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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银之镇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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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来姆是历代的王族为了疗养而使用的小离宫。 
为什么? 
出于什么目的? 
然后,在没有得出任何结论的情况下,两人已经到达了塞采姆的门前。 
杰斯就等待在那里。 
无声地放下了奇拉之后,路西安留下了包含着深情的一瞥,然后,就象是为了斩断留恋一样,他迅速地再次抖动了缰绳。 
奇拉一动不动地目送着路西安的背影,直到那成为肉眼所无法分辨的小点为止。 
杰斯将手搭到了他的肩上,催促着他进入里面。 
奇拉一边平稳地迈动着脚步,一边用平静的口气询问着。 
“这是怎么回事?请你告诉我。路西安陛下为什么不惜制造借口,也要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呢?” 
“那是因为他担心你的身体。” 
“所以我才问是为什么。难道是他可怜我所剩无几的,性命了吗?” 
“你知道吗?奇拉。听说神灵是将一个灵魂一分为二,然后分别封印进不同的生命之中。人生在世的邂逅和分别,就是为了寻找自己所缺少的那另一半灵魂。奇拉,你相信这个吗?” 

奇拉无声地催促着杰斯继续说下去。 
他想知道的,并不是这种事情。但是,他也不认为杰斯会突然把话扯到无关的事情上面。 
“即使是彼此吸引着,但运气不好的话也往往会擦肩而过,如果是相距遥远的话,彼此的灵魂就会互相呼唤着自己的另一半……就这样,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中,时间渐渐地流逝着。人们只是不断地在焦急等待着彼此相会的那一天的到来。如果说这就是人类的命运的话,你不觉得神灵的行为也太残酷了一些吗?难道说,神灵就是这样在永劫地试炼着人类吗?我想,人与人的相遇一定会带来某种的开始。但是,这究竟是会产生‘福’,还是会带来‘魔’,却没有办法能预先知道。人类,必须靠自己的双足来走完自己的人生。虽然也有人承认人生的终点就是死亡,但是没有任何人是以死亡为目标而生活下去的吧?只要到了明天,也许就会有什么好事在等着自己吧?人类不都是靠着这样的思想在安慰着自己吗?就算再怎么痛苦,再怎么辛酸,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代替你背负你自己的人生。我想,活下去就意味这一个人不再是无垢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衰老的,不仅仅是身体方面的事情。双眼已经浑浊的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看到真实,轻视他人语言的人,再怎么竖起耳朵也无法听得到有益的意见。我想,爱上一个人的话,是不,是也和这个是同样的道理呢?如果说彼此抚慰对方的是爱的话,那么越是深爱就越是会不由自主伤害他人的爱也同样存在吧?但是,所谓的为了相遇才诞生的灵魂,也许是一种超越了人类知识的缘分。不管被撕裂几次,不管受到多少的阻碍,到最后,还是有什么让你们不能不被彼此吸引的东西存在着。每次看见你和路西安陛下的样子,我就不由自主从心底这么认为。奇拉……” 

“……” 
“伊梨丝公主嫁到了亚修之后,还是对你的事情非常牵挂在意。因此她瞒着路西安陛下而给我寄来了书信。说实话,那个时候,就是满月之夜你昏倒的那个晚上,你大概不知道吧?伊梨丝公主和撒玛拉就在隔着一扇墙的另一侧。” 

“唔……那么……难道说,伊梨丝公主之所以要割腕自尽是因为……” 
“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路西安……陛下吗?” 
奇拉不自在地垂下了眼帘。 
“真是没办法……” 
杰斯低低地嘀咕了一句’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象是调整好了心情一样淡淡地继续了下去。 
“那是一封……很长的信。彻底地、完完全全地体现了伊梨丝公主心声的无奈而又苦涩的书信。在那里面,大概也表达了她至今从没有说出过口的忏悔的意思吧?而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偶然地……,不,要我来说的话,那才正是老天所安排的命运……落入了路西安陛下的眼中。” 
心头一颤,奇拉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紧紧地注视着杰斯。 
“事情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吗?” 
用干涩的声音回应了一句之后,奇拉就没有再开过口。 
不容分说地抓住他的手臂的路西安。 
无意中回想起路西安那时的强硬的言行,奇拉的胸口掠过了一阵难以形容的痛楚。 



40楼2007-03-24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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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地、紧紧地抱着自己腰部的路西安的颤抖的手指,那恐怕就是自尊心超高的帝王所能做出的竭尽全力的证明了吧? 
    相遇中,人类要从中找出和自己共度人生,共同分享悲伤喜悦的对象。 
    在存在真实的相遇的同时,也同样会有错觉的相遇,以及计算下的相遇吧? 
    只不过,奇拉认为,不管是什么形式,只要爱上一个人的话,不管是好是坏,就一定会孕育出什么结果。 
    可是有的时候,即使再深厚的爱情,也无法留下拥有具体形式的结晶。 
    路西安作为吉奥的帝王,拥有将索莱鲁的血统留传到后代的义务。奇拉和路西安的相爱,在他人的眼中看来,只是会激发叹息和苦汁的事实。但是要了解这一点,当时的奇拉和路西安在身心上无疑都还远远不够成熟。直到现在,奇拉才真正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另一方面,正因为他们之间所拥有的,不是象男女之间那样可以留下孩子这一血缘的羁绊的的结合,所以才会格外地痛苦执着吧?奇拉静静地发出了叹息。 

