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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偏暗的灯光下,那家伙很安静的躺在很安静的病房里。杜凛刚开始还以为他挂了,但是心电图传来的的声音说明了,他还在很顽强的活着。
再走近一些,他的轮廓清晰了不少。护士说他小腹上受了一枪,子弹穿过了内脏,流了很多血,没性命之忧但是问题很严重……除去较平常来说苍白了一点点点的脸色,杜凛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真的,受了伤。
杜凛拖了椅子过来坐在他旁边,盯着他绝对入得了他的眼也对得上他口味的侧脸,这一刻心里竟平静无比。
不想骂他也不想打他,也忘了方子墨忘了殷循,只是这样子看着他,然后心里时不时的蓦地会冒出一些天马行空的东东,在他丰富的想象力的推动下借机痛快的YY一番他的脸他的身体……
杜凛你个大坟蛋,作为一个探病者,对着一个即使容貌再合你胃口身材再可口你觊觎得再N久但现在在重度昏迷的人、你tmd难道就不能表现得再专业一点??
殷循睁开眼,从被撩开一角的窗帘飞进来的阳光便不声不响的照到他脸上,早晨的阳光不强,但是殷循却觉得有些疼痛,尤其是下半身跟没了知觉……以一个伤者突然坐起的速度来说,殷循表现得,确实不像一个伤者,尤其是他昨天动的是一个大手术。
温和的晨光下,趴在他腿上睡得天塌下来恐怕也醒不来的杜凛的脸,带着像是水雾气般的温暖,慢慢的融进殷循的心来,让他不自控的伸出手,戳了他柔柔的、在梦中也嘟起来的脸。
熟睡中遭受“袭击”的杜凛只是嘟囔着抬了抬手,做了一个类似于驱赶“外来者入侵”的动作。连续几次下来都是这个模式,最后杜凛还是,照睡不误长睡不起。
殷循被他逗得笑了,越笑越觉得有意思,越觉得有意思他就继续伸出手指去逗弄他的脸、他的鼻子、他的耳朵甚至是他的唇,然后越笑声音越大,然然后最后悲催的,伤口先是一阵一阵抽痛抽痛的,然后是阵痛,最后……好吧,不够坚强的伤口直接裂了。
所以最后、事情过了以后杜凛好心的帮他总结:笑点很低的人tmd还是果断的都tmd滚回火星吧,地球太危险了。
趴在办公室硬邦邦冷冰冰的桌子上度过一夜已经让他很不爽了,最后居然还被这种小事吵醒的杜尚云杜院长在为殷循重新包扎好伤口后,沉着脸走出病房,对着又在门口翘首以待的杜凛小崽子的脚,狠狠的,来了一下。
他那发自肺腑的惨叫,才稍稍的缓解了他极其抑郁的心情,这一天他相信,也会是美好的一天!
殷循在医院待一天,杜凛就每天都要到医院报到一次,美其名是给他老爸送他老婆的爱心餐点,实际上大半的时间都是缩在殷循的病房里看小说翻杂志赶图,偶尔小吵偶尔冷战偶尔相安无事……总之是什么情况都要有。
外人看来,这该是可以令人艳羡的一对,然而这话一出口,杜凛总是反射性的反驳,这只是朋友,只是兄弟啊姐妹啊ABCD的一大堆……
而殷循总是微笑着,对他的话不辩解,也不算默认,只是笑过后,总是不自觉的会垂下眼皮,静上那么几秒或几分钟。过后又跟个没事人一样,该掐杜凛脸蛋的时候,他也从不滞待。
灯光渐盛,别处生风的时候,方子墨夹了一根烟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烟头上偶尔冒出几缕白烟,在白烟的陪衬下,他脸上的表情,比灯光稍暗。
寂静的室内,别样的冷清。
手机被摆在桌子中间,幽暗的屏幕,与其说是在配合着屋内的气氛,倒不如说它说明了它主人烦躁心情的原因。
杜凛,已经两天没和他联系了。电话拨过去,总是他极其为难的解释自己难境的借口般的话语,要不然就是绕着圈儿把他的问题转到边都不着的地……反正他就是没时间见他,无论方子墨如何诱,无论他说下怎样的狠话。
这让方子墨很不高兴。
他是为了杜凛回来的,但是现在这情形即使聪明如他也始终想不透杜凛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子躲他!如若他恨他,为什么一开始再见的时候不表现出来?如若他对他已没有了感觉,又为何一开始不辩解?如若他还爱他,更不该,这般的让他心存猜忌……
不论是哪一个可能,这种躲避的做法,都不像是他的性格。时间过来那么多年,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但是也有很多,还未改变,一如他对杜凛……
杜凛,你究竟怎么了?
初秋的夜,初凉。但是方子墨站在开了冷气的房间里,却炎夏般的燥。
出院的那天阳光很烈,照在脸上及手上,像是非要烧焦才愿罢手。尤其殷循久不见阳光,才站了一会,脑袋便晕晕的,只怕再两秒就要倒下了。
“你现在真的是出院吗,怎么看着更像是才该住院的?”杜凛打着哈欠站在他旁边,手上不着痕迹的靠了过去。
又过了好一会殷循才渐渐适应了,眯着眼盯着头顶上火盘般刺眼银物无力的问。“这个时间太阳是不是太大了?”
