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你的手淹没在我的手里
忍不住想让全世界一起品尝这甜蜜的滋味

那日，我们在街角的雨水中接吻
你受伤的目光如此清亮
却终于，还是不敢开口问我
究竟……


——究竟，幸福长得什么模样




「薄脆如冰的 我们的爱情」

※※※※※


03年 春

“你动作快点，马上就要关校门了——”
“等等啊小野……”抬腿险险地跨过台阶边沿的横栏，少年捶捶胸口，努力吁出口气来，“算了……不行了，我不跑了。”
“知道我们这一个礼拜迟到多少回了吗？！”略高的那个男生挥舞着书包，边跳脚边大声催促：“山下智久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好歹你也是未来的国民偶像，一周连着3次被罚站走廊你不怕丢人我都觉得没面子！”
“偶像怎么了……偶像也是人，何况现在根本还不是……” 山下低声咕哝着，弯身拎起掉在地上的书包，视线随之无意识地划过左前方的铁桥。

近乎苍痍的景色间，少年削薄的侧影如同幻觉。

收紧的眉，微翘的唇，无谓的姿态；睥睨的神情君临一般尊贵而凛厉。
山下从没想过，学校那件普通到几十年来连领口式样都没有改动过的制服，竟也可以被穿成这样——
一袭黑衣的少年锋利飘逸，耀眼得让人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白净的手指缓缓张开，成叠的纸片立即雪花般散落下来，一张张沉入湖心。
“啊啊——”
山下张嘴轻声干叫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哗！他、他在撒钱哎……而且，好像全部都是千元大钞……”小野指手画脚地喃喃感叹，惊愕地愣了半刻之后突然大喊一声，“没时间发呆了，快走！”
被拖着右臂，山下迟疑地迈开步子。

转过街角的瞬间忍不住回头望去，却只看到空无一物的大桥。

若不是空中飞舞着的零星纸币，他几乎要以为刚才看到的不过是场梦。





“P～”
“你在干什么啊？”
“已经把整个年级的教室都走遍了，你到底要找什么啊——”
透过面向走廊的矮窗，学生们嬉笑耍乐的样子映入眼帘，吵嚷声更是不绝于耳——山下撇撇唇，转身离开。
“喂！”小野拔腿跟了上去，“怎么搞得，整个上午你都怪怪的……别发神经了，我们去吃午餐吧，呐，走吧。”
“嗯……吃拉面好了，呀～还是面包算了……这几天打工的钱都花光了——哎！痛——”捂着撞疼的鼻子，小野对着山下僵直的背影低叫，“你干嘛啦，突然停着不动？！”



身体被狠狠地摁上墙壁，龟梨低着头，懒懒地勾起嘴角。
“妈的你笑什么？！”
高瘦的男学生一脸狰狞，恼怒地提起他的领口逼问，“钱呢？”
龟梨轻笑，“扔了。”
一巴掌抽过他的面颊，刺耳的声音引来几个途经学生的侧目，却又视若无睹地立即纷纷避走。

暗金色的软发凌乱地铺散在细致的眉间，显得少年益加冰冷倔傲。
“拿去喂鱼……也好过送给你。”
男生猛地抽了口气，脸色忒变地死瞪着龟梨，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那整整200万，他是真的扔进湖里了。
“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掐着龟梨窄小的下巴，他咬牙低语，“只要不让老头子发现，我有的是办法整死你。”

颈间的束缚渐渐加深，龟梨轻喘口气，冷冷地望着面前满眼戾气的少年。

“在学校里，这样太难看了吧？”

原本围着龟梨的几个男生回过头，张大了眼睛悻悻唾道：“你说什么？”
山下抿了抿嘴唇，坚定地直视着他们，“我说，松手。”
“放开他。”
话音刚落，毫无预警的一记拳头扇过他的下颚，山下吃痛地弯下身子，退了两步。
“P！”小野惊叫一声，慌张地扶住他的肩膀，“我们走吧，这闲事你管不起——”
“P——”
山下奋力扑向压制着龟梨的男生，拉开他的手臂之后一拳击向他的腹部。

山下智久的字典里，没有退缩这两个字！！

“揍他！这小子找死！”
众人一拥而上，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伴随着女生惊恐的尖叫，小野挥舞着球棒加入了战局。
龟梨静静靠在墙边，视线滑过山下已经满是血淤的脸孔，深邃的细目没有丝毫波动。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你们快住手！”
“……”

