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回复：【罗曼蒂卡☆长篇】迷城（CK/KC都有吧）【卡配罗吧】

一直无眠到天亮，总算捱到八点，他还是拨通了克里斯的电话，响了好多声才接起来。
“拜托你了，今天是周末。。。”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迷糊。
“对不起。”
“有什么事吗？”
卡卡语塞，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沉默了几秒钟，他对克里斯说：“昨天我去了里卡多-莱特的葬礼。”
“哦，有吃到什么好东西吗？”看来他仍然没醒。
“算了。。。真抱歉打扰你休息，我挂了。”
克里斯的声音却突然清晰起来，“你等等！我昨天还打算告诉你，我们已经把那个阿维罗的遗体送去火化了，后来忙着忙着就忘了。”
卡卡的心一下子砰砰跳了起来，嘴上却言不由衷地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用急着告诉我。“
克里斯笑了，“上次没及时告诉你莱特的遗体被家人领了回去，你还生气来着。”
“我那不是生气。。。”卡卡顿了顿，“怎么这么快就火化？”
“到期限了，太平间的人说他们得腾点空间出来。”
卡卡有些难过，耳边仿佛响起梦里阿维罗哭诉孤单的声音。
“你还在听吗？”克里斯在那边清了清嗓子，“他生前住的公寓的管理员说可以让我过去看看，你要是也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下午一起去吧。午饭之后见。”
约定好见面地点，卡卡结束了通话。他踱到窗前推开玻璃窗，暴雨之后带点甜香的空气，猛地灌进了他的肺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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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这里。

85楼2013-01-02 20:14

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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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卡卡和克里斯是约在市中心的罗西奥火车站见面的。卡卡只穿了件清爽的白T恤，克里斯却像个办公室职员一样穿着黑色衬衫，背后还背了一个包，看上去沉甸甸的。
“你不热吗？”卡卡笑着问。
克里斯摇头，“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现在好多了。”
在街边站了没多久，一辆黄色的电车叮叮当当地开了过来。“上车吧。”克里斯招呼卡卡，挥了挥捏在手里的那张写着阿维罗公寓地址的小纸片。
如果说里斯本像一个人，身体里沉睡着来自旧日的灵魂，那么电车则像是把他与现世生活连接起来的流动的血液。当电车带着你爬上高高的坡道，或者擦着建筑物的外墙呼啸而过，引得晾在阳台上花花绿绿的衣服飘动不止，又或者在古老的修道院塔楼边转过一个尖锐的弯，你就会感到自己正在与这座城市一同呼吸。只不过在这里生活久了，很多东西就变得习以为常。但在这个凉爽的午后，周围生动的气氛让卡卡的心思也轻快起来，他甚至把手伸到车窗外招呼那些攀在电车栏杆上的顽皮孩子，“喂，小心啊！”
转过头才发现克里斯正凝视着他。

