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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允诺我爱☆一生永在【0418转载】独坐莫凭栏 BY:绝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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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中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除了体质还比较虚弱外,其他的日常生活已经恢复了正常,所以本来早该出院的他,被小小迫着多养几日,现在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小小见在中闭上眼睛,就走出去洗碗。见小小出去了,在中睁开了眼睛。没有对抗,可是也没有交流,这就是现在的金在中,和那个一心想做他妻子的小小。 

小小将鸡汤盆端到水池边,打开龙头,一股肉腥味直冲进鼻孔,她忙扔下饭盆,捂住肚子吐了起来。没错的,这就是她的最后一张王牌——孩子,她堕掉允浩的孩子后不久,就怀上了在中的孩子。 
虽然是个小小的试管婴儿,但那毕竟是在中的血脉。想着孩子将来也会有那样的雪肤纤腰和灵动的眼睛,小小就忍不住要微笑起来。做母亲的喜悦和憧憬让她感觉非常幸福,她甚至可以想象她和在中带着孩子,一家三口在广场徜徉的样子……这样才是真正的幸福,有一个家,让别人羡慕的俊男美女的组合,然后……然后就是好好地陪着他生活一辈子。虽然用尽了手段,但最后她赢了,她可以每天看到她爱的人,可以伺候他照顾他,可以给他生孩子,即使他暂时不爱自己,但……会有以后的。小小轻抚着肚子:“孩子,我会给你一个最幸福的家。”话没说完,一阵恶心又翻了上来,小小又扑倒在水池边…… 

“小小,你的胎动有些异常,你不能再多动心思,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安心去保胎。你现在没有人照顾,所以,我建议你去孕婴医院住一段时间。” 
“不行!现在郑氏经过长达半年的项目考察和市场调研,即将得出结论,我马上就要拿到标底了,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况且在中他……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 
“那么你还想不想要这个孩子?如果你觉得孩子没有了也无所谓,那么我没有意见,况且……你刚堕胎不久就又怀上了这个,如果再次流产,恐怕你终生都没有机会再生了。”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这句话,但小小还是一愣。母爱实在是这世上最强大的一股力量,纵使万千财富和挚爱恋人,也抵挡不住小小想做母亲的愿望。她最终还是点头住一个星期医院,什么都不想,只安心养胎。 
当小小告诉在中她将离开一个星期到外地去时,在中心里一动。其实他早就在等待这个机会,因此,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让小小看出他内心的波涛翻滚。 
小小临走的时候将在中拜托给有天照顾,然后依依不舍地回家整理衣物。 

小小已经和允浩分居月余。起初,是小小先提出她身体不适,要分床而睡,允浩竟未深问,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小小一直没让允浩回来,允浩竟然也未提回来的要求。从小小堕胎后再没亲热过了,夫妻俩现在不知道算不算冷战,但外表却还相当的客气,基本上算是相敬如“冰”。 
自己要去安胎,虽然早想好等孩子出怀就跟允浩提出离婚,但允浩的标底却迟迟没有倒手,所以小小也不敢贸然行动。虽然知道这一次安胎也算兵行险着,但孩子不知何时已经成为小小心中最重要的部分。 
“允浩,我想出门散散心,这些日子,我的心情非常不好。” 
“哦,想去哪里?”允浩的声音里有中平淡得无聊的意味。 
“呵呵,天涯海角,你愿意陪我去么?” 
“我很忙,你自己去吧。” 
“嗯。” 

小小终于走了,在中长出了一口气。允浩,他一定要告诉允浩小小的阴谋,他不能眼看着允浩受害,纵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让他知道这一切,至于相不相信……那就只能尽人事,安天命了。 
本来说好两人再不相见,在中拿起电话本来是有些犹豫的。但当他颤抖着拨通了那个号码的时候,允浩竟有些激动地说,很想念他,一直在等他的电话,而且主动地约在中见面。 
允浩的这个表现让在中颇为意外,但他思忖再三,也只觉得似乎不该是这样,但想不出哪里不对。 
跟医院告了个假,并趁朴有天刚看完他,回诊所工作的功夫,在中逃出了医院。他先是回到老房子,拿了存折,然后还不忘换身干净衣服,见自己脸色还好,也就不再化妆,干净清爽地来见允浩。 

“在中,你来了!”允浩热情地迎上来,在中却敏感地发现允浩有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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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一直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太明确的认识,直到有一天,有着六个月身孕的小小敲开他的门,惨白着一张脸来对他说,沈父死在狱中,小小虽然有心力挽狂澜,但振昌还是破产了。 

昔日不可一世的小小,如今却如此落魄。她手里拎着行李,却终于无处可去。在中心软了,看着小小憔悴的脸,看着她一天天膨起的肚子,身为男人,身为她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金在中无法坐视不理。 
小小走进在中狭小的家,她有些羞赧地坐了下来,在中为她倒了杯水。 
“在中,你还在歌舞团上班么?” 
“是啊,身体不成了,跳不动了。现在就做些场记呀,打杂什么的,但我自己在编舞呢,有时候就给那些年轻人做做指导。” 
在中几乎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他可以和路小小如此和平地坐着,谈些有的没的的闲篇。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在中看着小小问道。 
“我么……”小小一窘,“在中,我原来觉得自己可以得到振昌,然后,就算把你强留在我身边,我也可以掏钱给你做手术,让你恢复健康。可是现在,我……我想自己去打工,然后,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你现在这样,哪里会要你呢?而且,你又还能坚持多久呢?唉……冤孽啊……你如果不嫌弃……就……就暂时住在这吧。我可以在地上搭个床,怎么也不能让你怀着孩子去过流离失所的日子。” 
“在中……”小小惊讶地抬起头。 
在中笑了,虽然这笑容是那么苦涩,但看在小小眼睛里却是那么耀眼:“我赚得虽然不多,但够我们俩吃饭的,以后再想办法吧,你先留下来,孩子要紧。”那一刻,小小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融化了。金在中,她果然没有看错,她果然没有白白为他花那么多的心思啊…… 
第 25 章 
在中踏着狗尾巴胡同潮湿的苔藓,手里拿着两串冰糖葫芦。迎面走来一位大妈,在中微笑着打了招呼,侧过身子给她让路,大妈笑着说:“呦,又给媳妇买糖葫芦了?你们小两口可真是互相疼啊。”在中苦涩地笑了一下。 
走进门来,小小正将一大盆衣服一件件地晾到绳子上,见在中回来,忙腆着大肚子过来接过他的包。在中将糖葫芦递到她手中,道:“早说了让你别干活,动了胎气怎么办?我都能干的。” 
“你啊,自己身子还不好,我哪能……”小小说着,将糖葫芦递到在中口边,在中轻皱了下眉,还是将一粒山楂吃到口中。 
“吃个糖葫芦开开胃,我这就把饭端上来。”小小说着,自己也咬了个果子含在口中,然后去厨房端出饭来。房间里很是闷热,于是他们就像这院子里的所有平凡夫妻一样,将桌子支到院中,在简陋的环境里,吃着粗茶淡饭。 
小小将一勺蛋羹舀到在中碗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但这水蒸蛋营养又好,又容易吸收,你肠胃不好,一定要多吃这个。” 
“你吃吧,怀孕呢,也没东西吃,就炖了这么个蛋,你还让我。”在中说着舀了一勺蛋羹放到小小碗里,小小一惊,呆呆地看着在中。 
“吃饭啊,看我干什么?冷掉了会腥的。” 
“在中,我在想,如果你没有认识允浩,我们会不会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夫妻。” 
在中也呆住了,良久,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小小,没有如果。认识了就是认识了。我和允浩……都是孽啊,我不怪他,只是……我以后不会再想他了。像我这样的人,其实在这世界上是不应该存在的。多少和我一样的异类,只能百般压抑,去走和主流人群一样的路,去让自己变得正常。而如果坚持自我就是自私就是不负责任,因为人不能只为自己活啊。如果想为自己活一次,哪怕只是一次……就会落得像我这样的下场呢……” 
“在中,我们结婚吧。” 
“什么?你明知道我……” 
“我知道在中,我什么都知道。我爱你,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就算……就算你永远也不会爱我。我能每天看见你,看见我们的孩子,就足够了。而且……我不想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就……就是非法的。” 
“孩子……”在中犹豫了,他不爱小小,而且说心里话,他对于小小的强势有些反感,但想到给孩子一个身份,在中却活了心思。


