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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吴家古宅位于杭州西郊，开车过去大概一个小时，当然途中我也回店铺拿了必要的工具。说是老宅，也只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罢了，而且之后也重新装潢过，只是自爷爷去世后，三兄弟分了家，老房子就没人住了。
到达目的地后，我和那大汉翻墙带着工具——铲子进了院子，开始了挖掘工作。我们自然是在挖那东西，至于为什么会挖嘛——
据小花回忆，那天我们被爷爷赶走后就跑到前院玩，然后小花的二伯过来和我们聊了几句，走的时候送给我一样东西，还让我们一定要瞒着爷爷和叔叔。其实一开始我们对那东西并不敢兴趣，从孩子的视角看，它只是一个长得很丑的“球”，但可能是被“秘密”这种字眼吸引，我们很愉快地收下了。接着就是发挥孩子的主观能动性，在院子里挑了块“好地方”把那东西埋了。
童年概念里的“好地方”是我理解能力之外的，所以我们只能把每一块地都翻一遍。不过我似乎低估了小孩的动手能力，最后花了一下午才在离地约一米深的某处挖到了这东西。幸亏这附近已经不住人了，不然我们可能早就被拘留了。
回到店铺之后我立即把那东西清洗了一遍，然后才看清了它的真面目。儿时觉得很丑的玩意现在看来却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这是一块直径十公分的近圆形玉石，核心是玉，外部有着密密麻麻的小坑，这种体积形状完好的玉石是极罕见的，所以和鬼玺一样作为青铜门的钥匙倒的确有资格。
毓灵在确认这块玉陨石后便随那大汉离开了，说是明日再访。我沉浸在找到“钥匙”的喜悦中，到临睡前才想到“再访”的含义。看来再去一次长白山是肯定的了。只要拿这把“钥匙”打开青铜门就能见到闷油瓶。那么之后呢，我会替闷油瓶去守门吗？或者和闷油瓶一起离开？
想不出答案，也并没有很烦恼，因为想到最后总是和闷油瓶相见这件事占据了整个思绪，其他事好像变得不那么重要。他的存在让我感到很安心，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安稳的一夜。
但清晨却不那么安稳。
“死胖子，你给我滚出去。”我这人一定程度上有起床气。
“小天真，瞧你这话说的，多伤人心啊，胖爷我可是专程一大早过来给你个惊喜啊。”
“呵呵，惊到了，你可以滚了。”
“天真无邪同志，你这样做人可是不厚道的，好歹我们也是一起搞过**的好战友啊，哎……你别走啊。”
我和毓灵约好的会面时间是早上八点，结果这个死胖子早上六点半就跑来打扰我的美梦，说什么他其实昨晚就到了杭州，不过他忍到今天才过来，想给我个惊喜。
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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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你妹啊！你怎么不给我去死！
“这么说，你要回北京了？”然后我花了半个小时才消了起床气。
“是啊，在巴乃住了大半年了，北京那里的生意总不能一直放着不管吧。”
“你的生意还不就是赌博嘛。”我小声嘀咕，却还是被胖子听到了。
“喂喂，小天真，你这会开始数落我了是不是。我这特地在归程中花时间在杭州停留看望你，你一见面就叫我滚。你就这么对我啊！？”完了，这家伙赌气了。
“哪能啊，胖子，见到你我当然高兴啊！”其实看到胖子恢复昔日的生龙活虎我真的很开心。
“哼……”
“哎呦，胖子……”
结果我就和胖子聊得忘了时间，直到王盟电话通知毓灵到了店里，我才匆忙赶去，当然，这死胖子铁定要跟去的。
进了店门，就看到毓灵坐在我的位置上，俨然一副精明女掌柜的样子。
“哎呦喂，瞧着漂亮的花姑娘”，还没有等我互相介绍，胖子就开始了他的那套，“我说小天真啊，这小哥才出门半年，你就给他带绿帽子了啊。”
“你，你胡说什么呀，我们才不是……不对，我和小哥才不是……”我感到脸上阵阵发烫，反驳的话也说得乱七八糟。
“你看，脸红了吧，别不承认啊，以前一起倒斗那会，你俩还不是成天眉来眼去，当胖爷我不存在啊！”
“死胖子，我们哪有……”
“噗——呵呵。”毓灵的突然开环大笑停止了我们这次幼稚的闹剧。
没想到她也会笑得这么灿烂，如果——闷油瓶也能这样笑的话，在浑身流过一股寒流了，我立即停止了这种愚蠢的想法。
“嘿嘿，大妹子，你笑起来……嘿嘿，真，真好看呐。”我也立即给身旁这个猥琐的家伙一记栗子。
胖子这一出倒是消除了一些和毓灵之间的隔阂，在谈到去长白山的计划时，我也示意可以让胖子旁听。当然，我有我的小算盘，虽然对不起胖子，但这回怎么也得拉他下水，不然我一定会被和毓灵同行散发的冷空气给冻死的！
其实计划并不难，我和胖子都去过长白山，尤其我还去过两次；毓灵说她也去过，详细情况又是no comment。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胖子竟然主动请缨了，说要当什么护花使者，见毓灵对胖子也挺有“好感”的，我也极力推荐，毓灵也爽快地同意了。
胖子的绅士风度让我一开始刮目相看，知道在毓灵出门后他俯身在我耳边，特猥琐地问我：“小天真，那三块鬼玺真的用过就作废了？既然如此胖爷我是不是该发挥新时代好青年的作风，废物利用一下呢。”
