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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金钟大被齿钉和另一名手下驾着回到了潘和帮的总部，连魁正在训人，见他这副惨相不悦的皱起了眉，劈头就问：“搞砸了？”
“没有，已经谈妥了。”金钟大咬着牙忍痛回答。
“那你这是谁弄的？乔老三？”
“不是。”金钟大避开连魁慑人的目光黯然垂下头。
“难道是义联会的人？”
见金钟大沉默不语，齿钉怕连魁一个不高兴自己负连带责任，赶紧开了口：“是Suho。”
连魁轻挑了挑眉，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竟然跟Suho交了手还能把这批生意拿下来，看来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但当着金钟大的面也不好再细问，免得适得其反，于是朝他们挥挥手，“Chen，你回去好好休息几天。齿钉，送他去医院。”
“是。”金钟大又被架了出去。
“齿钉，直接送我回家。”金钟大有气无力的靠在车椅背上，眼睛空茫的望着窗外。
“Chen哥，你的伤？”齿钉有些为难，见着Suho的狠劲儿也知道下脚不轻。
“没多大的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见金钟大一脸的不耐烦，齿钉朝司机大声吩咐，“送Chen哥回家！”
金钟大被齿钉的嗓门惊扰轻微的蹙了蹙眉头，闭上眼睛，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家门口，齿钉一直把他搀扶进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贴心的询问完需求后才离开。
金钟大抱着齿钉给他倒的热水，暖着手，然后慢慢的递到嘴边，润了润干燥的喉咙，顺便暖暖脾胃，其实刚从车里下来，他的手脚被车内空调吹得很暖和，但是就是觉得冷，从内到外，连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
好像直从离开张艺兴后，他的身体就失去了所有的热气，凉冰冰的如同北极常年不化的冰川，任凭如何的捂都暖和不过来。
“嘭！”手中的杯子被他狠狠地砸了出去，随后空着的双手不解恨的挥掉了茶几上摆放的杯碟果盘，并伴随着“啊啊~~”的尖声嘶吼，连同茶几一同掀翻了，最后滑坐在地抓扯着头发，像一条被剔了骨了鱼蜷缩在人造的废墟中。
短暂凌乱的破碎响动后，是漫长又压抑的呜咽，在这个封闭闷热的屋子里，久久不息。
眼中晦涩的，胸腔澎湃的——
是覆水难收的恨。
是无可救药的爱。
不知何时睡着了，醒来时胸闷气短抓肝挠肺的，金钟大从地上爬起来，一阵手忙脚乱的翻箱倒柜后，找出针筒和毒品兑好后在胳膊上来了一阵，终于一脸舒坦的沉侵在半麻醉状态，腿部肩膀以及胸口的疼痛都得以纾解，就连刻意要记起的张艺兴的脸都变得虚晃，模糊的只看得清嘴角温柔的弧度。
金钟大好不容易才在一片废墟样的客厅里找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表，晚上十点多了，从沙发上抓起衣服往身上一罩出了门。
就近找了个酒吧，要了瓶芝华士12坐在吧台就着冰块酌着，显得形单影只寂寞寥落。
酒入愁肠，从来醉的只是身体，而非一颗执迷不悟的心。
“嗨，小美人，一个人喝酒很无聊啊。”身旁的座椅跨上一个人，金钟大想着大概是个跟他同样寂寞的人，酒吧里这类人多的是，也懒得搭理，微微斜眼瞥了过去，偏头看他的人有张极其好看的脸，搭着浓重的眼妆暗黑色的唇彩，格外妖冶，手中的杯子在眼前晃啊晃，晃得他眼花缭乱。
“看来你还认得我。”Roger奖赏般的用涂抹黑色指甲油的手捏了捏金钟大的脸蛋后，略显失望的叹息道：“瘦了好多，气色也很糟糕，摸起来不趁手了。”
金钟大狠狠瞪了Roger一眼，没好气的说：“让你摸了？”