    即使真相已经暴露在了日光之下,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了。时间只会毫不停留地,从今天流向明天。 
    奇拉非常清楚,人类是没有办法违抗时间的。正因为痛感到这一点,路西安才会无言地掉转了马头吧? 
    奇拉在杰斯的催促下迈动了步伐,平稳地,一步一步地,仿佛在咀嚼着对路西安的思念…… 
    在马背上所见到的瞬间的梦境…… 
    一边在胸口描绘着这一幻想,一边祈祷着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在时间的彼岸溶为一体,奇拉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塞来姆的离宫之内。 
    新的一年的黎明,在丝毫不知道正在迫近的命运的情况下,依然是所有的一切都散发着晶莹透彻的光芒。 
    外面的世界一片银装素裹。 
    不同的人们,抱着各自不同的思念和祈祷迎接着黎明的来临。这是一个世界上的所有邪恶和污辱,仿佛都会被白银的手臂所阻挡住的宁静的清晨。 
    天与地之间,飘荡着新鲜的空气。 
    这也是一个路西安和玛拉即将担负起时代的新的吉奥的黎明。 
    早春…… 
    伴随着吹拂过枝头的清风,连大气都开始缓和了的时期…… 
    路西安和玛拉的婚礼已经近在眼前,王宫中突然增加了不少的忙乱的气息。 
    玛拉在搬着手指从内心期待着这一天到来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感觉到,某种小小的不安正在象针一样地刺痛着自己的胸口。 
    满月之宴,路西安当着众人而侮辱他的那个晚上,就是一切的开始。 
    丰收之祭…… 
    从那一天起,路西安就再没有好好看过她一眼。 
    那时,玛拉认为,憎恨还是要大过爱情吧?所以路西安才会对奇拉憎恨到可以轻易地甩开自己心爱的 人的手臂的程度。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那是他对奇拉的爱,他爱奇拉爱到不恨他,不骂他,不侮辱他就不能罢休的程度。 
    即使是当着众人,用恶毒的语气侮辱着他,那也只是他对奇拉的爱深到不惜揭开自己的创口的一种证明。然后,他又不惜当着大臣们的面,毫不犹豫地流下了忏悔的泪水。他对奇拉的爱,就是至今都如此地深沉。 

    长长的,长长的饮泣。仿佛是激情的悔恨正在刺穿着皮肤一样的呜咽。 
    今后,不管再经过多么长的时间,自己这一生多半也无法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情吧?至少,玛拉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奇拉正住在塞来姆的离宫里。 
    听说他的心脏病得很重。所有人都在私下小声议论着他的生命已经维持不了太久,据说奇拉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不可能撑过这个夏天。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玛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当注意到自己居然在下意识地盼望着奇拉的死亡的时候,玛拉震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爱一个人,原来也同时可以让人意识到隐藏在自己心底的丑陋的一面啊…… 
    路西安对于奇拉的事情,从来没有向她解释过什么。 
    路西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即使在这份温柔中包含了更多的内疚的成分,但他毕竟还是真诚地抱住了玛拉,向她表示自己想娶的妻子只有玛拉一人。 
    这些话里应该没有谎言。路西安是真的爱着自己。 
    正因为如此,玛拉决心积极地注视着前方。 
    


    41楼2007-03-24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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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4 15: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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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空中飞舞的花瓣,轻拂着奇拉的耳垂。难以言喻的芳香,缠绕着奇拉的全身。 
      奇拉陶醉地合上了眼睛。只是静悄悄地坐在这里,心都好象随之而融化了一样。就连这一具病弱的身躯,似乎都要和薄红色的静寂融合为了一体。 
      吉奥的首都,钟声长鸣。 
      分享着万千的喜悦,包含着万千的祝福,华丽的钟声响澈云霄。 
      在无数的人民的守望下,路西安和玛拉的婚礼庄严地进行着。 
      连一声咳嗽声都没有的安静…… 
      只有为新人进行着祈祷的神官的声音,低低地回荡在空气中。 
      穿戴着耀眼的纯白长袍的路西安向玛拉伸出了手。 
      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玛拉也将手递给了路西安。 
      路西安面对这样的玛拉,浮现出了沉静的微笑。 
      在神前,两人重复了誓言,交换了誓言之吻。 
      吉奥的历史掀开了新的一幕…… 
      这也是一个完全配得上这一点的,盛大的仪式。 
      装点着织绣了无数的金银丝线的玛拉的绯红色的结婚礼服的,是今天一早,从王宫的花园中摘来的新鲜的花朵。新娘那注视着路西安时的清纯的表情,令在座的宾客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婚礼的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也没有结束的意思。 
      路西安与在座的众多王公贵族们源源不断地交换着微笑和酒杯。不时地,他又好象是体贴玛拉的心情一样,停下了手中的酒杯和她交谈几句。 
      玛拉微笑着。灿烂地,又带着几分羞涩。但是她脸庞上的热度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 
      无论在谁看来,两人所将拥有的都是无尽的幸福。 
      但是,在始终保持着微笑的同时,偶尔会掠过帝王的双眸的阴影,究竟又有几个人注意到了呢? 
      伊梨丝,撒玛拉,阿那斯因为担心这样的帝王,所以整个宴席上都几乎食不下咽,最终,一切都平安地划上了句号,路西安和玛拉相拥着消失在了寝室之中。 

      那是一个孕育着清爽的空气的沉静的夜晚。 
      辉映于夜空中的月光的苍白,更进一步地强调了夜晚的寂静。 
      喧哗的宴会的余韵,还浸透于身体的每一个关节之中。与平时的疲劳截然不同的鼓动,令路西安久久地无法入睡。 
      他身边的玛拉,此时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路西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自己的床铺。 

