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用刀将陶刺伤的随从,已经死在了脚边。透过敞开着的门看去,负责看守的焰燕的部下们已陈尸一地,并且个个都是脑袋开花一枪毙命,看来连一声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
“飞龙大人,您没事吧”
“嗯”
飞龙整理着衣着,简洁地回答道。下床之后就径直跑向了陶。
“陶……”
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的陶依旧双目紧闭。
叶保持着枪口对准焰燕的姿势,将刀扔给飞龙。用接过的刀刚一切断绑住陶的绳索,陶那青春期特有的单薄身体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飞龙抱着陶、轻叹着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已经没事了,陶”
尽管失去了意识,却还在正常呼吸。想必他一定殊死抵抗了吧。陶被殴打后所留下的累累伤痕令他感到心疼。
虽然怒火难平,但与此相比,更多的则是将重要之人夺回来的那份安心。
在横抱起那副失去了意识的身体站起身来的时候。
“看看你做的好事”
叶一直抑制住的怒火仿佛在空气中劈啪作响。
从飞龙被脱成半裸的模样,叶似乎意识到了将要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
愤怒的火焰在冰冷的眼眸里点燃,他将枪口直直地对准焰燕的脑袋。
焰燕狼狈地在地毯上节节后退,一直被逼退到墙边。
“等、等等!你知道我是谁吗”
“因有杀害邓的嫌疑而被香港放逐的你,对弟弟做出这种事难道不会感到羞耻吗”
叶丝毫不为所动。
动摇的反而是焰燕。叶竟然知道他是上代老大的亲生儿子却依然枪口相向。意识到这一点后,焰燕惊讶地睁大了他凹陷的眼睛。
然而,在下一个瞬间,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狂野的笑声。
“噗哈哈哈哈!邓不是我杀的。是这家伙,飞把所有罪名推给我让我被驱逐的!本来不应该是这个**,而应该是我成为白蛇的首领!”
“住口”
被枪口抵住额头,焰燕猛的闭紧了嘴。
在扭曲的欲望驱使下想要凌辱飞龙的焰燕,叶早已只把他视作逆贼。而焰燕此刻,似乎也终于注意到这一点。他一边擦着黏腻的汗水,一边像是求饶般地发出猫叫一般的小声。
“等、等等、等等啦。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你仔细想想啊,白蛇的继承权理应是归我所有的。白蛇禁止同族相杀的吧,你可不要误伤伙伴了呀…… !”
尽管开着空调,焰燕却离奇地出了很多汗。现在的他已经身心俱蚀,看样子已经不是能正常对话的状态了,一心只想着把自己暂缓处置,念叨一些支离破碎的言语。叶用宛如看到脏东西般的眼神俯视着他。
“我已经和白蛇没半点关系了。我的主人只有飞龙大人。——你才是,别不要脸”
“呜、哇啊啊啊!”
叶扣住扳机的手指开始用力。到了这时,焰燕的精神似乎终于完全崩溃。在他失控的狂吼声中,飞龙突然开口。
“住手,叶!”
千钧一发之刻手指停住了。叶诧异地看向飞龙。
“为什么?焰燕他,把你——”
明明暗中托他将焰燕解决,现在为什么又来阻止他。虽然飞龙的举动叶从开始就不甚明了。然而——。
“现在还不行”
飞龙烦躁地皱起眉,将视线转向躺在自己怀中的陶的脸。
(不能在陶的面前……)
虽然在小时候还没觉得有多像。但是现在到了发育期,陶的面孔和焰燕小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比起现在意志消沉面目全非的焰燕,陶的面孔反而更能让人想起他的养父。这实在是一种讽刺。
“那个男人……焰燕是陶的父亲”
“怎么会!”
叶瞠目结舌。
停顿了一小会儿,飞龙痛苦地长叹一声。
“这是真的”
虽说不是亲自下手,但下令说要了结焰燕的是飞龙本人。然而,即便结果都是相同的,他也不想在陶的面前杀了身为陶的父亲的焰燕。虽然可能只是种妄想,但他唯独不想让陶和他一样拥有那般痛苦的回忆。
“……我知道了”
大概是从飞龙的表情上,叶了解了他的想法。
叶在飞龙与焰燕间顾盼之后,首先放下了枪口。死里逃生的焰燕还在大汗淋漓的在地上不断剧烈的吞咽着口水。
来到台湾的飞龙却刻意疏远陶的最大原因。毫无疑问就是这个重大秘密。
七年前,亲眼目睹父亲被杀,于是通过对麻见的复仇作为精神依托,借此来摆脱了过去的束缚。这些叶都早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