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打量着因自己长久的出神而被林俊微微不耐烦地“硬塞”进手中的浅灰色手帕,元冰已经来不及惊讶了,神思依然在天际之间游荡。
手帕很干净,并不是由什么值钱的料子做成的,用的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布料。看样子使用的时间并不短,已经略微有了磨损的迹象,朴实无华的样子。而真正吸引元冰注意的,是手帕一角用暗红色丝线绣上的字--“鹤”。在灰暗的基调上并没有多显眼,但元冰就是觉得扎眼得慌。
鹤?是谁?
这样想着,竟也就毫不自知地问了出来。
林俊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味道。“这是我师傅赠与我的,绣的也自然是他的名字。”
“师傅......?那他一定也是个气质出尘的乐师!”元冰的心情立马又恢复到了阳光明媚。
林俊却是愣了愣,然后笑开来。“对啊......他的确是个世间难得的乐师。”
“你想听我的曲子么?”
“哈?”
“......”转头取下琴,自顾自调试起来,无视那边傻愣住的人。
“要啊要啊!当然要听!”谢天谢地终于反应过来了您!
林俊微一抿唇,勾勒出一个清浅却真实的笑。紧接着指尖便翻飞起来,任乐音从指缝中流泻而出。
林俊用的是一把极好的筝,却不是一般人所能驾驭。他的乐音中包含的太多,也绝非普通同龄人能够领悟。
在盛满阳光的午后,少年琴音静谧而安宁,却莫名地透着一股孤寂的味道。也许别人察觉不到,但元冰就是固执地觉得,他感觉到了--那份只有他才懂的,他的落寞。专属于他们的默契。
钟子期死,故而俞伯牙绝弦。因为世上懂得赞赏你的人即使再多,知音却难寻。
旁人看来愈是高贵孤傲,绝世独立,内心便愈是孤寂吧。因为在乎的太少,心才会那么空。世人皆羡慕无牵无挂,却不知其中滋味--连个可惦念的都没有,即使来这世间走了一遭又有什么意义。“只羡鸳鸯不羡仙”,往往如是。
如果可以,我多么想陪伴着你,让你不再孤单。
只是......元冰不动声色地捂了捂胸口。
命运啊,你何苦这样嘲讽。
一曲终了,两个人却都不愿开口。
终于,林俊打破了这片平静。“你以后......可以叫我......俊。”
元冰当然不会错过那若隐若现的红晕。还有......那句--以后。
“也就是说你以后还会过来这里找我对不对!”
“嗯......我说过这里风景不错。”自动忽略了院子的主人,收好琴。“我先走了,再会吧。”
“再见!还有!你也可以叫我冰!”向着逐渐远离的身影大声呼喊着,少年高高挥舞的双臂将阳光切割成了碎片,亮得人睁不开眼。
然而,最亮眼的,却是远去的那一少年,偷偷上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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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完全是某灰感冒发烧时的抽风之作,毫无逻辑可言见谅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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