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总管此时却没有马上应承,而是缓言细语的回禀着:“王爷,程义一早就赶了回来,一见我就主动提出要受罚,他对这次没护住少爷,悔的肠子都清了,一个劲儿的要让我带着他来向您当面谢罪,是我没让他过来,他现在正和那两个伙计在我院里等着呢”。
听了蓬总管的话,荣亲王的气稍稍平息了一些,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既然这样,也算他懂事,那就罚他三个月的薪饷吧,伙计们就都免了,让他们回去好好做事”。
“是,我替程义和伙计们谢王爷宽宏大量”,蓬总管不住的点头称谢。
荣亲王一摆手,不再提此事了。
看着荣亲王不再说话,蓬总管却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王爷,那个冯祖德冯督办这次在咱们王府碰了一鼻子灰,一定是憋着一肚子气,那他会不会想出什么对您不利呀?”
荣亲王一摆手,毫不介意的说道:“我和他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管不了谁,他想找我的晦气也没那么容易,再说了,他是军务督办,若论起来,在地方上的一些事情,恐怕他要求到我的门下还差不多呢”。
蓬总管这才放下心来,不住的点着头,“是呀是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两家孩子之间起的一点小摩擦,作为他那么大的官,也没必要在这上边耿耿于怀的”。
荣亲王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蓬总管在一旁却开始不甘的抱怨了:“说起来,这次的事也真是让人憋气,冯瑞麟这小子也太过无礼,俗话说:君子不夺人之美。他可好,没一点德行,也亏得是遇到了咱们这样人家的少爷,换了别人,恐怕被他欺负死了也没处说理去。不过少爷这回也受苦了,我听那两个伙计说,当时少爷被冯瑞麟别着胳膊按在地上,不但不服软还不让咱们的伙计上去帮忙,居然拼着把自己的胳膊弄脱臼了,到底把他给制了,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少爷还有这么大气性”。
荣亲王默默的听着,唇边不由得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等蓬总管说完了,荣亲王才微眯着双眼说道:“按说这男孩子,在外边打个架,磕磕碰碰的本也是平常事,也不必大惊小怪的,只是看到这孩子不是那欺软怕硬之辈,却让我也很是欣慰,不愧是我荣厚的儿子,有些钢骨”。说完又轻轻叹了口气,“昨天那样的日子,他一个人跑去马场,我也明白他的心情,所以也不愿过多苛责他”。
蓬总管不住的点头:“是呀,少爷昨天出去时,看着那神情还真是挺让人揪心的”。
荣亲王叹了口气说道:“总归这孩子的性情还算豁达,并不是那狭隘愚蛮之人,想来慢慢的他可以想通吧,他额娘走的早,如今我又娶了妾室,他必定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说着,荣亲王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口中仿佛喃喃自语的说道:“如果,伯烻还在该有多好,仲煊也不会这么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