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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仲夏奇妙夜——MILKY 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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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三篇:
仲夏奇妙夜——巴黎塔尖
http://tieba.baidu.com/p/1797212506
仲夏奇妙夜——偷鸡贼
http://tieba.baidu.com/p/1795536873
仲夏奇妙夜——午夜之前一饮而尽
http://tieba.baidu.com/p/1888814535
这一篇节奏会比较慢,是一个……唔……心灵故事吧~笑
凤希望尝试不一样的题材和写法,所以整个仲夏奇妙夜系列每一篇之间都会尽量拉开距离,大家觉得如何呢?不要吝惜给凤建议吧~~~~~



1楼2012-10-31 15:56回复

    只有当城市喧嚣的霓虹熄灭,星空才会如此美丽,好像是被人用毛笔蘸上饱满的银用力挥洒在绒绒夜幕,带着尚未干透的闪光。阿散井恋次仰着头直到脖子都酸了才把插在口袋的手拿出来,深吸一口气往回走。
    大地震后的第二夜。闭上眼睛他还能感受到昨天黄昏时分大地震颤的恐怖感觉,吊灯剧烈摇晃,餐桌上碗盘碟筷长了脚似的跳下桌,他从餐椅上跌下来,几乎爬不起来,挣扎着打开门跑进消防通道,左邻右舍都带着类似的惊惶表情涌进狭窄的楼梯间,孩子们已经失控的哭起来,被母亲紧紧搂在胸口。“不要挤!让老人孩子还有女士们先走!”男人们尽力维持着秩序,争取在第一波震颤过后短暂的平静中完成疏散。阿散井恋次扶着楼上寡居的藤井老太太,几乎是架着这个连步子都迈不开了的老太太往前走,听她断断续续反复唠叨:“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这么厉害的地震……”
    好不容易出了大楼,他刚松了口气就迎来第二波震动,抬头看见二楼的霓虹招牌晃晃悠悠掉了下来,底下一个跟家人走散的小女孩正抽抽搭搭哭着!“危险!”他大喊一声,奈何前面人挤人根本过不去,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影扑过去把小女孩推开,咣啷一声招牌落地,那人的肩膀随之淌下血来。女孩的妈妈拼命拨开人群跑过去,哭着抱起女儿向那位先生道谢。他没说什么,重新汇入人群不见了。真是多亏有他。阿散井恋次在心里想。走出几步他忽然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喔,好像是对门上个月搬进来的“Mr. 格格不入”。

    这栋公寓是五六十年前的老房子了,年久失修产权混乱都不能影响房客们的热情——因为它很便宜。所以里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有一楼开乱七八糟杂货店的浦原喜助,有二楼搞地下乐队的桧佐木修兵,有顶层总是打扮火辣的松本乱菊,还有好些说不上是干着什么的人。就是不该有这位“格格不入”先生——打第一眼见他阿散井恋次就暗自这么称呼。他搬进来那天阿散井恋次刚好在家,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见走廊里公寓管理员大妈的大嗓门:“就是这间了。收好钥匙,记得按时交房租——不过我看你这样子是不会跟那些穷小子一样拖欠的,总之就是这里了。”“谢谢。”随后的男声很清冷不过也蛮好听,他套上T恤爬起来,开门去看看新房客。
    是一个面容跟声音一样冷峭的男人,穿着看起来就很高级的黑色长裤和暗条纹黑衬衣,拖着一只不大但看起来也很高级的行李箱,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跟走廊里挥之不去的霉味纠缠在一起。
    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要来这里?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不过既然是邻居,和睦相处总是好的,他走过去笑着伸出手说:“您好,阿散井恋次。”那人扭过头,峻峭目光自上而下扫他一遍,他好像是被冰水从头泼到脚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讪讪的把伸出的手换做挠挠头发,丢下一句:“那,你先忙吧。”回到自己房间。
    什么嘛,一副高傲样子,干嘛搬到这里!他愤愤的把门口乱七八糟的脏衣服踢到一旁。之后就再无交集了,那人很少出门,偶尔在走廊里碰见,常是两个人都停住脚步侧身等对方过去,不过他总觉得那人是不屑于接触到他才会有这种礼让,他也就不客气大步流星走过去,有时还要吹着口哨。这种幼稚可笑的行为有什么意义呢?他也不知道,大概就是小孩子式的报复吧。
    


