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诶?什么情况…难道文都没更就变坑?

各位，不是我要坑爹的，我从八点跟度娘奋战到现在，总是显示发帖失败，未知错误。只要超过一句话就不行。我发在I贴里了，如果要看的可以去那里看

“敢问老丈，从此处还要走多久才能进山？”吴邪放下空茶碗，向老者拱手一揖。
过了邕州之后，他们见到的会讲官话的人越来越少，就算偶有会的，此地官话的口音亦与江浙一带相去甚远，便是买吃食、找宿头都要连比带划，更何况打听路途这等复杂的事。此时好不容易遇到一位能够交谈的，自然要抓紧机会问上一问。
“已是不远了。若是正常赶路，按二位的脚程，明日日落之前必能到的。只是……”老者似是沉吟了一会，“二位若果要进山，当小心为上，尤其夜里最好不要留在山中。”
“为何？那山中还有猛兽不成？”吴邪尚未答话，一旁的胖子已抢先道， “不瞒您说，我兄弟两个走南闯北，这等东西见得多了，不足为惧。就怕它不来哩，来了倒好给它爷爷我添些肉食。”
老者看胖子那付似是已准备动手剥虎皮的架势，不由得一笑，捋着胡须缓声道：“这倒不是。山中虽有些禽兽，日日打樵的、采药的，非只一人，岂有因这个就不能入山之理？”
吴邪见老者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止住胖子，又问道：“那老丈方才所言，却是何故？” 老者道：“其实也无甚大不了的缘故。只不过这十万大山之中，幽深清静，素来多精怪鬼魅。现下正是鬼月，鬼门大开，阴气繁盛，白日尚可，夜里小鬼横行，只怕不大安稳。”
经这一说，吴邪方才想起，再过数日可不就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亦是大节，往年家里都要祭祖的，母亲信佛，往往还要给庙里布施，办盂兰盆会。少时自己还曾和小花、秀秀去河边看放河灯。只是后来父母先后亡故，自己无心功名，守着小古董店度日，对节庆之类便渐渐淡了。加上有时在外行商，这日子哪由得自己，过年时能在家里便不易了。此时若非老者提起，他自己是根本不记得这回事的。
胖子已在旁答道：“这个老人家你就不用操心了，不是夸口，胖子我妖怪倒是见过几个，倒好没见过鬼哩。那等孤魂野鬼，更有何惧，若来时，正好开开眼！”
那老者呵呵一笑：“如此甚好，我见二位初来此地，怕是不熟风土，不过白提醒几句，自己当心便是了。” 吴邪施礼谢过老者。两人喝完茶，已歇息得差不多，便收拾了一下准备上路。老者回礼别过，又告知二人：“中原一代，这中元节是在七月十五，我们这里正日子却是七月十四。二位若能在十四之前回转州城，倒有热闹可看。”


离了茶馆，沿着官道很快便出了上思州的城门，更往十万大山方向行去。吴邪拿出方才在城中买的龙眼果和胖子分着吃起来。那果子小小一个，轻轻一捏壳便开了，果肉洁白剔透，清甜爽脆，倒好提神解闷。胖子边吃边抱怨道：“这果子这般小，还有一个这么大的核，这点塞牙缝的量吃到何时算个饱。”
吴邪笑道：“你不晓得，这可是好东西。果肉剥来晒成干便叫桂圆肉，可是大补之物。”
胖子看了手中果子一眼，疑道：“补什么？”
“桂圆红枣炖鸡蛋，补血益气，坐月子的妇人吃了正好，胖兄可要一试？”
“去你娘（）的，”胖子见吴邪调侃他，自然不肯吃这亏，立马回嘴道，“若有这等功效，快快拿去晒了，留给你家小哥吃是正经。”
吴邪一愣，想到那个一年到头脸色苍白的放血专业户，一时竟无法反驳，只得有些讪讪地转过头去。
他和胖子这趟出来，一路南下，收到了不少成色不错的古物，在福建路、广南东路还收了些海外来的稀奇物件，也算是颇为顺利了。眼见再过一阵就是中秋节了，那闷油瓶子自过完年后便不见踪影，只在几个月前捎过信回来说是到了十万大山，便想着再往西走一点，去寻一寻他。胖子虽然嘴上说着“小天真想相公了”之类的话调笑，到底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岭南之地，于是两人将收来的货都包装好，托熟识的客商带回杭州，轻装往上思而来。

