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不开心。美国这个时期的软件巨头SUN公司不开心。他们已经投大本钱开发机械设计类CAD了，刚进行一半，你们来这一手，我们该怎么办？硬挺下去吗？到时候不用他们动手，他们的CAD品种就会越来越多，谁买我们的？模仿他们？可到时候他们突然宣布免费嵌入怎么办？他们前期把大肥肉吃完了，我们却花大本钱和他们死扛？最后董事会决定停止投入，转向，咱们专搞航空航天设备CAD，不和你搭边。
前世的AOTUDESK公司，现在的AOTUDESK工作室里，几个年轻人哭了。
二个月内，日本有二百多家软件公司提出嵌入意向，欧洲也有一百多家提出。
而美国呢？美国立刻有一千两百多家公司、工作室向西部数件软件公司提出嵌入意向，其中三百多家已经付费买取了部分源代码，挽着袖子干起来了。
一开始，霍克一愣一楞地，哪来这么多家？后来一查，美国的大多都是小猫三俩只的车库工作室。
他向郭总汇报工作时，就把这事儿当个笑话讲给郭总听，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郭总一下子语气沉重了。不过霍克还真没有往深里想，大量的美元一天天往集团里进，有什么可沉重的？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他还是当笑话说了几件事儿。
有两个年轻人贷款买我们的源代码，说是要设计世界上最好的水龙头CAD，还有三个人也是贷款要做车灯的CAD，还有一个人的工作室，也要买，你猜他要干什么?设计坐便CAD！哈哈，笑死我了，谁会买啊！
郭总越听心越惊，他差点喊出来：你给我闭嘴，你知道前世这样的CAD卖多少钱吗！但他没有说霍克一个字，慢慢放下电话。
霍克是他的下属，更是他的伙伴。
霍克的玩笑让郭总的好心情不翼而飞！多赚了美元算什么，他还不是大多买了美国的生产线，把钱还回去了？他刚开发出一种新技术，美国就能做到成堆地人来继续开发。那么自己的祖国呢？他基本上是白送的一样，可有的设计单位说，他们没法换硬件，用不了！真是气得郭所长无语。
前一阵儿，童月明提出中美郑州电子研究所的组建时，他在领头人的人选上犯了难。可当童月明传来华粤集团所属的各个公司、中美北京电子研究所所属的工厂、西部计算机集团所属的各公司工厂的华人名单后，他脑子大了，能有这么多了？整整一万五千多人！要是加上去芬兰组建研究所的人和理光集团那里的几个人，还有在美国聘用的美国人，差不多三万多人了吧？

“等会儿，我来插。先说说怎么成了。”
“有些话我只能和你面谈，要不就等你去实验室了。知道你在别的小组忙，要不就打电话了。这不听说你在办公室里，我就快快地来了吗？”
老人家你废话可真多。郭所长没敢说出口的心里话。
“我听你给我的建议了，咱不追求单枚的功率大，咱并联！可是逆变器啊并联的电阻啊电线啊就得密，又有散热问题。我们就做大，可一做大，发光角度的聚光啊灯罩的散光就又出问题了------”宋主任的嘴角带着笑。
我算是知道了，你老人家胸有成竹的时候话就多，紧张的时候话就少。郭所长没有追问下去，偏偏打量那个篮球去了。嗯，里面是十五个LED，看样子每个有0.5瓦的样子，三圈环形排列。

宋主任看他没有追问，只好独自说下去：“我们反复试验，改变单枚的光线发射角，又向国内研究散热的专家求教，还有几个年轻人在百忙之中给我们用CAD技术优化电路设计，还有材料室里的人帮我们把这个环氧树脂灯罩的上半部分喷上了铝膜，最终找到现在最合适的配比。能发六瓦的光啊，相当于三十瓦日光灯了。只可惜尺寸过大还有灯罩的问题，白白让它损失了1.5瓦。”
宋主任象抚摸自己的孙子一样抚摸着篮球般的灯罩。
“看着地下室里的长明灯，我就心痛，这是在烧外汇啊。我们测过，这个小宝贝虽然值三十块钱，比六块钱的三十瓦日光灯贵了五倍，可是它们的亮度一样，省了一大半的电。它还不用镇流器啊挑泡啊，又省了。据测试它的寿命还远比日光灯长。总之，长时间内看，省一大半的钱没有问题。”
郭所长说：“为什么不用胿胶做灯罩呢？我记得材料上有说明啊？”
宋主任笑了笑说：“硅胶确实比环氧树脂好，耐热透明性都好，可是它太贵了。环氧树脂三四块钱一公斤，硅胶一下子就五六十。现在功率不太大，我不舍得用硅胶做试验。”
郭所长叹了口气，说：“还是暂时用硅胶吧，尽快让它面世。让刚到的工业外观设计的人好好配合你，把外形做得美一点实用一点。我们可能从美国引进一条硅橡胶生产线，以后电子方面的胶体都可能生产了。我们的工艺水平再提高点，成本还会下降，让它降到两三毛钱也可能。所以不要怕现在成本高，我要让它以最美好的形象出现。”

“真的！那我就不用这么算计了。”宋主任眼睛一亮，想了想，随后又暗下来，“你们年轻人有的是时间，我们年轻时------哎，没有这样的机会------看着组里其他人研发的贴片式越来越小，又会用科技手段帮忙。我们几个老实伙就会用笔用尺，用计算器。我们荒废了十多年啊。
78年后有机会了，拼命地研究外国的科技资料，发现被人家落得太远。正想努力追赶几年，年纪又大了，孩子还巴望着顶替自己好有个工作。我不得不退啊。你郭所长爱惜我们的身体，怕我们累垮了，这谁都知道。可是我们很多时候是在为自己工作的！你郭所长给了我们一辈都没有过的好条件，我们谁不想做出点成绩来，谁不想对得起自己研究员、技术员的身份！”
这还是那个一本正经向自己汇报工作的宋主任吗？郭所长蒙了。
宋主任慢慢找到了墙角的插座，把手中的插头插上。瞬间，本来慢慢变暗的办公室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宋主任挺起胸膛，背着手，说：“你看，相当于你的日光灯了吧。”
郭所长看着那盏简陋之极的灯，还是没有办公室里的四十瓦日光灯亮，但却感觉有点刺眼。
晚上八点钟。
郭所长第一次没有让舒雨菲下班，而是在办公室里交给了她一份刚打印好的文件。
面色凝重地说：“你先好好看一下。”
舒雨菲有些不安，这是什么时候的文件，我做秘书的怎么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郭所长把他86年的打算提前一年拿出来了。在他的计算机中，存有一份属于他个人的五年计划，不能与任何人叙述的计划。
足足二十分钟，舒雨菲认真看完了。
“你看，国内相关部门会批准吗？”
“华跃职业培训中心？不属于大中专院校，应该类似于我们所里的职业技术学校。应该没有问题。国内好象只对高中以上的正规学校管理严格。”
“好啊，我只招高考落榜的学生，而且错开高考招生的时间，相关部门不会说我与国家争人才了。我还接受社会报名，只要通过我的入学考齤试我都要。我要办上十所，第一期五千人，两年制！”这个时期的高考落榜生中可是大有人才啊，挑出优秀的，比前世211工程里的大学生强吧？郭所长兴奋地搓着手，在办公室里转着圈。
舒雨菲有种莫明的不安，她掩饰地笑着说：“你文件里面的条件可太好了。”
她看着文件说：“一个月有十五元的助学金，还全体早餐免费，还发四套校服，还发住宿行李。节省的学生，除了全天伙食费，连零花钱都够了。比北大的助学金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