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特安心，胖子果然是胖子。
“这么说，你要回北京了？”然后我花了半个小时才消了起床气。
“是啊，在巴乃住了大半年了，北京那里的生意总不能一直放着不管吧。”
“你的生意还不就是赌博嘛。”我小声嘀咕，却还是被胖子听到了。
“喂喂，小天真，你这会开始数落我了是不是。我这特地在归程中花时间在杭州停留看望你，你一见面就叫我滚。你就这么对我啊！？”完了，这家伙赌气了。
“哪能啊，胖子，见到你我当然高兴啊！”其实看到胖子恢复昔日的生龙活虎我真的很开心。
“哼……”
“哎呦，胖子……”
结果我就和胖子聊得忘了时间，直到王盟电话通知毓灵到了店里，我才匆忙赶去，当然，这死胖子铁定要跟去的。
进了店门，就看到毓灵坐在我的位置上，俨然一副精明女掌柜的样子。
“哎呦喂，瞧着漂亮的花姑娘”，还没有等我互相介绍，胖子就开始了他的那套，“我说小天真啊，这小哥才出门半年，你就给他带绿帽子了啊。”
“你，你胡说什么呀，我们才不是……不对，我和小哥才不是……”我感到脸上阵阵发烫，反驳的话也说得乱七八糟。
“你看，脸红了吧，别不承认啊，以前一起倒斗那会，你俩还不是成天眉来眼去，当胖爷我不存在啊！”
“死胖子，我们哪有……”
“噗——呵呵。”毓灵的突然开环大笑停止了我们这次幼稚的闹剧。
没想到她也会笑得这么灿烂，如果——闷油瓶也能这样笑的话，在浑身流过一股寒流了，我立即停止了这种愚蠢的想法。
“嘿嘿，大妹子，你笑起来……嘿嘿，真，真好看呐。”我也立即给身旁这个猥琐的家伙一记栗子。
胖子这一出倒是消除了一些和毓灵之间的隔阂，在谈到去长白山的计划时，我也示意可以让胖子旁听。当然，我有我的小算盘，虽然对不起胖子，但这回怎么也得拉他下水，不然我一定会被和毓灵同行散发的冷空气给冻死的！
其实计划并不难，我和胖子都去过长白山，尤其我还去过两次；毓灵说她也去过，详细情况又是no comment。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胖子竟然主动请缨了，说要当什么护花使者，见毓灵对胖子也挺有“好感”的，我也极力推荐，毓灵也爽快地同意了。
胖子的绅士风度让我一开始刮目相看，知道在毓灵出门后他俯身在我耳边，特猥琐地问我：“小天真，那三块鬼玺真的用过就作废了？既然如此胖爷我是不是该发挥新时代好青年的作风，废物利用一下呢。”
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特安心，胖子果然是胖子。
第五章
有胖子这个开心果在，到长白山的一路很愉快。我们没有请向导，四个人（还有那个大汉）熟门熟路地前往，一天一夜就到了之前发现的温泉处；闷油瓶当时走的那条缝隙已经封闭了，这意味着我们可能要绕过云顶天宫才能到青铜门，虽然我们这次装备准备地很齐全，但免不了是一场苦行。就地生火后，商量了一会，我，胖子，毓灵就休息了，大汉负责守夜。半年没干过体力活，这一路我是真的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但这一觉却没有睡很久，醒来看表，才睡了三小时。瞅了瞅一旁大声打着呼噜的胖子，心想可千万不要引起雪崩。再转身却发现毓灵静坐在篝火旁边。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像发呆时的闷油瓶。应该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隐隐觉得他们很像。
毓灵和闷油瓶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你跟小哥是什么关系？”我没想到自己就这样问出口了。
“嗯？”她含糊地回答了一句，我一开始以为她没听清楚，直到抬头看到她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想到她可能误会了，我尴尬地补了一句，“我是说你直接喊他‘起——起灵’”。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喊闷油瓶的名字时结巴了，这个时候我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光，然后毓灵
就笑了出来，这回她调侃意味更浓了，道：“你很在意？”
“没，我，我只是……”我一下陷入窘境，感觉脸都红了。都怪胖子在毓灵面前瞎说。
然而她却收起笑容，不再看着我，淡淡地说：“起灵，是我愿意用生命去交换的最重要的人。”
篝火把她的脸照得通红，看起来很美，也带着一点悲伤。
我愣住了，一下子没话回应。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她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吴邪”，她突然一脸严肃，“青铜门的秘密和张起灵，你会选择哪个？”
“张起灵。”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这个答案好像是不经大脑思考的。等我回过神来，我自己都感到惊讶，为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闷油瓶，说实话，青铜门后那个所谓的“终极”可能就是我这么久以来苦苦追寻的真相。而这和闷油瓶相比，我竟觉得不那么重要？
