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看到孙满弓独自一人就这段时间竟快要挖出一个足够三人的浅坑来时，也不好意思再问赶紧上去帮忙。　　孙满弓真没亏待了他的这魁梧的身材，力气之大让人咂舌，我和吴铎练手都远远比不上他的速度。　　如果说背尸人都需要这把子力气的话，孙红鲤这辈子是真的没希望了。　　等坑挖好已经半夜了，孙红鲤和萨藏也已经早进了帐篷休息。　　孙满弓冲坐在一边气喘吁吁的我和吴铎道，“你俩也去休息吧。下面的事用不着你俩了。” 　　我说，“都干到这会了不差这一点，一起吧。” 　　孙满弓却呵呵一笑，“如果你俩认为碰到了这些血还能睡得着就一起吧。” 　　我听完看了看眼前的这三具血淋淋的尸体，其中的一具更是血肉模糊的烂了半边身子，如果真碰了在这里又无处洗手，这两天是真的不用吃饭了。　　估计吴铎和我想的也差不多，也不再客气就回了帐篷。　　进帐篷的时候，我一转身看到孙满弓蹲在坑钱，神色有些不正常。　　孙满弓看来是真的适合杀人灭迹的，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丁点血迹，连那个坑都差点找不清楚方位。　　就是这片深邃的大山。多少人来了又走，或者来了就再没出去过，但却什么都不会留下。　　他像是一直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大了嘴等待着下一批人的到来。　　也就是在这一天，我们来到了这个叫做“陀林”的苗族寨子。

多更点

赶上了。。。

人呢

　　进寨之前萨藏还又特意嘱咐了我们一遍，进了寨子千万一定要低调，也不要乱逛，一不小心进了黑苗子的院子，真的就很有可能出不来了。　　也不是说黑苗的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见人就害，而是像他们这样育蛊、养小鬼的人，一旦长时间不施法，便会被毒蛊、小鬼反噬，也算是身不由己吧。　　基于萨藏、吴铎两人的种种“恐吓”，我对这深山中的陀林寨的想象应该是类似于黄村老村之类的，空旷的街道、邪异的族人，以及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神秘古怪之物……心悬的老高。　　但进了寨子却让我大跌眼镜是，这里就像一个不被尘世染污的世外仙境。　　没想到在十万大山中，竟有如此桃源之所。　　当我们出现在这片简朴的寨子前时，整个陀林寨突然间热闹了起来。　　几个老人被少女们簇拥着迎接我们。　　一个有些佝偻的白发老人穿着黑色垂地长袍，活脱脱的像个巫师，他与孙满弓及萨藏寒暄几句后，对身后的少女们道，“把远方来的客人迎接到主寨里歇息吧。” 　　然后他身后的少女们便如莺燕便飞到我们中间，一个穿着绿色的苗族少女嬉笑着走到我的身边，她眼睛很大，皮肤虽然不是很白，但却是让人看起来很舒服的小麦色，我冲她笑笑。　　她似乎有些羞涩不太敢和我对眼，但却还是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与众人往前走去。　　不得不说少数民族的少女们比之城市中的女孩子少了些性感，却多了丝仙韵，而且相貌也大都十分漂亮，让人顿生亲近之感。

　　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啊？”她愣了一下，璀璨的大眼睛眨了眨说道，“芭妮。芭蕉的芭……” 　　“尼姑的尼？”我逗她道。　　“不、不是。还要加女子旁的。”她很认真的说。　　我觉得对她这么单纯女孩子开这种玩笑似乎很不人道，于是转向一旁被另外一少女傍着的吴铎打趣道，“你这会儿又不怕中蛊了？” 　　话刚一说完，吴铎就变了脸色，我也瞬间反应过来失语了。　　这相当于告诉芭妮我们是对她们是有防备心的，这话给谁听都是不会高兴。　　看向身边的芭妮道，她似乎真的生气了，嘟着嘴也不说话。　　我连忙不好意思的道歉道，“对不起芭妮，是我说错话了。” 　　芭妮白了我一眼道，“我要是会下蛊，就给你下个吃虫蛊，让你不休止的吃饭，最后还给饿死！” 　　我心里一凛，这巫蛊确实恐怖，连这么变态的虫蛊都有，流汗道，“这么狠？” 　　她哼了一声道，“这都算最低级的。” 　　“高级的是什么？”我问道。　　她却有些尴尬的吐了吐舌头道，“我家又不是黑苗，对这东西都是听人说的。你如果想试试可以去寨子东头的林二婆家看看。” 　　这时候孙红鲤从后面凑上来插话道，“我看你就会最高级的蛊！” 　　我和芭妮都吃惊的看着她，她却笑嘻嘻的说道，“你就往这一站就把徐龙象的眼球给吸住了，这‘美人蛊’还不够高级啊！” 　　我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芭妮却刷的红了脸，低声道，“姐姐你真会开玩笑。”