98楼2013-01-03 21:45

克里斯也跟着他走了进来，“对了，还有正事没办呢。”
说着他走回客厅，拿起进门时放在沙发上的背包，从里边掏出一个不大的灰白色陶瓷坛子。
“是阿维罗的？”卡卡试探地看着他。
“嗯。火葬场那边要收管理费，拿回**局我们队长又嫌晦气，呵呵，他最近赌球的运气总是很坏。我想来想去，不如先放在阿维罗自己的房子里，等将来有人愿意接收再说吧。”
卡卡又想起昨夜的那个梦，心情蓦地沉重下来。
克里斯原地转了一圈，“你说放哪儿好？”
“卧房的床头柜上，我觉得可以。”
克里斯点点头，郑重其事地把骨灰盒放了上去。这时才发现那里还摆着一个小小的银质相框，里面镶着一帧照片，刚才也许是屋子里太暗了，他们都没注意到。照片里的人是阿维罗，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年轻得要命，眉眼生动极了。他坐在码头边的栏杆上，正对着镜头，笑得一如背后的风景，碧海蓝天。
“这和你之前给我看的那张照片太不一样了。”卡卡低语。
“是啊。”克里斯把相框放回原处，“我们为他默哀几分钟吧。”
卡卡这才明白克里斯身上黑衬衫的用意，不由得替照片里那个陌生人感激起他来。他们并肩站着闭上了眼睛，卡卡的脑海里现出昨天那间穹窿高耸的大厅，满座宾客，还有在蜡烛和鲜花的香气中飘荡的《玫瑰经》，心里突然感到宽慰。在主的眼中，世人并不分高低贵贱，最终每个人都会有个归宿的。
过了好一会儿，克里斯先睁开了眼睛，“对了卡卡，有件东西要给你。”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的小袋子，解开袋口打结的丝带，从里面倒出一枚戒指。“是阿维罗的。”
卡卡却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这个。。。”
“你放心，已经消过毒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卡卡说不清他在忌惮什么，也许在克里斯眼中，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对阿维罗其人心存好奇的人，但面对这枚戒指时，他却有些想退却。嚅嗫了一会儿，他问克里斯，“这样算违规吧？”
“小事情。”克里斯笑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首饰，何况根本就没人接收他的遗物。你拿着吧，就算是个纪念。”
卡卡定下神来，伸出手让克里斯把戒指放在他的手心，然后端到眼前细细端详。
就像克里斯说的，那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窄边银质戒指，也看不出是否年代久远。卡卡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它竖了起来，发现内面似乎刻着一行短短的花体字母。
“L&A，这是什么意思？”
克里斯耸肩，“谁知道呢？”

101楼2013-01-03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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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算是办完了，克里斯和卡卡下楼去交还钥匙，又被热情的管理员拉住，说一定要请他们喝杯咖啡。
“其实我来这里做管理员的时间也不长，以前我在码头工作，这几年身体不大好了。”管理员打开了话匣子，“我是两年前才开始这份工作的，对，就是葡萄牙在世界杯上被西班牙那帮混蛋淘汰的那年。”
克里斯和卡卡对望了一眼，“那么，您见克里斯蒂亚诺-阿维罗的次数多吗？”
“哈，不瞒你说，这楼里我见得最少的就是他了。其他住户都和我很熟，吉马良斯一家，洛佩兹太太和她漂亮的小女儿，还有德科老两口，我们都很熟，只有那个克里斯蒂亚诺-阿维罗，我简直就没见过他几次。”
“为什么？”
“说不清。”老头在盘子里磕了磕他的烟斗，“有段时间他似乎不住在这里，前两个月才又搬了回来。”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不上。。。嗯，他不爱和人打招呼，走路总是很快，有时候简直要撞到你面前了才猛地停下来。仔细想一想，他这人还真怪。说起来我也不爱搭理他，他这个人吧，有时候高高兴兴的，上楼梯时快得就像一阵风；有时候又垂头丧气，见谁都黑着一张脸。。。”
卡卡感到疑惑——那个里卡多-莱特在所有人口中都是个难得的好人，这个克里斯蒂亚诺-阿维罗却每一面都互相矛盾。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住在这里的？”
“我也不确定。对了，洛佩兹太太说过，他是大概五年前从前一任房主里买下的这套房子，据说当时开了个很好的价码。她还说那家人最初买下这套房子的价格低极了，总之他们好好赚了一笔。让我想想，那家人叫。。。叫。。。”
老头皱起眉头，走到墙边一个五斗橱旁，打开第三个抽屉拿出一本册子，翻阅了好一阵子，才找到其中一页，“对，那家人叫阿尔瓦多。谢天谢地，我的记性还没那么差！”
卡卡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猛然发现在记载着阿尔瓦多一家信息的那一栏文字上面，是另一个名字：里卡多-莱特。
“先生，这个人又是谁？”卡卡尽力抑制住心跳。
“哦，应该是更前一任的房主。”
“您知道他又是什么时候住在这里的吗？”
“这里有记录。”管理员指着一行数字，“1990年8月到1999年11月。”