长久的沉默之后，毓灵开口了，仿佛松了一口气的语气，她说：“吴邪，谢谢你。”
她的道谢让我莫名地心痛。
然后，她站了起来，应该是要休息了。
“你呢？”她转身问我，“你问我的问题，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我是可以带他回家的人。”我，究竟在说什么。
“嗯。”
我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要赞同我的答案，但我很后悔，直到现在也很后悔，那个自私，残酷的答案。
次日早晨，一阵剧烈的头晕感让我醒了过来。
脑袋好沉重，我昨晚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胖子还在美美地做着春秋大梦，但毓灵和大汉却不见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叫醒胖子。
“胖子，胖子，快醒醒。毓灵他们不见了。”
“不要……再让胖爷我睡会……”他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睡你个头啊，出事了啊！”这胖子，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嗜睡啊。
“怎么了？”毓灵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吓我一跳。
“没，没事。刚才醒来发现你们不见了。”奇怪，现在那个大汉也好好地坐在火堆旁了，难道我眼花了。
“哦，我们刚才坐在岩石那边，你可能没看见。”
“嗯，是这样啊。”我心里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不过看她的态度是无法追问了。
“大妹子，嘿嘿，这，这可不行啊……”胖子在恰当的时间说起了梦话，只是内容实在不堪入耳。我狠狠地捏了一把他脸上的肥肉，可算把他弄醒了。
一起来胖子就飞奔到岩洞深处方便去了。他那副快要忍不住却又因顾及毓灵而不能就地解决的样子实在好笑。
不过胖子这一矜持却让事情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等我们把出发前的准备都做完了，胖子却还没有回来。担心他出事，我们就背着装备朝岩洞深处走去。说是深处，其实离我们生火的地方不过二十米，只是由于路是朝一边弯的，不走进便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虽然来的时候已经看过，知道里面是一条死路，也不太可能有什么机关，但我们还是走的小心翼翼。
事实证明，它的确是条封闭的死路，最深处是个很窄的岩洞，和昨天来看的时候一样。我的额头开始冒汗。
封闭的空间，唯一的出口，可是胖子他，不见了。
“张起灵。”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这个答案好像是不经大脑思考的。等我回过神来，我自己都感到惊讶，为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闷油瓶，说实话，青铜门后那个所谓的“终极”可能就是我这么久以来苦苦追寻的真相。而这和闷油瓶相比，我竟觉得不那么重要？
长久的沉默之后，毓灵开口了，仿佛松了一口气的语气，她说：“吴邪，谢谢你。”
她的道谢让我莫名地心痛。
然后，她站了起来，应该是要休息了。
“你呢？”她转身问我，“你问我的问题，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我是可以带他回家的人。”我，究竟在说什么。
“嗯。”
我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要赞同我的答案，但我很后悔，直到现在也很后悔，那个自私，残酷的答案。
次日早晨，一阵剧烈的头晕感让我醒了过来。
脑袋好沉重，我昨晚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胖子还在美美地做着春秋大梦，但毓灵和大汉却不见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叫醒胖子。
“胖子，胖子，快醒醒。毓灵他们不见了。”
“不要……再让胖爷我睡会……”他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睡你个头啊，出事了啊！”这胖子，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嗜睡啊。
“怎么了？”毓灵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吓我一跳。
“没，没事。刚才醒来发现你们不见了。”奇怪，现在那个大汉也好好地坐在火堆旁了，难道我眼花了。
“哦，我们刚才坐在岩石那边，你可能没看见。”
“嗯，是这样啊。”我心里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不过看她的态度是无法追问了。
“大妹子，嘿嘿，这，这可不行啊……”胖子在恰当的时间说起了梦话，只是内容实在不堪入耳。我狠狠地捏了一把他脸上的肥肉，可算把他弄醒了。