    2楼2012-10-31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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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1 13:3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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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说着我们的格格不入先生,都忘记交待阿散井恋次其人。他今年22岁,刚刚从大学里肄业没多久,是一个不太找得到工作的插画家——别介意,为了维护他的自尊心,我们就称其为“家”吧。他比格格不入先生早半个月搬进来,不同的是因为他天生开朗,很快就跟左邻右舍打成一片。
      “恋次!恋次!”刚靠近宿营地,他就听见松本乱菊急急地喊他。
      “怎么啦?”
      “藤井太太!藤井太太……”她满脸紧张,“能不能过来帮把手!”
      他们一路小跑进了藤井太太的帐篷,乱菊说她路过听见里面似乎有人摔倒,一看她倒在地上,可是光凭她自己又扶不起来这个身高一米五五体重也一百五十五的老太太。还好藤井太太没什么大碍,只是习惯性的心绞痛发作,因为匆忙搬到紧急避难所一时找不到药,他们把她扶到床上,又翻出了她的小药瓶,过一会就没事了。
      “喔……那个……多谢你了松本小姐。”东拉西扯一阵之后,藤井有些扭捏的对乱菊说。她一向不喜欢这位过分热辣的邻居,总说穿成这样肯定不是好人,在楼里遇上都要抛几个白眼给她,此时她说出“多谢”多少有些别别扭扭。
      “不算什么,说起来是恋次帮了大忙呢。”乱菊笑着拨一下卷发,“您先休息吧,不打扰了。我就在旁边住,有什么您随时叫我就好。”
      折腾了这一通,恋次刚有些苗头的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还好他们被安置在公园里,随意到处走走也不成问题。白天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林荫小径在溶溶月光下下变得有些不同,恋次放任自己信马由缰的边走边想。这两天的事情给所有人的生活都投下一枚重磅炸弹,且不说报纸上的报导,单是他周围就看到不少家庭离散的悲剧。说起来,活着又为了什么呢?为了守在网路上到处找活?为了把图交上去的时候看编辑的脸色?为了每月紧紧巴巴凑出房租?这些日常里让他烦恼无比的事情此刻看来突然不值一提了。他刚进美院的时候,满心都是投身艺术的热情,后来就因为看不惯导师在招研究生的时候徇私,闹的风风雨雨后愤然离校。现在回想起来这样冲动的决定对不对呢?他不知道。
      就在他心里一团乱的时候,看见前面松树下白石上坐着个人,对方正在讲电话没注意到他。“别担心,我没事……嗯……一切都好……是的……不不,我不想回去……至少现在还不想……你也照顾好自己……嗯,再见。”他神情音色都很温柔,全不似那个惹人讨厌的格格不入先生。挂了电话,他不小心把手机掉进石缝,因为单手打着绷带一时很狼狈。
      看在他不是坏人的份上。恋次这么想着,过去替他把手机捡出来。


      3楼2012-10-31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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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他接过手机,犹豫一下说。
        “啊?哈哈……”
        “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恋次歪着脑袋想了片刻还是说了,“听见你说谢谢有点奇怪。”
        “是吗。”他低头把手机装回口袋。
        “那个……伤严重吗?”
        “没什么大碍。”
        “昨天真是多亏你。”
        “没什么。”
        眼看着对话又进行不下去了,没关系,还有终极大法——走。“那,我先回去了。回见。”
        “回见。”
        金乌跳脱地平线,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非常时期的生活就好像是脱轨的列车,往日里例行的一切都不得不取消了。余震不断,大家都挤在临时安置所的帐篷里,最开心的是那些孩子们,全完不知道危险是什么,你来我往不停追逐欢笑,为不用上学欢呼雀跃。
        因为没什么事做,恋次就加入了医疗志愿者,帮他们搬搬东西、抬抬担架。近中午的时候他看见格格不入先生过来换药,但是病人太多忙不过来,他就等在一边。本想打个招呼,一张口却发现自己差点要叫出“格先生”……还是省省吧。忙过一会再看,人已经不在了。一旁医学院的女孩子们窃窃私语:
        “对吧!我说很帅的吧!身材也很好哦!”
        “可是他看起来脸好冷哦!”
        女孩子真是可怕的动物……恋次摇摇头,抱起一大箱生理盐水从她们身边走过去。
        “听说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才受的伤呢!”
        “哇!真的吗!他叫什么啊?”
        “我看看……病历上有的……啊,找到了!朽木白哉!”
        哦,朽木白哉吗。
        中午午休时候,乱菊给他带来一盒鲷鱼烧:“喏,藤井太太托我买给你。”
        