102楼2013-01-03 21:47

告别管理员，走回街上，天色依然明亮，夏季的白昼还要很久才会结束。
“你急着回家吗？”卡卡问克里斯。
克里斯摇头。
“那我请你喝咖啡吧。”
虽然他们刚在管理员那里喝了一大杯咖啡，但克里斯似乎也并没发现这个提议的牵强之处。他跟着卡卡沿斜坡向下走了一段，见到街边有家叫“巴西人”的咖啡馆，便找了个沿街的位子坐了下来。
“你现在还坚持认为这一切只是巧合吗？”刚坐下卡卡就问他。
“当然不。。。你的直觉是对的。”
卡卡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就像一个玩拼图的孩子，偶尔发现两个碎片属于同一幅画，却还根本没有找到另外几十片藏在哪里。
“里卡多-莱特是1990年买下这套房子的。。。”克里斯沉吟着，“你说那时候这一区是里斯本最好的？”
“对。”
“我想起来了，他的简历里说他童年一直生活在巴西，直到1990年才来到里斯本，进入圣何塞男子高中学习。我想，这套房子就是他家买给这个少爷在里斯本居住的吧。”
“有道理。”
“可是为什么后来他会卖掉这套房子，阿维罗又为什么会在八年后花高价买过来呢？”
“这我也不知道。”
克里斯突然笑了，“你不是想象力最丰富了吗？编个故事来听听。”
卡卡无奈地摇头，“这哪里编得出来。”
“那我来。”克里斯挑挑眉毛，“这位莱特先生卖掉房子很多年后，才想起当年把某件稀世珍宝留在屋子里了。可是找到现在的房主，对方却死活不肯承认。于是莱特决定把阿维罗骗到郊外解决掉，没想到半途除了车祸。。。”
卡卡嗤之以鼻，“这什么烂故事？”
“我本来也不擅长编故事。”克里斯摊手，“不过说真的，那阿维罗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出狱后甚至没做过什么正经职业。我们查过他的财务状况，他甚至只有一个银行户头，里面的钱少得可怜，还不如一个月的失业救济金。他当年哪来的钱一下子高价买下这套房呢？”
“我要知道就好了。”卡卡颓丧地趴在桌子上，脑子里有太多问号，他却一点头绪也找不到。
“别沮丧了。你只是个记者，又不是福尔摩斯。”克里斯拉着他站起来，“不如我们走回火车站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两边的小酒馆渐次亮起了灯，厨师们开始了一天中最繁忙的时刻，食物香料和酒精的气味飘得到处都是。有人坐在石砌的路沿上弹吉他和手风琴，唱着或欢快或悠远的民谣。
卡卡幻想着十几岁的里卡多-莱特，穿着整洁的白衬衫，手里抱着一叠书，沿着斜坡缓缓而上。一忽儿又仿佛看到三十出头的克里斯蒂亚诺-阿维罗，心事重重地从这里走过，对两旁的喧嚣视而不见。“我很孤单，一直很孤单。。。”他记得阿维罗这么对他说过。
“卡卡，你在想什么？”克里斯突然问他，声音在夜色中变得比平时温柔很多。
“我在想，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卡卡站定了，“下周我要去圣何塞高中看看。”
“好的。记得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没什么工作非干不可的话，我就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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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103楼2013-01-03 21:47

克里斯也凑过来看电脑，照片里的里卡多梳着一丝不苟的分头，衣领熨得笔挺，嘴角勾起淡淡笑着，眼睛很明亮。“还真是个好学生的样子。”
女士关掉了页面，“大概就这些，更细节的我也不知道了。”
“已经足够了。”卡卡道谢。这些信息并无任何令他意外之处，事实上他来也不是为了这份纸面上的辉煌历史。
“哦，对了，我想请问一下，您还认识一个叫克里斯蒂亚诺-阿维罗的人吗？”
“我不确定。你的意思是他也是我们的学生吗？”
“也许。”卡卡决定撒个谎，“他是我一个朋友，听说也在这里念过书。”
“那我查查看吧。”女士又在系统里输入这个名字，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没有匹配的信息。
女士又重新输入了两遍，结果还是一样。“你知道他入学的年份吗？如果是在1980年之前，那我就只能去档案室里帮你找了。”
“不用了。”卡卡笑了，“他没那么老。”
这时有位校工推门进来打扫卫生，教务助理叫住了他，“戈麦斯太太，您在这儿工作多久了？”
“快三十多年了，从1984年开始。”
“您还记得一个叫里卡多-莱特的学生吗？”
老妇人思索片刻，站直了腰，“当然记得，谁能忘得了他呢？成绩好又有礼貌就不用说了，还长得那么讨人喜欢，全校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他。”说着她嗤嗤笑了起来，“那时候学校办新年舞会，校长女儿点名要他当舞伴，可惜啊，最后好像也没在一起。那小子的眼光真不知道有多高。”
卡卡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么，戈麦斯太太，您还记得一个叫克里斯蒂亚诺-阿维罗的孩子吗？”
“这个。。。”老妇人皱起眉头想了好一阵子，然后摇摇头，“想不起来了，那么多小崽子从这里进进出出，而我只是个记性一天不如一天的老女人。”