一起来胖子就飞奔到岩洞深处方便去了。他那副快要忍不住却又因顾及毓灵而不能就地解决的样子实在好笑。
不过胖子这一矜持却让事情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等我们把出发前的准备都做完了，胖子却还没有回来。担心他出事，我们就背着装备朝岩洞深处走去。说是深处，其实离我们生火的地方不过二十米，只是由于路是朝一边弯的，不走进便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虽然来的时候已经看过，知道里面是一条死路，也不太可能有什么机关，但我们还是走的小心翼翼。
事实证明，它的确是条封闭的死路，最深处是个很窄的岩洞，和昨天来看的时候一样。我的额头开始冒汗。
封闭的空间，唯一的出口，可是胖子他，不见了。
第六章
我自以为能算倒斗经验丰富的选手，在斗里发生这样的事并不稀奇，但这里只是个天然形成的岩洞，没有机关，也没有鬼，胖子怎么会消失了？这家伙瞒着我学了隐身术？
“胖——”
“嘘。”我刚想出声，毓灵就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随即她和大汉附耳到岩石上，而后又用手敲打。
难道这里有隐藏的暗道？
把暗道的出口做得和周围环境一样是最朴素的一种障眼法，就算是普通人，也可能通过敲击时声音的变化找到，听说行家还能通过听气流来判别。我不知道我在这方面的天赋如何，也只能跟着两位行家一起找了。
半个小时后，有了结果。毓灵找到了。
“这里很薄，不到半米，把家伙拿来。”
我意识到自己徒劳了，普通人的耳朵是听不出半米深和十米深的区别的。
在这里用炸药不妥，大汉拿的是一种特殊的钻子，看他很轻松就打出了一人的通道。
里面果然有暗道，里面会是什么地方？胖子真的在里面吗？他是怎么进去的？
但另外两个人似乎没考虑那么多，直接爬了进去，我只好跟进去了。
打开手电筒，发现暗道很窄，只能供正常体型的一人通过，因此倒不必四处乱找胖子了。
大概走了十分钟，暗道变开阔了，应该到了一个石室，兜了一圈发现这里有很多岔路。
胖子走了哪条呢？
正当我们在一个路口找胖子可能留下的记号时，胖子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用谨慎的语气问：“天真？”
“胖子，是我，我是天真，你在哪？”
那头沉默了会，才答：“暗道左边第三条路。”
我们走近那路口，终于找到了背靠岩石，坐在地上的胖子。
胖子把他的经历跟我们讲了一遍。他进去方便后发现岩洞里多了一条罅隙，就经不住好奇爬进去一探究竟。一路走到这个很多岔路的石室，心想得立即通知我们，就往回走，结果走到头竟发现那条罅隙消失了。没办法，他只好回到石室里。他尝试着走了几条岔路，并一路做了记号，不过最后发现都是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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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吴邪……吴邪……”
这是哪里……
“吴邪……”
谁……
“吴邪，你走吧。”
小哥，是小哥！等一下，你要去哪里？
“吴邪，带他回家吧。”
“放开！我要救她！”
“小哥，现在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放弃吧！天真，快拦住他！”
你们在说什么……头好痛……对了，我——
睁开双眼，是白色的天花板。这是哪里？
“小天真，你可总算醒了。”然后天花板被一张圆圆的脸挡住了。
“胖子？”
“哎呦，还好，你还记得胖爷我呢。我还怕你这一撞给撞失忆了。”
“撞？我撞什么了？”我困难地起身，“对了，我们不是在青铜门吗？毓灵怎么样？！小哥呢？！”一用力说话，头就很痛。
“你慢点说话，你脑袋后面缝了好几针呢，再这么用劲，小心裂开来啊！” 他又把我扶了下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现在在医院，做完手术两天了。你不记得你怎么受伤了？”
我摇摇头。
“当时发生了什么记得吗？”
我还是摇头，我的记忆从青铜门打开之后到现在好像断开了。也许刚才的梦境是记忆闪回，可具体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嘿，还不是你笨手笨脚，傻不拉几的，被那人面鸟一下挂到石头上就撞晕了。你可得感谢一路把你背回来的我啊！”
“那其他人呢？”
胖子脸色变沉重了，道：“小哥还在隔壁躺着，那大汉到医院后就离开了。”
他逃避了我的问题。
“毓灵呢？”只是我没给他机会。
“她……”
“她是不是进去了？是不是？！你说啊！！”
“天真，冷静一点，你别想太多，这不是生离死别。”
冷静？我有什么资格去激动，要去怪罪谁呢？要对谁生气呢？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没想太多，现在又何必想太多呢。
对，这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不过是她说过的换取一生罢了。