        4楼2012-10-31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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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她还有这么大方的时候啊!”恋次拿出一个塞进嘴里。
          “吃着人家的东西就别说人家坏话啦!自己拿着,我要上班去啦。”
          “上班?”恋次瞪大眼睛,“没搞错吧!哪有公司这么快就复工啊!”
          “就是因为不是什么好公司嘛,没办法……姐姐我可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哟!晚上见啦!”
          “路上当心!”
          乱菊没有说话,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算是作答。她做着两份工作,白天给一个小公司的老板当秘书,晚上在一家无上装酒吧做服务员。拼命赚钱为的是供同母异父的弟弟上大学,因为不负责任的父母,从小是她把小自己也就5岁的弟弟带大,她常常觉得自己虽然没生过孩子却已经知道了做母亲的感觉,也没什么不好。她弟弟很聪明,从小课业就优秀,于是她高中没毕业就自己退了学出来工作,让他念最好的初中、高中、大学。这件事直到一年后他们的母亲才发现,当时很愧疚的抱着乱菊大哭一场,说自己没尽到做妈妈的义务,说对不住他们姐弟俩,又说道狠心抛弃他们的继父……无非是老调重弹,乱菊已经在她喝醉后听了无数遍。不过还是有一点感动的,尽管这感动很快就被上门来要她还酒钱的人一扫而空。
          每周末她都会去弟弟读的大学看他,给他带去些水果、替他洗衣服。她不告诉他自己住在这里也从不让他来找自己,去看他也总穿一身西服套装好像职场精英一般,她从小就是撒谎高手,直到现在她弟弟都以为她大概是在哪家大公司里做着职员,因为有男朋友不方便他过去。
          在公交站等了很久才有一辆车过来,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她望着窗外,忽然觉得一阵疲惫。刚刚老板突然打电话,说是某个文件出了问题一定要她亲自过去。她知道哪里有什么文件出问题,不过是要叫她来的借口。招她进公司就不是为了让她做事的,当花瓶才是工作重心。最近老板的性骚扰愈演愈烈,她仔细考虑着要不要辞职。大楼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保安巡查着。她没有搭电梯,一路走上8楼,微微气喘着推开办公室的门。


          7楼2012-10-31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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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少年时期他没有太多回忆,因为每一天都差不多。无非是上课、练琴、看书、骑马和家庭聚餐之类。从维也纳音乐学院毕业,他加入了东京交响乐团,就是在这里,绯真走进他的生活。她是剧院的职员,负责管理他们排练的大厅,乐团的大家都很喜欢她,朽木白哉也不例外。她温柔、美丽又有一种女性特有的韧性,他清楚的记得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朽木君看起来……有点寂寞呢。”那是他首次和乐团合作演出的前夜,他悄悄溜进演出厅想要再练习一遍。学生时代登台比赛、表演很多次了,但是作为职业提琴手还是第一次,他想要一切都完美无缺。曲毕,黑暗的观众席里突然响起掌声,他循声望去,一个娇小身影款款走来。
            寂寞,在此之前他从不觉得这个词有什么不好的含义。他当然很寂寞!但寂寞会让他保持清醒和警觉,让他看清自己在做什么,让他毫不浪费的达到自己的目标。在他的世界里清冷寂寞是常态,他习惯了并且乐在其中,直到绯真给他看了一个鲜活温暖的新世界。
            婚后第五年,绯真病逝。很长的时间里他都沉浸在丧妻的悲痛中难以释怀,独自生活似乎变成一件不可完成的事,每当他习惯性的下楼问:“绯真,早上吃什么?”却只听见老管家轻微的叹息,他都要紧紧闭上眼睛皱起眉头,好一会都不能驱散嘴里的苦味。他终止了跟乐团的合同,长时间的呆坐在绯真打理的小花园里,每每从午后到日落。
            好在他不是一个脆弱的男人,四个月后他慢慢恢复了原先的生活。尽管还没有续约,但已经规律的练琴。
            直到他鬼使神差打开那个潘多拉的盒子,这一定是魔鬼的诱惑。
            思想间他已经回到自己的住处,进去给自己倒杯水喝下,搬着凳子坐到面向公园的一边,看日影西沉。