“哎呦，那会儿被我从上摸到下也不敢吭一声，现在是长脾气了？”Roger嬉笑着更是没有节制的揉捏金钟大的脸蛋儿，金钟大想躲又躲不开，正烦恼着，Roger把头凑了过来，在他脸上嗅。
“你......你干嘛！”这姿势太暧昧，对方又是认识的人，脸刷的红了，正要推开，就听到Roger停留在他耳畔的气息，“你堕落了。”
“嗯？”金钟大咯噔了一下，疑惑的望着已经正回身形的Roger,但对方依旧一副不着三四的样子，漫不经心的把手中的半杯酒一干而尽后把他从椅子上拽了下来，“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金钟大被Roger猛然拽了一把，往前跌了一大步，差点绊倒，幸好Roger及时把它扶住，朝他妩媚一笑，“去了就知道了。”
金钟大还停留在那抹诡异又魅惑的笑容里，就已经被Roger拽出了酒吧塞进了亮黄色的保时捷里。
跑车嚣张跋扈的把一路的行人和车辆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最后停在一栋建筑下面，建筑物整个包裹在霓虹灯下，格外的引人注目，最醒目的属上面的三个不停闪烁变幻的耀眼的大字——漫夜城。
八十六
这一幕刚好被下来的金俊绵碰了个正着，金俊绵不悦的蹙紧眉宇，本不想管，想了想又烦躁的拨通了张艺兴的电话。
“艺兴，你最好下来一趟。”
“什么事你处理就行了。”张艺兴明显懒得管理娱乐城的小破事，往金俊绵身上一推算是了事。
“我真处理了，你到时候可别怨我下手狠了。”说完金俊绵扣了电话。
楼上的张艺兴握着电话愣了愣，挂上电话认命的下楼。
电梯从顶层降落底层，电梯门一打开就是一阵嘈杂的吵嚷声和漫骂声，见张艺兴围堵的人群让开一条道，自己的人则恭敬地朝他鞠了躬，喊了声“Lay哥”整齐划一。
张艺兴瞟了一眼蜷缩在地上惊愕的望着他的人，压着胸腔中复杂的情绪，淡淡的问了声：“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男子把金钟大从地上一把拽了起来，利索的把他双手都别在身后，这招使得金钟大痛苦的呲牙拧眉。
“就是这小子抢了我们的货还害死我们那么多兄弟。”那男子气愤之余拧着金钟大的手也越发的用力。
“还有呢？”张艺兴看着金钟大皱在一起的小脸，插在裤兜里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这小子还在漫夜城嚣张！”
“放他走。”张艺兴别开视线，显得无奈。
“Lay哥！”手下的兄弟不解的喊道。
“你是在可怜我！呵呵，张艺兴别以为这样就完了！”金钟大忿恨的大吼，吼完胸腔大幅度的起伏，进一步的彰显他情绪的激烈。
“你给我适可而止！”张艺兴如鹰隼的双眼冷倪着他，冰霜下涌动的是压抑的愤怒和疼痛，“别总是挑战我的容忍限度。”
“你要怎样？杀了我吗？”
“金钟大！”
“随你便！”
“那你们几个继续，不必对他客气！”张艺兴完全被执拗的金钟大气疯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跟他对着干，让他掩藏不住怒火。
几个手下得到老大的许可，把金钟大架了起来，空着手的朝着无力抵抗的金钟大软软的肚子就是一个拳头，比刚才的一拳还重，肠子都像拧在了一起，痛得他完全无法站立，额头已是冷汗津津，不是被人强行架着他早就瘫到地上了。他一直直直的紧瞪着张艺兴，似笑非笑，似怨非怨，痛到极致处，竟然顿生出一种美妙的快感。
“行了。”第二个拳头刚要冲过来，被张艺兴喝住，张艺兴提着金钟大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身边扯，其他人也不敢在拉着，纷纷松了手，支撑自己的力撤掉了，金钟大不由自主的腿软的往下滑。
“痛？”张艺兴把他往上提了提。
“痛。”
“知道痛还不消停点！”
“我消停了你的日子就太好过了，不要！”金钟大皱巴的脸蛋朝张艺兴笑，笑得张艺兴板着的脸阴翳得更加厉害，本来心疼他这副惨状打算抱他的，最后一咬牙心一横连拉带拽的把他扔进了电梯里。