　　我不由再一次感叹，这人的智商高了确实是有好处的，孙红鲤就这一句话，就把之前的失语之言全给翻了过去，还让芭妮乐滋滋的和我们又亲近不少。　　老者说的主寨其实就一个大号的苗寨。　　我在路上和芭妮交谈时就问过了，这便是那老者的家。　　那老者叫里翁，是这寨子的族长。　　而死的人叫金欧，是寨子里很有威望的巫医，他几乎能治任何病，像什么寨子里发烧感冒、安胎接生、不孕不育的都还是小儿科，更厉害的是黑苗下的巫蛊降头他也都能看的，可以说寨子里不管青苗、黑苗哪一家也都给他救过的。　　我“哦”了一声，好奇道，“既然如此，他一死你们都不伤心么？” 　　“伤心啊。当然会伤心。”芭妮说道，“难道都和你们汉人一样哭的死去活来才能叫伤心么？我们苗族都认为，人出生就是上天派下来享受生命的，所以活着的时候要让自己开开心心，而当生命消逝便是回到上天的身边，即使再不舍得也要替他高兴。金欧爷爷那么好的人，回到上天身边也是会很好的吧。” 　　说话的同时，她仰头看着天空，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像是真的看得到在上天的人儿。　　寨子的一层是，养牲口的，二层才是住人的，而三楼则是放粮食、　　孙满弓与里翁还有几个老者去了三层，估计是要处理金欧的尸体的。　　而我们则坐在二层，芭妮和几个少女给我们上来茶水。　　在大山里跋涉的时候，水是很稀缺的，要特别珍惜，所以喝的很少。　　现在见了茶水，嘴唇有些发干，便端起来就喝，喝了一大口后，却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叫一声，手一松茶杯摔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看向我。　　“怎么了？”坐在一旁的孙红鲤问道。　　我指着地上的碎片说不出话来，在茶杯的碎片中间，静静的躺着几条白色的虫子。　　孙红鲤看了之后也是大吃一惊，连忙端起在自己身旁的茶杯，脸色亦是一变。　　里面竟然也是泡了许多条肉呼呼的白色虫子的。

　　“完了！没想到千叮咛万嘱咐还是这么快就中了招！这是什么蛊？”我心里一片死灰，只希望不要是什么太变态的才好。　　芭妮这时候拿了个扫帚过来，说，“没事，没事的。”开始把碎片收起来。　　我看着她不敢说话。　　萨藏却说道，“这是苗疆的三叶虫茶。在以前只有皇帝才喝的到的。” 　　我心中的石头瞬间放了下来，心道，这你不早说，吓我一跳。　　芭妮一看我的表情，也猜出来我的想法，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真觉得我会下蛊害你？” 　　我连忙否认，“我是突然看到里面有几条虫子吓得而已。” 　　她道，“真是胆小。若是真下蛊哪里能让你看的出啊。” 　　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还请芭妮姑娘再给我来一杯。刚才只顾着喝了，没有尝出什么滋味。现在我倒是很想尝尝皇帝喝的茶是什么滋味呢” 　　芭妮笑道，“嘿嘿，你倒是也会说话了，你等会啊。” 　　过了会芭妮又端来一杯，还不忘嘱咐道，“这次又多放了几条虫儿，你慢慢享受吧。” 　　我只好点头，“多谢，多谢。” 　　喝之前还是有心里压力的，我端起茶来仔细打量，发现这也并不真是虫子，是茶非茶、是虫非虫。　　萨藏边喝边又说道，“《城步乡土志》中有载：‘茶有八峒茶，略可采用。亦有茶虽粗恶，置之旧笼，一二年或数年，茶悉化为虫，余名为虫茶。’可以顺气化痰的。” 　　芭妮在一边听了高兴道，“老先生您个子虽小，知识可真深，还会背文章。” 　　之后在客厅里坐了许久，孙满弓和里翁等人才出来，表情都有些悲恸，里翁却还是笑着对我们道，“诸位跋山涉水估计也累了，今天就先早点休息，明天我们给诸位摆酒列宴，也顺便给金欧出殡。” 　　之后芭妮对孙红鲤道，“孙姐姐，你跟去我家睡吧，这里估计睡不下了。” 　　然后她又转向我道，“你是愿意在这里睡一层？还是跟去我家啊？”

