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这趟死而复生,我知晓依他茶壶里炖饺子的性情,自然是不愿与我多说其中的苦楚和险恶。果然,这么大的死劫历过之后,他只是悠悠然在青丘最挨着我卧房的四哥的房间中挑了间,劈了个书房,仿佛经历死劫的不是他,是那间书房。
我看着他的新书房,委实有些忧愁。这忧愁之一呢,是天帝天后登位时必要历那八十一道荒火九道天雷,现下他的修为我真真弄不明白他能否耐得住。这忧愁之二呢,则更为着紧些,果然没半盏茶的工夫,四哥同折颜便勤快得赶来了.
唔,看来时下他们感情甚好,甚好。
四哥一进青丘,直奔他曾经的房间如今夜华的书房。
“夜华,此前三哥不在青丘长住,四妹才好心将三哥临湖的厢房拾掇给你处理公文。现下可好,你舍了那间房不用,却来霸占我的房间作甚?”
他的话音刚落,折颜也匆匆忙忙一脚跨进来,“是啊,夜华,真真很喜爱他的房间的。”
夜华听见四哥同折颜的话落了笔缓缓抬起眼睛,夜华面前司墨的唤作伽昀的小厮在听见“真真”这声的时候抖了一抖。
此时我正倚在边上一个美人靠上看一本甚是无聊的话本,一听到四哥和折颜问罪起来,顿时提起精神来。
四哥的性情我是知道的,他那时和我四处打着折颜的旗号到处闯祸,其中呢也连带破坏了不少别处仙人的珍奇物件,委实是个能折腾东西的主儿。可他偏偏对自己的破烂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觉着四海八荒的只有他的东西是最最宝贝的。
记得那个时候,折颜将他桌上一方从来没见着用过的镇纸给摔成了两截,本以为小事一桩,更何况这些个东西稍微念个决儿就能修复,四哥偏偏较上劲来,硬生生是将折颜晾了七八天,直到折颜送来了一打刻着“为伊消得人憔悴”的酸诗儿的镇纸他才作罢。我初时以为这只是他们俩的闺房逗趣,后来才发现四哥无论对着谁都是这样着紧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