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香香,你慢点说,我有点听不清你在说啥……什么?孙策嫌弃你是个死性不改的吃货,还嘲笑你说‘大姨妈也会有一天离开你,只有赘肉会和你不离不弃’?孙权不但不对你表示同情,连给你送的鸡蛋灌饼里也不加肉了,还鼓励你说‘少吃肉,多运动,做一个有骨气的女胖纸’?啥?你准备怎么做?把孙策勾搭的女人掰弯?我说,香香,你虽然有个C,但是对女人没有什么作用吧……”
抚着额头走进了宿舍旁的洗手间,黄月英默默地表示,尽管孙家只是她的表亲,但这兄妹三人俨然已把她当作了他们唯一正常的亲属。同岁的孙策自幼只愿意和她出去玩,不管是打篮球还是溜去郊区玩真人CS,第一人选必然不会是比他仅仅年幼一岁的孙权;bug级宅男孙权最喜欢将她和自己关在不开灯的屋子里,每当她心惊胆战得以为将要发生不伦的家庭悲剧时,孙权总会神秘兮兮得塞给她一个机器,从小霸王游戏机到psp再到联机,月英见证了游戏发展的突飞猛进;至于孙尚香,十八年来,她有十二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孙策和孙权赶紧消失,而黄月英成为她唯一的兄弟姐妹。
身为君洋医学院大三高材生兼前途不可估量的未来临床医生,一直以耐性且乐观著称的黄月英,也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三兄妹,她只有一句话要说:这个原本就不大河蟹的星球怎么有勇气产出你们这样的生物,一定是我降生的方式不对……
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洗脸,月英挺了挺酸痛的腰,映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的略显苍白的脸上有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
昨夜第一次跟着导师上了手术台,不间歇的八个小时的手术,让她在绷紧的神经里过早得耗尽了精力。之后为了替急需回家照顾生病孩子的护士长守夜班,直到今天早上七点钟才离开校医院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刚刚合上眼睛,就接到了导师的短信,“九点钟,第二实验室。”
以耐性和乐观著称的月英绝对不会像室友那样苦笑或者唉声叹气,她所做的选择永远都是迅速且高效得穿起衣服抱起笔记本并将笔工整得别在白色大褂的口袋上,然后一丝不差得准时走进实验室。
等候在里面的君洋医院主治医师兼同名医学院教授的诸葛亮,在她黄月英眼里,是个值得学习和追随的老师。他话少却极其精确,说九点钟于第二实验室见面,绝对不会九点一分才出现在约好的地点。
就如昨天长达八小时的手术,诸葛亮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一贯的冷静状态,即便是在病人不明原因得突发了大规模出血,他还是能够稳稳地指挥一旁的姜维医生找出出血点,而自己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依旧可以稳定得用手术刀穿梭在眼前一堆错综复杂的血管中。
“月英,清理血迹。月英,帮姜医生擦汗。月英,换手术刀……”
她的汗水湿透了整个白大褂,而她的导师,在手术结束后,长舒了一口气,缓慢得坐在了手术室外的地板上。
“老师,您去休息吧。”
“不了,等会我去查病房。”
她今早离开医院大门的时候,不禁回头查看了一下二层。位于最右侧的主治医生办公室里,不出意料得,诸葛亮穿着沾着血迹的白大褂,倚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着眼睛小憩。
这就是她的导师,永远比她来得更早,却永远显得比她还要精神。
“月英,今天咱们做开题报告吧。”
“好!”她卷起袖子,对着那个坚定的背影,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