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了,Jin刚送美贞回家,小心翼翼地打开彗星家的门,却发现客厅的灯还亮著,彗星还没睡吗?他朝客厅走去,坐在沙发上的却不是彗星。
是安七炫。
而彗星蜷缩著修长的身子,孩子气地将双手藏在胸前,头枕在七炫腿上,显然睡著了。
看见Jin进来,七炫没露出讶异的神情。
「哥…」虽然彗星跟七炫哥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七炫哥又是自己的学长,也是自己的贵人,但看见彗星以这麼毫无防备又亲密的姿势跟七炫哥在一起,Jin还是觉得有一阵酸意涌上。
七炫听他这麼一声哥,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但他只是叹了口气,用以往少见的严肃表情,轻声地发话。「先把你彗星哥抱进去睡,我们说说话。」
等Jin安顿好彗星,走出来便看见七炫站在阳台抽著烟,他默默走到他身旁,也点上一支。
「你知道…彗星最近很不好受吧?」还是七炫先开了口。
「嗯…?」Jin歪了一下头。
「他今天胃不舒服,你最近还是常跟那女孩子出去是不?他大概不想打扰你,就叫了我来陪他。他坐在那布置他的小岛,那索隆是我帮他拼的,就你出新闻那天,他说想要拼出个索隆加个翅膀,但你也知道他没画画的天份,他说索隆是他,翅膀是你,如果有人要斩断他的翅膀,他便用刀子拼命。」七炫的声音很轻、很慢,很像在跟自己说话。
Jin微微一笑,彗星从没跟他说过这些。
「刚他布置著、布置著,我也就在旁边看著,他突然抬头看我,问我,索隆是不是本来就不该有翅膀。」
尽管七炫多麼轻柔地说著,Jin却像被一重鎚打中一般,怔怔地望著七炫。
「他好像根本没想要我的回答,又低下头,自言自语了句,嗯,索隆不该有翅膀。」七炫叹了口气。「你可以自己去看,他刚刚把翅膀拆掉了。」
……Jin呐呐地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是彗星的翅膀,但彗星把翅膀拆了,代表……他不要他了吗?
为什麼?发生了什麼事?
「Jin啊,你对我来说像亲弟弟一样,彗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我不愿意看到你们谁受伤,更不想看到是你们在互相伤害。这些年来,彗星一直在忍,他想要很懂事,他认为他要百分之百的信任你,可是他也会害怕,他也会不安,就算知道是为了瞒过你父亲,他还是会担心,哪天你会不会就假戏真做,跟哪个女孩子走了。」七炫顿了顿。
「你想要结婚,想要孩子,这大家都知道,但这却都是彗星无法给你的。彗星在大家面前总是看著很坚强,可你应该最懂他的脆弱,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跟彗星这样走一辈子你愿意吗?」七炫停了下来。
Jin楞楞地听著,他是想要结婚,他是喜欢孩子,可是这些都不如跟彗星在一起来得重要,彗星不懂吗?
「彗星…从来没有自己能跟你过一辈子的自信。」七炫接著说。「你记得彗星多久没交女朋友了吗?你记得他包容你多少个名义上的女朋友了吗?他从来没在你面前说过,不代表他没有感受,Jin啊,你有注意过彗星的不安吗?」
Jin突然就发现自己真的很蠢,他没有想过这些年来彗星都是以什麼心情在旁边看著他的女朋友来来去去,彗星不想让自己为难,但要容忍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情人有多麼困难,他以为只要他们知道彼此相爱就可以了,却没有想过站在彗星的立场,会有多麼不安。
七炫看著Jin脸上闪过的神色,他知道Jin对彗星的爱并不比彗星对他的爱少,但两个人相爱中间却有太多现实的阻碍,他不想再看到今晚这样好像心整个空了的彗星,他想他的好朋友,他的好弟弟都能够一直笑著好好地过日子。
「说不定,彗星已经觉得累了。」七炫轻声抛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