一群男生扬长而去。围观的学生也纷纷作鸟兽散。
山下仰躺在地，浑身乏力地摊开四肢，耳边不间断地传来小野误交损友之类的抱怨；于是忍着抽痛的嘴角，笑着说对不起。
眸光终于游移至墙边，然而寂静的角落，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痛痛……前、前辈……你别那么用力——”
刚努努嘴，心软地收回手，“我看你是还没有身为艺人的自觉，知不知道自己的脸有多重要？”
“对不起。”
“这个礼拜是没法演出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不许再找人打架！”刚叉着腰，没什么威慑力地威胁着，“还有，每天放学之后都来这里报到，给我检查伤口的情况；记得这两天吃得清淡点，伤才会好得快。”
“噢。”
山下乖巧地应允着，对刚的絮叨式关爱已经很是习以为常。
光一在一边悠闲地喝着茶，好笑地瞥了眼第N次上演的训子剧目，接着又泰然自若地低头继续看他的报纸。
“光一！你在笑什么？！”
“唉？”
“不许装蒜！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偷笑了……说！你在笑我罗嗦是不是？”
“唉唉——没有啊……”
P忍着笑小心翼翼地后退，悄无生息地闪出了乐屋。

被manager数落了一顿之后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跨出事务所，山下挠挠头，决定还是直接回家解决民生问题。
街道在路灯的晕照下昏黄一片，桑田佳佑的磁性嗓音映衬着夜色显得格外动人；P拉出耳线，调大了些许音量。

“……是不是饿了？”

“妈的！又是你——”
呜——呜——
“警车……有警车！”
“这臭小子竟敢报警——”
“白痴！快把车开走！”
“……”


P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他应该去前辈那里报到，然后去药局买家里用完了的伤药；
他应该好好地念书好好地演出……努力在二十岁之前闯出一些足以为人称道的成绩；
他应该继续做他已经做了十八年的模范宝宝，而不是再三地涉入这些混杂不堪的事——

然而掌心传来的淡淡温度是那么真实。

少年柔软的指尖贴着他的，仿佛它们从来相属未曾分开。
即使没有回头用力聆听，也能感受到紧紧跟随着自己的井然心跳。
那一刻竟然……
觉得可以牵着这手，用尽一辈子的时间。

他一定是疯了。


“……你疯了吗……我们到底还要跑多久？！”
龟梨想抽回手，却挣不开少年紧扣的五指；只能咬咬唇，低叫着问。
P惊醒似的停下脚步，发现两人居然已经徒步穿越了数个街区。
“啊……对不起……”
连忙松开龟梨的手，他倏地把手贴平在裤缝，神色慌乱地结巴道：“我、我姓山下……山下智久。”
和也几不可辨地点了点头，转身想走却被拉回；脚下一个踉跄，撞进山下的怀里。
“干什么？”




刚打开大门，惊讶地眨着圆滚滚的大眼。
“P？”
“前辈……抱歉……可以打搅你一段时间吗？”
鞠了一个直挺挺的躬，P拉着身后人的手臂把他推倒了堂本刚的面前。
“我们遇上了一点麻烦……在想出解决的办法以前，请让我们住下！拜托了！”
龟梨秀气的双眉皱得像是打了无数个结，始终只是漠然地瞪着P的后脑勺，一语不发。
刚抓抓头皮，“借住是没问题啦……可是，父母不会担心吗？……”过了两秒，他才蓦地反应过来，失声大叫：“你又惹什么事了！？”

和也放下手边的书包，在身旁两人嗡嗡不断的争辩声中静静地打量着屋子。

氤氲的茶水清香环绕在四周，简简单单的布置，每一处都透着主人灵慧的心思。
身侧的男孩突然抓住他的手，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怕他逃走，却又立刻转过头去继续应付那个有着可爱圆眼的前辈。

不知为什么……眼眶的温度恍惚间有些改变。

悄悄地，抬起两根指头，捏住少年黑色的制服袖口；和也的嘴角流露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半夜被手机上的一个来电闹醒，刚爱困地揉着双眼，准备到厨房喝杯凉水再睡。
经过玄关，却看见蹲坐在门口正打算穿鞋的龟梨。
刚连忙追到他背后，满脸忧心，“这样好吗？还是……等明天再——”
“不用了，反正在这个学校也待不久……今天的事没什么要紧的，我可以处理。”和也站起身，拿起脚边的书包。
“至少和智久说一声……”
“没有必要。”
沉默了一会儿，刚上前替少年打开门锁，“龟梨君……有什么觉得珍贵的东西吗？”
和也一愣，没有说话。

“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有你想要保护、或者保护你的人吗？”

向刚弯腰行了个礼，和也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起伏，“谢谢你的照顾。”瘦小的身影转眼就没入夜色。
冷风灌入，刚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二天，无论P怎么找，到处都没有龟梨的影子——他就像是从人间平空蒸发了一样。
奇怪的是学校的那些不良少年也没有来找他的麻烦。
失魂落魄的一周之后，小野告诉他，高二年级的走廊里贴出了告示。