夜总会在一片低气压和疑惑的目光中逐渐恢复了歌舞升平的气氛，金俊绵从暗处走了出来，朝着角落的Roger走去。
“什么时候来的。”拿起Roger的酒杯补满了酒液，一饮而尽。
“早来了，要不怎么能看这么场好戏。”Roger对着金俊绵嫣然一笑，而后看向已经紧闭的电梯口摇了摇头，“啧啧~Lay哥的命门竟然是那小子。”
金俊绵瞪了Regot一眼，“喝你的酒，什么时候能不三八？”
“嘿嘿，Suho哥你别瞪我，我可是知道你的命门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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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张艺兴坐到金钟大躺着的沙发边上，从药箱里翻出一只药膏，朝金钟大努了努嘴，“衣服撩起来。”
金钟大没动，微怔了怔随即满脸讽刺，“哟喂，张艺兴竟然帮我抹药，这福分我可受不起。”
“是你自己撩还是我帮你撩？”张艺兴倒是没生气，唇角一带，倒是怎么看怎么都有种别样的味道。
“不用你假好心。”金钟大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张艺兴，嘴里小声咕噜着：“以前怎么没见你询问我的意见，切！”
张艺兴板着金钟大的肩膀把他抽正按平，撩起衣服下摆推到胸口。
“哎呦~”惹来金钟大痛苦的呻吟后紧接着是恼怒的大吼，“你干什么！”
“你的意思不就是说让我自己动手吗？”张艺兴轻挑了挑眉，唇角的弧度扯得更大了点，连同脸颊的酒窝也陷了下去。拧开瓶盖挤些药膏在手心搓了搓后压在金钟大淤红的肚子上，慢慢的揉。
“嘶~轻点！”金钟大满脸通红，额头的汗已分不清是虚汗还是脸颊发烫给蒸出来的了，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放，紧张的垂在身体两侧握成拳头。
张艺兴粗糙的手掌轻轻的刮过皮肉，带着一股暖烘烘的热气，一点一点的熨帖进肌理，无法忍受的腹部痉挛得以缓解，连同心里无法忍受的绝望也得到些许慰藉，金钟大小心翼翼的瞟了张艺兴一眼，低眉垂眼，认真而专注，又在对方睫毛轻晃了晃时赶紧的移开视线，却错过了张艺兴在那瞬间小弧度弯了弯的唇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的位置被好好的照顾着，金钟大吸溜着鼻子困恹恹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连眼角都带着浅浅的泪光。
张艺兴见他的样子警惕的停下手上的动作，伸手扶住他的脸颊左右查看，金钟大眼神闪烁的避开张艺兴审视的目光，故作镇定的问：“看什么？”
“精神怎么这么差？”精神萎靡，眼窝深陷，流鼻涕，哈欠连天......这症状他见多了，心中有这个答案的同时又毫不客气的推翻自己，不会的，怎么会呢？
“天天想着怎么击垮你，心情焦虑神经性失眠，必须依靠安眠药才能入睡，你说我精神能好吗！”金钟大扯着嗓门一阵喊来掩饰自己被窥探后的不安，“再说现在不应该是睡觉时间吗？”
的确是睡觉时间，墙壁上的钟表显示着现在已是凌晨一点十七分。
张艺兴霎时松了口气，指着里面的房间说：“里面有床，困了就去睡吧。”
金钟大仰着脖子往里面瞅了瞅，门半开着他也瞅不见什么东西，嘴一撇说道：“跟很多人睡过的吧，不去。”
“你现在坐的沙发也很多人坐过，你干脆别坐了。”
“小气！”金钟大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放下去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张艺兴，心脏却咚咚咚的剧烈跳动着，差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被张艺兴识破了，好险！