离开学校的时候，卡卡看上去有些失望。克里斯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肩膀，“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我也觉得阿维罗不像是这种学校的毕业生。他们多半是后来认识的，你再慢慢查。”
卡卡看了他一眼，闷声闷气地说：“可是我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找找就有了。”克里斯语气很轻松，“反正你又不像我们，有什么破案期限。别闷闷不乐的了，我请你去河边吃烤鱼。”
卡卡打起精神给了克里斯一个微笑，“真谢谢你。”
克里斯眨眨眼睛，“客气什么？作为你的同事，我当然要支持你。”

113楼2013-01-04 22:33

最近报社不算很忙，吃过午饭，一位资深记者找到卡卡，让他替自己去参加里斯本足球俱乐部的媒体开放日。换换口味也好，卡卡欣然接过邀请函赶赴俱乐部，半路上突然想起阿维罗曾经在那里踢过球，忍不住有些兴奋。
媒体开放日的参观内容和路线都是主人事先安排好的，球场、训练场、更衣室、健身房，最后是队史陈列馆。卡卡平时只是会在电视里看看球赛，对于球队历史、球星轶闻那些却提不起什么兴趣。参观到最后一站时，他几乎有些昏昏欲睡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在一张图片中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徽章，仔细想想，就是前天在圣何塞高中看到的队徽。他不由得走近端详那张照片，站在徽章两侧的是几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像是球队管理层之类的角色。
接待人注意到卡卡落在了队伍后面，立刻走了过来，“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哦，我有些好奇。。。”卡卡指着那张照片，“为什么这里会有我母校的校徽呢？”
“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您稍等。”接待人倒是很周到，很快打电话叫来了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阿尔梅达先生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也许他会记得。”
真是到哪里都离不了资深人士，这次这位也没有令人失望。“是这样的，我们俱乐部一般都会送青训营的孩子去普通高中补习文化，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合作伙伴就是圣何塞高中。”
“是吗？”卡卡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可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念高中的时候见过哪个来自足球队的同学。”
“哦不，年轻人，不是你上高中那阵子。”阿尔梅达笑了，“大约是1990年代的头几年。”
“原来是这样。”卡卡装模作样地点头，“那么那些青训营的孩子当时大约是多大呢？”
“和普通高中生差不多，十五到十八岁吧。”
卡卡迅速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都对上了。
“谢谢您，阿尔梅达先生。”
“不客气。”