因为涉嫌参与一些不法交易，龟梨被退学了。


※※※※※


04年 秋


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山下智久这个名字，红遍了日本。

P讨厌「红」这个字眼。

浮载浮沉间，感觉到少年始终专注地凝视着他，不肯放过他每个细微的反应。
他清明的视线让和也一阵羞恼心慌，却也已经没有力气再问出口——

你……是真的醉了吗……


※※※※※

洒上床铺的细碎阳光扰动了睡梦中的人。

龟梨张开眼睛，看见山下正握着他的腕子怔怔发呆。
惊惧地抽回手腕，却被他一把掀开蔽体的薄被——
日光下，所有伤口都变得无所遁形。
白皙的手腕和脚腕，都有着被粗绳长期捆绑所勒出的痕迹；一道一道刻划在他瘦弱的身体，显得异常触目惊心。

也许是他过于震惊的目光刺痛了和也，那双眼中透出的温度冷得让P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冻结起来——就像是……又回到了初见时，那个漠然立于桥上，锐利得如同刀锋的少年。

龟梨挥开他的手，用床单将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即使一句话也不说，却强烈地散发着拒绝的信息。
P大力扣住他的肩，不顾他的挣扎踢打死死地把他锁在怀里——
一旦让他缩回自己的世界，自己就再也没有办法靠近他分毫。
“龟梨和也！不准你就这么逃走！！”
“一次就够了……”紧紧抱着他的脑袋不让他避开自己的眼睛，P沉沉低喃着，“和也不能再逃开我第二次……”
胸前绷紧的躯体渐渐松软下来，山下放轻力道，捧着少年的两颊不断轻吻他白净的额。
“你是最漂亮……最干净的……”

他的和也是断了翅膀的天使。
天使……脆弱敏感得不可思议，一点点无心的举动，都有可能弄伤了他弄痛了他。
但是……
但是，请给我守护你的机会——

随着滑落的被单，少年的吻从龟梨的脸庞落到肩窝，辗转向下滑过手腕的伤痕——俯首到他脚踝的时候，和也突然捂住山下的嘴唇，失声嚷着：“不要……P！不要……”
这种事、这样的事……
温热的唇瓣还是贴上了他纤细的脚腕，和也闭上眼，雪白的皮肤渐渐染上了一层粉色的晖晕。
“P……”

像只刺猬的我，连自己都讨厌。
连一个无意的眼光都在乎的我，真的很差劲。

“不要紧吗……？”
“咳咳……没、没关系……”
恢复了些许生气，女孩喘着粗气想要道谢，看清龟梨面孔的刹那却失控地嘶声吼叫起来，“你……！把山P还给我们——去死！你去死！！不许缠着他——”
和也撇头避过她用尽全力扇来的耳光，不知该要怎样面对如此满是怨恨的恶毒眼神。
身旁的一些狂热fans也发现了龟梨的存在，赤红着双眼向他围去。

“啊……P……P！山P——”
巨大的声浪骤然盖过了角落的噪动，因为山下的身影出现在仅仅一门之隔的大厅。
没有帽子，没有墨镜，没有任何的遮掩或是改装；挣脱工作人员的阻拦，他快步奔至入口。
P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龟梨，即使闪光灯阵阵花白的强光已经快要让他张不开眼睛。

打开一扇边门，人流顿时洪水泄闸一般蜂涌进来；山下在众人往唯一的通道拥去之后迅捷地拉开另一侧的大门冲出了大厅，视线与和也的互相交会在了一起。
“……智久……不要、不要过来！”
山下的眸中扬起一片杀人般的阴霾，在看到龟梨被摁倒在走道上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和也！！”

“该死的，不许碰他——滚开！”
甩开挡在他身前拍照的记者，山下扑身架在和也上方，屈起背脊，把他密密地护在臂羽之下。
尖利的指甲，刺耳的漫骂，疯狂的挤压和冲撞， 全部都被少年的身体庇除在外。
“P……起来！你起来啊——”
和也尖叫着想推开他，少年却是不动如山，死也不肯移开半分，“求求你别这样……P！”

右耳爆开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一枚耳钉竟被人生生地从耳畔扯下，撕裂了他的耳垂。山下低哼一声，咬牙撑过那阵烧心的痛楚——感觉到和也伸手揪着他的襟口，纤细的身躯抖得像是快要散开——低下头，将那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蛋塞进自己厚实的肩窝：

“……别看，把眼睛闭上。”