张艺兴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扯过金钟大的腿，免起他的裤脚帮他把腿伤一起上了药，做完这些金钟大已酣然入睡，睡着的样子依旧沉静，像个孩子，不再浑身带刺尖锐的冲人就吼死不死的话。
张艺兴轻轻的撩开金钟大额前的刘海，露出光洁的脑门，这样看更加清秀些，只是太苍白了，张艺兴心中有说不出的心疼和苦涩，但是怎么办呢，背负太多，终究有些东西有些人需要舍弃，金钟大可能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却最需要舍弃的人，因为，爱，不适合他们这类人。
张艺兴轻慢的把金钟大揽进怀里抱了起来，走进卧房，放在被金钟大嫌弃过的床上，抽身之际腰被紧紧抱住，紧接着听到从怀里的人瓮声瓮气的说：“别走。”
张艺兴身体一僵还是妥协了，蹬掉鞋帮金钟大一并把鞋脱了钻进被窝里，金钟大至始至终都闷在他的怀里，不吭声也不抬头。
“怎么了？”张艺兴揉了揉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瓜。
金钟大没有回话，只是又把张艺兴抱紧了一些。
没怎么，只是觉得眼睛酸涩，要一直这样该多好！要是你不是黑道巨头，他也不是仇家子弟该多好！
“钟大。”张艺兴的声音软了下来，柔柔的抚过金钟大的耳朵。
“嗯？”
“别闹了，回家吧。”
“那个家？”
“当然是你们金家。”
“我的家不是已经被你毁了吗？”
“金钟大你别拗了，这地方不适合你，过你该过的生活，就在韩国做音乐也好，去国外发展也好，别趟这趟浑水了！”张艺兴的话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
“那我是该对你的安排感激涕零吗？你以为我们之间的账可以一笔勾销？休想！”张艺兴根本就不明白他的心意，根本就不懂得他的生活从遇见他的那刻起就只能围绕他转了，他那样他便那样，那些光彩夺目的梦想跟张艺兴一抵便破碎了，化归烟云，随风散却，不留痕迹。
张艺兴还想说什么，只觉得胸口濡湿，所有盛怒的话梗在喉咙，最终绵软成一声无奈的叹息，“睡吧。”
印在发间的吻同他隐忍不发的爱一样，轻不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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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眼泪是个怪物，总是在他最不愿意示弱的人面前轻易的拉开闸门。
其实他该头一仰，神色不削一顾的在张艺兴错愕的视线里走出去才对，他应该彻底抛弃张艺兴才对，至少也要七分骄纵三分跋扈，而不是现在死乞白赖的窝在人家的怀里无声啜泣，说难听点，像个娘们儿。
怎么会爱上张艺兴？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这个问题金钟大百思不得其解，身体的某个位置像被重磅炸弹摧毁过，残垣断壁，血肉模糊，再也恢复不了原状，理不清线索，成为不可纠正的错，愈合不了的伤口。
似乎爱他已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本能的过分在意，本能的想要靠近。
所以在张艺兴再一次的推离他的时候，胸膛中翻涌的起来的悲伤和委屈尽数的化成利刺和眼泪，刺伤对方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要怎么他们才能最终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要怎么他们才能不隔着浓雾抬手就能准确触摸！
心中像有个称砣压得他姿势卑微崎岖，因卑微而无能为力，因不能为力而痛恨，疯了的想要尖叫，想要怒吼，想要毁灭，想要遗忘，想要重新来过，手没有意识的攥紧，指尖一点一点的陷进张艺兴的身体，令张艺兴无由得解脱似的放松身体，后背的疼痛平衡了胸膛处巨大压迫，那里堆积的是他对金钟大的亏欠和不能回应的爱意。
