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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白贤横冲直撞的出了办公楼,被扑面的冷风一吹,整个焦躁的情绪才慢慢安稳下来。他放慢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身后,发出了微微一声叹息。
他原本也该想到,吴亦凡不是那么好应付和糊弄的人,受了难堪一定会反击回来,他看人看事很有自己的一套,也知道拿金钟仁开刀,踩他的痛脚。不过事情做得不厚道,话说的不中听,内里的意思,却也有几分把他堵得发懵。若果是谁冒犯了自己,那么他发个脾气放些狠话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只是为了金钟仁,这样大动肝火,说话都失了分寸,未免太冲动。
卞白贤神色凝重的站在办公楼下面,任由卷着细雪的寒风一点一点渗入单薄的外套,侵入皮肤骨髓,把他从里到外清醒了遍,这才小幅度的跺了跺脚,搓着手揣在裤兜里,往监室那边晃荡而去。
一个人对一个人哪儿有那么容易动心。他一路走一路自嘲,诚然现在他对金钟仁,是多费了点心思,不过那也在于自己新鲜罢了,在这种地方,说是多逍遥自在,也终归比不得外面,有金钟仁这样的人在身边,他自然还是满意的,只怕人一走,又要重复那种天天对着一派溜须拍马,献媚讨好的嘴脸,实在无趣的很。吴亦凡不过是借题发挥,他如今撂下那番话也是对他一个警告,诚然自己在洛城监狱受他庇佑关照许多,可是他这个人,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能在和吴世勋的对峙里占了上风,没有卞家是不行的,他心里当然清楚,所以有些事,说出来做做声势就算了,他也懒得计较,要是来真的,他绝对不会客气。
回到监室的时候,卞白贤压下了想要绕到去看金钟仁的心思,若无其事的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早晨没来得及叠的被子还胡乱摊在狭窄的床上,分明有暖气,可是空气又冷清。
今天真是不该出门,简直冻得没法回神了,卞白贤恨恨的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的竟然有些怀念起金钟仁宽厚温暖的怀抱来。
是啊,哪怕有个人,真的只是一个暖床的人,也不错啊,怎么能随随便便让吴亦凡给打发走。
雪断断续续始终不停,鹿晗的车子没上防滑链,所以一路开的战战兢兢,到家的时候已是心力憔悴,什么也不管的倒头就睡。然而也睡了并没有一会儿,就隐约听到门铃响,他略略烦躁的翻了个身,试图忽略这骚扰的声音,可对方似乎非常执着,断断续续,始终不停,终于还是把鹿晗弄得完全没了耐性,黑着一张脸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