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我们当初说好的不同。」
「ange,他有什麼好?你根本就不该将你的笑容施舍给这麼平凡的人!」
没有回答中年男人的质问,ange回头望了南优贤一眼,给了一抹微笑。这动作,无疑是火上加油,惹恼几乎快要失控的人。当他发现应该在前线发动战争,无情肆虐的ange在画面中消失,出现在地下花园时,一口气差点就喘不过来。没有ange在前方镇定稳定军心,原本快要被消灭的敌军苦撑到援军抵达,到手的胜利就这麼飞了。
如果ange是因为一时任性,男人还不会这麼生气。毕竟从第一次见面,ange就像是寒冰包裹著,整个人都散发一股冷漠的气息。偶尔在心血来潮时才会毫不吝啬稍微和他说上几句话,可也不曾笑过。
第一次见到ange的笑容就是对方要他把大哥的么儿带进实验室做他聊天的对象。男人无法理解,一个从未见过面、乳臭未乾浑小子凭什麼得到ange的青睐。更让他无数次起了想作掉对方的冲动是,南优贤居然得让花钱才肯来。
心高气傲的人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般羞辱,尤其对方还是个小他两轮的晚辈,没钱没势,就算是法律系的学生也比不上他的双学位。这样的人,究竟是哪一点可以独占ange的注意?
是被下蛊了吗?一定是的!走火入魔的中年男人捣出放在暗袋的Colt Python,「只要这小子不在,你就会回到我身边了吧ange。」
一见到男人手上的枪,所有人都吓坏了。「主、主任,冷静点呀!要是打到ange、」
「闭嘴蠢蛋!区区一把枪,ange怎麼可能会有事!」
因为怒气,男人的双眼怖满血丝。一步一步靠近ange和南优贤。
紧抓住ange的手,南优贤不知道子弹对於ange会有什麼杀伤力。可他不要,就算不痛不痒,他也无法眼睁睁看著对方被子弹贯穿,那就像是在他心头开了一枪一样,会死。「你别护著我,要是叔父真的开枪的话……」
「我在等一个人,等了好久好久,有点累了呢呵呵。」ange没头没尾的话,话中的寂寞,让南优贤说不出任何安慰的字句。
尖锐的枪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红发的人脸上挂著初次见面时就让他坠入情网的笑靥,风中的残烛般的身躯,缓慢地往他身上倒去。
「——!」
手上的湿热触感告诉南优贤,对方正在大量失血中。耳边不断有人喊著快去找医生来,叔父总是趾高气昂的声音变的惶恐无助。「ange?不可能啊、你明明……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你啊!」
生命正在渐渐流失中,红发的人虚弱地嘲笑对方的无知,「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ange……」
「不、不不不……你不是ange的话,那你是什麼……」中年男人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超出他所想的剧本这麼多。在前线时ange无论受到敌军多少炮弹攻击都毫发无伤,宛如世界上最坚固的防护罩,使的身后的士兵可以放心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他,专注在攻击上。
男人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怀中的人儿就像是睡著了,嘴边淡淡的笑容让南优贤跟著扬起嘴角。
「快把ange还给我!」丧心病狂的男人连滚带爬地冲上前,伸手还未触摸到ange,漫天飞舞的纯白色羽毛遮住他的视线,还有红发的人。
失控的场面如同被按下暂停键,所有人都瞪大眼,无法相信自己所见。
巨大的翅膀从南优贤的背伸展开来,将红发的人抱起,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眸射扫每一张脸。最后,停留在中年男人身上。
「优、优贤?」男人迟疑的唤著南优贤的名字。他不确定,应该是他侄子的年轻人,为什麼会长出ange才应该有的翅膀。不对,从一开始,ange就没说过他是天使。而自己也不曾见过ange的翅膀。
「要是杀你,圣圭一定会很生气。」低下头,亲吻怀中人儿的唇。温柔地低喃,「对不起,让你寂寞了。」拍动翅膀,南优贤的双脚慢慢离开地面,抬头看了天空一眼,看似不堪一击的羽毛瞬间成了锐利的箭,全往同一个地方猛烈射去。
不出一会儿,地下室到处传来土石崩落的声音。底下人们的哭喊声全都无法打动南优贤的心,「弗约,回家了。」七彩的大树,在一阵白光中,树影一点一滴消失,最后,是一只带著七彩羽毛的鸟在空中飞舞鸣叫。
在失去阳光,被沙尘垄罩的空中飞转一圈,七彩的鸟最后随著南优贤的身影离去。
军方斥资上千兆秘密打造的实验室,正在毁灭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