2025-11-09 22:4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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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在中有所松动,小小心头一喜,她微笑道:“先吃饭吧,回头趁我身子还方便,咱们领个证,回头买点酒我做几个菜,咱们……也算给孩子一个交代。” 

在中的身体接受过一次手术,已经伤了元气。所以总是时好时坏的,好的时候能吃能动,可要是发作起来,就痛得倒在床上,什么也干不了。距离第一次手术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而十个月左右,他必须接受第二次手术,但在中知道,他无法筹到手术费,事实上,他正在攒着一小笔钱,那是为小小生产准备的费用。 
这天,天气仿佛特别的热,在中在单位只觉得身体难受,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推了车子回家。还没进巷子口,就看见小小坐在椅子上,地上摆了一个小烟摊,没有几盒烟,但过路的人却因为看一个大肚婆在炎炎夏日摆摊买烟,出于同情掏钱来买。 
在中眼睛里泛起一阵酸涩,他走过去,小小也没抬头,只低声吆喝着:“先生来一盒什么?” 
“小小,我们回家。”在中轻声道。 
小小抬起汗湿的脸,惊讶地望着在中。 
回到家里,小小刚刚张罗着要做饭,在中就拦住了她:“今天……我到外面买一点吧,你……歇着吧。” 
过了一会儿,在中买了一兜凉拌菜,一块火腿,还为小小买了一瓶椰子汁。 
将晚饭摆上,在中道:“小小,出来吃饭了。”小小坐在在中对面,在中夹了块肉到小小碗里,“吃吧。” 
“你也是的,那么热的天,跑去做什么小生意啊?孩子都七个月了,是最容易早产的时候,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担待得起。” 
“我……呵呵,在中,这世上也没有谁是在意我的,爸爸妈妈没了,叔叔死了,和堂弟……也就只剩下你了。”在中听得也一阵心酸。 
小小像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今天回来那么早,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在中摇头道:“我没事,你是孕妇嘛,现在家里你最大。我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你和我一起生活,我就有责任保护你们母子平安。” 
小小感动得看看了在中,在中又夹了块肉到她碗里。 
吃过饭,小小本来想去洗碗,但在中抢着把碗筷收拾了,还告诉小小以后不要去卖东西了,现在生活也够了,可小小却说,她是想在中攒点钱做二期手术。 
在中一下子呆住了,他以为小小已经忘记了他的病,可没想到她却会通过如此笨的方式去攒钱给他做手术。有一刹那,在中心里充满了感动。 
晚上,因为累到的缘故,小小的脚都肿了起来,看着她辛苦地想要去揉脚的样子,在中低叹了一声,捧起她的脚,轻轻帮他揉了起来。 
“以后可别再干这傻事了,那么大的月份了,有点什么闪失,可怎么得了啊。”在中边揉,边埋怨着,小小却轻轻地抽泣起来。 
“哭什么?” 
“在中,我……对不起你。” 
“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了,不就是这个孩子么……我……我不怪你。”在中的脸上浮起一丝认命的苦笑。 
“不是的……在中,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你却还对我这样好,其实……其实我是个很坏的女人。” 
“你是说对允浩吗?你们在这一点上,彼此彼此吧。” 
“不!是我!是我搞了鬼,我……”面对这样心思纯净的金在中,小小再也忍不住了,她将自己如何设局,如何陷害在中,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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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允浩从噩梦中惊醒,虽然冷气开得很足,但他还是猛出了一身的汗。呆呆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允浩爬起来,自己倒了杯冷水,一气喝下,眼里闪出一丝泪光。 
已经很久没有和在中说过话了,虽然他会忍不住跑去狗尾巴胡同,远远地看他一眼。 
夺过振昌之后,允浩竟没有感到多少喜悦,反而觉得有些失落。他本来想找在中谈谈,但他看见的,却是家庭主妇般照顾在中的小小。心里失落的酸楚让允浩感到非常挫败,仔细思量了很久,他终于无奈地承认,这种挫败感并非来自小小的不忠,而是来自在中。金在中,不管他如何落魄,总是会有人那么爱他呢。小小,沈昌珉,包括他原来的那个女朋友叶子。这些人都是真心待金在中的,而金在中呢?允浩有些自卑。在中不是说过爱他么?为什么……他总是感觉不到……是他比较迟钝么?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所有他在意的人也似乎都离他远去了。在中、小小、小妹……他只有每周看到金妈妈时,才会感到一丝温暖。他开始用放纵来掩饰心底的伤痛,他恨在中,是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告白让自己莫名其妙地对男性有了那种不能启齿的感情和欲望。从那时起,他开始压抑自己,他开始尽力转移,他开始不停地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但最后,允浩还是输得彻底,因为,他还是无奈地有些喜欢在中。而金在中呢?一边说爱一边不停地勾三搭四,害得傻乎乎的自己陷进去之后,和自己的妻子有了小孩,还把她从自己身边夺走了。允浩总是哀伤地想,金在中其实并不爱他,他只是不想别人过得比他好罢了。 
“在中……”允浩轻轻地吟道。你知道吗?这样的夜晚,我总是会想起你。 

