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ile
【做了个关于遥远往昔的梦
在那黑暗中闪烁的星星旁
曾经包围着我的温柔的邂逅
扳着手指细数
睡去
——摘自《心の星》】
Ⅰ.
[敲门声。]
母亲死了。
【我知道。】
[故作笑颜,阖上门。]
【但我却不知道,她是黑手党的Boss。】
女孩依然是哭了。偷偷地,躲在房间里的角落,小声啜泣。
[陌生而彬彬有礼的敲门声提醒着时间的紧凑与敲门者的难处。]
在脸上随意抹了一通,一边抽泣着一边穿好母亲很早就准备好的服装,再用衣袖小心翼翼地擦干泪水,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好了状态,打开门,对着那一干母亲的部下,不,如今是自己的部下,微微一笑:“走吧。”
做完DNA鉴定并确认无误后,女孩来到了母亲的房中。
房间的布置朴素简单,在女孩眼中,唯一显眼的便是正躺在那张大床上的女人。紧闭着的双眼,乌黑的发丝告诉人她还很年轻,而那苍白得像张纸一般的脸庞,却拥有着异常祥和释然的表情,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淡然的微笑。
女孩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像是怕吵醒了那熟睡之人一般。
【母亲。】
小心地掀开被角一点,将手覆在女人的手上,感受着毫无生气的冰冷。
【我知道,您不希望我来继承这一切,不希望我被卷入这一切,就像祖母不希望您一样。】
【但是啊,妈妈。
我却和您一样,明白这是我的命运和责任,无法逃避。】
女孩扯好被子,从那个有着奇异装束奇异样貌(?)的男人手中接过那个母亲一直带着的奶嘴。
原本是链子却被母亲很细心地换成了绸带。女孩浅浅地笑了笑,而后将其小心地套到脖子上,放在手中握紧。
就在那一瞬间,奶嘴发出了温柔的光芒,闪耀却不刺眼。光芒从指缝中透出,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同时,无数的记忆涌入了女孩的脑海。Arcobaleno的诞生;宿命,甚至……还有前两任Arcobaleno大空的某些琐碎的生活片段。
这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这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心脏承受着从未有过的外来压迫感,急促地跳动着。
当最后一个画面结束后,女孩早已泪流满面。
[继承结束。]
在那些零星的记忆中,女孩看到了,母亲最放心不下的,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个叫“γ”的男人。
那是母亲最信任的部下。
依照母亲对他的了解,若是他知道母亲死了,必然会情绪激动,会不相信尤尼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甚至……会不承认家族下一任boss。
“真是一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家伙呢……”女孩在心底听见母亲无奈的声音,“为难尤尼了。”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怪他。”
“尤尼,要让他相信你啊,他是个可靠的人呢。”
“幻骑士,你到大门去接γ。”
“……是,尤尼大人。”
站在房间的某处角落里,女孩静静地望着已经永远地沉睡下去的母亲。
再次用袖口擦去泪水后,她平静地笑了。听着自己的心跳,知道母亲仍然活在自己的体内。
以另一种形式。
听到原本的寂静被打破,楼下传来粗暴的质疑声。
【妈妈,γ回来了。
我一定会让他相信我的,一定。】
果然,听到母亲的病逝,那个叫γ的男人立刻激动了起来。
“别假惺惺的!如果你真的是她的女儿怎么会笑得出来!”
【假惺惺?】
女孩愣了,任凭男人抓住手腕。
【假惺惺……】
【什么啊,那么辛苦地隐忍一切原来是假惺惺吗……】
【我也是女孩子……】
【我也是女儿啊!】
眼睛忽然就涩地睁不开,感到手被人狠狠地抓起,本来就戴得不是很牢的帽子随着身体大幅度的移动跌落了下来。
觉得自己强迫压下的情绪一触即发,女孩死死地阖着眼,努力地克制着眼中的泪水。
突然,对方的动作生硬地停下了。
抬头一看。
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正微微地颤抖着。那被泪水湿透了的袖口紧贴着皮肤,并不舒服。
她通过继承下来的读心术,“看到”了正在他脑海中重放的那段属于他和母亲的记忆,甚至还有母亲常常告诉自己的话语:
“不管看见什么,但如果想使周围充满幸福的话,那就笑一笑吧。”
【笑一笑。】
她仰起头,扬起嘴角,对着γ露出了笑容。所有的委屈痛苦在一瞬间忽然就消失了,就像消失在这一笑中。她并不知道,这种笑容其实是母亲留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但却知道,它,正和γ回忆中母亲的笑容重合在一起。
“请原谅我的无礼,今后,我一定会拼上性命来保护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