　　苗族的寨子，在一层由于太潮湿一般是给牲口住的。　　我赶紧讨好道，“当然是跟着芭妮姑娘了。” 　　芭妮继续打趣道，“这会不怕给你下蛊了？我家可是很可怕的啊！” 　　其实芭妮家非但不可怕而且很有风韵，不似里翁的寨子简朴、严肃，给人少数名族特有的热情和情调。　　芭妮的母亲在家的，见了我们先是打听了一下金欧的事情，听到已经把他的尸体送回来了，明天要出殡的，便双手在胸前我在一起用苗语祈祷了几句后，对芭妮道，“你领两位客人休息一下，我去做饭。” 　　然后芭妮兴冲冲的对孙红鲤道，“姐姐你想看一下我们的寨子的风景不？” 　　孙红鲤说，“到哪里看？” 　　“跟我来就好了” 　　然后我们被芭妮引到三层，还有继续上了一层类似于阁楼一样的阳台，本来芭妮家的寨子就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现在站在这里整个苗寨尽收眼底。　　孙红鲤不禁叫出声来，“好美啊！芭妮你可太会享受了，在家里盖这个阁楼每天看看风景，就像活在画里一样。” 　　芭妮嘿嘿笑道，“其实不只是我们家有，很多人家都有的。姐姐知道我们这里把这个叫什么么？” 　　孙红鲤倚在栏杆上，摆了个很舒适的动作便于看风景道，“叫什么？” 　　“叫美人靠呢！”芭妮道。　　孙红鲤听到这以为是在取笑她，脸红了一下。　　芭妮继续道，“在我们苗族每个有女儿的家里几乎都会加盖这一层的，就是为了让女孩子在这里展示美丽，和阿哥建立初步联系的。” 　　我听到这，不由得以为她这话里有什么所指，偷偷看了她一眼。　　很显然我似乎是自作多情了，芭妮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孙红鲤却傻傻的倚在栏杆上，傻傻道，“好美……”

　　　　　晚饭是芭妮母亲做的小黑药炖鸡和用甑蒸绚白的糯米饭，有三角形的，也有枕头形的，不需要用筷子，直接用手捏着吃就可以。　　吃完饭便又在孙红鲤的强烈要求下，我们三人又一次爬上四层“美人靠”。　　这时候天已经很暗了，群山在夜幕里就像一片乌云笼罩在四周，而天空却明亮的多，透过月光都看得到浮动的薄云。　　“这天空在城市里是看不到的。”孙红鲤感慨道。　　“天在哪里不都是一样的么？”芭妮疑惑的问。　　“如果是在城市里，就是四周都是明晃晃的灯，天却黑乎乎的一片了！” 　　这话是吴铎说的，这家伙现在正和另外一个男人站在寨子下面，也不知道他耳朵什么做的竟然听得到。　　他身边的男人叫芭山是芭妮的父亲。　　吴铎跑了上来，我问道，“你大晚上的跑来干嘛？” 　　“坐拥美人，楼阁赏月，我也来分一杯羹不行？”吴铎挤到我和孙红鲤中间油腔滑调的说道。　　孙红鲤却毫不留情的说道，“他肯定是在那里无聊的要命，又不敢自己来，所以等到现在让芭山大叔送他来呗。” 　　“诶！你这次可没猜对了！”吴铎竖起一根手指摇晃道，“起码有一半没猜对。我觉得无聊本来就是要找你们来玩的，结果在路上耽搁了一会，然后恰好碰到芭山大叔，便一起结伴来了。” 　　“怎么给耽搁了？”我问道。　　“碰到了个熟人！”他一脸诡异的笑。

　　“你在这里还有熟人？”芭妮由于不了解吴铎，还真以为他遇到了什么熟人呢。　　但我们却知道，只要吴铎一这么笑，肯定没什么好事，孙红鲤干脆就皱起了眉头道，“谁？” 　　“你不认得他。估计是来你们寨子里探亲的。”吴铎的话让芭妮彻底糊涂了，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会看看吴铎一会又看看我和孙红鲤。　　吴铎看胃口也钓的差不多了，把脑袋压低了说道，“我看见‘头领’了！” 　　头领？　　什么头领？　　我还在迷糊时，孙红鲤却浑身一颤，叫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我一看他的神情也猛然反应过来，“难道是那‘毒贩’……？怎么可能！！” 　　吴铎抿嘴直笑，“其实‘控尸法’在巫术中也并不算高明！” 　　本来被我们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的芭妮，一听到这些话却幡然变色。　　我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他去哪了？” 　　吴铎耸了耸肩，“我是想跟踪的，结果在路上被芭山大叔拦住了，说是那边有几家黑苗，不让我过去，我就只能先来这了。” 　　我皱了下眉，却看到芭妮咬着嘴唇似有所思。　　我问道，“芭妮，你认识那几家黑苗么？” 　　芭妮急忙摇头否认，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寨子里的黑苗是基本不会和我们一起劳作的，也很少出门。因为他们不种粮食我们都会统一给他们口粮，但也都是里翁爷爷他们负责的。” 　　“原来黑苗还是要靠吃百家饭的。那岂不是你们不给他们东西吃，他们就全饿死了？”我对他们寨子里的这种情况还是感到很好奇的。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他们对寨子的贡献也是很大的。就像是你们城里人不种地不也不会饿死么？”芭妮的话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让我瞬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吴铎却在一边道，“说这么多干嘛？我们去看看去！”