“在中!”小小一声惊叫,在中应声而起:“小小,你怎么样?” 
预产期就在这几天,而小小的情况却一直不稳定。天气很热,她几乎无法入睡,在中用自己的积蓄为她买了一部小空调,但她又不舍得开,说怕对孩子不好,每次只是开一会儿,睡着了就关掉。 
自从上一次小小对在中坦白了一切,在中真的觉得造化弄人。怪不得允浩会如此怨恨自己,原来他看见的都是那样丑恶那样龌龊的一个金在中啊……在中的嘴角扯起一丝难看的笑容,也好,这样也好。反正允浩也不会爱他,让他觉得自己善于玩弄别人,总好过让他认为自己痴情得发傻。在在中心里,被允浩蔑视居然要好过被允浩同情。既然已经决定不再和允浩有任何的交集,那么他怎么想在中却也没时间理会了。在中很怨恨小小,他无法做到忘记。尤其是他知道小小故意将昌珉推到他身边时,他气得一天都没吃下饭去。本想赶走她,但当他看到小小的肚子时又心软了。算了,像他金在中这样有今天没明天的人,就当不修今生修来世了。哀莫大于心死,金在中一片痴心已经死透,他于是再也找不到理由来悲伤。 
于是他只是混沌地在熬日子,他只想着让小小生了孩子走人,他这一生也就完成任务了。 
这一夜,又是格外地热。在中在地上搭了床,小小睡在在中原来的床上。本来开了一会儿空调,老房子的电表有些不堪重负,保险丝熔断了两次,在中将保险丝换好后,小小却说不用再开空调。小小睡着了,在中也迷糊过去,却在还未完全入梦时听到了小小的惊叫。 
在中打开灯,一看表,凌晨四点多钟。见小小手捂着肚子,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他有些害怕,没有任何经验的在中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疼……在中……恐怕孩子要出来了!” 
“别怕,我现在就去找人!”小小的手机已经卖掉了,在中的手机掉在了沈家,他也没再去找。此时,在中赶忙冲出屋去,请邻居大妈先去照看着小小,在中到胡同口叫车。 
车来后,在中赶回来,大妈告诉他应该快要生了,已经破水了。在中背起小小,一直走到胡同口,将她放到车上。 
小小一直小声在在中背上说:“在中……我们……要有孩子了……”在中的眼睛里泛起一层酸涩,这样来历的孩子虽然让他颇为无奈,但一个崭新的生命确实让他枯萎的心有了一线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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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浩一动不动地躺着,任凭在中在自己脸上身上亲吻爱抚,他愣愣地睁着眼睛,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自己在他心里,终究不过是他交往过的众多男女中的一个罢了,在中对他没有尊重也没有爱情,他想要的不过是自己的身体。金在中喜欢看自己被他压在身下不能翻身的样子吧,也许这样能满足他无聊的征服感吧…… 
允浩的嘴唇几乎咬出血来,他眼睁睁地看着在中脱掉衣服,抵住自己的身体…… 
那一次就是这样吧……出于本能的反抗之后,就被捆住双手,想到自己在妻子和视如母亲的金妈妈面前被肆意凌辱,允浩心里就像油烹一样难受。看着沉醉地望着自己的在中,允浩悲从中来。金在中,你根本不管我的感受啊,你知道我在难过么? 

“等一等。”允浩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在在中就要进入他身体的时候及时地喊了声停。 
在中愣了一下,硬生生地停住,他望着允浩的脸,不知道允浩又在想什么。 
允浩推开在中,坐起来,顺手拿过钱包,抽出一叠钞票拍在桌上:“今天的过夜费,够了么?” 
在中的心狠命地一疼,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在中隐忍的表情,允浩道:“你是做这个营生的,我想要这服务,自然不能亏待你。” 
在中的心被刺了个血洞,本以为允浩叫他来,又这样引诱他,是对他有些余情未了,却没想到允浩只想羞辱他而已。 
在中的激情都冷却了,他爬起来,穿好衣服:“允浩,我今天累了,改天吧。”他哀伤地看了看桌子上的钱,起身想走。 
“站住!”允浩叫住他,在中回过头来,见允浩又拿了一叠钱放在桌子上,“这下够了么?” 
在中一愣,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他分明看见允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泪光。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想跟我那样么?他是不是拉不下面子,在找借口呢?想到这,在中走了回来。 
两人僵持在沙发上,谁都没有动。良久,允浩起身拿了一瓶酒两只酒杯:“在中,陪我聊聊吧。” 
在酒吧的时候允浩已经有些醉了,而自己闷闷地灌了几杯酒后,他就越发地醉得厉害。在中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少喝酒,但今日酒入愁肠,他也有了几分醉意。 
“在中,你爱过我么?”允浩忽然怔忪地问道。 
“啊?”在中一愣,“呵呵,爱啊。当然了。从我见你的第一面就爱上你了,后来就越来越爱……” 
“那现在呢?还爱么?” 
“现在……怎么说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只能说我依然无法忘怀,但爱或不爱,我已经不清楚了。” 

两人又闷闷地喝了几杯,允浩忽然问:“你和小小的孩子……” 
“你都知道了啊?是啊,现在很艰难啊,孩子有时候就送到叶子那去,叶子刚生完小孩,有时,能给笑笑一口奶喝。” 
“笑笑……”允浩心里一痛。 
提到儿子,在中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儿子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是他挣扎着生存的动力:“孩子叫笑笑啊,很爱笑,很漂亮的孩子。我很想他将来没有烦忧,一辈子开心地生活,一辈子有笑容,不要……不要像他的爸爸妈妈一样凄惨……” 
允浩垂下头去:“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还……还好啊,跳舞是有些吃力了,身体不成了,我也一直没有去看,活一天算一天了。疼得不行了就吃止疼片,现在药也不管用,一次吃好几粒有时候还是压不住。”想到自己的身体,在中就一阵沮丧,“等我不行了的那一天,你会不会去看我啊?”想到不知还能支持多久的身体,在中有些难过。 
等了一会儿,见允浩没有回答,在中不禁呼唤了一声:“允浩?”这时,在中才发现,允浩已经睡过去了,他轻叹了一声,凑过去抱住了允浩:“允浩,到时候,你一定要去送送我,看看我……别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走。” 
“在中……”允浩轻唤道。 
在中一愣,一丝希望升了起来。 

