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瑞华下班回家的时候他正忙着盛饭端菜。“小梁快拿盘子去喂阿黄阿花,它们在挠门了,”张承越见他进门,随**待一句,又钻进厨房折腾去了。
好不容易把眼睛从煮熟的螃蟹上挪开的梁瑞华脸一僵,他换下外衣,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站在餐桌前看了一会儿,见张承越正背对自己炒菜,索性迅速捏了一小片肉塞进嘴里,端着盘子哼着小曲喂狗喂猫去了。
“你先别忙,”再次进入饭厅时梁瑞华伸手拉住他,“忙一下午了吧,我来……对了你前两天不是腿疼吗,我给你带了个什么贴,你研究研究贴上。”
张承越点点头,摘下围裙给他挂上,顺着他刚才视线所指的地方去找他带来的膏药,随后捧着一个花花绿绿很不严肃的小包包坐在灯下看起了使用说明。
可是梁瑞华把所有的菜都端出来之后他还在看。
“怎么了,不会用还是不对症?”梁瑞华很疑惑地凑过来跟着看。
“你确定这个治腿疼?”张承越更加不解地望着他,挥了挥手里的小包,“它就是个暖贴。”
“你腿是旧伤,冷的时候暖一下说不定真的有用,”梁瑞华说着,把扶手椅往外转了九十度,从队长手中抽走暖贴撕开,一手撩开他的裤腿一手啪地一下照着小腿贴了上去,“我们先试试……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有点热,”张承越弯腰在暖贴上按了按,仔细感觉一下后说道,“不过现在不阴天,所以我腿不怎么疼,而且我刚才看说明书,这个东西是要贴在衣服上的。”
“呃……”梁瑞华沉默了几秒,随即为自己开脱,“我们先试试,试试而已嘛!”
“行,试试,”张承越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吃饭吧。”
晚饭不用说自然是丰盛无比,其实有螃蟹有白酒即使不做菜也无所谓,但为了应“中秋”的景,他们还是切了几个月饼丢在盘子里当摆设。张承越酒量本就一般,年纪又大了,这次边喝边剥螃蟹明显喝得有点多,他脸颊微微泛红,单手托腮靠在桌上,眼皮一点一点往下沉,眼看着要闭上了却又睁开继续和对面的梁瑞华说话……梁瑞华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说队长你睡去吧,但看他那副我还没喝多我还能聊的样子就又把话憋了回去,这么折腾了将近半小时,梁瑞华刚在心里发誓再等十分钟拖也得拖他去睡觉,手机居然在这时响了。
梁瑞华马上站起来去替他拿手机,一看来电心下了然,随手拽起陷在椅子里不出来的队长转移到客厅长沙发上,将手机稳稳地塞在他手里,“你姑娘电话,快接,桌子我收拾。”
张承越瞄一眼来电显示,顺从地在沙发上坐好按下接听键,声音懒洋洋的带了点醉意,“喂?婷婷啊……”
梁瑞华趁他接电话逃进厨房开始做清理,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推门出来时队长电话已经挂掉了,人躺在沙发里睡得正香。
“张队,上床睡吧,这里冷,”梁瑞华站在旁边叫了两声,见他毫无反应只得蹲下来拍拍他的脸,“张队……老张?”
“嗯……”张承越轻轻地应了一声,“婷婷?”
“婷婷在北京呢,”梁瑞华扶着他坐起来,自己顺势挤进他和靠垫之间的空隙里免得他再躺下,军人出身的现任支队长难得地温言安慰他几句,“婷婷在北京上班呢……她是孩子,她有自己的前途,我不走,这是咱俩的房子,我陪着你,行不行?”
“……不行,”张承越看似仔细考虑了一番,认真答道,“你也有前途,你不能守着我,你也得走。”
“……我还有啥前途,明年就内退了,”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还迷糊着呢,梁瑞华瞬间无语,伸手揽了自家队长的腰,一手又抓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就这么把人架起来慢慢朝卧室挪。
张承越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他身上,很快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放在了床上,脑袋接触到了柔软的枕头,他努力睁了睁眼,勉强看见梁瑞华站在床边伸着脖子瞧他。
“……小梁,”尾音软软地垂下来,他笑了笑,本就睁不开的眼睛眯成了一对细细的月牙,“晚安……”
“你赶紧睡吧!”梁瑞华手脚麻利地帮他脱了衣服盖上被子,对着他平静的面孔怔了几秒又缓慢地说,“我不走,我就陪着你了,我说真的。”
张承越可能没听见这句话,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睡着了,梁瑞华默默注视着他,突然开口回了他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