　　我和孙红鲤都有些迟疑，芭妮却使劲的摇头。　　吴铎有些无奈，继续劝说，“愣什么啊？咱们千里迢迢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吃次正宗的小黑药炖**？” 　　这话吴铎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我从江西来云南，又钻进十万大山的苗族寨子，不就是为了见识下所谓的苗族巫术么？现在金欧明天就要出殡了，我们估计也就要离开了，还真是不甘心呢。　　想到了此处，我还是下定了决心道，“走！那就看看去。”走到吴铎身边时，顺便附在他耳边道，“还有个事，以后别把鸡和吧连着读！” 　　吴铎锤了我一拳，却发现芭妮还犹犹豫豫的站着不动，便拉住她道，“走吧走吧。你这徐龙象哥哥，抓的了厉鬼，打得过劫匪，没什么好怕的。” 　　她抬眼看着我，我只好无奈的说，“没事的，我们就是看看，不会出问题的。” 　　偷偷的摸出门，我们一行人在寂静的小道上穿梭。　　转了几个弯后，吴铎指着一条向东的路道，“他就是往那边走了！” 　　我看看了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来，一进门寨子时芭妮曾给我提过，在寨子东边有个林二婆是懂巫蛊的，我向芭妮问道，“那边是不是你说的林二婆家？” 　　芭妮点点头。　　吴铎说道，“管他谁家的？这尸体我们昨天才埋了，就算是当即就给挖出来，尸气也不会这么快就给炼化了。有尸气的那家就是了！”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家破旧的很吊脚楼前。　　这已经不能算是吊脚楼了，基本就是一个简陋的木头房子。在房子的周围是形同虚设的栅栏。　　其实根本没用到什么跟踪尸气，那个昨天就已经躺下了的身躯现在笔直的站在木屋后的阴影里。　　高高瘦瘦的，头发纠结成一团稻草，不是那三个毒贩的头领是谁？　　我咽了口吐沫道，“这里面的主人，跟你师父是同门师兄弟吧？” 　　吴铎一听却貌似很不屑，“你虽然看上去和那天我师傅的控尸是一样的，但里面却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问道，“怎么说？” 　　“你还记得吧，那天我师傅从头到尾都是没有碰过南瓜头一手指的吧，那属于邪巫术里的‘空降’！基本除非你事先知道我师傅会给你下降，或者你也是修炼过的，要不然很可能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可能给下了降！” 　　我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当时的情况，确实就是这么一回事，惊道，“这么说来，你师傅岂不是想给谁下就给谁下！” 　　孙红鲤却轻笑一声道，“徐龙象，你还真信他瞎掰啊？哪里有他说的那么玄乎？” 　　“怎么就没有了？！”吴铎有些急眼。　　孙红鲤平静的道，“也不知道晚上烧火时，你师父在木柴上抹得白色粉末是什么？我估计应该是燃烧时会挥发在空气里，闻到后会破坏人的大脑皮层，让人心神紊乱的药物吧。如果不是南瓜头吸入了这种药物，怎么能说被下了降就给下了。不过你师父倒也聪明的很，即便他们的头领看管的他再严，也不会注意到他投到火堆里的干柴会有问题吧。” 　　我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孙红鲤的观察力竟然可以变态到如此地步！连这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真怀疑她祖上是不是孙悟空，给她把火眼金睛也给遗传下来了。　　也幸亏她不是毒贩的头头，否则真就有死无生了。　　吴铎给她的分析憋得满脸通红，却还是肉熟了嘴还硬的说道，“那也比这‘虫蛊控尸’强的多。你看他，鼻翼和耳朵是不是被涂上了药膏，眼球突出，胸腔腹腔下凹。这很明显是被挖尸出来后，先把六窍封住只留出嘴巴，然后将事先养好的蛊虫从嘴放进去，通过虫鼓控制尸体。这种方法不仅破坏尸体，而且尸体也用不长。” 　　“哼。小小的娃儿，懂得倒不少，这种尸体只为炼我的‘黑尸蛊’，等尸气散尽成了尸囊就没了用处，我用他多长时间做什么？话说你们几个晚上不睡觉，来这里想当我的尸囊，还是花肥？” 　　声音是从屋里传出来的，尖锐、刺耳，我们齐齐变色。　　芭妮却叫道，“林二婆。”