      黑黝黝的灌木丛,在夜色中动也不动一下。 
      冷冷的夜风,在清拂过路西安的发际和指尖之后,悄悄地溶人了夜色之中。 
      路西安停下脚步,抬头看去的时候,只见到了漫天的群星。与寂静的夜色呼应着,星星也只是不断散发着苍白而美丽的光芒。 
      就在那时,路西安好象突然听见了一声高昂而又清澈的竖琴声,不由自主地转过了脑袋。 
      但是,没有任何东西划破了夜色的静寂。 
      (是我听错了吗?) 
      路西安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轻微的笑容。大概是自己被寂静的夜色的气势所吞没了吧? 
      (看来我也该回去了……) 
      路西安留恋地扫视了一遍夜色中的天地,缓缓地迈动了步伐。 
      刹那…… 
      路西安全身一惊’凝视着前方。 
      刷拉拉……夜色好象又加深了一分似地摇曳着。某种苍白的、妖异的东西令黑暗也震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 
      路西安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是不断凝视着前方。 
      不可思议的是,他却完全没有感觉到恐惧。大概是因为那震动着黑暗的东西,感觉上就象是什么无奈的叹息吧? 
      但是…… 
      当那片惨白的阳炎在路西安的双眸中转化成了一个人影而出现的时候…… 
      路西安完全地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一样地呆立在了原地。 
      “奇………拉……” 
      过度的震惊,令路西安只能半是无意识地泄露出了软弱干枯的声音。 
      披着宽松的长袍,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奇拉现在正站在他的面前。一言不发的嘴唇上浮现着平和的微笑,充满温柔的目光牢牢地注视着路西安。 
      在远远的头顶的上方,响起了鲜明的竖琴声。 
      甜美而又忧郁的余韵震动着黑暗,进而虚无缥缈地消失在了耳际。 
      静静地,行云流水地,奇拉走了过来。 
      在苍白的月光下孕育着光辉的银色发丝在黑暗中划出了美丽的弧度,仿佛诱惑一般地摇曳着…… 
      摇曳着…… 
      


      43楼2007-03-24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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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一举动似乎从另一个意义上,深深地刺激到了路西安。 
        “有什么好笑的?” 
        他的黑眸,瞪到了不能再大的程度。 
        奇拉无声地垂下了眼帘。 
        “又是沉默吗?你不要以为这一手会永远管用!奇拉!” 
        “既然我无论说什么都会触怒到陛下的话,那么除了保持沉默以外,我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就在这时,奇拉突然挨了一个耳光。一个让头脑都嗡嗡作响,嘴唇都渗出了血丝的沉重的耳光。 
        奇拉回味着自己脸上的痛楚。他知道,自己存在的本身就已经是路西安无法容忍的对象,但是他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正因为如此,奇拉在行了一个礼后,就掉转身子试图离开这里。 
        但是…… 
        路西安并不容许他这么做。 
        就在他将要穿越路西安身边的时候,路西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奇拉吃惊地抬头看着路西安。在路西安的眼睛里,他看见了烈而又冰冷的火焰。在接下来的瞬间,奇拉已经被路西安用力地背对着大树按在了那里。 
        奇拉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虽然对于那种不知羞耻,厚着脸皮回到吉奥的家伙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既然你要保持沉默的话,那我就亲手撬给这张嘴给你看!” 
        在话还没说完之际,路西安就把奇拉的手臂反扔到了背后。 
        奇拉拼命地咬住嘴唇才没有让呻吟泄露出来。 
        但路西安却毫不在意地更加大了力量。 
        肩膀好象要脱臼一样,被毫不留情地扭曲到背后的手臂抽搐着,疼痛一直传到了指尖。即使想要呼叫,也因为慌乱的呼吸堵塞住了咽喉,所以发不出任何声音。 

        背靠着树干,奇拉的头逐渐滑落了下去。就连在肩膀上飘动的银发,看起来也仿佛是在因为语言所无法表达的痛楚而颤抖。 
        一把抓住奇拉的长发,路西安用力地拉起了奇拉的面孔。然后,低声诉说了起来,用一种包含着毒素和荆棘的口气…… 
        “你所宝贝的伊梨丝啊,奇拉,在满月之宴后,居然愚蠢到想要切腕自杀哦。” 
        一瞬间,奇拉甚至忘记了肩膀的疼痛和手臂的麻木。他的双眼大大地睁开,似乎连眨眼都忘记了的一样凝视着路西安的黑眸。 
        这一定是骗人的。他希望这是路西安为了折磨自己而编出的谎言。 
        但是,尽管嘴唇颤抖不已,奇拉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抽搐着面孔,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双唇。 
        即使和自己目光正面交锋也毫不动摇的奇拉,只是因为听到了伊梨丝的名字,就产生了大到出乎意料的动摇。路西安真正最憎恨的,也许就是这样的奇拉吧? 

        或者说,他对于即使堕落到谷底,也依然不会让自己随心所欲的奇拉,还有着什么其他更发自心底的难以形容的感情吧? 
        狠狠地瞪着奇拉的蓝眼,他的声音因为憎恨而十分粗鲁。 
        “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惨叫?为什么总是这样看着我?” 
        这个时候的路西安,不管是用采用什么手段,哪怕是要触犯禁忌,也想要让奇拉跪倒在自己的面前吧?或者说,那种想要让奇拉哭喊着跪地求饶,然后再随心所欲地践踏他的疯狂,已经完全蒙蔽住了他的眼睛吧? 

