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对黛玉的情感是真正的“爱”,而宝玉对红楼中其他女子则是“怜”。为什么这样说?贾宝玉虽尊重女子、爱护女子。但别忘记了他当时所处的社会环境。当时的社会,我想用两个字来形容清朝的封建制度,那就是,变态!各种酷刑,还有礼节,很庆幸自己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在古代女子不是人,可贾宝玉非但没有歧视她们,还将黛玉视为知己、让晴雯撕扇。诸如此类,难道不能说是宝玉看重女子吗?于是,我们言归正传。贾宝玉对林黛玉的感情是别人代替不了的。譬如“梦兆绛芸轩”后写“情悟梨香院”,很明确地写出了贾宝玉作为“情痴情种”首座的内在激情。他在梦中喊出自己的真心,并向薛宝钗明示自己的心意在于黛玉。又譬如在第三十二回,袭人和湘云在论黛玉心眼怎么怎么小,比宝钗不知道小多少。宝玉道:“罢,罢,罢!不用提这个话。”史湘云道:“提这个便怎么?我知道你的心病,恐怕你的林妹妹听见,又怪嗔我赞了宝姐姐。可是为这个不是?”袭人在旁嗤的一笑,说道:“云姑娘,你如今大了,越发心直口快了。”宝玉笑道:“我说你们这几个人难说话,果然不错。”史湘云道:“好哥哥,你不必说话教我恶心。只会在我们跟前说话,见了你林妹妹,又不知怎么了。”
一番话,黛玉一字不露地听进了耳中。黛玉因而悄悄走来,见机行事,以察二人之意。不想刚走来,正听见史湘云说经济一事,宝玉又说:“林妹妹不说这样混帐话,若说这话,我也和他生分了。”林黛玉听了这话,不觉又喜又惊,又悲又叹。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错,素日认他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己;所惊者,他在人前一片私心称扬于我,其亲热厚密,竟不避嫌疑;所叹者,你既为我之知己,自然我亦可为你之知己矣,既你我为知己,则又何必有金玉之论哉;既有金玉之论,亦该你我有之,则又何必来一宝钗哉!所悲者,父母早逝,虽有铭心刻骨之言,无人为我主张。况近日每觉神思恍惚,病已渐成,医者更云气弱血亏,恐致劳怯之症。你我虽为知己,但恐自不能久待;你纵为我知己,奈我薄命何!想到此间,不禁滚下泪来。待进去相见,自觉无味,便一面拭泪,一面抽身回去了。
宝玉见着黛玉,见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宝玉瞅了半天,方说道“你放心”三个字。林黛玉听了,怔了半天,方说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明白这话。你倒说说怎么放心不放心?”宝玉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果不明白这话?难道我素日在你身上的心都用错了?连你的意思若体贴不着,就难怪你天天为我生气了。”林黛玉道:“果然我不明白放心不放心的话。”宝玉点头叹道:“好妹妹,你别哄我。果然不明白这话,不但我素日之意白用了,且连你素日待我之意也都辜负了。你皆因总是不放心的原故,才弄了一身病。但凡宽慰些,这病也不得一日重似一日。”林黛玉听了这话,如轰雷掣电,细细思之,竟比自己肺腑中掏出来的还觉恳切,竟有万句言语,满心要说,只是半个字也不能吐,却怔怔的望着他。此时宝玉心中也有万句言语,不知从那一句上说起,却也怔怔的望着黛玉。两个人怔了半天,林黛玉只咳了一声,两眼不觉滚下泪来,回身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