转天,在中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允浩已经走了。他意外地看见桌子上留了厚厚的一叠钱。想到昨天允浩对自己的态度,在中越发糊涂了,他不知道允浩是怎么想的,这钱到底是对自己的同情还是羞辱呢?不管是哪样,在中都觉得难受,但想想嗷嗷待哺的笑笑,他又叹了口气,人穷志短啊,他拿了那钱,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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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中已经离开了酒吧,他骑上单车,回到狗尾巴胡同,深夜的冷清寂寞让他有些茫然。 
心里既然已经决定,那么就再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在中的嘴角露出一丝绝望的微笑,他可有多么傻啊,昨夜听允浩轻声唤他的名字,他还想着找允浩借钱做手术,然后可以活下去呢……然而一切都结束了。从在中亲耳听见允浩和那个人的交易开始,一切都结束了。 
从邻居大妈家抱回了笑笑,在中为孩子冲了一瓶奶。看着孩子漂亮的大眼睛和红嘟嘟的小嘴,在中不禁俯身亲了下去,眼泪滴到了孩子的脸上。 
“笑笑,爸爸真的撑不下去了。你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找个好女孩子结婚,不要像爸爸一样……”腹痛如绞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在中支持不住,伸手捂住了肚子。 
孩子吃饱了,已经睡着了,在中强撑着走到卫生间,不出所料地发现了血。这些日子,病情恶化得很快,没有钱去做二期手术,在中知道属于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沉吟半晌,在中做了个决定。 

清晨的医院还未从安静的熟睡中醒来,在中已经来到了医院门口。将笑笑从背上解下来,在中把孩子冻得发红的小脸靠在自己的胸口暖着。看着孩子的睡脸,在中忍不住低头又去亲了亲。在中从车筐里拿出了孩子的小衣服和奶瓶奶粉,那一刹那他的心一下子揪疼了。孩子被惊醒了,他愣愣地瞪着爸爸,不知道爸爸要干什么。 
在中难过地咬住了嘴唇:“笑笑,爸爸真的不行了,爸爸也想跟你在一起,看着你长大,爸爸也不愿意笑笑变成孤儿……可是……爸爸撑不下去了。呆会儿见了爷爷,你可一定要乖乖的,爷爷就会喜欢你了。”亲了亲笑笑嫩嫩的小脸,在中叹了口气,走进了医院。 
推开妈妈的房门前,在中还有些紧张。但当他看见妈妈苍老的脸时,那种羞愧和委屈让他又几乎流下泪来。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妈妈该有多么幸福的晚年啊,儿女双全,儿孙绕膝,那种天伦之乐,全被自己的不伦之恋彻底毁了。在中走过去,跪在母亲的轮椅前:“妈妈,在中来看你了……”不是不思念,也不是不忏悔,只是没有脸见妈妈啊,在中心如刀绞一般,他拉住妈妈的手,抽泣道:“妈妈,在中要去了,来跟您告个别……”妈妈依旧呆呆地,没有任何表情。 
哭了一会儿,在中献宝似的把笑笑抱到母亲面前:“妈妈,这是我儿子,您看看……我……我想拜托爸爸照顾他呢,可是……可是爸爸也那么大年纪了,还要照顾您……我这简直是作孽呀……”见母亲依然没有表情,在中的心里非常难受,他还是拉起母亲的手,在笑笑的脸上摸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在中一愣,转过头来。 
发白如雪的父亲拎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在中依旧跪在地上与父亲对视着。 
“你……在这干什么?”父亲走近了,他的声音微然发颤。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了,已经说了不再见他,但看见如此消瘦憔悴的在中,父亲却有些心疼。 
在中将怀里的孩子向前一递:“爸爸,这是我儿子。我……结婚了,可是孩子的妈妈已经过世了。” 
“你结婚了?”父亲诧异地问道。 
“是啊……结婚了。”在中的话语有些哀伤,“爸爸,我现在一个人,赚钱很辛苦,没有能力带这个孩子。您能帮我带一下孩子么……” 
爸爸愣了半天,才用颤抖的声音问:“这……这是我孙子?” 
在中点了点头。 
父亲将笑笑接过来,仔细打量:“果然……果然和你小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见父亲的眼睛里浮上的泪,在中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父亲终究还是会帮他带孩子的。虽然辛苦了父亲,但……但这也是给父母晚年的一个安慰。 
见父亲再不看自己,在中有些尴尬地爬起来,将孩子的衣服和用品都交给了父亲,还掏出了允浩给他的钱,这些钱,自己也用不上了吧。父亲却没再看他,只是将笑笑举到母亲面前:“老婆子,你看……看孙子啊……你不是做梦都想抱孙子的么……” 
在中哀伤地回望了孩子一眼,他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了,再也见不到父母了,所以在中竟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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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会责怪自己的不负责任吧,一个大小伙子,将儿子甩给年迈多病的父母来养,如果不是身体实在撑不住了,他又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在中暗骂自己,是有些偷懒吧,真的不想再活了呢,被疾病拖垮的身子真的是在中的一个好借口啊。在中转身朝门外走去,那身影是那样疲惫和落寞。 
走到门口,在中忽然听到笑笑的一声大哭。爸爸在身边的时候他一直很安心地呆着,而爸爸一消失在视野中,孩子害怕了,那样的哭声揪痛了在中的心。在中几乎是逃出了医院…… 

从医院回来,在中几乎就栽倒在床上了。含了救心丹躺了好一会儿,还是很想儿子,眼泪止也止不住。肚子又疼起来,鲜红的血让在中知道也许真正解脱的时刻就要来了。 
睡了一觉,醒过来时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在中爬起来,铺开纸给叶子写了一封信,信里,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叶子。他感觉自己身体还行,就强撑着到门口寄掉了信。路过一家小花店的时候,在中心头一动。这一辈子,在中就想过得风光排场,可谁知道最后竟落得如此不堪,如此狼狈,以至于在自己临危之时,连个吊唁的人都没有啊。想来想去,在中盘算了一下自己所有的积蓄,走进了小花店。 

“丁冬!” 
幽深狭窄的巷子似乎是城市角落的一块牛皮癣,门铃声仿佛都被阴沉压抑的潮湿天气搞得发闷,让人不禁想要逃离这使人窒息的环境。 
随着“吱呀”一声响,门开了,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门口。 
“请问是金先生吗?您订的花篮已经送到了,一共是五万块。” 
“谢谢……” 
奇怪,哪里不对劲么?送花的小弟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签单和五万元钱,忽然反应过来:金在中!那五个花篮上死者的名字,不就叫作金在中吗?! 