就这般行着路，到第二日午后，果然已是到了山脚下。虽然张起灵在信中提到过自己大概的活动范围，但是不管什么小山，跟人一比都大得很，要找到一个说不定躲在哪个洞里的人也着实不易。不过吴邪和胖子走南闯北习惯了的，都是性格洒脱之辈，此时也并不着急。虽然常被自家三叔说不争气，吴邪多少也会点寻龙点穴的功夫，找墓未必靠谱，看个风水总还是行的。张起灵既是在这里修炼，自然要找灵气丰沛之所，顺着这个线索总能找到些痕迹。实在不行，张起灵还留下了两张追踪用的符纸，烧了等着他来找他们也是可以的。见离天黑还有一些时候，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直接上山，能走到哪算哪。
沿着采药人和樵夫开出的山道向上攀登，路途颇为崎岖，风景倒是甚好，山泉叮咚，绿树参天，林间时见禽鸟、松鼠的身影，显得生机勃勃。胖子一边走一边感叹“好山必有好墓”，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上思是羁縻州，风俗与中原迥异，二人壮话、瑶话一窍不通，若是一不小心再在这里挖了人家的祖坟，这麻烦大到什么程度都有可能。
这一日并未寻见张起灵的踪影，眼见天色渐暗，二人找了个山涧后面的凹洞，升起篝火准备过夜。热了些干粮吃过，约好守夜的顺序，吴邪便先睡了。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吴邪觉得一阵阵的凉风直往脖子里灌，那寒意仿佛要渗进骨子里。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坐起身一看，篝火还亮着，胖子靠着洞壁坐在外侧，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吴邪立时便察觉到不对，此时方是七月，此地又是炎热的岭南，怎么也不可能有如此寒意。放眼望去，眼前一片雾蒙蒙的，连篝火的光芒都若隐若现，只觉得总也看不清楚。他试着动了一下，惊觉身上仿佛压了什么重物一般，举步极是艰难。
难不成真的有鬼？吴邪心中不由一惊，握了一下拳，强自镇定，拼命挪到胖子旁边，用力推他。胖子左右晃了几下，却是没醒。吴邪不由咬牙，他们这些常年在外的人，睡眠都颇为警觉，胖子还在守夜，不可能睡得这般死，他心下着急，又用尽全身力气摇了他几下，一手去掐他的人中。那一下掐的力道着实不轻，若一般人早疼得跳起来了，胖子却还是闭眼不应。吴邪顾不得许多，张口便要喊他，声音还未发出来，便觉后脖子一紧，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向洞口方向拖去。慌乱之中，他想起张起灵教过他的一招，便狠狠心在自己舌尖上咬了一口，将血噙在口中，扭过头向那股力道来的方向一口喷去。这一喷之下果然见效，颈上的力道立刻便一松，身体也恢复正常，只是这山洞本来就没多深，他被这大力一拉，一时止不住向外的势头，只来得及喊了一声“胖子”，便跌出了洞口。
吴邪双手挥着胡乱抓了几下，抓到几把杂草，好歹算是缓冲了一下，没有直摔下去，幸好洞口外壁是个缓坡，落差也不是很高，他很快就滑到了底，右腿一阵剧痛，有粘稠的液体渗了出来，大概是被什么划破了。他试着动了一下，虽然浑身都疼，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大损伤。他还没来得及庆幸，便觉身上一冷，那股力道又压了回来，把他整个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吴邪心中苦笑，这回算是被缠上了，现在自己是正面朝下，这个姿势根本没法挣扎，只能指望胖子能争点气下来帮他。
“人间鬼界，各安其序，魑魅魍魉，速速散去。”一个清冷的男声突然响起。
只听一声爆破般的巨响，身后的压迫感立时便消失了。吴邪有些难以置信地支起身子抬头去看。月光被上方的树枝遮住，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孔，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映着星辰，熠熠生辉。
“小哥。”

