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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流觞之廿三•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中红论坛追思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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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鉴六首(作者:lineteen)
(题解:《周鉴》者,以周为鉴也。近日拟作长句未成,乃裁作数首小诗,多有指责周先生处,是以总名其曰《周鉴》。唯因才力之限,亦有裁剪之故,多有拗句,乞谅。)
其一
群而不党宜归隐,
木秀於林愼防风。
失志红门君自辱,
盘根错节非梧桐。
其二
莫将诗笔付年少,
轻薄为文是尔曹。
对面居高声亦远,
秋风过后静悄悄。
其三
雨打梨花深闭门,
不如著书黄叶村。
莫道此生沉黑海,
天下谁人不识君。
其四
辑佚钩沉目遂瞽,
怀忧积愤耳方聋。
耳聋目瞽犹不已,
油尽灯枯盖有期。
其五
平生一面旧城东,
忍把浮名沉幻梦。
毕竟书生浑不管,
换个多士尚谈红。
其六
其人红楼梦新证,
其书石头记会眞。
其志暮年倡国粹,
壮心未已玉山倾。


IP属地:浙江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楼2012-10-31 14:18回复
    【九曲流觞之廿三;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纪念周汝昌先生(作者:fengxv)
    前些日子听到周汝昌先生去世的消息,颇感意外。还记得在《百家讲坛》上看到周先生讲《三国演义》时,还觉得老先生如此高寿仍精神矍铄,未料不几年遽便离世。
      周先生的名字是与《红楼梦》连在一起的。《红楼梦新证》我虽未看过,不过其中的观点屡经他人引述,我却颇为熟悉了,这,也足已见得周先生在《红楼梦》研究中的成就与地位了。
      上月看到一本书:《千秋一寸心:唐宋诗词鉴赏讲座》。那时周先生离世未久,心下颇有欲观斯人风貌之感,兼之我这个诗的门外汉,久想读诗而不得其径,也想看看素有诗名之先生,解起诗来是何味道?一读之下,深觉此书与常见讲诗之书大为不同,所云“鉴赏”,多为先生作为读者的阅读感受,从此处方引书之读者而成诗之读者,再解诗中之味,我这才略略能读懂了几首。一卷读毕,数日复思,益觉先生所言此处甚佳而何以佳,彼处不足而何以不足,其中道理果然。因而自己觉得自己似乎也可以试着读诗了。又佩服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书末先生的女儿记述先生之诗才,使我更知道先生于书中之讲解,实为举重若轻。然而先生也并非就诗论诗,比如岳飞《满江红》一讲,先生赞赏其慷慨之情满溢,此亦是经历国家磨难的深切感受。
      先生之才,大矣!世虽以《红楼》目之,而不为所限。虽得高寿,而其逝仍令人惋惜。敬此为纪念。
    


    IP属地:浙江3楼2012-10-31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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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2 05: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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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曲流觞之廿三;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谢 (作者:jasonlau2434)
      关于我读《红楼梦》的事,自我今年开始泡论坛以来,大概写过五六次了,况且文笔也钝得很,本不想再写。洗完澡出来,在群上看到几句话,感动了。所以也丢一下丑吧。
      算起来应该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大概是03、04年的时候吧),那时中央台的百家讲坛正红,有一天无聊地打开电视机,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微侧着身子,一只手微张着放在耳后,一只手平放在桌子上,讲着唐诗宋词。出于好奇,看了一会,就在我想转台的一刹,老人家跑题了,“在贾宝玉身上,用八个字表示叫‘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用曹雪芹的话来说,叫‘体贴’。”
      “体贴”?只因这两个字,让我迷上了《红楼梦》。从那一天起,百家讲坛里关于《红楼梦》的节目一集没落,直至见识了刘心武同志卖膏药的本领,瞠目结舌。
      后来就一个人捧着一本书,歇歇停停地读了七八年。
      周老,谢谢您。哪天重遇,劳烦您再领一程。


      IP属地:浙江6楼2013-01-02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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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曲流觞之廿三;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随想 (作者:方山)
        阿迦和小狐狸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要说写呢,却不知如何下笔。
        说实话,周老的著作,以前只看了一本《曹雪芹新传》,是当作故事看的。自来没读过什么红学著作。就是在红楼论坛中,也不过是在品味版混着,对“学术”二字并不敢轻易涉足。只是在琢磨一些问题时,从网上翻阅若干片段而已。
        我深知学问不是那么好做的,故而只以“娱乐”自居。试想,在自己的专业方面,打基础花了多少年,再工作又是多少年。这样前前后后,总有二三十年吧。工作很忙、很辛苦,付出的精力自然是不必说了。可是,就算是如此,就真的就能“专家”么?这需要天分、勤奋,还有多年的积累。
        有段时间,曾经尝试学钢琴。这大概是小时候的一个愿望。当然,弹琴是需要童子功的。到了这年纪再学,无疑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儿。曾经看到一些钢琴老师说自己的学琴经历:平时除了学校的功课外,每天要练2-3个小时,寒暑假则要在8小时以上。这样的练习,再加上自身的天分,也不过是能考上音乐院校的水平而已。要想成为钢琴家,则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以前看过刘和刚的一个采访,说他曾经一天弹8小时的钢琴――要知道,他学的是声乐、而不是钢琴。
        有哪样学问不需要扎实的基础和深厚的功力呢?我想没有。但“红学”有时会给人这样的误解。如果真的门槛很低,那就恐怕就谈不上什么“学术”了。有些事情,看似捷径,实则误人。与其“谋虚逐妄”,倒不如踏踏实实做些“耕种买卖”。
        周老有一点是让我很佩服且羡慕的:就是一个人可以一辈子、全心全意地干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汗,这话是不是有人说过?)。第一次听红学讲座,就是周老的。他讲话的神态,常常让我想起一个人。这也是他给我印象很深的原因之一。
        既然没读过什么红学著作(既无精力,亦无打算),也不好对周老的学术观点发表什么见解。功过是非,自有人评说。喧嚣过后,总有一些东西能够沉淀下来。经不住时间考验的,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从1953年《红楼梦新证》出版,至今已近60年的时间。有这么一本书在那儿摆着,红学史上就少不了这个人。
        周老走好!
        2011-11-06