在中关上门,静静地看着一拉溜五个带着黑色缎带的花篮。 
“爱子金在中安息!父亲敬挽!” 
“爱子金在中安息!母亲敬挽!” 
“兄金在中千古!妹小妹敬挽!” 
“兄金在中千古!妹婿允浩敬挽!” 
“爱人金在中痛悼!至爱允浩敬挽!” 
在中一遍遍地读着最后一个花篮上的挽联,泪滚落出来。他走过去,抱住了那个花篮,仿佛抱住了深爱之人的肩膀…… 
第 29 章 
午夜的酒吧中,喧闹依旧。 
允浩担忧地望着舞台,今夜那个精灵还会来么? 
早就觉得那个孩子并非是在中甘心生下的,才拜托别人去查的,虽然因为沈昌珉回国耽误了部分调查进程,但心里总也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但听到在中叫孩子笑笑的时候,心还是疼了一下。 
笑笑,小小。金在中,你在纪念谁呢? 
一个又一个节目过去了,在观众不停地“在中!在中!”的呼叫声中,却并没有看见在中美丽的身影。允浩的心里涌起一阵紧过一阵的焦虑,在中,你去哪里了呢? 
一个人闷闷地喝了不少酒,一直到酒吧打烊时才醉醺醺地出来,允浩一个人站在凄冷街头,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在中一个人坐在大海边,海风并不柔和,但在中心里却感觉难得的平静和安详。 
允浩,你还记得吗?曾经,我们并肩坐在这里,吹海风,看海鸥,你对我说:双人不看井,要看必先深信;独坐莫凭栏,凭栏不思伤心…… 
如今,我与你经历了双人看井,只因我忍不住对你深信,于是到最后,却只落得凭栏独坐,徒惹伤心。 
往日的爱恨纠结,如今看来如烟似雾,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在中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对于允浩,只是纠结纠结,真正的爱早已在苦难中磨灭了。 
今天一早,看到那五只花篮的时候,在中的心完全碎了。他心里还有个愿望,就是想再来看一眼大海。就是这个熟悉的栈桥,因为这里有他最后一点幸福的回忆。坐了一会儿,在中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那是在中为允浩写的日记和他收留保存的照片。在中将照片和日记一张张地拿出来,在唇上亲吻一下,然后撕碎了,扔进海里。 
波涛暗涌的大海,很快就将那些爱过的证据卷走了,当最后一张碎片融化在海水中时,在中的唇角升起一丝绝望的笑容。这下,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剩下不多的日子,等待死亡的来临是在中唯一能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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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有看到在中,这让允浩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周末是看望金妈妈的日子,允浩决定看望妈妈之后就去狗尾巴胡同看看在中。 
来到医院,让允浩着实吓了一跳,金爸爸抱着一个孩子在喂奶,而金妈妈呆呆地看着孩子。 
“爸爸,妈妈。”允浩叫了一声。 
“哦,允浩来了,快坐吧。”金爸爸让允浩坐下,允浩的眼睛望向了孩子。自己想了多久,想要个家想要个小孩,可是…… 
“笑笑,叫叔叔啊,我的大孙子哦!”虽然笑笑还不会说话,但金爸爸还是开心地将笑笑举了老高。 
“笑笑?在中来过了?”允浩一愣。 
“是啊,昨天他来了。” 
“他说什么了?”允浩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为什么,为什么在中会把视如掌上明珠的儿子送到父母这来,他遇到什么事了? 
“他……他没说什么吧,只是说自己养不活这孩子……” 
“他……生病了……” 
金爸爸和允浩忽然安静下来,金妈妈!她忽然说话了! 
允浩扑到妈妈眼前:“妈妈,您说什么?他怎么了?” 
“在中……在中……” 
笑笑忽然哭了起来,金妈妈愣愣地望着笑笑,忽然指着孩子说:“在中,快让我抱着你!” 
金爸爸还怕妈妈失手伤到孩子,可金妈妈却挣扎着起来,将孩子抱到怀里。 
“在中……我的在中……再没有人能伤害你了……妈妈知道,妈妈什么都知道……” 
金爸爸和允浩呆呆地望着妈妈,只见她的眼里流下泪来:“妈妈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如果当初……都是妈妈不好……害了你,也害了小妹……” 
听妈妈提到小妹,允浩呼吸一窒。小妹,小妹怎么了? 
“我早就知道小妹她……当初是小妹将你的日记故意摆给你爸爸看的!她看过你存的那些照片,她一直喜欢允浩呢,我也知道是她对不起你的……可是……可是你是男孩子啊!如果当时或后来,我对你宽容一点;如果你是女孩子,我绝对不会支持小妹那样做的,那么小妹就不会死,你也不会……” 
允浩的心重重地摔在地上。小妹,你…… 
金妈妈好像说累了,她将笑笑紧紧揽在怀里:“在中,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我终于可以抱着你,你能原谅妈妈么……” 

泪沿着允浩的腮轻轻地滑下来。在中,我也好想拥你入怀,你能原谅我么…… 
允浩腰间的电话忽然铃声大作,允浩茫然地按下接听键。 
“喂,允浩吗?我是叶子,在中可能出事了!” 

在中失魂落魄地回到狗尾巴胡同,却意外地看见了——沈昌珉。 
眼尖的在中一眼看到沈昌珉身旁跟着的那个经纪人,经纪人搀扶着一个在中不认识的俊俏年轻人,昌珉满脸焦急,那个经纪人好像在陪着小心。在中走近了几步,躲在墙后面听着。 
“在中人呢?他人哪!这些……这些花篮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他害死了!” 
“少爷……少爷你听我说……” 
“我不听!找不到金在中,你也不用再来见我了……在中……” 
“昌珉!你先别急,他不会有事的。”那个年轻男孩子安慰道。 
“你给我滚开!要不是你莫名其妙地扭伤了脚,我怎么会耽误到现在!你也看见了,这花篮……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怎么了?我这心里都急死了!” 
那个男孩倔强地昂起头:“都是我不好行了吧!是我扭伤了脚,是我的错,你干什么要管我呢,让我死了不是更好么?” 
昌珉横了他一眼:“基范,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斗气,而且你最好记住,在我心里,你永远也不可能比得上他!” 
那个叫基范的年轻人一下呆在原地,他忽然甩开那经纪人,拖着伤脚朝在中站的方向一瘸一拐地冲过来,昌珉站在原地没动,那个经纪人却慌了:“别……”在中吓了一跳,他以为被那个经纪人发现了,所以转身跑了起来。 
“是金在中!”经纪人一眼认出了在中。 
昌珉猛地抬起头来:“在中?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把他追回来!” 
在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逃走,他只是不想见昌珉,听着昌珉的话,他心里很难过。见到会怎么样?是允浩把自己卖给他们了吧……谁知道又是为了什么资料,被小小卖一次已经很疼了,这次又被允浩卖掉…… 
不要,就是死了,也不要被他们抓到…… 