见我不说话，胖子就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天真，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你可要撑住啊。
这句话，真不是胖子的风格。
两天后闷油瓶醒了，我也能下床了，不过我没去见他，很奇怪，之前日夜盼望着见到他，现在终于能够了，我却不敢了，脚一挪，脑海就会浮现毓灵充满悲伤的脸，还有闷油瓶冷漠的眼神。直到又过了一个礼拜，胖子来接我们出院，安排我们先在他北京的房子落脚，毕竟这一路折腾了很久，需要整顿一下，也可以好好规划一下之后的事。我总算见到闷油瓶了，说真的，那种重逢的喜悦是骗不了自己的，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或许我会记得这半年来我无数次设想的重逢对白。
我们一路沉默着。所以对于之后发生的那件事，我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到北京那天我们坐了好久的出租车才到胖子所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郊区小洋房，说实话房子装修得很不错，如果不那么偏僻一点，我真要好好夸上胖子几句。可一路疲倦，我已经连调侃的话也说不出了，只想找张床就趴下。
我把行李拿进门，看到闷油瓶在门口不进来，就过去，道：“小哥，怎么了，快进来啊。”
重逢后的第一句话，虽然说得有点尴尬，但那是我跨出的第一步。
然后他开口了，对我说了分别半年后的第一句话，我一辈子也忘不掉当时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她……”
“她是不是进去了？是不是？！你说啊！！”
“天真，冷静一点，你别想太多，这不是生离死别。”
冷静？我有什么资格去激动，要去怪罪谁呢？要对谁生气呢？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没想太多，现在又何必想太多呢。
对，这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不过是她说过的换取一生罢了。
见我不说话，胖子就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天真，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你可要撑住啊。
这句话，真不是胖子的风格。
两天后闷油瓶醒了，我也能下床了，不过我没去见他，很奇怪，之前日夜盼望着见到他，现在终于能够了，我却不敢了，脚一挪，脑海就会浮现毓灵充满悲伤的脸，还有闷油瓶冷漠的眼神。直到又过了一个礼拜，胖子来接我们出院，安排我们先在他北京的房子落脚，毕竟这一路折腾了很久，需要整顿一下，也可以好好规划一下之后的事。我总算见到闷油瓶了，说真的，那种重逢的喜悦是骗不了自己的，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或许我会记得这半年来我无数次设想的重逢对白。
我们一路沉默着。所以对于之后发生的那件事，我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到北京那天我们坐了好久的出租车才到胖子所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郊区小洋房，说实话房子装修得很不错，如果不那么偏僻一点，我真要好好夸上胖子几句。可一路疲倦，我已经连调侃的话也说不出了，只想找张床就趴下。
我把行李拿进门，看到闷油瓶在门口不进来，就过去，道：“小哥，怎么了，快进来啊。”
重逢后的第一句话，虽然说得有点尴尬，但那是我跨出的第一步。
然后他开口了，对我说了分别半年后的第一句话，我一辈子也忘不掉当时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闷油瓶抬起头，看着我，淡淡地问道：“你是谁？
闷油瓶这个人，除了在斗里十分威风，平时一副不是看地发呆，就是看天放空的样子，似乎无欲无望，不近人情。所以其他人也许感觉不出他表情里情感的变化，可我发现我能，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冷漠的样子。
“吴邪，幸好我没有害死你。”
“吴邪，带我回家。”
“吴邪，如果十年后你还记得我……”
回忆就这么涌现上来，而眼前是那样陌生的表情，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或许我该抱着他大哭，或许我该上前直接揍他一拳，又或许我该大骂“张起灵，你丫的混蛋又忘了我”，然后破门而去。然而事实上，我就呆立在那里，沉默着和他对视了很久，直到胖子发现异样后过来，我才慢慢反应过来。
“小……哥，我是吴邪，这是……胖子，我们……以前一起经历过很多。”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说话时也不敢看他的表情。
“我不记得了。”他冷冷的声音传到我耳边，然后他就径直往屋里走。
“小哥你……”胖子对着闷油瓶的背影想说什么，随即又放弃了，他拍拍我的肩膀也转身离开了。
突然想起胖子在医院里对我说的话，也许他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第一次发现胖子这么善解人意。