被众多的工作人员协力送上车子的时候，山下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抵达医院仅仅十分钟的路程，身旁的人几乎都要错觉最先熬不过去的那个会是和也——被抬上救护床的山下遍体鳞伤，而明明是安然无恙的龟梨，脸色竟比漂过的宣纸更白。
“右耳撕裂，左臂轻微骨折，好像是被摄影机砸到……还有多处肌肉挫伤，另外背部的淤伤比较严重……”
“医生，他的肌肉绷得太紧，没办法输液。”护士拿开酒精棉，一脸困扰。
已经陷入昏迷的少年，右臂却僵硬得如同石柱，手掌紧握成拳抓着一只白净的手与之牢牢地十指相扣——
大夫耸起眉头接过护士的记录单，扫了眼床上的人又将视线转向了龟梨。

俯身凑到山下的耳边，和也抖着唇几乎无法完整地说完一句句子：
“P……放手，我没事……你放手……”
“P……”
“唔——”低咛了一声，少年眼皮微动，竟是半张开了眸子，“……很……很痛……”
“很……痛？怎么……怎么办……”结结巴巴地语无伦次着，和也已经慌得六神无主。
淡淡撇去一眼，大夫仍然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扑克脸，转头吩咐护士准备针剂。

“怎么办……我能、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望着床边的和也，山下迷朦的双眼染上一层微亮的光彩，像极了包裹着雾色薄膜的珍珠。

“……吻我。”

“和也……吻我……”


这是第二次被要求主动吻他。
那个美得太不真实的夜晚，恍如隔世。
那个匍匐在他膝头撒娇的男孩，依然用相同的目光殷殷注视——乞盼着一个小小的，疼惜的亲吻。

“……P，我有没有说过喜欢你？”
“只有……喜欢……？”
低头覆上少年因为不满而微微嘟起的嘴唇，不在乎有多少双眼睛用带着惊异甚至鄙弃的目光在审视他们；轻舔山下的唇润泽他干燥的唇瓣，和也柔软的舌尖滑过一条条细致的纹路，给予甜甜淡淡的甘霖。

“还很痛吗？”
“嗯……”淘气地皱了皱鼻子，P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不过……是另外的地方……”
和也怔住，红红的脸蛋泛着苹果似的水光，看得床上的人不禁轻抽口气，眼神又暗了暗。
“傻瓜。”


他们过得很好。
即使没有我，也还是过得很幸福。
所以，P……
如果连P也不再需要我了……
我是不是……可以静静地消失……？



笨蛋你在说什么啊——
你给我乖乖地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除非我赶你走，不过……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就算你逃跑了，我也绝对会去追的。

所以……
和也，你不会消失。




不会消失的。







“……山下君？”
“山下君，你没事吧……”

上田蹲下身，却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对不起。”
男人蜷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
流下的泪水湿透了衣袖。

然而失去的，再也唤不回。



那个少年，好像是生命中突然降下的一场雪；
纯白，剃透；
早已深深地渗进他的心脾。

他该知道的……
他该知道的啊。

失约的话——
因为冻僵而稍微转身取暖的话；
所有的雪花，一定马上就会融化。








……雪……早已停了。

※※※※※


2012年 春



这一次回国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回到那个地方是很突然的决定。
只是……很想回去走走，看看学校的变化……校服的变化——不知道，还会不会是那种千篇一律的呆板制服。
三三两两的学生走在路上，说着笑着，脸庞洋溢着快乐。

建筑物几乎没有多大的改变，包括校舍，包括高中时常去的小店，包括那座陈旧的铁桥。

闭上眼，仿佛那个人……还静静地站在桥上。
眼睛里闪耀着的光辉，是他这一生见过最美丽的东西。

轻轻地掀开嘴唇，默念着曾经呼唤过无数次的名字。
感觉到拂过面颊的风，带着暖意。
带走了他无法再得到回应的低唤。

「ne……P……」

P……



不知何时看到了 藏于心中的少年
腿色的记忆只要去追思就会出现在眼前

不松开这双手的话
我们能到达哪里呢



“P你在看什么……？”
女子典雅美丽的脸孔出现在面前，山下掀掀眼睫，回过神来。
“……没有。”露出淡淡的微笑，低头牵过女友的手，“什么也没有。”

“回去吧，一起。”


两人一起。
牵着的手，再不松开。







……
曾经我们的爱情这样徒劳
曾经，幸福近在咫尺却稍纵即逝——


我仍然继续着这段旅程
即使黑暗中的最后一点星光都被夺去
即使……没有你的一生已太过冗长

时间也可以就这样慢慢渡过

我能感受到你，从每朵降落在唇上的雪花
从每束黎明时温柔的光
从每阵轻暖的海风和那些没有形状的波浪

我能感受你的心情
那样无悔而美丽的，深深镌刻在我的手心
原来我曾渴求着的，都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刻一一实现
原来……


你给我的，竟是你的一切




「……P，我有没有说过喜欢你？」
「只有喜欢吗？」


「我喜欢智久……」



——<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