无力的身体根本就跑不远,在中居住的狗尾巴胡同又窄又长,在中暗下决心,朝最高的一栋楼跑去。 
这里是平房棚户区,就算是最高的一栋也只有三层半。如果运气好的话……在中想,这个高度也够了…… 
见在中竟拐进一栋楼,经纪人和昌珉也随着追过去,那个叫基范的男孩因为脚伤落在了后面。 
在中用最后的力气爬上楼顶,那一刻,他的心忽然开朗了。


2025-11-09 22:3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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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清风正好。 
在中站在棚户区唯一的三层半高的小楼上,视线豁然开朗。他觉得自己的一生就如同在狭长的平房中游走,实在是连这三层楼都不曾上过的。如今,站在楼顶向下一看,过往的一切如同梦境,跳脱出来,才看得清楚。 
向前一步是否能看到更多的景色呢?在中登上围栏,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将要飞翔。 
“在中!不要!”昌珉紧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在中微笑着回过头去:“昌珉,你下去吧。如果你不走,我现在就跳下去。” 
“我……我没有恶意的在中,我只是想给你钱做第二次手术……” 
“不需要了。你走吧,你如果还站在这里,我现在就跳下去。” 
“不!不!你不要跳!我下去,我下去就是了……”昌珉焦急地朝后退着,那个经纪人早就跑下楼了。 
“呵呵。”见昌珉几乎急出泪来,在中轻轻地笑出声来。这孩子还真有心呢,可惜……在中已心如死灰,这样的关怀已经无法再打动他了。 
“在中!”允浩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在中低下头,一丝嘲讽的微笑浮上嘴角。他来了,他可以看我在人生舞台上最后一次起舞…… 
叶子也来了呢,呵呵,这最后一场演出还真的是隆重。在中对着叶子微笑了一下,叶子的泪一下涌了出来。 
在中掏出手机,那个号码已经烂熟于胸,但每次拨通,都会有一阵心悸。 
“在中……”允浩只说一个在中就哽住了,在中却比他平静得多。 
“允浩,你不要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你快下来,有我在,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下来啊傻瓜!” 
在中没有下来,而是将双脚都放在了围栏外面,坐在了围栏上。在中的坐姿优美得像舞蹈一样,但这个动作让下面的几个人都看得心惊肉跳。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因为在中的情况太危险,只要轻轻向下一滑就会栽下来,所以没有人敢轻易上去,只得在下面铺网搭救,以防万一。 
“允浩,你告诉他们,不用为我忙了,不用救我,谁也不要上来。” 
允浩一愣,在中轻轻向外移了一寸,允浩赶快对着周围人大声说:“你们都不要动!不要上去!”在中微笑了一下,允浩第一次这么听话呢。此刻的在中就像一个任性撒娇的孩子,看着楼下的人为他忙碌。他抬起头看看天空,鸟儿飞得那么高,他庆幸自己在最后的时刻可以体会飞翔的感觉…… 
“允浩,这一生我有很多事对不起你。” 
“不!是我对不起你啊!是我不敢相信真的会有人爱上同性,是我一直在刻意逃避!是小妹的处心积虑,是小小的不择手段,是……是命运……在中,最无辜的就是你啊!你只是爱一个人,你没有做错啊!”允浩几乎要哭出来了。 
“呵呵,一切都过去了允浩,什么小小什么小妹,都没有了。我好想,从这一刻起,忘掉一切,那样我就解脱了。” 
“在中不要啊!你下来好吗?有什么事咱慢慢说……” 
“我倒是真有不少话想跟你说啊……”在中的身体又向下滑了一寸。此刻的在中就像一棵生长在半山腰的小树斜挂出来,那情形危险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中看着允浩,对着手机说:“允浩,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去海边栈桥么?你告诉我双人不看井,独坐莫凭栏。我发现,双人看井之时,果然最易触发人性之恶,而凭栏独坐……最容易勾起伤心……允浩,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想什么……”泪至腮边,允浩忽然觉得生无可恋,如此荒唐的一生,直到此刻才真的明白了这个人,而一切却已经太晚太晚……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这是有些懦弱的他平生第一次的大胆。去他的世俗眼光,去他的戒律清规,这一辈子,也只有楼上的那个人是毫无杂念,专情对他的,而他却笨到直至此时,才明白了自己的心。一丝明亮的笑容浮上允浩的嘴角,他流泪微笑的样子在中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心情却因之格外开朗。 
“我在想,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倔倔的,很漂亮,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喜欢上了你。然后每天傻傻地为你带饭,把好吃的全给你,还骗你说是我不爱吃的。” 
“你以为我真是傻瓜么在中?我知道啊,你又要训练,那么辛苦,饭和肉都给我吃,你也要长身体呢,结果你居然还是长得跟我一样高呢……” 
“你莫名其妙地说要走,我心里难过死了,写了好多思念你的话,还没来得及给你送去,就被老爸发现了。” 
“在中你知道是谁搞得鬼么?是小妹啊!是她让爸爸看到你的日记,才让你没赶上送我的。我等了你很久啊其实,一直等着你,心都要等焦了。” 
“允浩上了大学就和小小谈恋爱,让我很嫉妒呢,我就每天说谎骗你,其实我哪有什么女朋友,我过得很辛苦啊,我是去跳舞赚钱了。” 
“你以为我不嫉妒么?你以为我喜欢看你和女孩子约会?呵呵,其实你这傻瓜根本没碰过女孩子吧……” 
“还不是都怨你,招惹了小小,引狼入室了吧……” 
“你还说!你自己不小心,要不是我救你,你就被坏人糟蹋了!” 
“你没有我魅力大就跑掉,你是不是个男人啊?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我差点病死了……” 
“我出国后也生了场病呢,也许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后来你认识了小妹,我认识了叶子。” 
“这可不是命运啊在中,我发现女人比我们聪明。” 
“允浩……”在中忽然顿住了,“那件事……真的……很对不起……” 
“我已经报复过你了,而且……我不怪你。” 
“之后的事,叶子都告诉你了吧。” 
“我想,小妹的事我也说得够清楚了。” 
“我只是一直记得跟你去栈桥。” 
“我也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允浩,我不信哦。” 
“不信,可以试试。” 
在中淡淡地笑了一下:“允浩,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双人不看井,独坐莫凭栏。” 
“听过。双人不看井,同看必先深信;独坐莫凭栏,凭栏不思伤心。” 
“呵呵,后面两句我倒没听过。我们现在算双人看井么?” 
“不算,我们是在交心。” 
“那我们可算得上深信么……” 
“允浩,还恨我么?” 
“怎么能……不恨呢?” 
“是啊允浩,我也很想很想知道,怎么才能……不恨呢……” 
在中叹了一声,看着远处的天空:“允浩,我想我知道怎么才能不恨了,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是吗?我……也知道了。” 
手机在报了几次警后,终于断电了。在中将手机放到一旁,望着楼下的允浩。 
允浩见在中挂断电话,就仰起头来看着他。 
“允浩,最后再说一次,我爱你。”在中微笑着看着楼下。 
“虽然你没有讲出声音,但我听见了。”允浩也朝在中微笑了一下。 
从今后再没有机会与你双人看井,而我再也不会独坐凭栏……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在中飞身跃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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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青年宫的舞蹈练功房里,一个俊秀的青年正翩翩起舞,悠扬的歌声从CD机里流泻出来,与青年的舞姿融为一体。 
“爱你一生嫌不够,想是前世爱过头。水也空自流,缘也空自流,是爱人还是好朋友? 
爱你一生嫌不够,哪怕一望就白头。月也空自瘦,人也空自瘦,枕盟约不如拾红豆。 
欢暂且欢,忧亘古忧,牵衣总是多情柳。 
醒你已醒,梦我犹梦,相思中人易知秋。 
爱是无所留,爱是无所求,爱是从来无怨尤。 
谁负千行泪,谁悬一世愁,等你蓦然一回首。 
爱你一生嫌不够,来生还要栓着走。天地随你游,情路随你走,我不管有没有尽头……” 
一曲舞罢,青年擦了擦汗,来到场地边。 
“金老师,您说这样可以吗?” 
被称为金老师的男子递了瓶水到青年手里:“很有进步呢,这一遍‘牵衣总是多情柳’和‘相思中人易知秋’表现得不错,只有‘枕盟约不如拾红豆’还没领会精髓。”听老师这么一说,青年皱起好看的眉毛:“金老师,其实,我始终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哦。” 
淡淡的微笑在好看的脸上浮现出来:“因为你还太年轻。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公演之前不要太累,状态也是很重要的,我们先去吃饭吧。” 
“金老师……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当年您那样精灵般的舞蹈王子……” 
“舞蹈王子……”精灵……王子……那些称呼与自己仿佛已经隔世,如今…… 
金在中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过往,他微笑着柔声道:“基范,晚上叫上昌珉,到我家里去吃饭吧。” 