是啊，吴邪，撑住啊。
闷油瓶的记忆很混乱，我和胖子尝试着询问他，得到的回答都很模糊，并且，糟糕的是，我发现闷油瓶对我们一直很冷淡，不是语气和表情上的，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可后来连胖子也发现了这一点。好在他没有排斥我们帮他找回记忆这件事。
闷油瓶这个人，除了在斗里十分威风，平时一副不是看地发呆，就是看天放空的样子，似乎无欲无望，不近人情。所以其他人也许感觉不出他表情里情感的变化，可我发现我能，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冷漠的样子。
“吴邪，幸好我没有害死你。”
“吴邪，带我回家。”
“吴邪，如果十年后你还记得我……”
回忆就这么涌现上来，而眼前是那样陌生的表情，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或许我该抱着他大哭，或许我该上前直接揍他一拳，又或许我该大骂“张起灵，你丫的混蛋又忘了我”，然后破门而去。然而事实上，我就呆立在那里，沉默着和他对视了很久，直到胖子发现异样后过来，我才慢慢反应过来。
“小……哥，我是吴邪，这是……胖子，我们……以前一起经历过很多。”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说话时也不敢看他的表情。
“我不记得了。”他冷冷的声音传到我耳边，然后他就径直往屋里走。
“小哥你……”胖子对着闷油瓶的背影想说什么，随即又放弃了，他拍拍我的肩膀也转身离开了。
突然想起胖子在医院里对我说的话，也许他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第一次发现胖子这么善解人意。
是啊，吴邪，撑住啊。
闷油瓶的记忆很混乱，我和胖子尝试着询问他，得到的回答都很模糊，并且，糟糕的是，我发现闷油瓶对我们一直很冷淡，不是语气和表情上的，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可后来连胖子也发现了这一点。好在他没有排斥我们帮他找回记忆这件事。
我和胖子打算就近入手，既然不知道记得什么，忘掉多少，那么就从关于我们的记忆找起。半个月时间，我们几乎跑遍了所以我们去过的地方，只差没下斗了。但闷油瓶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
胖子渐渐没有耐心，后来被我拖着又兜了一个礼拜，闷油瓶还是没什么反应。我们最后去了广西，胖子留在巴乃没走，我只好先带着闷油瓶回到了杭州。一进店门，王盟看到
他露出了很诧异的表情，但也没说什么，很快收拾出了一个客房。
闷油瓶就这样住下了，起初我以为哪天他又会发挥“职业失踪人员”体质，一声不吭地离开，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就这样安静地呆在我家了。真的很安静，白天看天花板，晚上看星星。对于我他还是那副不理睬的态度。一开始，我还是每天对他微笑，找寻和他对话的每一个机会。我无法想象当时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在他眼里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可笑。但渐渐地，我感到很累，就像你讲了一百个笑话，对方却始终表情严肃，无力感压迫着我。后来，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对话了。我也有过扯着他的领子大喊“我他妈的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的想法，可他肯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放弃了。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凡人，面临崩溃的情绪不可能完美地压抑着，我开始和整天发呆的他一样，活得很机械。只是我的方式是拼命工作，王盟显然被源源不断的客户给吓到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忍耐力似乎在不断超越。终于在我第三次把茶杯里的热水倒到溢出来的时候，伙计王盟把水壶夺了过去，他受不了了。
“老板，你最近怎么了，那小哥不是回来了呢，你怎么又回到他不在时的样子了啊”，他又随即一想，说，“而且看起来更严重了。”
我当然不是对自己的状况毫无自觉，只是我的行动被情感控制住了，理智发挥不了作用。
胖子渐渐没有耐心，后来被我拖着又兜了一个礼拜，闷油瓶还是没什么反应。我们最后去了广西，胖子留在巴乃没走，我只好先带着闷油瓶回到了杭州。一进店门，王盟看到
他露出了很诧异的表情，但也没说什么，很快收拾出了一个客房。