张艺兴轻轻的顺着金钟大的背脊，像是在诱哄孩子，怀中的人紧绷的身体始终不曾卸力丝毫，痛苦的压抑着，轻微的颤抖着，连同打在胸口的呼吸都是小心谨慎的，带着克制的味道。
后背的力很久才渐渐散去，怀里的人像只小猫咪趴在张艺兴的身上，浓重的鼻息渐轻渐缓，恒久而绵长。
张艺兴把被子往下拉到了金钟大的颈下，把金钟大缩在被子里的头全部露了出来，不请自进的月光径直的揣测着张艺兴的心思，温柔而暧昧的在室内铺展开，更是在张艺兴怀中人儿露在外面的半张侧脸上打上盈盈光泽，一张本来过分瘦削苍白病态的脸硬是柔了几分。
月光静好，波澜不惊。
张艺兴把金钟大拥紧了一些，也许只有在这样的时刻金钟大才是属于他的，真真切切的属于。
竟然是一夜安眠。
张艺兴一向睡得浅，早晨第一缕光线照进屋子里他就睁开了眼睛，起身拉上窗帘，又悄悄的摸进被窝，铁了心的要放纵自己一次。
做这样的事他都在心里唾弃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爱一个人对他来说也是值得唾弃的事情，金钟大却打破了他固有的原则，成为他的生命中的一个例外。
也是睡不着了的，就是觉得这样也好，在黑暗里依偎着，贪婪的吸允着对方温暖的呼吸，最后融成一片。
正当张艺兴享受着这份短暂的温宁的时候，金钟大在他怀里略显焦躁的翻着身，还时不时的带着难受的呓语。
做噩梦了？张艺兴揽着金钟大，手搁在他的后背轻轻的拍打，安抚的动作起了作用，金钟大渐渐的安静下来，往他怀里拱了拱，似要找个舒坦的姿势，胸口被柔软的发丝搔得痒痒的，张艺兴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只是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金钟大开始左右辗转，气滞，手脚轻微震颤。
张艺兴刚要叫醒金钟大，金钟大自己倒是醒了，小心翼翼的移开张艺兴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刺着脚站在柔软的地毯上，惶慌不安的摸着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兜，没有，什么都没有，怎么办？凶猛的心悸扼住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胸口那只无形的手揪在一块了，骚动着，焦虑着，愈发的难受压抑，四肢酸软，呼吸不畅。
“你在找什么？”躺在床上的张艺兴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啪的按亮灯，明晃晃的光线陡然扑入眼眸，金钟大下意识的抬手遮挡，还是慢了一步，瞳仁一收，憋出泪来。
“我......”金钟大望着张艺兴微眯的双眼中氤氲的袭人寒气，腿一软往后退了一步，见张艺兴下了床又退了一步，一退再退最后抵在落地窗上，再无路可退了，手用力的抓住窗帘，吸了吸流出来的鼻水，如临大祸般的惊恐，“我该走了，对，我要走了。”
正要落荒而逃，被张艺兴眼疾手快的拽住胳膊扯了回来，不太温柔的用大拇指擦了擦他已经流到嘴唇的鼻涕，低声沉问：“你是不是碰那东西了？”因压抑怒火声音里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金钟大被张艺兴锐利的眼神逼得无处遁形，哆嗦着试图推开拽着他胳膊的手，越是推钳在手臂上的力就越大，势要把他拧成两段。
“你要干什么！好痛！”金钟大紧拧着眉头，额上已布满一层细密汗珠，疼痛更让他因毒瘾发作而起的生理反应表现得更明显，眼泪鼻涕也作势要失控。
张艺兴立即松了手，随即又把金钟大按在身后的玻璃窗上，瞪着眼睛，控制不住的愤怒的火焰迅速的在双眸中串烧起来，眼白处快速的繁绕出血丝，看上去极其可怖，“我问你是不是碰那东西了！”
金钟大的匠气在张艺兴血红的双眼中渐弱渐息，知道自己再是包不住了，别开头轻声的说：“那是我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