114楼2013-01-04 22:34

结束参观之后，卡卡特意跟接待人要了一份历年来青训营的人员名单，然后带着那叠厚厚的打印纸回了家。
他扔掉了1990年之前和1995年之后的部分，然后开始仔细搜寻剩下的名字。
找到了！克里斯蒂亚诺-阿维罗，从1990年直到1994年，每一年他都在名单里。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即使他曾经入读过圣何塞高中，多半也因为不是正式学生而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无奈之下，卡卡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其他那些名字，他的队友。
似乎都没听说过。。。卡卡信不过自己的足球知识，打开电脑一个一个搜索那些名字，确实都和阿维罗一样，不过是无名之辈，悄无声息地湮没在了时间的长河中，若不是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故，就再不可能把他们从芸芸众生中找出来。他想起来了，下午俱乐部的人介绍过，他们青训营人才的两次井喷分别发生在1980年代和2000年代初期，那么显然的，阿维罗那一拨人，算是历史上的低谷。
又机械地搜索了好些个名字，卡卡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输入的这个人似乎在电视上听说过：马塞洛-维埃拉。电脑很快给了他肯定的回答：这位名叫马塞洛的球员，出生于巴西，成长于里斯本俱乐部青训营，1995年进入一线队，两年后转会西班牙皇家马德里队，在那里度过五年职业生涯后，转会老家圣保罗俱乐部，2006年退役，现在是圣保罗队的助理教练。
大概他是这些人中唯一有些成就的了吧。
卡卡想了想，拨通了克里斯的电话，“我好像有些新的发现了！”他一五一十地说了这一下午的收获。
“那么你打算去联系这个马塞洛？”
“我刚看到网上的信息说，下周圣保罗队会来里斯本打一场友谊赛，我想他这个助理教练也一定会来的。到时候我想办法把他约出来。”
“那当然再好不过了。”克里斯顿了顿，“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再做一次我的同事？”
克里斯笑了，“你既然都开口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卡卡也笑了，“你放心，我不会指派你干任何活儿的，完事之后还请你喝酒。”
“那敢情好。”克里斯在电话那头吹了声口哨，“干脆我真辞职去你们报社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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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就到这儿。明天约谈队宠咯！

115楼2013-01-04 22:35

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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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圣保罗队一周后抵达里斯本。卡卡在他们到达之前很久就主动跑去问做体育新闻的记者有什么采访计划，他却说只会发几篇通稿，毕竟这支队伍里也没什么大牌。最近体育界最大的热点，还是国家队主力前锋和性感名模的婚外情。
无奈卡卡只好自己行动，然而约专访的请求都被圣保罗队的新闻官拒绝掉了。
“我们这次过来时间很紧，除了主教练会接受《国家体育报》的专访以外，没有别的计划了。不过我们每场训练和比赛之后都有新闻发布会，欢迎您来参加。”
卡卡很沮丧，他想问马塞洛的问题，不是在新闻发布会上能够提出来的。最后还是克里斯给他出了主意：“那就不扮记者扮policeman咯。”
原来负责安保的头儿是克里斯警校的同学，一番简单的交谈之后，他就让克里斯带着卡卡进了球队所在的餐厅。没人注意他们，克里斯拉着卡卡迅速走到正在享用一块牛排的马塞洛身边，“先生，我们是专程来见你的。”
马塞洛惊讶地抬起头来，他有一张黝黑的面孔，依然像球员时代那样披着一头蓬松的卷发，“我认识你们吗？”
“您当然不认识我们，但我们认识您的一位老朋友。”
“谁？”
“克里斯蒂亚诺-阿维罗。”
马塞洛立刻睁大了眼睛，“你说克里斯蒂亚诺？他现在在哪儿？”
卡卡正要开口，克里斯却捏了捏他的手阻止了他，“这一下子也说不清楚。刚才带我们进来的人说你们十分钟之后就要**，我们也不好打扰您吃饭，要不然还是等您有时间了再谈吧。”
马塞洛像是有些不高兴，咬着嘴唇沉思了几秒钟，然后对克里斯点点头，“那好，今天晚上没什么安排，你们来酒店大堂的酒吧见我吧。”
走出餐厅，卡卡很兴奋，“还真让我们找着人了，你挺有一套的嘛！”
克里斯耸耸肩，“本来就很简单。”

