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年前,为《哈尼族研究》“梯田文化”栏目编辑了一组网文(五篇)。主编选用了其中两篇。
我在陆续看到这些文章时,被被深深地感动。我在《树立科学理念 提高保护水平 扎扎实实地推进红河哈尼梯田申遗工作——西湖申遗成功对哈尼梯田申报世遗的启示》(见《哈尼族研究》和个人网易博客)中有一段话:中国文化存在“自我参照”的价值研究局限性。我国对文化遗产的价值评估存在明显的局限性,往往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状态,或如抓着自己的头发想离开地面一样,或如“对镜自言自语”状;缺乏“人类文明与文化”的视野,呈现为“自我参照”的倾向。
就哈尼梯田而言,身处哈尼梯田里的哈尼人,有许多时候,我们的认识、评价难免“自说自话”。其他地区、其他民族的评价,对我们更深刻、全面地认识祖先创造的“文明奇迹”是一种自我以外的重要参照。
今天是世界粮食日。重新推出以上网文,以纪念和宣扬哈尼民族为世界粮食发展、世界农耕文化和人类文明作作出的杰出贡献。
面对哈尼梯田 我第一次感到人文胜过了自然
单之蔷
对于梯田,人们不会陌生。都知道人类为了防止水土流失,把山坡改造成了阶梯式平地,那就叫梯田。梯田之所以很好理解,是因为人们都见过或走过楼梯。凡是山坡地,人类若想耕种,似乎都应该将其变为梯田,因此梯田是很普遍的一种大地上的风景。但梯田有美和不美之分,有壮丽恢宏与稀松平常的差别。在中国有几处梯田很美,可以用大气磅礴、气象万千来形容。比如云南哀牢山中的哈尼梯田和广西的龙胜梯田。
我去过广西龙胜梯田。山很高,仰头望去,梯田层层叠叠,直与天接。与旱田不同的是,龙胜和哈尼的梯田都是水田,水平似镜,镜映天光;镜从天落,碎成无数;万千明镜,镶嵌大地;田虽多,形不同;绝不整齐划一,却是曲折有致;没有对称重复,但见均衡韵律。虽是随心所造,但梯田每一层都在同一等高线上,眼前的梯田宛如测绘专家画成的等高线地形图。
我没去过哀牢山的哈尼梯田,但是从摄影师的大量图片看,显然哀牢山的哈尼梯田就规模和美感方面胜过了龙胜梯田,面对这样的梯田,我第一次感到人造的风景胜过了自然。人造的梯田似乎与上帝造的景观站在同一个层次上了,至少是可以相媲美。
在云南的哀牢山南部,阳光撒在梯田上,又被田中镜子般的水面反射回来,千变万化的光影与刻刀雕制般的梯田构成了这样一幅千变万化、气象万千的画面。当然,本地的哈尼族居民修建梯田时,并没有刻意去追求艺术的美感,梯田的作用是保持水土,增加山区的耕地。但正是这种无意于美感的生产活动创造了最具美感的景观。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想到了上帝造的与梯田极其相似的一种景观——钙华梯池。
说起钙华梯池,需要先把钙华景观这个概念解释一下。因为钙华景观,是我们传统文化中没有的一种风景。我们的古典诗词、山水画、游记都没有描述这种风景,因此我们对这种景观并不知晓。都说喀斯特地貌是出美景的一种地貌,比如桂林山水、云南石林及各种溶洞中的钟乳、石笋等。大地上的许多自然景观大多是由于风化和侵蚀等机械作用造成的,这时地表景观发生的变化是物理变化;但是喀斯特景观的生成,就不仅仅是风化、侵蚀等机械作用对地表形态的改造,而是地表物质的原子、离子进行组合交换,即景观发生了化学变化,是分子、原子级的变化,因此喀斯特风景既有风化、侵蚀造成的那种魁伟壮丽,也有化学反应新生物质的那种细腻精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