闷油瓶就这样住下了，起初我以为哪天他又会发挥“职业失踪人员”体质，一声不吭地离开，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就这样安静地呆在我家了。真的很安静，白天看天花板，晚上看星星。对于我他还是那副不理睬的态度。一开始，我还是每天对他微笑，找寻和他对话的每一个机会。我无法想象当时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在他眼里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可笑。但渐渐地，我感到很累，就像你讲了一百个笑话，对方却始终表情严肃，无力感压迫着我。后来，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对话了。我也有过扯着他的领子大喊“我他妈的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的想法，可他肯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放弃了。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凡人，面临崩溃的情绪不可能完美地压抑着，我开始和整天发呆的他一样，活得很机械。只是我的方式是拼命工作，王盟显然被源源不断的客户给吓到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忍耐力似乎在不断超越。终于在我第三次把茶杯里的热水倒到溢出来的时候，伙计王盟把水壶夺了过去，他受不了了。
“老板，你最近怎么了，那小哥不是回来了呢，你怎么又回到他不在时的样子了啊”，他又随即一想，说，“而且看起来更严重了。”
我当然不是对自己的状况毫无自觉，只是我的行动被情感控制住了，理智发挥不了作用。
我苦笑，问：“你觉得我看起来怎样？”
王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问，然后他把头一歪，就说：“之前像失恋了，现在像发现自己其实是小三。”
我当下就笑喷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重心长地说：“王盟同学，少看点八点档吧。”
他倒也不介意我损他，憨笑道：“老板，您可总算笑了。”
看着他，我才意识到这段时间我的消沉让身旁的人（虽然好像只有王盟）也不得不压抑着，顿时心生歉意，同时，我也感到自己心情被少许放松了。
“对了，老板，给你看样好东西。”
“哦，是什么？”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只好配合他。
“当当当当，看，这可是独家资料。”他翻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
是毓灵那天坐在我位置上的照片。
“这可是我千辛万苦偷，不，抓拍到的。哈哈，果然美女什么的，很养眼啊。”
“行了你，好好工作去。”
王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但还是很识趣地走开了。
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带着悲伤的笑容。她就像是在一场梦里出现，我竭力去忘记却不能。
王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问，然后他把头一歪，就说：“之前像失恋了，现在像发现自己其实是小三。”
我当下就笑喷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重心长地说：“王盟同学，少看点八点档吧。”
他倒也不介意我损他，憨笑道：“老板，您可总算笑了。”
看着他，我才意识到这段时间我的消沉让身旁的人（虽然好像只有王盟）也不得不压抑着，顿时心生歉意，同时，我也感到自己心情被少许放松了。
“对了，老板，给你看样好东西。”
“哦，是什么？”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只好配合他。
“当当当当，看，这可是独家资料。”他翻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
是毓灵那天坐在我位置上的照片。
“这可是我千辛万苦偷，不，抓拍到的。哈哈，果然美女什么的，很养眼啊。”
“行了你，好好工作去。”
王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但还是很识趣地走开了。
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带着悲伤的笑容。她就像是在一场梦里出现，我竭力去忘记却不能。
第八章
铃铃铃——
“喂——王盟？”
“老板老板，出事了，你快过来啊！”
“现在几点？”
“八点啊！”
“八点是吧，王盟，我昨晚告诉你我今天下午才来铺子，如果你不想扣工资的话就乖乖说声‘老板，对不起’，然后，挂断电话。”昨晚开始就头疼，现在只想睡觉！
“真的出事了啊，小哥他……”
我一下子睡意全无。
“小哥怎么了！？”
“他走了。”
走了？果然“职业失踪人员”的血在沸腾？
“王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真佩服自己的冷静。
“就是……刚才我买早餐给小哥的时候给他看了毓灵姐那张照片，结果他就一副失了神的样子，嘴里喊着“救她”什么的，就跑了出去。老板，究竟是美女的魅力太大，还是失忆的人思维跳跃性太大……”
“他往哪里跑了？”