123楼2013-01-05 21:45

晚上卡卡和克里斯到达酒吧的时候，马塞洛已经坐在一个角落里了，面前摆着一杯雪莉酒，正出神地看着他的手机。
卡卡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先生，我们迟到了。”
马塞洛抬起头来，“不，你们没有，是我来早了。”说着顺手拉开手边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
他不是个耍大牌的人，也并没有倚老卖老，这让卡卡对他的感觉一下子好了起来。
刚坐下，马塞洛就略显焦急地问他们，“你们说认识克里斯蒂亚诺，他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卡卡倒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不确定马塞洛说的“出事”是什么意思。
见他期期艾艾的样子，马塞洛很不耐烦，“上次见到他还是他刚从监狱里放出来那年呢。他是不是又犯什么事被逮住了？”
“没有。”克里斯在一旁答道，“但是他去世了。”
“去世了？”马塞洛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会这样？”
“车祸，当时他坐在别人的车上，车子失控翻下了山坡。”
马塞洛呆住了，身体往椅背上重重一靠，过了很久才呼出长长一口气，眼圈也跟着潮红起来。他猛地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大口，用力咽了下去，粗声粗气地说：“我就知道会这样，他肯定会把自己折腾死，他才不会等到七八十岁在自家的床上寿终正寝。。。”
卡卡似乎被他感染了，“马塞洛先生，您别太难过，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
然而马塞洛还是很快镇定下来，眯着眼睛看看卡卡又看看克里斯，“你们约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克里斯蒂亚诺已经去世了吗？”
“当然不是。”克里斯摇头，“您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我们也没必要兜圈子，其实我们是想从您这儿了解些阿维罗先生年轻时的事。”
“年轻时？”
“对，就是你们在里斯本青训营的那些年。”卡卡热切地看着他。

124楼2013-01-05 21:46

“那真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马塞洛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但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讲？”
“刚才说阿维罗先生出车祸时是在别人的车上，**局的结论是他只是搭顺风车的路人，”卡卡说着看了克里斯一眼，“但我们发现车主和他并不是完全不认识，他们似乎在年少时就有些渊源。”
“那人叫什么？”
“里卡多-莱特。”
“这名字很耳熟。。。”马塞洛陷入沉思，“我想起来了，他是河对岸的那家中学，叫什么来着，对了，圣何塞高中，他是那里的学生。我和克里斯蒂亚诺，还有其他五六个人被送去那里念书的第一天，就是他领着我们进的教室。”
卡卡和克里斯对望了一眼，然后一齐转向马塞洛，“您接着说。”
“里卡多和我一样来自巴西，不过他是富家子，我是贫民窟的小子。说起来我们那群踢球的家伙家境都不怎么样，克里斯蒂亚诺甚至还不如我。他虽然是葡萄牙人，但在里斯本人眼里，马德拉岛实在太土气了，他们成天笑话克里斯蒂亚诺的口音，总是打发他去干倒垃圾之类的活儿。我知道克里斯蒂亚诺经常背着人偷偷地哭，其实每个人都知道，于是大家就更喜欢拿他开玩笑了。”
“里卡多-莱特也会取笑他吗？”
“不，里卡多不会。他太有教养了，他不会取笑任何人。”说到这里，马塞洛突然顿住了，“你们说克里斯蒂亚诺死在里卡多的车上，那么，里卡多也死了吗？”
“没错。”
“我的天！”马塞洛深吸一口气，“真没想到，多年以后，他们俩死在了一起。”
“您的意思是。。。”卡卡试探地看着他，“上学的时候这两个人关系很好？”
“那倒也谈不上。”马塞洛摇头，“里卡多是人缘不错，但也并不会和谁格外要好。记得最初和他熟起来的人是我，大概因为我们都是巴西人。后来大家渐渐混熟了，有时候会一起踢球。好像有一年圣诞，他还请我们去他家开派对，对，他家在特茹河北岸的那片山坡上，房子不大，但布置得漂亮极了。”
“克里斯蒂亚诺也参加了派对吗？”
“应该是吧。。。”马塞洛突然记了起来，“对，他去了。我还记得派对是在晚上，那天下午克里斯蒂亚诺拉着我逛了很久的街，买了一件新毛衣和一双皮鞋。他说去里卡多家做客不能太寒酸。但是买鞋的时候那家伙钱不够了，还管我借了四千埃斯库多，几个月之后才还上。”
回忆少年时光显然给马塞洛带来了不少乐趣，他的眼神也变得生动起来。
“不过晚上去里卡多家一看，他那帮有钱的朋友，不论男女，个个都时髦极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新毛衣和他们比起来不值一提，他为此还狠狠抱怨了几句。哈，那家伙真有意思，在球场上冲起来连命都可以不要，有时候却又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烦恼不已。”