        在黄昏的森林中,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身影。就算是抛弃一切的虚荣和面子尽情的摧残奇拉,也没有其他任何人会来提出置疑。 
        就在那一瞬间…… 
        在冷风席卷着落叶穿过森林的时候…… 
        两人之间所僵持着的什么东西,无声地进裂了。 
        在那之后,究竟又过了多少时间呢? 
        在睁开眼的时候,沉重而又酸麻的疼痛已经开始了。 
        仿佛是有什么细长的舌头,在一点点地挖剔着自己的创口……,每当这时,全身上下都会仿佛龟裂一般地掠过阵阵的刺痛。 
        头脑就好象灌了铅一样地沉重。手足上都缠满了泥土,就连呼吸似乎都成为了奢侈的事情。 
        奇拉毫无意义地呻吟着,咒骂着什么。然后,懒洋洋地、无力地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在他的视野中,是已经染成了黄昏色的天空,以及一直将树梢延伸向天空的树木。 
        不久之后,“啊……啊……” 
        他泄露出了无助的呻吟。 
        没有一个人…… 


        -------------------- 



        除了风吹拂树叶的声音之外,也没有任何动静。 
        


        46楼2007-03-24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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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拉再一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责备自己病弱的心脏不应该如此剧烈地鼓动一样,极力在试图让胸膛平静下来。 
          那是一个长长的,可以让人从心底冻结的噩梦。一个在他那多少还有些未了的余情上彻底浇上一盆冷水的残酷的现实。 
          被路西安强硬地、毫不容情地穿透的部分,现在依然火辣辣地作痛。而某个比这个伤口更加深的地方,如今正在不停地流淌着鲜血。 
          但是,从他那抿成一线的嘴唇里,没有泄露出一丝的呜咽。 
          冰冷的清风刺激着肌肤,然后又很快飘回了上空。 
          一瞬间,奇拉抖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缓缓地坐起身来。就在这时,奇拉的蓝眸中突然落下了一道阴影。 
          一件质料上等的深蓝色的长袍。 
          路西安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把它披在了奇拉的身上呢? 
          在用武力强行地压制住了悲鸣不止的哀求之后的突发奇想的体贴吗? 
          奇拉不知不觉叹了一口气。现在他已经连推测这个的力量都没有了。 
          他拖着疼痛的身体上了路。在到达旅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肥肥胖胖、长着一张红脸的店主毫不掩饰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奇拉,然后用故意装出的若无其事的口气告诉奇拉有客人在房间内等他。 
          “客人?” 
          会是什么人呢? 
          带着这个念头而静悄悄地打开房门的奇拉,在看到了预料之外的撒玛拉的面孔的时候,立刻停住了脚步。 
          “不好意思,奇拉。我也知道在你不在的时候这么做不合适,不过是店主让我到你房内等你的。” 
          一边辩解一边站起身来的撒玛拉,和店主一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奇拉,只不过他的目光要来得节制和客气得多就是了。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奇拉手上的兰色长袍上,然后轻声地问了一句。 

          “好严重!是谁干的?” 
          奇拉垂下目光。 
          “只是单纯的打架……” 
          他用掌心笨拙地擦拭了一下嘴唇。 
          “不过,真亏你们能找得到这里……” 
          “只要有心找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你很引人注目……” 
          撒玛拉的声音非常低沉,似乎还包含了一些其他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监视我的人是无处不在了。真是辛苦你们了。我对你们来说就这么碍眼吗?” 
          奇拉一边口气平和地说着,一边坐了下来,再度郑重地注视着撒玛拉。 
          两个人都在彼此的身上意识到了路西安的影子。 
          但是,就好象提起这个名字是一种禁忌一样,两个人都只是用目光探索着对方的想法。终于,撒玛拉先忍不住了。 
          “虽然我知道这么做非常的自私,但是,能不能请你离开吉奥?” 
          他说完之后在奇拉的面前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小袋。 
          奇拉面无表情地扫了那个大概是装满金币的小袋一眼,转而用一种讽刺的眼光凝视着撒玛拉。 
          “为什么?我只是一介的游吟诗人而已。” 
          但是,撒玛拉的回答却出乎意料的辛辣。 
          “奇拉,我不是不能理解你想冷嘲热讽几句的心情。但是都到了这种时候,就请你不要再装傻了好不好?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我只是把事实叙述了出来而已。不管在你们的眼睛里是如何看我的,现在的我也只是个无名的游吟诗人而已。” 
          “以你的本事,就算是离开了吉奥,也不愁会缺少赚钱的地方吧?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我们才会做出这种任性的要求。如果你嫌这些钱还不够的话,我想你只要说个数字,我们都会照付的。” 

          “这是重臣等人的全体意向吗?” 
          “没错。等到了春天之后,路西安陛下就将迎娶王后。在距离那件事两年之后,他才终于有了这个心情。不,或许该说他才终于从打击中站了起来。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事情可以平安顺利地进行。有时飘落在水面的一片落叶也会激起意料之外的波纹,我们不 

          想冒这个险。” 
          这个时候,奇拉突然想起了在路西安的怀抱中绽放出了灿烂微笑的玛拉的面容,以及他们之间那深情脉脉的接吻。 
          “现在再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呢?撒玛拉。就算在腐烂的东西上盖上盖子,恶臭的味道一样会飘散出去。在这种时候与其拙劣地掩藏,是不是还是干脆向将要成为他妻子的人坦承一切比较好呢?告诉她,那家伙只是个不值一提的,背叛了路西安陛下的下贱东西。” 
          


