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
“京都古朴而风雅,城市有种安静之美,春天,可以欣赏到看不到尽头的满条樱花,低矮楼层的古建筑房子是领略京都风味的最佳路线,更不可以错过精采的歌舞表演……”
“不行、不行,描写得不够传神,京都的宁静之美岂是这样几个昔普通通的句子可以道尽的?”
庭雨把好不容易写了一页的纸张撕下揉掉,心烦意乱的扔进距离她很远的墙角垃圾个中。
回来尼泊尔已经好几天了,她提笔,试着将京都之行写出来,创作成一篇文章,可惜力不从心,几度提笔,几度颓然,越写越烦。
“叩叩。”
男性的声音在门外扬起,“庭雨在里面吗?我要进去喽。”
“进来!”庭雨雀跃地丢下笔记本把门打开,是她的好哥儿们进宝来了,正好可以解她的闷。
京伟已经离开了尼泊尔,老爸又受邀到奇旺国家公园去,她真是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无聊到快发霉。
“嗨,进宝,拿什么好吃的来给我吃?”她欣喜地看见塔安提着一只漂亮银壶,想必里面必有食物。
进宝的母亲卡玛对料理很有一套,常会发明些小零嘴,而卡玛对她老爸一直很爱慕,她这个女儿自然变成那些零嘴的最大受惠者。
“新的沙摩沙,里面包烧烤过的鸡肉丁和洋葱。”
“哇!听起来很美味。”
庭雨欢呼一声,沙摩沙是一种三角型的油炸面饼,里面通常包碎肉、马玲薯、豆类或蔬菜馅。
庭雨连忙打开银壶,拿起新品种沙摩沙举案大嚼,吃得不亦乐乎,刻意忘却刚刚烦闷的心情。
“喂,有件事要你帮忙。”进宝拿出带来的资料夹。
“说,可以帮的一定帮。”庭雨慷慨地说,一边吃人嘴软的继续吃,准备待会再好好报答进宝。
“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把饭店房间重新整理过,饭店的食物也做了些调整,这一年来从日本来的观光客变多了,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做一张新的价目表,把日文写在原本的英文下面,方便那些日本观光客阅读。”
他知道庭雨是语言天才,几乎任何国家的话都难不倒她,她与赵教授是他们尼泊尔的传奇人物,尤其是悲天悯人的赵教授,非常受到大家的敬重。
庭雨粲然一笑。“没问题。”
进宝是名脚踏实地的好青年,自过世的父亲手中接管一间中型饭店,经营得有条有理。
平时他负责饭店里的内务兼外务,他母亲则负责厨房的食物,母子合作无间,她喜欢他们母子俩,把他们当自己家人一样。
“庭雨,我想把这几年赚的钱投资翻修饭店,把饭店弄得舒适一点,还有,我想请一名专业的厨子,迎合各国来的观光客对食物需求,毕竟我母亲的专长只在本国的食物,她对西洋料理一窍不通,常有欧美的观光客抱怨食物的味道他们接受不了,间接影响饭店的生意。”
进宝一说完,庭雨立即发出鼓励赞美之语,“很好啊,你这个想法很好,我支持你!”
她看好未来尼泊尔的观光业会比现在更蓬勃,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尼泊尔青年渴望和外国人通婚了,尼泊尔人和外国人结婚的比率,以日本人占大多数,因此进宝的想法很正确。
“你真的认为我这么做很好?”进宝很高兴有人支持他的想法,他的母亲观念就较为保守,认为他这么做太冒险了。
“当然!你的想法对极了。”
庭雨吃完沙摩沙,开始着手替进宝写价目表,她略有艺术天份,因此写了一手好字。
经济房——美金五十元;标准房——美金六十元;精致房——美金七十元;豪华房——美金九十元……
优美的日文从她手中行云流水般的流泄。
“庭雨,你字写得真好。”进宝喷喷称赞,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她的字了,每回看到仍有佩服之感。
“谢谢。”庭雨笑了笑,继续写。
为什么她会写得有点心烦?
是因为那些从她手中写出来的字句让她动不动就想起一个人,扰乱她看似平静如湖水的心。
日文……日文,不过只是一种文字,世界上有几百种文字,为何独独这种文字会让她写起来魂牵梦萦,心神不宁,心里有种酸酸的、涩涩的,难以舒发的郁卒感?
电话响起。
“喂。”边写,她的声音极之无精打采。
“庭雨,我是庭谖。”彼方的声音柔和无比。
“哦!姊!”庭雨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她清楚的很,这当然不是因为姊妹情深缘故;
“你好吗?在做什么?”庭谖问。
“我很好,我在帮进宝写饭店的价目表。”
庭谖微笑了下。“进宝他好吗?”尽管回到了京都,她仍没有忘记她在尼泊尔的那段日子。
庭雨下意识的看了塔安一眼。“他很好,就在我旁边,卡玛做了新的沙摩沙给我吃,很好吃。”
“什么是新的沙摩沙?”庭谖感兴趣地问,在尼泊尔的时候,她也喜欢吃卡玛做的沙摩沙。
“里面包烤过的鸡丁和切碎的洋葱油炸,很好吃哦。”庭雨极力的描绘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就是。
庭谖点了下头。“听起来很美味。”
“是很美味,有机会的话,我再请卡玛做给你吃。”庭雨再度以愉快的声音说。
“好。”
“那么,妈好吗?外公和外婆好吗?”她真想念他们,还有凤霞、杏茶和那群可爱的保镖。
“外公外婆已经回新加坡去了,他们正计划要去看你,妈也想去看你,但是她很犹豫,我想,大概是因为去看你也会见到爸爸的原故吧。”
庭雨笑了笑,转动着笔。“爸到旺奇国家公园去了,如果她马上来的话,就不会碰到面。”
说完,她发现姊妹两人一直在言不及义,谈些不痛不痒的话题,终于,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告诉庭谖一件事。
“对了,姊,我告诉你,京伟已经到日本去了。”庭雨轻描谈写的说。
彼方的人儿一愣,气息瞬间变得虚弱。“什……什么?”
“昨天他发现我不是你,他几乎快气炸了,我只好全盘托出,他昨天就出发了,我想他应该已经到了吧,你们好好谈一谈。”
“是……是吗?”庭谖心神为之一夺,她深吸了口气。“庭雨,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庭雨闲闲地问。
“杜御风他也到尼泊尔去找你了。”庭谖的语调很镇定,咬字很清晰。“我想,现在他应该也已经到了。”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