            11楼2012-11-01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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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是慢慢落着,可是那个红发的影子可没有如此悠闲的身姿,他抄着近路从公园的小径蹿出来,慌慌张张跑向这边的棚屋区。朽木白哉看着他一路狂奔着,不一会就听见隔着几个屋子的地方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怎么回事?”恋次喘着粗气问藤井太太。刚刚她给自己打电话,说看见松本哭着回来,衣服也不大整齐,要他赶紧过来问问。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的,我一直不怎么喜欢她……看她不是正经女人……”
              “藤井太太……到底怎么了?”恋次打断了她的唠叨。
              “唔……不大清楚,但是好像……她一回来就慌慌张张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只是……我就是有点怕……”
              “好的,我去看看她。”恋次知道再跟她说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径直走到乱菊屋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她的声音有些鼻音,略带紧张地问。
              “是我,恋次,乱菊姐。”
              “啊……有……有事吗?我现在……现在有点不方便……”
              “没什么事,嗯……就是……啊,就是藤井太太说请咱们过去吃晚饭。”一旁的藤井听了之后瞪大眼睛连连摆手,恋次把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个噤声的动作,老太太很不高兴的撇着嘴。
              “嗯……谢谢她了……可是……可是今天……今天还是算了吧……抱歉……”乱菊捂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门外沉默了片刻,她站起来准备去洗洗脸。
              “喂!松本小姐,你也太不礼貌了吧!拒绝老人家的邀请是现在年轻人流行的吗?”藤井太太的声音响起,“总之……总之我准备了晚饭,7点钟开始!”一阵脚步声表示老太太走开了。
              “乱菊姐……”恋次的声音低沉又柔和,“来吧,大家一起会好的。”
              她终于忍不住,蹲在角落呜咽起来。

              “藤井太太,多谢你啊……”恋次追上去,有点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哼,你都把话说出去了我还能怎么样!”她气呼呼的说,“我可从没请过这种人来家里……要不是看在那天你们帮了我……我才不管这些破烂事!”
              看着她矮胖的背影,恋次偷偷笑起来:这个嘴巴不饶人的老太太其实是个好人,早上他就看见她去买浦原的食杂店菜,浦原问她为什么买这么多,她支支吾吾说要请两个人来家里吃饭。对方奇怪地问为什么——小气的老夫人一直很少与人来往,更别说请人来吃饭了,她丢下一句不想欠别人的情就匆匆走了,好像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14楼2012-11-01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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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钟,天空还被最后的日光点亮,晚霞流转着赤色,慢慢消失在郁郁的树影梢头。恋次到的时候乱菊已经在里面了,眼睛还肿着,不过看上去好多了。藤井太太用电磁炉煮了火锅,一进屋香气扑面而来。
                “哇!好香啊!”恋次搓着手做到桌边。
                “特殊时候也别指望着吃到什么大餐,”藤井太太递给他碗筷,“不过你要是敢以为我的厨艺只不过是这样可就太失礼了!”
                “这还不算大餐啊!”恋次夸张的惊呼,“哇哇哇,我跟你保证,要是你年轻个……唔……50岁!我一定会为了火锅煮娶你的!”
                “呸呸呸!这是什么话!”虽然做出一副生气样子,老太太对他这句恭维其实很受用,“慢点吃!当心烫死你!”
                乱菊也跟着笑起来,给三个人杯里添上饮料:“恋次,如果藤井太太当真年轻50岁,恐怕没有火锅煮你也会求她嫁给你的!”
                “啊呀……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提他干什么!”藤井太太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
                “快说说看啊说说看啊!”恋次配合着发问。
                “藤井太太年轻的时候可是舞蹈演员呢!”
                “你怎么知道?”
                “刚刚我来的时候藤井太太在收拾照片,我刚好看到了。”
                “啊!不公平啊!我都没看过!”
                “哼!少来了!不过是那我这个老太太穷开心罢了!要不要把牛肉下进去?”
                “好啊好啊!哎哟好烫!啊啊啊啊啊!”
                “看看看看!我说了要你小心吧!”
                “快喝口饮料吧!”
                吃饱后藤井太太把笨手笨脚的恋次打发去倒掉汤汁,乱菊帮她洗碗收拾。
                “没想到你做家务还挺熟练的。”藤井太太在围裙上擦擦手,看着乱菊从桶里舀出水刷洗碗碟。
                “这个啊……从小就做当然会啦。”
                “喔?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看见抹布就会尖叫着躲开的人呢……”
                