下午的时候,在中特意请了半天假。 
清明时节,却未如往年般淫雨霏霏,稀薄的阳光将微凉的天气装点得有几分哀伤,却又不那么令人绝望。在中买了花,来到了公墓。 
第一个墓碑是小妹的。照片上的小妹微笑着,在中伸手将碑上的浮土都擦干净,然后将鲜花摆在小妹的墓前。 
“丫头,哥来看你了,最近过得好么?”在中看着小妹的照片,喃喃道,“你啊,从小就和哥一个脾气,都那么倔,那么好强。其实哥真的很喜欢你啊,你就是哥的翻版呢,可是你比哥聪明,又会读书,哥有时候会嫉妒你啊。丫头,一转眼,你离开哥有好几年了,哥很想你,真的。别怨恨哥,别怨恨了。如果你再世为人,一定要记着,不要太好胜,不要太倔强,万事都不要太强求……” 
跟小妹呆了半个钟头,在中吸吸鼻子:“丫头,至于他……我知道你爱他,我能理解那种深爱一个人的感觉。可是……我们俩还是随他的选择吧。丫头,自己保重,哥先走了,过年的时候再来看你。” 
在中走到第二个墓碑前,照片里的小小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在中。在中将鲜花放在小小的墓前,然后坐了下来。 
“小小,儿子要上幼儿园了呢,好聪明的小子,才四岁的小东西,又会唱歌又会跳舞又会背古诗,一天到晚缠着我,他简直是部十万个为什么,经常把我问得哑口无言。很怕啊,很怕他会缠着我要妈妈呢……不过小东西好像蛮懂事的,见我不好回答就会乖乖地不再问了。说起来,我这条命还是小东西救的呢,叶子就跟我说过,那次我跳下来,医生已经宣布没救了,叶子跟我提什么爸爸妈妈,包括允浩,我都没有任何反应了,但她忽然跟我说……我爸爸带着笑笑来了,笑笑……会叫爸爸了……我居然就凭着那口气又活了回来……”在中轻叹了一声,“我也够无聊了,每次都跟你讲这一段。其实……是为咱们儿子自豪呢,看咱的儿子多棒啊!” 
“允浩……他还是那个样子啊,也不知道……唉。小小,我其实也会想,如果没有允浩,如果不是这样的命运,你其实……其实可以算个好女人啊,也会成为好妻子、好母亲……小小你放心,我会好好地把咱们的儿子养大,会让他长成一个好人,一个有用的人,你就放心吧……” 
最后,在中来到了妈妈的墓前。将最后一束鲜花放下,在中的眼圈红了。“妈妈,在中来看您了。爸爸很好,笑笑很好,在中也很好。妈妈,现在您应该放心了,您也和小妹在一起了,不要再牵挂尘世的一切,好好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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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坐莫凭栏 
之 
不是番外 (浩受!虐浩!清水!悲剧!思忖吼久,还素让队长华丽丽地被虐一回,看队长仰慕在在而不得……BT的我居然还觉得美得很忧伤……被PAI飞……) 

演员表: 
墨然——允浩 
雪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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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似墨然君为雪,余如漆而君是月……”书童不忍再读这自卑至极的文字,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两个月前,在中来得越来越少了。看着允浩一天天病弱下去,却每天眼巴巴地望着门口的样子,小书童非常心疼。他曾经求在中多来看看允浩,可是在中却说婚期一天天近了,他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虽然跟允浩感情甚好,但要成亲了,就要有个大人的样子。 
大概是那天吧,允浩情况不太好了,一早上就吐了不少黄绿的胆汁,迷糊着睡了一会,又做了噩梦,醒了就只是发呆落泪,也不说梦到了什么。 
书童跑去叫在中,一定要看看允浩去,跟他说点开心事,让他缓过来。在中听说允浩病重,也赶快跑来。 
看见在中,允浩又来了精神,在中跟允浩说要等来年春暖花开,带他去北方玩,允浩明知道自己等不到了,却还是满怀希望地点头。在中又说自己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成亲了呢,等自己有了儿子就认允浩做干爹,还要和允浩的女儿成亲,所以要允浩尽快地好起来,然后成亲生娃娃,娃娃再成亲生娃娃,人讲缘定三生,他们好兄弟也要做到……允浩当时就愣住了,心里涌起的难受几乎让他窒息,他吩咐书童说自己想睡上一会儿,在中也就告辞了。书童送走了在中,回来却看见允浩满脸是泪。 