125楼2013-01-05 21:46

卡卡也微笑起来，“在您眼中，克里斯蒂亚诺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人很好，很善良，也很有趣，而且踢球非常有天赋。”马塞洛肯定地点点头，“只是他的个性有点太过倔强，喜欢不喜欢都挂在脸上，有些事情明明可以退一步，他却偏要往石头墙上撞。”
“比如说呢？”
“比如说刚进青训营时，很多大孩子都爱恶作剧，被教练发现后又一股脑推到他头上。他却从不肯辩解，宁愿受罚跑上十圈。”
“十几岁的小孩子，这倒也不奇怪。”
马塞洛瞪了克里斯一眼，“可是他成年之后也仍然这样。记得那年，皇马同时看上了我和他，谈转会的时候，我们这种小字辈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却要了个高得离谱的年薪，还说就算去了皇马也多半要打替补，每让他替补一场，球队还得再给他一笔钱。对方从没听过这样的事，找到俱乐部管理层让人管管他，克里斯蒂亚诺却回答说，他自己就是自己的经纪人。”
“这就太糊涂了。”克里斯不赞同地摇头。
“谁说不是呢？”马塞洛说得有些动情，“最可气的是，皇马的人放弃之后，他却笑嘻嘻地对我说，那些人别来烦他才最好，除了米兰的俱乐部，他哪儿都不想去。”
“米兰？”
“哼，米兰。可是米兰那边的人从来就没对他有兴趣过。那年夏天之后，我就去了马德里。听说因为克里斯在转会的事情上太不配合，俱乐部的人也不再愿意给他机会，他那两年日子很不好过。不过我每次给他打电话问起，他却死都不承认。说起来，那家伙的足球天赋高过我很多，可就偏偏不肯好好经营自己。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最后居然跑去踢假球，简直是疯了。”
克里斯敏锐地挑起眉毛，“关于踢假球那件事，您知道得多吗？”
“不多。”马塞洛看起来很坦率，并不像在骗他们，“只听懂行的队友说法庭上那些证据都是板上钉钉的。”
“所以您并不觉得克里斯蒂亚诺是被冤枉的？”
马塞洛叹气，“我希望是，但我想应该真的不是。我只能说克里斯蒂亚诺太糊涂了。”

126楼2013-01-05 21:47

卡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把话题扯回了里卡多-莱特身上。“毕业之后，您和莱特先生还有联系吗？”
“当然没有，我们踢球，他去上大学，都不在一个圈子里。”
“克里斯蒂亚诺也和他没有联系吗？”
“应该没有吧。。。反正从没听他提起过这个人，我猜他心里并不喜欢圣何塞高中那帮人。”
“为什么？”
“很简单啊。”马塞洛耸耸肩，“假如你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别人早就为你铺好了阳关大道，而我空有一身梦想却什么都要靠自己，一不小心还会行差踏错，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那倒也是。。。”卡卡只能附和。
这时克里斯插了进来，“刚才您说，最后一次见克里斯蒂亚诺是他出狱之后，那差不多已经是2005年了吧？”
“没错。”马塞洛长叹一口气，“那时我已经回巴西踢球了，恰好来葡萄牙休假，听说他出狱，就赶去见他。那时他简直就变了一个人，和人说话时动不动就目露凶光，要么就干脆不理人，一点儿也不像当年那个爱笑爱闹的克里斯蒂亚诺了。”
“那次你们谈了些什么？”
“我对他说我现在大小算个球星，手里也不缺钱，如果他需要什么帮助，只管开口。他却把我骂了一顿，说不需要我可怜他，大家以后最好再也不要见面了。”
“然后呢？”
“然后我也很生气，和他不欢而散。回到巴西又过了很久，总算消了气，可是再想联系他时，已经找不到了。”
“就这样？”克里斯有些不信。
“就这样。”马塞洛摊开了手，“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是说你想把握就能把握住的。活的时间越长，你丢失的朋友和回忆就会越多。”
说完这句话，马塞洛果断站起了身，“不早了，我明天还要训练，就到这儿吧。”
卡卡和克里斯也只得站起来，“谢谢您，马塞洛先生。”
走出几步之后，马塞洛突然转回身，“对了，我在巴西的家里有一些当年的照片，也许能找到克里斯蒂亚诺的，回头可以寄给你们。”