                15楼2012-11-01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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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1 13:2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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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人不可貌相哟。洗完了,放在哪里?”
                  “给我吧。”藤井太太接过来放进柜子里,“人不可貌相……唔……有点道理吧……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边家里人不担心吗?”
                  “还好,我家里只剩一个弟弟,在念大学。”乱菊摘掉围裙搭在椅背。
                  “哦……这样啊……抱歉……”
                  “没什么。藤井太太,你煮的火锅真好吃,我有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火锅了,有一种……有一种家里的饭才会有的味道。”自从前年母亲离世,他们姐弟俩即使一起吃饭也都是去外面的餐馆,平日里她忙着赚钱,也没工夫自己做饭。
                  “是吗……”
                  “倒掉啦!还有什么要做的吗?”正在藤井太太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恋次回来了。
                  “没什么啦!你送松本小姐回去就好。”
                  “那就多谢咯!我们告辞啦!”
                  “多谢了。”
                  鞠躬告别之后,藤井太太拽了拽乱菊的衣角:“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说说……反正老太婆一个人也很闲。”
                  “谢谢您……”乱菊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又惊讶又感动。
                  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到了她家门口,发现桧佐木修兵坐在地上已经睡着了。
                  “修兵?”恋次蹲下去摇摇他,“你怎么在这?”
                  “唔……”他揉揉眼睛,有点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向他们举起手里的塑料袋,“那个……本来是想找你……你们……喝酒的……”
                  “我们?”恋次坏笑着说,“我可没觉得我被包括在这个‘你们’里啊……”
                  “喂你这个人……”修兵瞪了他一眼又不好说什么。
                  “改天吧。”乱菊微微笑着。
                  “啊……没问题……改天……”
                  拽着一脸失神的修兵走开后,恋次脸上没了轻松表情:“修兵,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这么严肃?”点上一支烟,修兵搭上他肩膀。
                  “是关于……乱菊姐的。”
                  “怎么回事?”听到跟乱菊有关,修兵认真起来。恋次跟他讲了下午的事,要他这几天多关照乱菊。修兵听后点点头,神色凝重的跟他道谢,匆匆走开了。长长出一口气,仰起头一轮新月正出。
                  快到自己的住处时,他听见一间屋子里传来破碎的琴声,紧接着就是隐忍着疼痛的吸气声。是谁住这里啊?好像这附近没有拉琴的人。他心里嘀咕着走过去。


                  16楼2012-11-01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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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尝试多主线交叉进行的叙事方式,这个果然很困难啊!两条线的交叉点每次都要很认真的考虑才不会显得很混乱。。。啧啧。。。。。不过有挑战才有趣嘛~~~~~~~
                    说说这次我们的白爷。
                    给他的设定是之前没有怎么触及过的方向,没有把重心放在他强势的一面,更多的是挖掘他内心难以触及的孤独的一面。
                    小恋呢,唔,会更细腻一些吧~~~~~
                    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也喜欢凤这次讲故事的方式~更得慢一点不要介意,我希望能保证这个很难讲的故事的质量~~~