　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她的腰弯的很厉害，就像是在背上驮着块千斤巨石，她也不抬头，只能让我们看到她头顶乱糟糟的白发。　　就像是恐怖片里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老巫师。　　干枯。妖异。惊悚。　　这就是林二婆？　　气氛一时变得非常古怪，孙红鲤下意识的抓住了我的胳膊，芭妮则很是惊恐的拉着我的衣角尽量往我身后挤。　　两人下意识的动作让我顿时内心的大男子主义急剧膨胀，胆气也壮了不少，挺胸挡到两人身前，说道，“你要做什么？” 　　她如老鸦般笑了几声后说道，“你这小子身子骨不错，练过道家的吐纳吧。不错、不错。” 　　我没想到她竟这么就能看得出来，就像是玄幻小说里的武林高手一打眼就看的出对手的修为高低，承认道，“是练过一段时间。” 　　她又问，“你们几个大晚上的不睡觉就为了这具尸体？还是想切磋一下邪巫术与我蛊巫的优劣？” 　　我想了会儿决定坦白自己的想法，说道，“我们这次来陀林寨，就是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苗疆古巫，而听闻林二婆您又是巫蛊的专家，所以也是想学习一下。至于邪巫术，我们都是不会的。” 　　她哼哼一声道，“学习的话那就算了，苗疆巫蛊一向不传外族。” 　　吴铎听后讽刺道，“客套几句你还真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你偷尸炼蛊，还光明正大的操纵他在寨子里行走，也不怕让活人碰到引起尸变？” 　　她突然抬了一下下巴，我看到苍白的脸上满是褶皱，说道，“偷尸？你们杀人抛尸的都做得出我林二婆用个尸体又能如何？我这应该算是废物利用吧。” 　　“啊？！你们……”听到这芭妮惊叫出声，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们。　　我叹了口气却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候多生枝节，看着芭妮的眼睛道，“芭妮，如果你相信我，我回去再给你说事情的原委行么？” 　　“嗯。”芭妮轻轻的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现如今这林二婆一说，我不禁一身冷汗，真就那么埋了怨气集结不散成了怨灵尚不算什么，一旦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成了僵尸，那真就是铸成大错了。毕竟僵尸这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巫师就能解决的。　　经过这几句交谈，我不由得对这奇怪的老蛊巫多了些敬重，由衷的称赞道，“前辈在苗疆之中对风水堪舆之术竟也有造诣。晚辈佩服。” 　　她却哼道，“你们汉人翻脸就是快，说话的功夫就成了前辈晚辈了。也别扯这些文绉绉的话让我不舒服。我就叫林二婆，这寨子里快进土的老人、刚说话的孩子都是这么叫我，你也别什么前辈先辈的。” 　　我有些尴尬的点头称是。　　这时候吴铎问道，“林、、林二婆，那三具尸体你都给弄回来了？” 　　林二婆缓缓走到栅栏边上说道，“一个半边身子都没了，弄回来做什么用，让我施了咒就又给埋回去了。不过还有个断了腿的，倒是在我这里，虽然没啥作用，好歹能养些尸虫。” 　　“尸虫？”我轻轻的重复了一句。　　林二婆怪笑道，“你想看看？给你们看看也不是不可以，起码能让另外的这个小子别太狂妄。邪巫术在巫门里只算分支，蛊巫才是真正的苗疆古巫术。” 　　吴铎本想反驳的，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好，只得别的满脸通红。　　芭妮见我就要跟着林二婆进屋，从后面拉了拉我的衣服脸色难看道，“别进去了。里面好可怕的。” 　　我拍了拍她额头道，“没事的，你就站我后面，有什么事我会保护你的。” 　　孙红鲤听了我的话却哼了一声，竟也不说话率先就跟了进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我与芭妮说的话竟是颇多暧昧了，不过芭妮倒丝毫没有察觉，只是一脸不情愿的跟在我后面。　　屋子里如同林二婆的装扮，杂乱的像是杂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