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决楚会追问我可否会想他。
因为我已离开,而他仍在原地。
离开的人走得云淡风轻,奔向崭新的生活;留守的人却在苦苦守候,只得记忆里那些黑白分明的时光,而后直到那些记忆于是,在每一个漫漫的长夜,都是在思念中度过,那种滋味不会留下刻骨的伤,可是却会一刀刀的凌迟你的心,到痛,到哭,到麻木,到哭也哭不出来。
哥不懂。因为当初离去的人是他,留守原地的人是我。
而如今我懂,只是这次离去的人是我,留守原地的是决楚。
我的心突然不忍,手指飞快的给决楚发了个短信,“我会想你。会每日给你短信。也会在明年的这个时候安排好一切,等着你北上的列车。 圆圆。”
决楚没有回消息。
那一日,在北上的列车上,我诀别了决楚,奔向哥。
一切,才刚刚开始……
亦不分明,纵纵落落的布满了灰尘。 到了合肥车站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钟,我拖着箱子下了车,跟着人群走出车站,哥就站在一帮人中间,温柔的笑着看我,冲我招手,“圆圆,哥在这里!”
暖阳正好,晒在哥的头发上,有一片淡淡的金色,哥的五官亦因这温和的阳光而变的清晰、柔和——像一幅油画。
两年半不见,哥看上去成熟了许多,他的笑颜温和沉静,身上的气质柔和的让人不自觉的靠近,真真称的起诗经里那一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哥见我过来,笑着拉起箱子,另一只手拉我到怀里使劲的抱了我一下,“圆圆,你终于来了。”
我靠在哥怀里像猫儿一般的蹭了蹭,嗅了嗅,“哥身上好闻的清冽柔和的味道一点都没变呢。”
哥笑出声来,“那是因为哥没有换过香皂,一直都用力士。”
我白他,“才不是,只有哥身上会有这样好闻的味道,别人都没得。”
哥笑着揉乱我的头发,“傻圆圆,竟说瞎话。走吧,我们去学校。”
我跟哥拎着箱子上了1路车,哥把箱子放在一旁,一只手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环着我坐下。我歪着脑袋靠在哥的肩膀上看向窗外,哥用脑袋轻轻蹭了我几下,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低头下来看我几眼,而后抿着嘴角乐 。我知道,哥再见到我心里是极欢喜的,欢喜到这般情不自禁,只恨不得多看我几眼,再多看我几眼才好。
从车站到学校,坐公交车也只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哥带我先到了东区,“那,这就是你以后上学的地方。这是东区,哥在西区。东西区走路也只要十分钟就够了,每天还有多趟往返的校车。以后不上课的时间,随时都可以跟哥见面了。”
“那就是你一直盘问的天使路,”哥指着远处,笑着低下头来看我,“可要去接受一下天使的洗礼?” 我远远的站着看了一眼,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拉着哥转身就走。
哥在身后哈哈大笑。
虽说是暑假,可是留在校园里的人却也不少,哥安排我住在他们同一个文学社的女孩子那里。
我放下东西,哥拍了拍我的脑袋,“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会?”
我摇头,“不累,火车上除了吃就是睡,人都快傻过去了。”
哥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啊。哥带你去看看哥的校区和实验室,好不?”
我点头,“好啊好啊,去看看那只十万块钱的狗狗。”
哥无奈的点我的脑袋,“你个小财迷!”
无论是我的校区,还是哥的校区,都不大。最多二十来分钟就可以从学校的这个围墙走到对面的那个围墙。
哥的校区是大片大片的草地,和零落的灰褐色建筑群,看上去空旷的紧,我很喜欢。
“哥的实验室在电三的二楼的拐角处,以后你可以直接来实验室找哥。”
我“噢”了一声,跟着哥在电三楼里七拐八拐终于见到了一个拐角,我奔着那个看起来最漂亮的门就去了,哥一把把我拉回来,“你倒识得好赖,最有钱得就是那个实验室了,不是我们系的。”说着拉着我又转了个角,推了扇门,门的背后还有扇门,我“咦”了一声,而后又“噢”了一声。
哥哭笑不得,“你个嫌贫爱富的小丫头。看完人家实验室就看不上我们的了是不是?”
我自是不好说“是的!”,只好讪笑着不吭声。
哥献宝一样的把他们实验室的狗狗拿出来,“那,我们实验室里值钱的东西就属这个了。来,我给你演示一个狗狗踢球。”
我在一旁看着,见到狗狗半天没找到球,便把狗狗的脑袋一把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