                    21楼2012-11-02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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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乱菊忍不住笑了,捂着嘴说,“怎么一下子好像变成剖白大会……”
                      “嗳?好像真的有点……”
                      笑过之后乱菊给他们讲了事情始末。昨天她去公司,老板又要对她动手动脚,还说什么自己老婆地震里受伤了不会怎么样,她拼命挣扎,终于推倒他跑出来,谁想到他今天跑来拿着一堆检查结果说要么跟他走要么赔钱。之后的事情他都看见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恋次攥紧拳头。
                      “估计他还会来的——再拿上今天的检查单。”修兵不屑的说。
                      “这种情况应该要告他性侵犯跟敲诈的吧!”
                      “可是……也没有构成实际上的侵犯,而且楼里录像坏掉我也没有证据……反而是今天他被打大家都看见了……”乱菊有些沮丧。
                      “总会有办法的。别担心。”
                      乱菊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一眼号码,做个手势让他们俩噤声,吸一口气换上笑容接起来:“银?怎么了?……哎呀,昨天睡得有点晚忘记了……嗯嗯……要不一起吃晚饭吧,你别等我了先去吃饭……嗯,我一会过去……自己小心点……好的,拜拜。”
                      她讲电话神态声音都是他们没见过的温柔,恋次侧目看见修兵有些不自在起来就抢先问出来:“男朋友?”
                      “什么呀,是弟弟。”乱菊收起手机,嘴角还带着笑。
                      “这样啊……”修兵松了口气,“好像从没见过他啊。”
                      “嗯,我不想让他来这里。”
                      “那……你出事他知道吗?”
                      乱菊摇摇头:“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呢。”
                      “你们不是一家人嘛,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恋次奇怪的反问。
                      “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一个学生能做什么,还不是让他分心。”乱菊淡淡的说,“今天多谢你们了……中午我请客吧。”
                      “我什么都没做啊……”恋次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我还是回医疗点领免费的午餐吧,不打扰啦!”


                      24楼2012-11-03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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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的,别考虑钱的因素,想做什么就去做,姐姐养得起你。”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从一见面,银就觉得乱菊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
                        “没什么啊。”乱菊故作惊讶的笑笑,“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真的没有?”
                        “没有。别瞎想。”乱菊伸手揉揉他银色的短发。
                        “对了……我……”
                        “怎么了?”
                        “唔……也没什么。去吃饭吧!好饿了!”
                        “好啊,还是你挑地方。总说着要见我男朋友,也没见你领过女孩来给我看啊……”
                        “拜托!每次都这么问……我不是说了嘛,有你这么个姐姐,别个女孩子我很难看上眼啊……”
                        “少来!就知道嘴甜!”
                        “本来就是啊!”
                        “遇上好的可不要错过了!”
                        “知道啦知道啦!就这么急着把你的亲弟弟推给别的女人嘛!真是狠心……”
                        结束了与乱菊的晚餐,银收起笑容,低着头慢慢走回学校。口袋里手机震动,是他传来短信:我炖了莲子粥,要不要来吃夜宵?咬咬下嘴唇,银回复说:好啊,能不能顺带着管上明天的早饭呢?

                        结束了忙碌的一天,恋次按照昨晚跟孩子们的约定去他们的“大本营”跟他们碰头,孩子们围坐一圈听他吹口琴,不少大人也站在一边。吹了一阵他站起来甩甩琴里的水,抬头看见朽木白哉也在,一手插在口袋斜靠着一棵老樱花树。
                        “哦,稀客哟。”他笑着过去打招呼。
                        “吹得不错,学过音乐吗?”
                        “算学过一点点吧……我妈妈在小学里教音乐。”
                        A调的口琴现在不多见。”朽木白哉看一眼他手里外壳已经不再闪亮的口琴,“这个有年头了。”
                        “是啊,是那小家伙从爷爷抽屉里拿出来的。你呢?学过?”
                        


