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乐……”远在天边还能忍,此刻近在眼前,吴邪只觉一腔心血翻江倒海,情不自禁上前一步,忍了又忍才将几欲喷薄而出的思念压下,“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等好久了吧……”
“没多久……”张起灵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停在路边车位的红色切诺基,眉梢一挑, “六点多到的,打你电话没接,打到办公室,胖子接的,他说你……”
吴邪暗道不好,急忙掏出手机看了眼,又觉得这样更显心虚,连忙解释:“那会儿在路上,没听见……我晚上去……”
“吴邪……”凌帆悬泊好车,来至俩人近前,极其自然地将手里拎的几个大礼盒往吴邪手里一送,“第一次登门,也不知道东西合不合二老心意……”说着,仿若刚刚看到对面的帅哥一般,神色微讶,眼睫上下一撩,“这位是……”
“哦……”吴邪猝不及防被塞了满手,连忙分开两手拎好,“这是我原来的顶头上司,张校长……这位是……是我……”
我勒了个槽!是谁?是我表哥?如花似玉貌美如花的表哥?
逗二傻子呢!
吴邪僵楞原地,百口莫辩,真恨不能抢了凌帆悬的身份证双手奉至情郎面前自证清白,不然这沉冤何以昭雪啊!
还没等吴邪想好怎么说,张起灵已经冲凌帆悬微一点头:“幸会。”
然后又冲吴邪一点头,居然……
居然就错身走了!
你妈的张萝卜!你听我解释啊,你就这么走了算几个意思?!
“你……”凌帆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要不要去……”
“不……先不……”吴邪虽然心急如焚,但还得顾全大局,边引着凌帆悬往楼道里走边往张起灵离去的方向瞥,还胡乱解释着,“张校他这人……平时……平时就……”
“征服起来应该很有成就感。”凌帆悬也瞥了一眼张起灵离去的方向,转身跟着吴邪上了几级台阶,“他是gay吧?”
“啊?”吴邪连忙回身惊诧地看着凌帆悬,“你要干嘛?你不是……”
“很有意思啊。”凌帆悬站定,仰头迎上吴邪的目光,眼底都是细碎的笑意,“你不觉得么?”
“我不觉得,”吴邪气哼哼地转头继续爬楼梯,“表哥,不是我打击你,这个你真征服不了!”
“哦?”凌帆悬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你们的感情那么好?”
什么!
吴邪背后一僵,还没等再次转过身来,就听凌表哥笑吟吟地道:“不承认的话,一会儿不帮你打掩护。”
吴邪肩膀一松,一帧一帧慢动作转身,调整了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还不都怪你!”
“他没告诉你要过来?”
“他在美国。”
“哇哦!”凌帆悬居然轻声打了个口哨,“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吴邪只觉一口老血堵在喉间,只能冲二楼墙壁上的声控感应灯大吼了一声——
谁成想,这一嗓子居然把自己大门也吼开了。
太后站在门口,笑吟吟地嗔了吴邪一句:“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全楼的灯都让你吼亮了。”
“妈,”吴邪连忙快上几步,笑开了一脸莲花,“妈,你快看谁来了?”
“谁呀?”太后微向外探了探身,看到了吴邪身后的人影,皱了皱眉,疑惑道,“是梁湾?”
凌帆悬也跟着快走几步,在吴邪身边站定,随即展开双臂给了太后一个亲切的拥抱:“颜姨,大表舅妈,您好!”
“你是……音悬?”完颜太后虽然回抱了面前屈膝弓背的美人,但神情依然是茫然的,“你也来九门了?”
“颜姨,我是帆悬。”
“帆悬?”太后凤颜大惊,满脸的不置信,“你是帆悬?”