吴邪的右腿没有伤到筋骨，但是伤口有些深，若不小心也容易恶化。张起灵给他止住血包扎好，然后把他背起来，带着早已找下来的胖子一起往上走了一段，另找了一处宿营地。三人安顿好，喝了几口水定定神，胖子又有心调侃起来：“胖爷我就坐在洞口，那鬼偏偏要绕过我去抓小天真，可见不是个女鬼就是个色鬼，专好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幸好小哥英雄救美来得及时，要不天真你就给抓回鬼洞里做押寨夫人了。”
吴邪方才被张起灵背了一路，正有些羞赧，不由得身体前倾便要回嘴。旁边的张起灵却一把按住他：“别乱动，会碰到伤口。”
吴邪只得又讪讪地坐好。张起灵难得开口解释道，今天他下山的时候察觉到附近有个怨鬼，便一路追踪而来，那鬼已死了有些年头，无法超度，成了祸害，如今鬼月更是气势浩大。他与之缠斗的时候将其打伤，却未能立刻消灭，那鬼一路窜逃，估计是想借活人精气恢复一下，所以才袭击吴邪他们。
胖子大咧咧地感叹道：“人道怨鬼都不聪明，今天算开了眼，见了个鬼祖宗，还会钻山洞找人，以后再见昨天那老丈，该道胖爷我也是见过鬼的人了。”
吴邪却想到了不相干的地方去。闲聊几句，张起灵道他在四周设了符咒，不用守夜，可以都睡一下。胖子很快打起了鼾，吴邪闭着眼睛跟张起灵并肩躺着，虽然浑身酸痛，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抬手轻轻碰了下旁边的人。
“小哥，你睡了吗？”
“没有。”
“那个……你刚才说，下山……”
“来这里修炼的目的已经达到，本来便打算下去了。”
“那……下山之后你准备去哪？”
吴邪屏住呼吸等着对方的回答。张起灵静了一会，然后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回家。”

张起灵觉得急着赶路对吴邪的脚伤不好，三人便又在山上留了几天。看看山景、吹吹山风，胖子还打了些野味来吃，三人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倒也过得逍遥。找着了人，吴邪只感心情轻松，连脚上的伤口似乎也不怎么疼了。
下山的时候吴邪的伤已好了些，但还是不怎么能走路，所以胖子背着东西，张起灵背着他。要说人跟人就是比不了，张起灵背着个人在山路上还走得健步如飞，一点不耽误速度。这样三人回到上思州城的时候，正好是七月十四。
吴邪的伤口在平地上走已无大碍，他不肯让张起灵在闹市里还背着他，张起灵只好把他放下地，扶着他慢慢走。三人又到了上次歇脚的那个茶肆落脚。主人家在堂屋里摆了供桌，点着香烛，桌上正中间摆着煮熟的整只鸭子，边上是一盘用芭蕉叶包的糍粑。
伙计给他们倒了茶，又端上来一盘糍粑。张起灵用壮话问了他一句什么，两人便用壮话交谈起来。吴邪在旁边也听不懂，便顺手拿起一个糍粑来吃。那糍粑呈长方形，芭蕉叶里面包着糯米粉做的糍粑，里面有切碎炒香的花生、芝麻和冬瓜糖等馅料，上锅蒸熟了，清香扑鼻。吴邪就手一撕，没想到那糯米粉和芭蕉叶粘得甚紧，这一拉几乎把整个糍粑从中间劈成两片。旁边伙计见了，笑着说了句什么，张起灵便从吴邪手上把那东西接过来，按着芭蕉叶的纹理从边缘撕成细条，一条条地剥下来，这样蕉叶和糍粑果然顺利分开了。张起灵把整个糍粑剥出来，用下面半扇蕉叶垫着，递给吴邪。
胖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早就呵呵大笑起来。吴邪不由得脸有些红，强自镇定着接过来，咬了一口。入口甜糯清香，别有风味。吴邪面上不显，心里却觉得很高兴。
七月中，鬼门开，魂享祭，人怀思。中元节，或许是个好节日呢。
（全文完）
注1：本文背景为北宋年间，地名都是根据当时的行政区划，但是卤煮本人没去过上思，关于当时州城具体的地理位置、十万大山的情况等都不清楚，纯属臆测，不必深究。
注2：鬼节在七月十四、宰鸭祭祖、蕉叶糍粑等风俗，都根据卤煮家乡的节俗所写，但不知道宋朝时候的上思是不是也这样，不影响剧情，若有知道的也欢迎指出。

温馨清水很好啊~这种温润的感觉就是适合哥嫂的~~

www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