        IP属地:浙江7楼2013-01-02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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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曲流觞之廿三;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无题 (作者:何足道)

          先生逝世,我看了不少新闻报道与纪念文章,又是感动又是神伤,其中有些片断对我来说尤其刻骨铭心。

          426日,距先生逝世仅余35天,先生作客孔网回答一众网友提问,即使是极个别居心不可知者,先生也以“您”“您好”称呼致意。43个问题6000余字的解答,睿智而又诚恳,也不缺乏幽默。想先生晚年接受采访一般不超过两个小时,6000多字的答问又该耗去他多少本已告急的体力!也许先生是想用他最后的力量鼓舞红迷、与红迷道别吧?
          527日,我在网上看到了一则说明:“由于出版社的问题,《红楼新境》一书中的《天香庭院与西府》一文中的皇三子胤祉是错误的,正确的应是皇十子胤䄉,因胤䄉是大观园这一组文章中的关键人物,万不能错,所以特此说明一下,以上为代周建临先生说明。”因为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先生纠错,我当时看了也没有特别注意,还以为先生精神正好着呢。直到后来有文章说先生卧床期间听儿子读书时听出了书中的错误,十分着急,我才再次想到这则说明,它发生在先生生命最后的读秒阶段,离逝世只剩下不足4天,这是一个有良知的学者对读者、对自己所能尽的最后的责任。我曾遗憾地听说有人指责先生固执己见、甚至对先生未作俞式忏悔耿耿于怀,我想就算先生把自己曾经有过的纠错一一放到他们面前,他们也会视而不见的吧,也许在以己是为是、己非为非的人看来,只有他们是永远正确的吧,我又一次体会到了人心的阴暗竟可以到这等地步。
          530日,水米难进的先生已是油将尽灯将枯,在心痛中他艰难地吟成了最后一首诗作:“九五光阴九五春,荣光焕彩玉灵魂。寻真考证红楼梦,只为中华一雪芹。”吟毕,先生满意地说:“今天总算没白过。”酷爱诗词、酷爱红楼的先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营造了一种美丽得令人心碎的诗的意境,完成了如诗的一生。这一生以真为经,以情为纬,以研究红楼、诗词、书法、文论、音韵、训诂、笺注、戏曲为支点,以弘扬中华文化为旨归,筑就了一座后人难以企及的蔚为壮观的学术大厦。
          时间永远定格在了2012531日凌晨159分,一个高贵的灵魂脉搏停止了跳动,从此,世上再没有先生。


          IP属地:浙江10楼2013-01-02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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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哲卢梭曾经说过:“多情的心,是上天赐予的危险的礼物,谁接受了这件礼物,谁就注定要在世上遭受苦难和折磨。”先生恰恰接受了这件礼物,他继前人称曹雪芹为创教之人后,干脆将教名定为“情教”,如果曹公是“情教”教主的话,那么先生无疑是世上最最忠实的追随者,正如有人所言,先生与“红楼”之间长达65年的情缘,惟至爱至尊的“钻石婚”可与相比。但先生却也因此饱受攻讦,针对他的流弹毒箭从未停歇,有人就曾断然不许顾子羡季将先生著书比为“慧地论文、高密笺经、龙门作史”,他自己却心安理得地把红学家们研究张宜泉、敦诚、敦敏的诗比成了“郑笺”。秉持这样生猛的逻辑,再辅以一种强悍的气场,我想无论先生怎么说、怎么做,都不可能让“正人君子”满意。当年有人对先生不认为自己是胡适之的徒弟而大做文章,假如先生认为自己就是胡适的弟子呢?道德家又会有何种说辞?只怕会斥先生自抬身价、不识胡适只是套话吧?细细检点“正人君子”们泼向先生的脏水,大多纯属子虚乌有,有的即便有其事,却未得其实。幸而公道自在人心,尽管道德家发动了一波又不波的攻击,却并没有动摇先生在有良知的学者和读者心中的地位。
            “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痴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张宗子可为先生知音。我与先生缘悭一面,但在我心里我曾与他神交5年,5年的数字还会改变,先生的消息却再不会传来。来生渺不可知,此刻唯有静候来年夏日,芳草萋萋之时,孤身前往松岗,一束鲜花,几滴怀泪,静默片时,从此便作别先生矣。

            有关先生的文字我写得并不算少,却从未如此艰难,不知道写什么,不知道怎么写,甚至连题目都付之阙如,实在愧对先生,不敢以为纪念,仅是怀思已久的自我消释。


            IP属地:浙江12楼2013-01-02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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