“丹心一片无人解,拣尽寒枝不肯栖……”允浩的手已经在颤抖了,一个个字也不复往昔的银勾铁划,显得甚为潦倒。 
在中走后的第二天,允浩就开始发热,请了个先生来看,先生说这孩子自出生便命带恶疾,决计活不到成年。允浩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斟酌再三,叫书童去请在中。自己爱了他一辈子,现在要走了,若是告诉了他,总会得到一丝怜惜吧,一点点的爱和温暖就够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在中来时穿着喜庆的红袍子,丰神俊朗,看在允浩眼里却是十足的刺目,离结婚还有廿余日,他这般积极可着实令人发笑。允浩却笑不出来,看着坐在自己床前的在中,允浩小心翼翼地告诉了他自己的爱恋。 
在中当场愣住了,良久他才说:“你这般想是违背人伦的,枉你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之书,却原来心里想得却是这般勾当呢。我一直拿你当兄弟,你却这般想我,你若不断了这念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相见了。”说罢,又是如当初那般拂袖而去,允浩这次却没有流泪,因为所有的泪都流干了。 

从那以后,在中再没来了。 
允浩也没吩咐过书童去请在中,是书童看不了他那副样子,还是忍不住去请,但每次都见不到在中的面,只是跟在中的仆人说的,那仆人好心告诉书童,叫他家公子别再来找了,在中已经吩咐如果是他来,那连通传都不必,直接回掉的。书童却不敢跟痴心的允浩说,怕他听了难过,就编些瞎话,说在中如何忙着,说忙过这一阵就来看望他。 
允浩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门口,病情在飞快地恶化。肝区的疼痛日夜不停地折磨着允浩,而厌食的症状也越来越明显,他几乎无法进食了,吃下什么就会吐出来,完全靠消耗自身来活着。后来,允浩的精神终于崩溃了。半梦半醒的时候,他会叫在中的名字,然后会迷茫地问在中有没有来看他。他总是说书童不叫醒他,因为他觉得在中来了。书童只是默默流泪,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后来,允浩便开始失眠,说等在中来看他,只要微一闭眼就怕错过了。书童说自己醒着守着,可是允浩却不放心,依然自己强撑着不休息,说是再等等在中就会来…… 
书童实在看得难受,去求将军让在中去探病,反被将军的夫人打了一顿,轰了出来,说允浩妖媚惑众,小王爷为他犯了军纪,受了处罚,他又看上了在中……难怪啊,在中是那夫人的乘龙快婿,她又如何不恼呢……没有办法,只得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孤独和痛苦中磨尽年轻的生命…… 

今天早上,允浩起得倒早,醒了就闹着有些饿,吃了半碗蛋花,精神也不错,只是吃完了,却忽然吐出口血来。小书童见他多日萎靡,今天忽然一振,又忽然吐血,只怕并非吉兆,因此早早地就去请在中,本想拼了性命也将在中叫来,到了前院才知道在中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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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来,而是在原地等着,终于有机会和在中说上一句话。 
“金公子,我家公子恐怕不行了,求你去看看他吧!” 
“你心里偏袒他,想我去看他,也不用这么说吧。” 
“金公子!我就算是使什么手段,也不至于用我家公子的生命开玩笑啊,他吐血了!他……他一直在等你,你就当做做善事,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书童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双膝跪地。 
在中犹豫了,他真的吐血了么?真的不成了?怎么会那么快的? 
在中刚要去看个究竟,身后却传来将军夫人的声音:“大胆奴才!大喜日子竟来这搅局!漫说他没有病,当真病得重了,在中一身喜气,就更不能踏入他那晦气之地!快把这奴才给我拖出去……” 

允浩下午又开始昏迷,醒来后,他闹着要见在中,还说难受,恐怕是最后一面,一定要见着他。书童去前院转了一圈,喜酒都准备停当了,满院都是喜庆气氛。他想进去时,竟被家丁拦了,说是夫人吩咐过,不许他进前院…… 
允浩见他垂头丧气地回来,心里也就明白了,他低下头不再说话,大颗大颗的泪珠却滚了出来。 

当日晚上,允浩自恶梦中醒来时,口中轻唤着在中的名字。 
“公子!”书童急忙擦去眼中的泪,扑到床前看着允浩。 
“他来了么……”允浩一双失神的大眼睛愣愣地望着门口,眼睛里写满了期望。 
“公子,咱们……咱们不想他了。” 
“你……你有没有跟他说……我今天咯血了……”允浩依旧愣愣地望着门口,眼睛里的希望却变少了。 
“我……说了。” 
“他没说什么时候来么?” 
“他……他今夜成亲。” 
“……” 
允浩的神色一下凝固了,他的眼睛依旧忧伤地看着门外,生机却一丝一丝地消失了…… 

“双九年华如一梦,与君无缘共三生……” 
吃了点东西,却全都吐了,第二口血一出来,允浩就知道大限到了。他挣扎着起来,要留下点什么东西,但细细一想,留与不留原也没什么区别。可终究抵不过心里那一丝丝念想,一笔笔撑了写来,最后一句竟用出在中说的缘定三生的话来。 

写完了遗诗,允浩轻声念诵一遍,将那宣纸递给童儿收着。人却已完全没了力气,躺倒下来。 
油灯微亮,允浩喃喃地跟书童说着话。 
“童儿,你说他会记着我么?” 
“会的公子,你那么好,那么爱他,他一定会记得的!”虽然知道这只是个善意的谎言,但书童却实在不忍心戳破他的最后一个美梦。 
凝神想了一下,允浩淡笑道:“你骗我的。他如果对我还有一丝情分,又怎么会不来看我……不来见我……最后一面……” 
书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低了头轻声地哭。 
“我爱他,终究还是错了。我盼他忘了我,再不想起。因为他记忆中的我全是龌龊念头,我的爱伤害到他了啊……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他忘了我,忘了我的爱……好难受啊,我想再等等,也许他拜完堂会来看看我……” 
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终于听不见了。允浩遗憾地闭上了眼睛…… 
“公子!公子!”童儿的哭声划破了天空,“你……你不值得啊……” 

静静地守着允浩的遗体,书童划开了手腕:“公子,你虽然身带天疾,心里却有团火呢,一直在默默地燃烧,燃烧……而那个姓金的,他就是根木头,你一片大好情怀给了他,真是白白糟蹋了。以你的外貌人品,才华气度,就算只有短短十八年人生,也足够演绎传奇一段,可是如今,却这般凄惨……那个人完全被世俗礼教所拘囿,又哪里懂什么真情了啊!如今,童儿用鲜血起个毒誓:若公子有来生,就罚那人死死地爱上你,而你也给他来个不理不睬,让他也尝尝他眼中这不伦之恋的滋味!” 
泪水落在允浩已经冰冷的遗体上,童儿凑近去,轻声道:“可是,你是否还会如今生这般傻,会看不下去,最终还是会原谅他的吧……公子,如果有来生……一定……要幸福……”


2025-11-09 22:2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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