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索绰罗馥君赠:我本是枕玉卧琼的仙人,栖身在红尘 ]
[ 成启年关 / 壬辰年:巧月十九 ]
我缓拨秦筝,含丹唇几开翕如昆山玉掷;一曲高歌千行泪,我桃花鬓边,带露犹照人面。皎皎孤月轮,我盈盈眼中横波含睇,只向那碧瓦飞甍之间、绿粱朱栋之上。两相映处,是我青春正好,及笄芳年。
恍惚之间,但见镜中自己,见那千秋所凝得的素光,好似均静伫于我眉心。便是那朵七妹亲笔所绘的,粉青色重瓣芙蕖的蕊心处,我凝神细瞧,竟仿佛能夺星月一时光彩。我不由探臂,去拣了闲搁于珠钗匣子中的一支眉笔,虽未蘸黛,却在眉始梢处假挪虚顿。
如此情景,似乎昨日曾有,又好像明日才见,刹那间已难分云泥何地,只知贪欢。于是弃了笔,又执一杯清酒,见杯壁青花婉转如美人腰,低首弓腰,扬颔时惊鸿展翅。便醉眼朦胧,舒广袖 ——
我旋身飞扬裙裾,袖口卷云纹似奔浪,疑有水珠四溅;步月踏歌,踏莎步声同韵律合辙,眸中笑浓却仿佛又藏弯月刀。几个轻跃,几步疾走,汗淋漓时我暗嗅:不是牡丹香,不是玫瑰香,是一朵晚开的桃花,成了股冷香。
全身力尽,我卧于铺彩殿上,昏昏欲睡。却似乎有声轻叹浮于空中,丝毫没有脂粉的黏腻,如水般清越澄净。原是自我唇吐出:“我本是枕玉卧琼的仙人,栖身在红尘。”
若见姮娥应有问,何处是我心能安处? 答曰:幽冷婵娟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