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很多年以后,很多年以后他穿着高档的商务西装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真皮沙发柔软的质感令人泛倦。透过落地窗能看见外面车水马龙的喧闹世界,城市繁华的几近冷血。
他想,他终于攀到了一个别人攀不到的高处,越来越多的人向他低头弯腰,越来越多的人对他谄笑讨好——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你爬得越高,你的背脊就能挺得越直。
关于很多年前的那场离别。那时,天还蓝吧,天气炎热的让人难受。那个人亲吻他的嘴唇,凉凉的触感,凉的令人心慌。那人说,我只不过是出国看看爸妈而已,你等我回来。他点头,把手上的行李递给他。他笑了笑向登机口走去,走到很远很远,直到来来往往的旅客可以模糊他的脸时,又转过声来,张口说了三个字。
那时他以为,他说的是我爱你。
再后来,听说那个人在国外发生了意外。可是他哪有费用出国。只好任凭他消失了好些年。
这好些年的时光里,他现实了很多。
他算是明白,那三个字根本就不是什么我爱你。
而是讽刺到极致的对不起。
没有物质维持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
何况是不被世人接受的爱情。
被生活打败的爱情。
所以在很多年后,他侧头看外面林立的高楼大厦,总在想,金钱、权力、名誉和爱他的人。这些他都有了。
什么都不缺了吧?
什么,都不缺了吧。
可是可是,你的眼眶为何如此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