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等。
绿灯。左拐。
红灯。等。
绿灯。
直行350米。
右拐。
第一个楼梯口。
上60个台阶。
右拐右拐右拐。
右拐。
推门。
直走7步。
左拐15步。
坐。
于是一天又开始了。
于是——
“宇智波佐助请解释你今天为什么又迟到了!”
诘问。
“不过是个三流学生而已,拽什么拽!看看那张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
不满。
“呵,流年不利的家伙,真可怜呐!”
嘲讽。
“真幼稚。坐在这间学校、这个班级里装叛逆!”
不屑。
“嘿。当时肯定是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期末考一结束,我估计班里也就没他了。”
幸灾乐祸。
于是他站起来:“如果我说我汽车太快没看清以至于被UFO撞了,那么你信么?”
他在哄堂大笑和几欲吃人的目光中再度坐下。
“麻烦死了,”注意力一直停留在窗外的同桌突然打着哈欠说,“要坐窗边么?”
“不用。”他没有转头。
白色。
洁白。莹白。纯白。苍白。
明明是一样的颜色,为什么要故作姿态的给它们加上各种各样的形容词。
还有生活。
他其实一直都没有想很多,什么“为什么、如何、怎样”他从来不愿去涉猎——关于生活的意义答案冗杂不堪,没有故作迷茫去诘问的必要。那是别人的回答,而他没有答案。没什么不好。没什么好。他把一切都纳入习惯,包括生命。没想过死亡。因为他习惯于活着,习惯于无意义。人生不过七八十年而已,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大擅长理解那些人表情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拒绝理解。他也不知道文字这种看似巧妙的体系所引出的、隐藏的到底又是些什么,他不想知道。
那么说说看,这个叫宇智波佐助的人是天才吗?
很显然不是的。小时候他很多次想纠正别人的说法不过现在谣言不攻自破——他的确不是天才。世界上没有那种东西的存在。只不过小时候习惯了认真,而现在又习惯上不去认真。他觉得自己其实从来没有变过,所有所谓“变化”的现象都遵循着同一种规律运行。他已然默许了万事万物的方生方死。
而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于是他就这样长大了。
过去的日子对于他异常的简单和清晰,就像没有删减过的程序,随时都可以再次打开,并且一目了然。他想他是可以顺着这程序的脉络和指向,遇见自己未来的一举一动的。是的,你知道,它们就在那儿。
也只能在那儿。
这样看来,他好像有点儿客观唯心的倾向了。也学这么说也没错吧,可是他很讨厌这样带着哲学味的定义。因为他从不相信哲学,因为他不认为人类的确有智慧——或者说,追求智慧的能力。呵,智慧。这可真是好笑。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生活中其实还有点儿......呃......不能说不重要的东西。他确实还有一位母亲和一位兄长。其实自己在法律上而言,还是经济生活没有独立的未成年呢。他有点想笑了,这么一来他注定不可能跟他们没有关系了。不过他们是否存在的确也不太重要,毕竟这么多年大家都是吃着遗产活过来的,真正比较重要的应该是那个提早为自己的阴险毒辣付了定金的倒霉蛋——大家都应该感谢他死的那么早又那么突然,这才拿到了本不会得到的、那个男人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
嗯。他似乎的确不会拥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东西了。除非奇迹发生。
什么?你说我太罗嗦?哦孩子,请不要怪罪我,我只不过是一个不太高明的讲故事的人而已。
啊啊,就这样吧。咱们言归正传。
在对“奇迹”这件事发生的几率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先闭上嘴巴继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