乎凝固歇止的时间里,他想起一些事。
那一天,也许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越前走在前头,以一种习惯而散漫的姿态。他刚剪过头发,露出一截后颈来。不二的目光像被粘住般,紧紧盯住那一块皮肤。那上面有一块红斑,是因为搔痒而抓出的异常鲜艳的肉红。
它毫不羞怯地裸露着,在日光下散开一点一点的旖旎。
那一刻不二的心脏像被一只充满暧昧亲昵的手用力攥住。
就这一瞬间,注定扭曲与沉溺。
他们跟随一群亲密的队员去爬山。
不二带了相机,希望能摄下次日清晨最美的日出。
越前站在一块巨石上,神情冷淡地面对他的镜头。身后是光芒万丈的云海。
“越前,茄子。”
但最后也仅仅捕捉到少年帽檐下那双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