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下起了雨,四五月的雨,不像是早春的毛毛细雨,也不像盛夏里的倾盆暴雨倾盆,却来去匆匆,这时候的雨,一开始淅淅沥沥的,到后来却总是有些无止无休的意思,雨下的久了,天地间都是一片雾蒙蒙的样子。而阿初却是在这雨最大的时候回来了。
阿次在二楼,他一听见雨声中夹杂的汽车声,就立即闪身站到窗子的侧面,从窗帘的缝隙中往下看。首先从车上下来的是刘阿四,他撑了把伞恭恭敬敬的站在车子旁边,等阿初出来。
阿次握枪的手放松了些,车门打开了,从车里出来的人,虽然被伞遮住了脸,也穿着阿初出门时所穿的衣服,阿次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人不是阿初。
所以,刘阿四一进门就有一把手枪顶在了他的太阳穴处,阿次手上另一把枪也瞄准了假扮阿初的人。刘阿四举起了手,不做任何反抗。回来前,阿初就说过,不要试图瞒过阿次,因为无论装的再怎么相像,也瞒不过阿次的眼睛。倒也不是说阿次多么明鉴万里,只是:“你会认错镜子中的自己吗?”
“老板受了点伤,这是他的安排,掩人耳目的。”
刘阿四的话并没有让阿次更紧张或者更放松,他依旧不动声色的拿枪对着他们,等着他们下一步更具说服力的解释和证据。
“过一会,夏院长应该会打电话过来。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假扮阿初的人也是阿初手下的人,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和刘阿四一起面对墙站着,阿次握着枪,站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外。这件事之后,刘阿四越发的敬佩自己的老板了,看样子他的嘱咐是对的,“不要反抗”,且不说自己不是阿次的对手,即便实力相当,阿次先发制人,现在又握着武器站在刘阿四的攻击范围之外,刘阿四一击必不能击中阿次,而阿次只要稍稍觉察到他们的异动,就可以马上开枪。
阿次接了电话,却并没有马上开口,他在等对方先开口,等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他才会答话。
“阿初,你到家了?我刚刚让你帮我拿一份心理学的论文,要是方便的话,再借我一份细菌病理性的报告吧。”
听见是夏跃春的声音,阿次才说倒:“好啊,你要哪一份?”
“还能有哪一份,就是你在英国博士答辩的那一份啊。”
夏跃春说话的时候,手里的笔一直看似不经意的敲着书桌,阿次凝神听着,然后笑着说:“好的,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抱歉了,阿四。”阿次收回了手里的枪,边换上衣服边问:“我大哥伤的重不重?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不重,但伤口需要缝合,现场没能留下活口,所以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刘阿四松了口气,一开始他并不觉得阿次会杀他,原因很简单,如果他刘阿四做出了对阿初不利的事情,那么他绝对不会单枪匹马的回到阿初的家里,尤其是在知道阿次还呆在家里的情况下。然而,阿次无声无息的行动力,与持枪时的冷酷,即便是刘阿四,在此刻也感觉到了什么是生死一线间。
春和医院对于阿次而言并不陌生,他来来回回的大灾小祸不断,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阿次轻车熟路的走进了监护室,并顺利的在密室里找到了夏跃春与阿初。
阿初的右手臂上缠着绷带,笑嘻嘻的和夏跃春说着话,神色如常,阿次的心情放松了下来,看起来,阿初的确不是很重的伤势。见阿次走了进来,笑着向阿次挥了挥手,大概是牵动了伤口,疼的咋了下嘴。
“呵,风水轮流转,我们俩也有今天啊。”阿次笑着指了指彼此,“如今也换我来探视你了。”
阿次的调侃没有得到原本应有的反唇相讥,阿初只是笑了笑,看似不高兴的反而是夏跃春。
“你对这次事件有什么看法?”
“不像是日本人做的。”在过来的路上,刘阿四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阿次,“对方使用的武器是手枪和匕首。当街截杀,很容易造成混乱,要求的是速战速决,如果换做是我,我绝对不会使用匕首这种没什么杀伤力的武器,从刘阿四的描述里看,他们之间的配合也算不上默契,很有可能,袭击我大哥的是两拨人马。”
“为什么不是日本人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