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偏暗的灯光下,那家伙很安静的躺在很安静的病房里。杜凛刚开始还以为他挂了,但是心电图传来的的声音说明了,他还在很顽强的活着。
再走近一些,他的轮廓清晰了不少。护士说他小腹上受了一枪,子弹穿过了内脏,流了很多血,没性命之忧但是问题很严重……除去较平常来说苍白了一点点点的脸色,杜凛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真的,受了伤。
杜凛拖了椅子过来坐在他旁边,盯着他绝对入得了他的眼也对得上他口味的侧脸,这一刻心里竟平静无比。
不想骂他也不想打他,也忘了方子墨忘了殷循,只是这样子看着他,然后心里时不时的蓦地会冒出一些天马行空的东东,在他丰富的想象力的推动下借机痛快的YY一番他的脸他的身体……
杜凛你个大坟蛋,作为一个探病者,对着一个即使容貌再合你胃口身材再可口你觊觎得再N久但现在在重度昏迷的人、你tmd难道就不能表现得再专业一点??
殷循睁开眼,从被撩开一角的窗帘飞进来的阳光便不声不响的照到他脸上,早晨的阳光不强,但是殷循却觉得有些疼痛,尤其是下半身跟没了知觉……以一个伤者突然坐起的速度来说,殷循表现得,确实不像一个伤者,尤其是他昨天动的是一个大手术。
温和的晨光下,趴在他腿上睡得天塌下来恐怕也醒不来的杜凛的脸,带着像是水雾气般的温暖,慢慢的融进殷循的心来,让他不自控的伸出手,戳了他柔柔的、在梦中也嘟起来的脸。
熟睡中遭受“袭击”的杜凛只是嘟囔着抬了抬手,做了一个类似于驱赶“外来者入侵”的动作。连续几次下来都是这个模式,最后杜凛还是,照睡不误长睡不起。
殷循被他逗得笑了,越笑越觉得有意思,越觉得有意思他就继续伸出手指去逗弄他的脸、他的鼻子、他的耳朵甚至是他的唇,然后越笑声音越大,然然后最后悲催的,伤口先是一阵一阵抽痛抽痛的,然后是阵痛,最后……好吧,不够坚强的伤口直接裂了。
所以最后、事情过了以后杜凛好心的帮他总结:笑点很低的人tmd还是果断的都tmd滚回火星吧,地球太危险了。
趴在办公室硬邦邦冷冰冰的桌子上度过一夜已经让他很不爽了,最后居然还被这种小事吵醒的杜尚云杜院长在为殷循重新包扎好伤口后,沉着脸走出病房,对着又在门口翘首以待的杜凛小崽子的脚,狠狠的,来了一下。
他那发自肺腑的惨叫,才稍稍的缓解了他极其抑郁的心情,这一天他相信,也会是美好的一天!
殷循在医院待一天,杜凛就每天都要到医院报到一次,美其名是给他老爸送他老婆的爱心餐点,实际上大半的时间都是缩在殷循的病房里看小说翻杂志赶图,偶尔小吵偶尔冷战偶尔相安无事……总之是什么情况都要有。
外人看来,这该是可以令人艳羡的一对,然而这话一出口,杜凛总是反射性的反驳,这只是朋友,只是兄弟啊姐妹啊ABCD的一大堆……
而殷循总是微笑着,对他的话不辩解,也不算默认,只是笑过后,总是不自觉的会垂下眼皮,静上那么几秒或几分钟。过后又跟个没事人一样,该掐杜凛脸蛋的时候,他也从不滞待。
灯光渐盛,别处生风的时候,方子墨夹了一根烟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烟头上偶尔冒出几缕白烟,在白烟的陪衬下,他脸上的表情,比灯光稍暗。
寂静的室内,别样的冷清。
手机被摆在桌子中间,幽暗的屏幕,与其说是在配合着屋内的气氛,倒不如说它说明了它主人烦躁心情的原因。
杜凛,已经两天没和他联系了。电话拨过去,总是他极其为难的解释自己难境的借口般的话语,要不然就是绕着圈儿把他的问题转到边都不着的地……反正他就是没时间见他,无论方子墨如何诱,无论他说下怎样的狠话。
这让方子墨很不高兴。
他是为了杜凛回来的,但是现在这情形即使聪明如他也始终想不透杜凛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子躲他!如若他恨他,为什么一开始再见的时候不表现出来?如若他对他已没有了感觉,又为何一开始不辩解?如若他还爱他,更不该,这般的让他心存猜忌……
不论是哪一个可能,这种躲避的做法,都不像是他的性格。时间过来那么多年,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但是也有很多,还未改变,一如他对杜凛……
杜凛,你究竟怎么了?
初秋的夜,初凉。但是方子墨站在开了冷气的房间里,却炎夏般的燥。
出院的那天阳光很烈,照在脸上及手上,像是非要烧焦才愿罢手。尤其殷循久不见阳光,才站了一会,脑袋便晕晕的,只怕再两秒就要倒下了。
“你现在真的是出院吗,怎么看着更像是才该住院的?”杜凛打着哈欠站在他旁边,手上不着痕迹的靠了过去。
又过了好一会殷循才渐渐适应了,眯着眼盯着头顶上火盘般刺眼银物无力的问。“这个时间太阳是不是太大了?”
杜凛刮了他一眼,嗤道。“这点太阳也值得你叫唤?是躺了几天就不行了吧!少说废话,找地儿吃饭去,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