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他一直很好,从来不用他做任何事,只让他打打球。他要什么东西,不拥撒娇耍赖,他总会当成礼物买回来。
越前龙马的幸福全写在脸上。他以为可以和迹部景吾这样过下去。迹部将是他一生的依靠。
天有不测风云,一天,越前打完球回来,忽然天旋地转,一瞬间的黑暗将他彻底击倒。当他醒来时,已经在医院病床上了。迹部正红着眼睛守在他身旁,伸手抚摸他的脸,猛然他的心僵了。这一刻的冰冷竟比昏倒时的黑暗更让越前心惊一一他的右臂根本无法动弹!越前吸入的一口气就那样闷在了喉咙里,他瞪着疑惑而惊恐的眼又试了一下自己的右腿,同样的麻木,毫无知觉,他的右半边身体已不属于他了!
越前彻底失态了,歇斯底里,哭得天昏地暗,脑溢血!再也不能打球了!再也不能和䠣子山大王打打闹闹了。越前不知道自己还要躺多久,10年、20年?他无法想象,无法忍受,越前所有的幸福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迹部放下工作,交给了忍足他们,开始不断鼓励越前,医院也开始给她做康复治疗。
40天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越前的手脚有了些知觉,可以做简单的活动了。可是好转始终停留在这里,任他怎么努力也没有起色。他无法穿衣,吃饭,什么也做不了。越前再次陷入崩溃,这已经是极限了。
就在这时,越前明显感觉到了迹部的变化。以前不等他口渴,迹部便会拿吸管递到他嘴边。他想吃什么,只要眼光看到床头柜,迹部便会问。而现在,迹部陪护越前时,更多的时间是看企划书,或到走廊上打电话。尤其是这次更过分,已经晚上7点多了,迹部没有像平时一样送吃的来。越前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床头有青学前辈送来的糕点,他伸手去拿,可努力了半天,手还是僵在半空中。
越前忽然想到一个重下问题:迹部还会留在她身边吗?四个月了?迹部是怎样熬过120天的?自己这半残的身体哪点值得他留恋!?谁会把青春的大好时光浪费在一个病人身上?
迹部终于来了,带来了一大条烤鱼,越前猛一挥手,那美味的烤鱼摔在了地上,汤汁撒了迹部一身。迹部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安慰他,反而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你爱吃不吃!”越前被噎住了,差点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越前要上厕所,他赌气不叫迹部,左手撑着床向旁边蹭,鼓足了劲要站起来,却终于没成功。迹部假装没看见,继续看着自己的企划书。
越前的血顿时冲上头顶,他再也不是迹部的宝贝,他狠狠用手撑住床头柜,摇摇晃晃的站起 来。这时迹部才赶过来扶住他,递上手杖。越前甩手推开他,把手杖紧紧握在手中。现在,这个没有知觉的木头才是他真正的依靠。
迹部越来越过分了,扶着越前在走廊上散步时,总是朝他吼:”你倒是自己拿着衣呀,就不能走快一点啊,自己走,老扯着我的干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越前一声不吭。从小到大,他何时被别人如此呵斥过,自从与迹部交往,迹部哪一天不是对他细声细语。
什么柔情蜜意山盟海誓,什么永生永世不离不弃,全是鬼话!迹不越来越明显的莫不关心,让越前彻底失去了依赖。越前的倔强、骄傲是不允许的,所有的冷落和白眼,都成了他努力锻炼的动力,你不是不按时给我送饭吗?我吃上回剩下的;你不是不给我换衣吗?我用一个小时解开扣子,再用一个小时脱下;你不是不扶我散步吗?有这根拐杖就行!越前不知流了多少汗,咽了多少泪。康复竟然又重新开始了。这次的康复不再是被动的,而是主动的,越前被伤害的自尊成了一座喷发的火山,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手越来越灵活了,他的眼里又跳动着希望的火花。
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了,越前对迹部一次又一次的迟到和漠视变得无所谓,积聚起所有的潜能与毅力来康复自己,等待出院,也等待迹部对他说:分手,
连医生都难以相信越前居然可以恢复得这么好。
医生含笑说他创造了一个奇迹,越前也笑了,却有些苍凉。
终于出院了迹部本想派车来接的,可越前执意要走回去,也不让他搀扶。眼看就要到他们买的家了。越前的心快跳出胸膛了,这里以后还会是他的家吗。
迹部开门时,越前想:是否他就将和他摊牌。越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忍住即将掉下来的泪。
''龙马,睁开眼看看。”是迹部温存的声音。越前疑惑的睁开眼,呼吸再一次被闷在喉咙里一一家里摆满了玫瑰花瓣。桌上已摆好了饭菜,全走他爱吃的。
越前苦笑道:怎么?最后一次浪漫晩餐?”迹部定定地看着越前,忽然泪流满面:”龙马?你知不知道我(这么深情的时刻还是不用 本大爷 了)等你站起来等得有多苦?你知不知道看你受苦我有多难过?你知不知道我硬着心肠吼你骂你时有多痛苦?可我如果不这样,你就会一直依赖我,永远无法站起来了。''
第二年,越前已经可以重新打球了,是迹部让他明白:有一种爱,叫残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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