                        26楼2012-11-03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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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算是一点点吧。”
                          “要不要吹吹看?”恋次把琴在仔裤上擦了擦,递给他。
                          “好啊。”接过来后他略一沉吟,吹起一支古老的小调。口琴声悠扬舒缓,带着点隐藏的忧伤包裹了每一个人,大家默默听着,各怀心事,连最爱闹的孩子都睁大眼睛安静地坐着一动不动。晚风吹散最后的音节,过了一会大家才鼓起掌来。
                          “这要是一点点还让我怎么好意思再吹!”
                          “献丑了。”从口袋里掏出湿巾仔细擦干净口琴,朽木白哉微笑着递给他。
                          “你吹得真好!就是……就是有点……有点……”恋次在脑海中搜索着刚刚的感受,“有点叫人说不出的难过。”
                          “是吗。”扭头望向清瘦新月,某种情绪一闪而过。
                          “呐……没什么大不了啦,高兴点!”恋次一拍他没受伤的手臂,回到叫着要他快来的孩子们中间,又吹起一首Broadway jazz
                          朽木白哉一直听到孩子们都被妈妈叫回去,他把口琴还给那个小家伙又保证明天还来,他好像是被神奇的磁场吸引,挪不开脚步。两人很自然的一起回去,路上他问:“白天……那个孩子来找你是出了什么事吗?”
                          “喔,是乱菊姐遇上点麻烦。”恋次踢着一块小石子,想起今天的事微微皱起眉头。
                          “乱菊……”朽木白哉努力想了半天也没把这个名字和某个人对上号。
                          “就是顶楼的姐姐,很漂亮身材很好,棕色长卷发——”恋次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被他这么一提醒朽木白哉想起来好像确实见过这么个艳丽的美人一两次,不过他不喜欢这一类型也就没留意,“你好像跟大家都很熟?”
                          “啊,是吧。其实我也就比你早一个月搬进来,不过楼里的大家都很好很照顾我,再加上我又是那种很爱给别人添麻烦的类型嘛,哈哈。”
                          “这样啊……那……”迟疑片刻他尽量做出无意提起的样子,“你见过我之前住这间的人吗?”
                          “没有也……我搬进来的时候那间房空着,听他们说春天的时候那人就走了,因为那是个大间比较贵,一直也没人住。怎么想起这个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不过修兵他们应该知道,他在这里住了好久了。”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没什么的。”在自己屋前停下,朽木白哉微笑着说,“我到了,明天见。”
                          “明天见。”恋次笑着向他摆摆手,走出两步突然想起昨天好像就是在这里听见琴声,赶回来趁他还没关门说,“啊,朽木先生!”
                          “怎么了?”他疑惑的拉开门。
                          “你……你拉小提琴吗?”
                          他点点头。
                          “果然呐……昨天路过的时候就好像听见有人拉琴,我还奇怪说从来不知道这楼里还有练琴的人。”
                          “嗯,之前一般都会去公园里安静的地方练习。”
                          “受伤了还是不要勉强等养好了再说比较好。”恋次指指他的伤口。
                          “哦?”他没想到他专门回来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个,“是啊……多谢了。”
                          “哈哈,没什么,只不过是这几天纱布敷料不够用啦!晚安啦!”
                          “晚安。”看他吹着口哨踢着小石子的背影走开,朽木白哉心里忽然一阵暖意:这个发色嚣张文满刺青的大男孩比他看上去要温柔许多啊,难怪小孩子们那么喜欢他。


