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血色十字军开始追查狮鹫·神轮的罪责,作为这场混乱的根源,他被关押在一处极其秘密的监狱里,防备之森严,大队军马劫囚也不惧。狮鹫·神轮享受的监禁待遇之隆重,在血色十字军中可谓空前,且是绝后。
与狮鹫·神轮相关的数名商会财政官借口要核对一些账目的细节,在库房中饮毒自尽,一把火烧掉了存储的账目宗卷,仅剩一名关键人物,在接受十字军审判前就陷入疯癫,他在牢狱中割掉自己的舌头、戳瞎自己的双目,血色士兵闯入他囚室时,发现此人脸上竟是恐惧至极的扭曲笑容,十字军还没来得及查清楚他的死因,就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从大火里抢救出来的残存账目中,本已入库的数十万金币竟然消失了,加上商会在西瘟疫之地的流动资产,有超过百万金币的巨额财富不翼而飞,因为这样大笔的资金就算用全壁炉堡的牛车拖运,也要一个多月才能搬运,根本不是几个财政官能贪污了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是帐上记录的金币其实并未入库,偏偏主要财政官的死和库房账目的焚毁又切断了追查的主要线索。
血色十字军的财政很快捉襟见肘,为了追回这笔巨款,他们留下狮鹫·神轮的性命——好笑的是,在第一次审判前,狱中的狮鹫·神轮也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如何从戒备森严的血色监狱里逃脱,这个人的去向成了一个谜,就像那失踪的百万金币,再无人见过。
许多人认为这个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年轻商徒已经永远离开了,洛丹伦国境内的商人已经很久没听过他的演说,但也有一部分人认为狮鹫·神轮并未放弃,他只是在等待时机,寻觅盟友,他随时能让自己的声音再度传播到北境商界的每个角落。
亚历山大·莫格莱尼领主死后,塞丹·达索汗被恐惧魔王附体,血色十字军发生内乱,自顾不暇。从血色监狱逃脱的狮鹫·神轮向南逃窜,云游四方,当地人对他的印象颇为复杂,同一个镇子的居民,有人说他“沉默凄凉,甚少交谈”,也有人赞他“伶牙俐齿、能言善辩”,他本人则通过堪称“残酷”或“自虐”的手段训练了自己,不顾受伤略瘸的右腿,练得一身肌肉,传闻他现在是个“浑身铁铠的魁梧士兵”,站起时仿佛一座黑塔,强壮的胸肌似能撑破胸甲,擅使双手剑形武器。
信仰的光芒与掀动乱世风云的志气同时在这个男人身上显现,他在袅袅的香烟中冥想,伪装成退役老兵前往暴风城的光明大教堂,求见牧师赎罪,当问及他的罪孽为何时,这个男人的情绪像乌云密云那样急遽变化,悲伤和无助忽然占据了他面具后的双眸,他趴伏下去嚎啕痛哭,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吓得牧师不知所措。
他最终成为一名惩戒骑士,能为信仰焚烧自己献祭的殉道者——他把圣光当做赎罪的对象,当做战斗的武器,以及……光复洛丹伦的必要条件。
有人猜测,狮鹫·神轮至今依然是个赌徒,他把赌博看作对于自己内心的一种训练,这种赌徒心态也被他应用于政治和生活中,比起虚无缥缈的“运气”,他更相信“洛丹伦必将被收复”的命运——狮鹫·神轮仔细观察过东部王国所有的抵抗组织,经过调查、分析和考验,他没有加入其中任何一方。
传闻最近他出现在闪金镇,贿赂了治安官杜汉,与当地商人建立起金沙贸易的买卖,暂时居住在狮王之傲旅店。不久前,他观察了头戴红色尖帽的杰克·派瑞畅饮洛丹伦米酒的飒爽身姿,欣赏了身穿审判套装、高呼圣剑之名的雅利安洛德小姐在旅店外的英勇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