          47楼2007-03-24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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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玛拉一瞬间失去了回应的语言o 
            “好尖刻……” 
            “你们究竟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执着呢?我只是想在吉奥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而已。除此以外我不指望任何东西。只是这样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硬跑过 
            来,揭开已经流逝了的过去呢?为什么?” 
            “那是因为,因为你现在的样子实在太过出色了。奇拉。你完全背叛了我们对你的设想。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身心俱疲,狼狈不堪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话,大概没有人会对你如此执着吧?事到如今,好歹就老实说一次真心话吧。也就是说,我们是在害怕。 

            你的那份安详,那种仿佛超脱了俗世的一切情欲、丑恶的感觉,那从身体内部渗透出来的清澈。而我们所害怕的,则是路西安陛下在感情上的强烈。路西安陛下是在逞强。我觉得,他因为看到你在堕落之后依然不会任由他摆布而感到了烦躁不安。那个时候,我们逃避了真实。不,或者该说,是我们在伊梨丝公主为良心的谴责而试图开口的时候堵住了她的嘴,让她成为了牺牲品。因为我们相信,这是为了路西安陛下好,也是为了吉奥好。路西安因为对你过于执着,甚至不让女孩子靠近他的身边。也许这就是路西安陛下 

            特有的爱情的证明。但是,路西安陛下在身为一个年轻男人之前,他也同时拥有吉奥帝王的身份。如果要问我们这两者哪一个才比较重要的话,我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作为帝王的路西安。吉奥的帝王宝座是独一无二的,但是作为爱情的对象则有的是替代品,我们是这么认为的。对于我们这些吉奥的臣子来说,你的存在就象是眼中钉,肉中刺。奇拉。但是,我们因为对于这件事情过分的在意,反而完全忽略了被谎言所勉强扭曲的东西,总有一天要发生龟裂的真理。不,或许我们只是在天真地认为,无论是仇恨还是心中的伤口,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痊愈吧?在玛拉殿下的爱情的滋润下,路西安陛下已经完全从伤痛中恢复了精神。这一来,已经没有了任何需要我们担心的事情。剩下要做的,就只是等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孩子诞生而已。我们就是试图用这个方法来忘记牺牲你所带来的罪恶感。但就在这时,你突然出现了。就好象在我们志得意满的心灵上,神明突然给予了一铁槌一样。这个样子下去的话,扭曲了真实,由虚伪所建筑起的谎言是否会就此崩溃呢?一想到这一点,们就说不出的不安。害怕到坐立不安的程度。更何况,你又不是不清楚路西安陛下的脾气。如果那时的帐再膨胀到两倍、三倍的程度,我们的脑袋,不,恐怕路西安陛下首先会勒紧了自己的脖子吧?” 

            面对任何事情都永远冷静沉着,号称近卫中的第一能人的撒玛拉的眉宇,也因为自嘲而扭曲到了一起。但在接下来的瞬间,这又已经转化为了苦涩而又真挚的表情,从他的脸庞上,不难看出对于不搀杂半丝阴影的奇拉的清澈感的羡慕。 

            “那已经是……完结了的过去的故事。在古老的恋歌中不是也有类似的歌词吗?‘过去将会被时间埋葬,最终消失在记忆的深处。撒玛拉,如果是路西安陛下亲自爱上,又自愿娶为妻子的人,就应该不会被无聊的谣言所左右,而可以包容他的一切才对。我和路西安陛下之间的羁绊,早在那时就已经被切断了。现在路西安陛下的心里只是还残存着若干憎恨的火苗而已。等到他娶妻生子之后,这一小簇的火苗也会自然而然地熄灭。爱情不就正是可以战胜任何憎恨的灵丹妙药吗?撒玛拉。”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仿佛想要逼问出奇拉的真心话一样,撒玛拉的语调非常的尖锐。 
            但是,奇拉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轻松地回应了他。 
            “男与女……如果是违背了这一自然的定理的结合,大概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伤害到了其他的什么人吧?我想,这也许就是我和路西安陛下的命运吧?如果我不这么去考虑的话,就无法再生活下去。对我而言,这两年的时间就是这样。撒玛拉。即使现在再揭开过去的疮疤,时间也是不可能倒流的。” 

            “……” 
            “伊梨丝殿下嫁到了亚修,春天路西安陛下就将迎娶王后。等到了春天,没错,只要到了春天的话,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到了春天吗?” 
            仿佛是在咀嚼着这其中的含义一样,撒玛拉重复着这句话。终于,伴随着一声叹息,他抬起了自己沉重的身体。 
            撒玛拉离去之后,奇拉一个人打开了新买的酒瓶。 
            到了春天的话,帝王的人生就将因为玛拉而展开新的起点。奇拉将此与自己到时就即将消失的命运重叠在一起之后,静静地干掉了杯中的美酒。 
            “到了春天,路西安陛下就将迎娶王后……” 
            这句话,是多么地令人痛苦。在心脏感觉到痛楚之前,被帝王所无情贯穿的那里首先产生了火辣辣的刺痛。 
            在今生今世都无法成就的,最初,也是最后的爱情…… 
            我真的只是为了看那亚斯的花吹雪才回到这里的吗?还是说,我是害怕在帝王忘记了我的存在的情况下离开人世呢? 
            如果能够通过憎恨!而在帝王的胸中留下我所生存过的证明的话……这一愚蠢的念头,在奇拉的脑中一闪而过。 
            夜色已经很深了。 
            遣退了玛拉和侍童之后,路西安连饭也不吃,只是一个人起劲地喝着闷酒。 
            在他的手臂中,在他的指尖上,还残留着奇拉的颤抖。在他的耳底,奇拉的悲鸣依然鲜明地回荡着。 
            就在这时,他的胸口突然涌现了一团苦涩的感觉,让路西安不由自主地粗鲁地将手中的酒一口啜干。 
            在事隔两年之后他再次抱了奇拉,不,是侵犯了奇拉。 
            不是因为产生了欲望,而只是因为想要折磨他而已。 
            因此没有接吻,也没有爱抚。 
            奇拉一旦抵抗就毫不留情地动用了武力,只是扯下了他下半身的衣服之后,就粗鲁地凭借蛮力贯穿了他的身体。 
            在那一瞬间,奇拉歪曲着面孔,发出了悲鸣。 
            他那纤细白净的脖子也抽搐了起来。