“西面，就在五分钟前，我追了一会，可小哥速度实在太快了……”
“我知道了。”
挂断了王盟的电话，我立即下楼开车，并打通了胖子的电话。
“喂，胖子——”
汽车站里，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青年静静地坐在候车室角落的位置上，他低着头，面无表情，和周围喧嚷的人群格格不入，可就算不是这样，我也能一眼就找到他。
我带他来杭州那天就是从这里下的车。
“跟我回家。”我在他面前站了很久才开口。
“我的事与你无关。”他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无关啊，呵。
“你现在过去已经没有用了。”我尽力用很平静的语气说。
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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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用是我自己的事，你没资格管。”波澜不惊的表情，冷酷的话语。
“没资格，对，我是没资格，可我管定了！呵，你以为你去得了吗，张起灵，我告诉你，别说长白山了，你现在就连一张车票钱都付不起！”明明打算要好好说的，却轻易被他的话激怒。
头好晕，好像要裂开来了。
闷油瓶好像根本不在意我的话，起身想走。头晕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不过我还是尽力向前抓住了他的手，我知道我绝对不能松开这双手。
“我……不会让你去的……”我说话时感到很乏力，但语气是坚决的。
“放开。”他说的更坚决，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张起灵，你给我回来。你……”眼前闷油瓶的背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而且渐渐有了重影。
“放开，我要救她。”
仿佛又听到那个声音。
这是怎么了，我脑门一热，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浑身酸痛，正想着怎么会有这么硬的床，睁眼才发现，妈的，这哪是床啊，分明是石头啊！我艰难地爬了起来，发现四周也都是石头的墙，不过这石头的形状十分眼熟，一种可怕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缓缓地转过头，发现背后果然是一道青铜门。而且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闷油瓶。
我立刻认出是他，马上跑过去拉住他往回走，可任凭我怎么拉，他都毫无反应，就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一下子火了，咆哮道：“张起灵，你想干什么，门开不了了，没有用的！”
“没资格，对，我是没资格，可我管定了！呵，你以为你去得了吗，张起灵，我告诉你，别说长白山了，你现在就连一张车票钱都付不起！”明明打算要好好说的，却轻易被他的话激怒。
头好晕，好像要裂开来了。
闷油瓶好像根本不在意我的话，起身想走。头晕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不过我还是尽力向前抓住了他的手，我知道我绝对不能松开这双手。
“我……不会让你去的……”我说话时感到很乏力，但语气是坚决的。
“放开。”他说的更坚决，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张起灵，你给我回来。你……”眼前闷油瓶的背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而且渐渐有了重影。
“放开，我要救她。”
仿佛又听到那个声音。
这是怎么了，我脑门一热，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浑身酸痛，正想着怎么会有这么硬的床，睁眼才发现，妈的，这哪是床啊，分明是石头啊！我艰难地爬了起来，发现四周也都是石头的墙，不过这石头的形状十分眼熟，一种可怕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缓缓地转过头，发现背后果然是一道青铜门。而且门口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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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认出是他，马上跑过去拉住他往回走，可任凭我怎么拉，他都毫无反应，就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一下子火了，咆哮道：“张起灵，你想干什么，门开不了了，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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