                          27楼2012-11-03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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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哎哟……你不知道他当时嘴长得有多大!”恋次学着乱菊老板的表情,逗得大家笑的前仰后合。
                            “你还说!你们进来的时候动静那么大,他差一点就发现了好不好!”乱菊在他脸上拧一把。恋次溜进宾馆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茶几上的杯子,那时候相机还没掏出来,要不是乱菊反应快说是在脱衣服让他先别看,那人差点就要出来。
                            “你们几个坏东西……真的拿着相机对着光溜溜的人家一通拍?”藤井太太一边搅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火锅一边问。
                            “对啊!乱菊姐还把所有毛巾都收起来了!太坏了!”
                            “哼!我还觉得便宜他了呢!要我说乱菊根本没必要解一颗扣子!”修兵不高兴的嘟囔。
                            “哈哈,做戏就要做全套嘛!我跟他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那张脸真是……笑的都要烂掉了吧!”
                            “哎哟哟,不行了不行了,笑得都要上不来气了……”藤井太太抽出纸巾擦掉笑出来的眼泪。
                            “真是多亏了朽木先生呢!”乱菊笑着给朽木白哉杯里添上啤酒。
                            “不算什么。谢谢。”
                            “干一杯干一杯!”恋次嚷嚷着举起酒杯,“敬——朽木白哉,欢迎他搬进来!”
                            “欢迎!”
                            迎着眼前的一张张笑容,朽木白哉与他们一碰杯,先干为敬:“多关照了。叫我……白哉就好。”
                            “咦,没酒了也。”恋次把最后一滴酒倒进乱菊杯里,“我再去买点。”
                            “有钱吗?”乱菊转身去翻包。
                            “我来吧。”白哉拿出钱包,取出两张纸币。
                            “咦?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坐他旁边的修兵无意间瞥见他钱包里绯真的照片,奇怪地问。
                            “你……你认识她?”藏好惊惶,他随意的问。
                            “是啊,说起来也巧啊,就是之前住你房间那哥们的女朋友,时不时会过来。不过……”修兵回忆一下,“从去年秋天好像就不怎么来了,之后这哥们没声没响就搬了。她是你什么人啊?”
                            “是……是我妹妹……”他死死攥着钱包。
                            


                            41楼2012-11-05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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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1 13: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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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还真巧。他们俩怎么样了?还在一起吗?我觉得他们还蛮般配啊。”
                              “不,不在一起了……他们……”白哉觉得有些缺氧,咬着下嘴唇不让它发抖。
                              “那、那个……不如我们一起去买酒?”恋次看出他情绪异样,给修兵使个眼色让他别问了。
                              “好啊。先……先失陪了。”也许是坐得太久,起身的时候他有些摇晃,多得恋次一把拉住他胳膊。
                              夜里空气清爽不少,他深呼吸几下,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虽然他早已在心里千万次准备好要听到这些话,可如此猝不及防碰触现实还是让他手脚冰冷一阵晕眩,好像赤身被埋入雪堆。他应该知道会是这样的,从他偶然间打开亡妻衣柜角落的盒子、发现那些信件开始,过往虚假的一切就已经崩塌了不是吗。他来这里到底要找什么?心底那一线说不出口的微弱希望?证明事情没那么糟的可笑证据?把生活拼凑回去的最后一点点力气?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毫无意识般循着信封上的地址找来这里,不假思索就租下这间屋搬进来,浑浑噩噩每天不知做些什么。他发现自己竟然是笑着的,多年教育要他时刻保持贵族应有的仪容吗?还是自己早就习惯华丽假面。太多没答案的问题纷纷扰扰,让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真实。
                              “你……没事吧?”恋次追上去,看见他脸色苍白。
                              “没……没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是小跑着。
                              估计他不愿提,他也就没有问,只是随便给他讲些大楼里的趣事,浦原先生家总是到处偷小东西的猫啦,看起来是美女其实是男人、嘴巴很坏但心地不错的弓亲总是揩修兵的油啦,光头古惑仔一角很怕老鼠啦……他半无意识的听着,在恋次轻快的语调里竟然平复了心情。
                              事实上他什么也没有听进去,他只是听到了一个让人安心的声音。
                              他喝了很多,多到头晕脑胀四肢失控,意识却越喝越清醒。眼前人影颤动成千万张他从没见过的温暖面孔,伸出手又消散了,只剩一抹红色在他跟前晃着,他再次伸出手,这一回有温热坚实触感。
                              “怎么醉成这样啊……我送他回去吧。”恋次抓住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把他架起来。
                              “那个……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修兵小声问。
                              “没有,没事明天估计就好了。”恋次笑着说,“你们关门啊。”
                              


                              42楼2012-11-05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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