            48楼2007-03-24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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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嘛……谁知道。我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发言的资格。我,不,我们都是共犯。说什么这都是为了索莱鲁王族好,就擅自把奇拉作为了牺牲品。那个时候,我们强迫自己相信,除此以外没有办法,然后堵住了耳朵,挡住了奇拉的悲鸣。这样的我们,就算事到如今再说这个说那个,就算是再光明正大的理由,对于奇拉来说,也只是痴人说梦而已。象我们这样,每天在意着今天的天气,有意无意地抬头看看天空的家伙,怎么可能理解得了从活地狱中一步步挣扎出来的奇拉的心情!?撒玛拉,我们一直都过着平稳的生活,所以大家都已经开始忘记,这个生活是用毁掉另一个人的一生作为代价而换来的了吧?而现在突然有人指着你的鼻子说明了这一点,大家就全都慌张起来了。如果这只是个恶劣的玩笑的话,我大概也只会一笑置之吧。不过,我只告诉你哦,说老实话,我真的松了一口气。不为别的,就因为我看到了奇拉精神的样子。我现在只能不停地向神灵祈祷,保佑事情就这么平安地度过就好。” 

              “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好受。这就象是就算是拖着脚铐行走的话,也希望至少只铐在一只脚上吧…… 
              这可以说是,撒玛拉和迪兰毫无虚伪的真心话。 
              这一阵,路西安的脾气坏到任何人都不难看出的程度。 
              每天坐也不是,立也不是,莫名的烦躁让他始终无法平静来,一点点小事也能让他对侍童们怒吼不已。 
              那是一种从心底燃烧起来一样的焦躁不安。 
              突然的,意料之外的和奇拉的再会,就象是在路西安的心中燃烧起一团火焰一样充分扰乱了路西安的神经。 
              在他的眼底,深深地烙印上了奇拉弹奏着竖琴时的身影。那温柔、清澈、甜美而又哀伤,令胸口都为之紧缩的感动,至今都回荡在耳边让他无法忘记。 
              而这只能让路西安越发地焦躁不安。甚至于让他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做任何事情。 
              在野外驰骋,驱动着爱马直到喘不过气来的程度也好,和近卫们比武,练习到整个手臂都麻木也好,胸口那种汹涌高涨的东西依然没有丝毫的平息。明明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连奇拉在那都不曾想起过半次。 

              也许,如果奇拉无论身心,全都是以已经坠落到谷地的样子出现在路西安的面前的话,他顶多也只是加以嘲笑的一瞥而已。那种下贱的东西,趁早死掉了才好!他曾经真心地这么想过。 

              但是,两年未见的奇拉的样子,充分地背叛了路西安的想法。 
              那个,仿佛从身体底层透散出的清廉感是怎么回事?他所想象中的以色媚人的娈童的那种卑劣荒淫的迹象半点也不存在。 
              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那个仿佛能吸引住人们灵魂的清澈的歌喉又是怎么回事?在自己身边侍奉的时候,就算是竖琴的音色,听来也不过是顺耳的程度而已。 

              即使是视线相交,他也不但没有逃避开目光,甚至也不见半丝的动摇。一想到那时他那种几乎令人憎恨的平静的样子,路西安就不由自主咬紧了牙根。 
              “不可原谅……” 
              奇拉的一举一动,都不断煽动出他的新的愤怒和憎恨。 
              将玛拉和侍童们都打发走了之后,路西安长时间地将自己关在了房里。然后,在刚一从那里出来之后,就用严厉的口气将迪兰叫了过来。 
              “迪兰,你来一下!” 
              门打开之后,迪兰轻快地出现在了国王的面前。路西安深深地坐在椅子中,一脸不爽地用下巴示意了他一下。 
              明白了国王的意思的迪兰快步走到了路西安的身边。 
              路西安在他的耳边急促地说了些什么。 
              大概是这个命令实在是太出乎意料的关系。一瞬间,迪兰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震动,不由得结巴了起来。 
              但是,路西安的强硬态度却丝毫没有变化。 
              迪兰微微垂下了眼帘,轻轻地咬住了嘴唇。 
              在他低沉的声音里,明显包含着若干的苦涩。而他那严肃的表情中,也不难看出因为不情愿而显露出的扭曲。 
              迪兰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房间。 
              在阴影处目送他离去之后,玛拉缓步来到了路西安的身边。 
              “我为你拿了酒来!” 
              “哦……” 
              路西安一口气将酒灌进了肚子。动作粗暴得就象是想借此将扰乱心头的烦躁不安都一口气吞进喉咙里一样。 
              


              49楼2007-03-24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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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拉的双眸中一下子蒙上了阴影。也许是因为她过于深爱帝王的关系,她还无法做到将无法用语言所表示出的不安一个人深藏在心中。 
                路西安充满苦笑地将玛拉抱进怀中,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马上就是满月了。‘丰收女神’将要从天而降。九月也是你出生的月份吧?值得庆幸的是这两者正好重叠到了一起。所以这次的满月我要举行足以衬托这一点的盛大的宴会!为此我考虑了一些余兴节目。你就好好期待吧。” 