“妈,”吴邪看够了好戏,将礼盒顺在一只手里,心满意足地一把搂过太后的肩膀往门里带,挤眉弄眼道,“确是表哥没错,我已经验明正身啦。”
“瞎说什么,你这个孩子就没有一点儿正形儿……那个……”太后被吴邪搂着往里走,挣着回头冲凌帆悬笑了笑,“帆悬快进来……你俩……你俩怎么……”
“巧了呗……”吴邪举起另一只手里的礼盒,“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楼道里站着一美人提着这么多礼盒,就过去怜香惜玉啦……结果一打听,居然是凌表哥……”
“你再胡说八道……”太后虎着脸宠溺地在吴邪胳膊上拍了一下,又转头对换了鞋跟在后面的凌帆悬笑道,“帆悬呐,来了九门都不早点儿过来,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这么见外……”
“抱歉,颜姨,刚来那会儿比较忙……也没带什么,就一点儿东北特产,我妈特意让老家的亲戚寄过来的。”
“听清漪说,你在九门开了家心理诊所?”太后使劲儿挣开了吴邪的搂抱,瞪了他一眼,“别跟这儿黏糊着了……进了门也不把鞋换了,你看你踩的……快去厨房把我切好的果盘端上来……”
吴邪放下礼盒,笑嘻嘻地返回玄关换了鞋,又冲进厨房端了果盘,脚底下蹭着块抹布,一路走一路把自己刚刚踩出来的脚印擦干净:“妈,有吃的没,我都快饿死啦!”
“瞧你那点儿出息,在外面连顿饭都没混到,你也好意思……”太后不用问就知相亲的事儿八成是没指望,当着凌帆悬又不好发问,只甩给吴邪一个“你呀你”的眼神,转头问,“帆悬,你吃晚饭了没?”
还没等凌帆悬答话,吴邪就一屁股挤在太后身边,大长胳膊一伸,搂住太后的肩晃了晃:“儿的生日娘的苦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在外面混饭吃啊!再说,今儿老爸不在,做儿子的更要……”
“行啦!从小到大就一张嘴,”太后照着吴邪的脑袋推了一下,冲凌帆悬道,“我去炒两个菜,你吃没吃过都再随便吃两口,都是东北菜。”
“好啊,正好我也好久没吃到家乡菜了。”凌帆悬笑着附和。
“我妈做的锅包肉老好吃了。”吴邪就着被太后推歪脑袋的姿势继续拍马屁,“比饭店做的还正宗,表哥你可有口福了。”
“帆悬你别听他瞎吹,今天时间匆忙,只准备了几个简单的菜,改天周末来,阿姨给你做一桌好的。”太后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回头嘱咐凌帆悬,“这回认了门,以后常过来玩,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哎,以后有空我就过来打扰。”凌帆悬起身跟着太后往厨房走,“颜姨,用我帮忙不?我给您打个下手……”
“不用不用,都准备好了,下锅一炒就好,你快去跟吴邪进屋玩去。”
凌帆悬被太后阻在厨房门口,转头冲吴邪眨了下眼,在又一次争取进厨房的权利被太后强力镇压后,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那我趁这功夫去把给吴邪定的生日蛋糕取回来。”
“生日蛋糕?”太后动作一顿。
“刚刚来的时候,路过蛋糕店,定了一个生日蛋糕,店员说要现做,一个小时后去取,我看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多大人了你还给他定生日蛋糕……”太后一边嗔着凌帆悬一边冲客厅喊,“小邪……”
“哎哎哎……”吴邪一高儿从沙发上窜起来,“我去我去,我去取……”
“这……”凌帆悬故作为难地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吴邪,“还是我……”
“让他去,帆悬陪我聊天。”太后下了懿旨。
“嗻!我去我去……”吴邪已经窜到了门口,急着穿鞋也没耽误眼观六路,伸手抄住了凌帆悬飞过来的车钥匙,冲他挥了挥手,“表哥你真好,你真是我的亲表哥!”
“急什么,你知道是哪家么……”太后甩着手上的水冲出厨房,“不急一时半刻,你开车慢点儿……”
“就是泠夕路那家……”凌帆悬心念一声要糟,连忙冲门口喊了个刚刚来时走过的路。
“表哥,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
嘭!
将太后的叨唠和凌帆悬的不明笑意关在门内,吴邪对着墙上被关门声惊亮的声控灯大大出了口气,掏出手机快速地按了个号码,边三步并作两步地下楼,边心急火燎地等着电话被接听。
经过了两声漫长的等待音,电话终于在吴邪出了楼门口被接起来了,那一瞬间,他竟然腿一软趔趄了两下才站稳。
“喂……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