127楼2013-01-05 21:48

走出酒店时街上行人已经很少，卡卡没有急着拦出租车，和克里斯并肩沿着街道走了下去。
“你有什么头绪了吗？”克里斯问他。
“至少确定他们真的十几岁就认识了彼此。”
“除此之外呢？”
“那么他俩坐在一辆车上就绝对不是你们所认定的巧合。”卡卡深吸了一口清凉的夜风，“你知道我觉得最奇怪的是什么吗？既然里卡多-莱特早就认识阿维罗，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说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因为他们只是最近才重新碰面的的旧相识，里卡多还来不及对身边的人介绍他？毕竟连马塞洛那样和他曾经那么要好的人都可以这么多年没有音讯。”克里斯耸耸肩，“或者里卡多觉得根本没有必要。”
“这倒也不是说不通。”卡卡并不急着反驳，“不过你说，如果是重新碰面的旧相识，他们俩又有什么旧可叙呢？一个是商界精英，另一个是坐过监狱的失败球员。。。”
克里斯没有答案。
“对了，刚才马塞洛说当年皇马同时看上了他们俩，克里斯蒂亚诺却不肯去，一心只想着米兰。我算了一下，那时里卡多就在米兰念书，一直到2000年才返回里斯本。”
“你是说。。。”克里斯迟疑地看着卡卡，然后摇摇头，“这太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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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到这里。

128楼2013-01-05 21:48

照片上的每张脸都焕发着青春的欢乐，卡卡放大了两倍，把视线定格在挤在一处的里卡多和克里斯蒂亚诺身上。当时里卡多坐在沙发上，克里斯蒂亚诺则随意地坐在他身前的地板上，头微微偏过来，倚着里卡多的膝盖。里卡多一只手自然地垂落在克里斯蒂亚诺肩上，另一只手则绕过他的脖子托住了他的下巴和侧脸，像是在轻轻抚摸。从表情上看，克里斯蒂亚诺笑得心无芥蒂，里卡多则像他一生中大部分的照片里那样，温和沉静，毫不过分。
“真好看。”卡卡忍不住赞叹，“他们应该非常要好，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交。”
“可马塞洛就是这么说的。”
“一定是他太粗心，漏掉了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克里斯不解地看着他，“你说得就好像里卡多和克里斯蒂亚诺是瞒着大家偷偷恋爱的小男生小女生。”
卡卡迅速地垂下眼帘，沉默了。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轻声说：“我就是这么想的。”
“太夸张了。”克里斯摇头，一边站起身来，绕到卡卡背后，照着照片里的姿势，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抚过他的脸颊，笑嘻嘻地说：“圣诞夜玩得开心，朋友之间做这种动作也很平常，不是吗？”
卡卡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弄得浑身不安，连脊背也僵硬起来，一时间动也不好不动也不好，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猛地甩开了克里斯那双讨厌的手，面带愠怒地说：“你总是不相信我，那你不要听我说话好了！”
克里斯也愣住了，两手悬在空中冒着傻气，愣愣地看着卡卡，“你生气了？”
“我觉得你很烦！”
克里斯讪讪地坐了回来，“我的意思是。。。下结论要有可靠的证据，不能只凭想象。”
“知道了，大警官！”卡卡依然没有好气。他知道自己的脾气发得没有来由，可他就是忍不住。
克里斯也坐不住了，干脆站起身来和卡卡告辞。走出门外没多久，他又折了回来，打开虚掩的大门探进一个头，“卡卡，下周我休假，回波尔图看我爷爷奶奶。假如。。。假如你又发现了什么新线索，记得给我打电话。”
卡卡却没有理他，只给了他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144楼2013-01-07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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