                “当然了。玛拉,你迟早将要成为我的王妃。所以别人说些什么你都不用在乎,只要相信我一个人的话就够了。 
                仿佛是咀嚼着这一甜蜜的词语一样,玛拉轻轻点了点头,将头颅埋进了路西安的胸膛。 

                九月。 
                清爽的风声,就好象是即将交替的季节所发出的隐隐的叹息一样。 
                苍白的月色隐约地笼罩着寂静的夜空。那是—个用手指弹碰一下,指尖上仿佛就会出现轻微的磷光的夜晚。 
                那天晚上,奇拉位于一个名叫阿提卡的村落里。 
                在用过了清淡的晚餐之后,他正打算在旅店中好好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拜访者。 
                那就是迪兰。 
                与其说是因为惊愕,倒不如说是困惑让奇拉的面容僵硬了起来。但是,迪兰用比他还要僵硬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僵局。 
                “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可以请你和我去一趟莱亚·法鲁卡吗?” 
                “莱亚·法鲁卡?为什么?” 
                无法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奇拉皱起了眉头。 
                迪兰的声音又更降低了几分。 
                “明晚将在王宫举行满月的宴会。同时也要庆祝玛拉小姐的诞辰。所以要盛大隆重。都城内外的诗人都会出现这个庆典。路西安大人希望传说中的‘森林精灵’一定要前来助兴。” 

                奇拉的嘴唇毫不掩饰地紧紧咬在了一起。 
                “他的意思是说’让我作为酒后的余兴节目,当众出丑吧?” 
                “……” 
                “这种事情,真亏那些大臣们也能同意呢。” 
                奇拉带着几分讽刺说到。 
                “这没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路西安陛下的脾气你也应该很清楚吧?如果一切顺着他的意思也就罢了,如果万一你不肯答应,而摇了头的话。陛下的命令是,就算在你头上套上绳子也要把你拽去。” 

                “憎恨是没有时效的吗?路西安陛下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虽然和玛拉小姐的爱让他的伤口痊愈了不少,但是凝结在最深层的伤疤,到现在都还没有脱落,我想……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迪兰苦涩的表情,仿佛在感叹人类的心灵真的是无法按照自己意志控制的东西。 
                奇拉也发出了一声的长叹。 
                就算自己的这个身体已经腐朽,就算自己的存在已经只剩下了“奇拉”这个名字而已,路西安的憎恨也依然不会消失吧?一想到这里,他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浮现出了自虐式的苦笑。 

                迪兰所提出的报酬的金额高到远远超乎常规的程度。这对于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余钱的奇拉而言,原本该是个令人垂涎的数额。 
                而且,这不是个存在否定的邀请。 
                最终的不同没,也只在于自己是要亲自走去,还是被迪兰硬拖过去而已。奇拉所能选择的道路,就只有这两条而已。 
                路西安在喜庆的满月之宴上,不惜暴露出自己的伤口,也不想放过羞辱奇拉的机会。他对奇拉的憎恨,就是深到这种程度。 
                眉间、唇边都在诉说着苦涩的迪兰脸孔扭曲了一下。 
                奇拉缓缓地站起了身子。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将这个想法深埋进心底之后,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用目光催促着迪兰上路. 
                那一天…… 
                王宫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都从清晨起就兴奋不已。 
                这也难怪,因为都城内外的游吟诗人,都要在今天,在这里一展歌声的美妙。更何况传说中鼎鼎大名的“森林精灵”也终于要显示出他真正的样子。不要说是一般的女仆、下人,就连平时外表清高的女官们,工作起来也都有了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九月…… 
                满月之夜…… 
                将灵峰渲染成银蓝色的月光美丽得出奇。漂浮于空中的圆月,就仿佛盛开的花朵一样,让人们不由自主地感叹不已。 
                


                50楼2007-03-24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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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4 15: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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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会有人,在那里重叠上了奇拉本人的生活方式。或许也会有人,会因为莫名的不安而觉得胸口郁闷不已。 
                  但是,在被憎恨而染成了黑色的路西安的眼中,奇拉的这一转变,只会让他觉得更加的不可容忍。 
                  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两年…… 
                  路西安在这时’第一次强烈地意识到了两年的岁月的分量。 
                  近距离所看到的奇拉,比起以前要成熟了不少。 
                  在他那秀丽的面容上已经失去了原先的天真。也因此,让人甚至产生了他那深邃的,轮廓变得更加深了的错觉。尽管如此,那时他就已经拥有的凛然的光华也没有受到半分的损伤。 

                  路西安对于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比起在场任何一个衣着华丽的贵人来,都是奇拉看起来要更加的耀眼。这种不合情理的事情’就算是幻觉他也不能容忍。 
                  贱人就要象个贱人的样子,乖乖地为了自己的罪过而卑躬屈膝。路西安的眼睛倒吊了起来。 
                  但是,奇拉却没有向任何人谄媚的意思。 
                  奇拉为什么可以那么的平静,那么的若无其事呢? 

                  -------------------- 


                  不可原谅! 
                  这一愤慨,不久之后,就转化为了将奇拉的清灵践踏到脚下打掉他那高洁的气息的冲动。路西安从心底燃烧了起来。 
                  竖琴的声音,在低低地震荡之后又静静地消失了。 
                  人们仿佛从梦中突然惊醒了过来一样,彼此偷看着对方的表情。零零落落的,多少有些尴尬的氛围的掌声仿佛就代表着他们的心意。 
                  原本奇拉对此就没有抱着太大的期望。他甚至于觉得,只要没有响起一片骂声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事情不可能就这样无风无浪地顺利结束。比起那些在暗地里用好奇的眼光窃窃私语的任何一个人来,奇拉本人对此都更加确信不已。 
                  路西安凝视着奇拉的目光没有移开过半分,然后在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美酒之后,脸庞上露出了一个冰凉的微笑。 
                  “不愧是森林的精灵。或者该说,你还是老样子啊,就只有这种诱惑他人的技术特别的拿手。算了,无所谓,你到这边来,作为奖励,我赐你一杯酒。”迪兰,撒玛拉,脸上瞬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阿那斯等重臣们,很明显地表示了不满。 
                  但即使如此,奇拉也依然保持着平静。 
                  无视于人群中的窃窃私语,无视于众多好奇和不安的目光,路西安的声音爆发了出来。 
                  “怎么了?难道你想说喝不了我的酒吗?奇拉。” 
                  路西安的声音坚定而又充满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奇拉无声地承受住了帝王那仿佛要刺透肌肤的锐利视线,缓步走到前方,从帝王的手中接下了酒杯。 
                  “你用不着担心,虽然我想放,但这里至少一滴毒药也没有。” 
                  一边注视着酒倒进杯中,路西安一边发出了冷笑。 
                  奇拉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 
                  “谢谢您。” 
                  奇拉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之后,将杯子捧还给了路西安。 
                  “喝,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是没有忘记作为侍童时的习惯吗?还是说,你一直都是用这种手段去博取对方的欢心的?听说在游吟诗人中,有不少人除了歌唱以外,取悦主人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你也是这其中的一个吧?你一个晚上的价钱是多少? 

                  刹那间,伊梨丝的脸孔变得如同白纸一样,她注视着路西安的目光不由充满了哀求式的悲伤。 
                  奇拉低低地垂下了眼帘。 
                  “不过是一介娈童,事到如今就用不着再装什么清高了吧?你的拿手好戏,除了歌喉以外,应该是在那之后在床上取悦男人才对吧?” 
                  路西安的口气里充满了辛辣的味道。 
                  “多少钱?还是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肯抱你的话你连钱都可以不要吗?” 
                  路西安显示出了异常的执着。 
                  但是,帝王的嘲讽里的毒素越是深重,不知道为什么,奇拉反而觉得自己的意识可以更加的冷静。 
                  如果随便回嘴的话,只会让自己再成倍地受到对方的伤害。这一点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就算是已经落到了谷底的身躯,如果从正面受到攻击伤害的话,伤口也还是会疼痛。硬揭开伤口的话,只会让自己再次渗透出鲜血。那是他绝对不想暴露在别人目光下的疼痛。 

                  正因为如此,奇拉顽固地保持着沉默。 
                  


                  52楼2007-03-24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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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人都好象从心脏被冻结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路西安改变了手势,将剑刃翻到了上面,就这样,仿佛故意戏耍一样地对准了奇拉的咽喉。 
                    “贱货就该有个贱货的样子吧?要不要我干脆毁了你的喉咙,让你今后都不能再人前歌唱!” 
                    “这样做,就可以平息你的怒火吗?” 
                    奇拉并没有因为恐惧而声音颤抖’也没有摆出虚张声势的强硬态度,他的口气自始至终都是那么平和。这是一直与死亡为邻的奇拉所才能拥有的一种难以形容的宁静。 

                    路西安的双眼瞪得几乎要进出了眼眶。 
                    赤黑色的愤怒仿佛在他的头顶都燃烧了起来,在座的每一个人的面孔,都因为惧怕奇拉的喉咙下一刻是否就会飞溅出鲜血而抽搐了起来。 
                    但是,紧绷在路西安和奇拉之间的紧张的气氛,既没有瞬间进发,也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 
                    “看来两年的时间,让你的脸皮也厚了不少呢。算了,无所谓,一口气给你个痛快的也起不到助兴的作用。我会用仿佛棉绳勒住脖子一样的手法慢慢地要你的好看的!” 

                    这并不只是单纯的威胁,也不是包含着毒素的场面话,对于这里面的含义,奇拉早已经了解到了骨髓里。身体上的伤口虽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痊愈,但是被撕裂的心灵却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得到修复。即使爱情可以成为回忆,憎恨也绝对不会成为过去。这 

                    就是人世间的常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胸口一热,疼痛又发作了起来。 
                    这并不是因为没有置身之地,成为众人眼中的小丑而感到的尴尬,也不是什么过度的感伤。这是只有奇拉才知道的那个预感。 
                    “那么,我就此告退,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 
                    路西安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定,只是一边将视线停留在奇拉身上,一边催促玛拉为自己倒满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那是如此冰冷,几乎要让人麻痹的视线。 
                    比杀意还要险恶的憎恨,深深埋藏在这双黑眸的每个角落。火热而又让人不寒而栗。 
                    奇拉无声地深深垂下了头。然后就这样缓缓地站立起来,抖了抖衣襟,掉转了身躯。 
                    但是…… 
                    与他举止的优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刚刚离开帝王,脸上的颜色就转为一片雪白,嘴唇也完全失去了血色。 
                    不过…… 
                    在其他在座者的眼中,这完全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在帝王和奇拉之间那让大家的手心都冒满了冷汗的紧张的对决化解开了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因为安心的叹息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而身为当事人的奇拉,就算脸色有什么变化,也应该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不,或者说,他大概是因为在解除了硬装出来的声势之后,才真正意识到了帝王憎恨的深沉,而身体都为之而抽搐了起来吧?尽管大家都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可以隐约听到类似的议论。


                    54楼2007-03-24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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