杜凛刮了他一眼,嗤道。“这点太阳也值得你叫唤?是躺了几天就不行了吧!少说废话,找地儿吃饭去,我饿了。”


IP属地:海南16楼2012-08-23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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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凛这些天,在躲方子墨,尽管他为自己找过许多借口,但是事实上,他也不能否认的是他确实是在躲他。
    虽然觉得有些晚,但是他真的需要冷静一下,想想在心里究竟殷循和方子墨两人之于他,是什么、他喜欢和殷循相处的方式,也依赖着殷循,但是另一方面又依恋着现在的方子墨的柔情。见不得方子墨受伤般的脆弱表情,更离不开殷循身边,所以自私的他,便一直周旋着赖着不理,只管眼前的欣悦。
    但是也总不能一直都拖着啊!他不想闹到有一天,直到失去某个人,才突然醒悟,也不想有一天再见时,已是仇人。
    话虽说这么说的,但是……你搞毛啊你!都说了我要想想了你是不懂人话还是傲娇了?你等我想想,我想好了自然会通知你的,你抢跑什么啊你?这是违规操作,懂不!
    随便找个地儿吃个饭都能拼命避着的方子墨撞上,杜凛啊,你这辈子是要还多少辈前的债啊!
    见到杜凛时,方子墨脸上这些天一直累积的郁结一下便烟消云散了,但是却见杜凛躲躲闪闪的,竟是要打算当做没有看到他!眉头本能受伤的一皱,然而接着,他看到了杜凛身边那个的那个人,他眼里那些对着杜凛的完全掩饰不住的某类情感让他直接将他划为了:敌人。
    殷循的手正要搭上杜凛的肩,突然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冷冷的像是上了毒的利刃,刺在自己的背及手上。
    当时当他回过头来,那道目光却转了个弯,换作了温情。
    殷循看着方子墨缓缓走上来,即使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两人都知道,自己的对手,非同一般不容小觑。这一战,攸关生死,死都不能输!
    杜凛被夹在中间,头顶着烟手心冒汗,紧张大于心虚。
    “真巧啊,杜凛。”方子墨的声音,轻,而且极端的温柔。以往听到的时候杜凛都会有一点点的神智悠悠,但是今天听了,浑身酥软……想死的心都不知道生了多少回了!
    老天,派个瘟神下来把这两个妖孽给收了吧!
    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么,情敌见面呢?
    杜凛以他极凄凄的经验告诉我们:情敌见面的话,作为“第三者”的你,绝对不能跟他们靠太近,更加绝对不要被夹在他们之间……否则你会连自杀都没时间。
    饭菜一端上来,那两人保持着一坐下就微笑的打量对方的姿势,就连杜凛也不看一眼,要么是像一见钟情了,要么是想二见钟情、三见有私情。
    三人各怀心事,其中就以杜凛的最为简单:吃完饭,走人!打定主意后,饭一上来他就抱起碗,拼了死命的扒饭。至于那一桌子的香喷喷且卖相极佳的佳肴……Come on!他是来吃饭的,菜又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它们关他什么事啊!
    殷循和方子墨,其实已经尽量的在压制自己的情绪了,在外人看来他们俩之间真的是没有什么,只是气场过于强大、两人间的气温偏低。只有杜凛这家伙,算得上是想不开了自我没趣自我紧张。
    杜凛扒下半碗饭后,他们终于动了,俩人同时动作一致的举起筷子端起饭碗……MD,不是不让你们动,只是有必要又默契得那么阴气逼人吗!
    看了这一眼后杜凛又匆匆低下头,泪满心头之际恨意绵绵。子啊,让这场磨难早日结束吧,哪怕代价是让他们两个各少十年寿命也是木有关系的啊,你就帮帮忙吧!
    杜凛的血泪还未完全畅通无阻,一心把脸埋在碗里以为这样就没事了的他,突然发现这还不是个绝对安全的做法。最明智最完美的故事发展应该是……nnd他根本就不该和他们来吃些杂物,应该一见面就把他们都踢水里然后溜之大吉!
    不管哪后果会有多严重或多恐怕,至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面临这种既是抉择又是抉择的破事儿!
    一个是前任兼可能是过去时、一个是可能是现任兼可能性的未来时,两人在餐桌上给你夹菜,你是要恋旧,还是会喜新呢?
    面对两人皆是满怀期待与“善意”的眼睛,杜凛在差点被噎着之后,极其为难但又很坚决的把碗对准了方子墨……
    对于殷循的反应,是看也不看,只顾低着头再次和碗里剩下的一小半“库存”搏斗。
    方子墨眺向对面的人,眉眼间尽是得意与嘲讽,殷循却只是低了头,抿了抿唇,从方子墨的角度看过去,似乎是在笑。
    结了帐,殷循便推说有事先走了,杜凛一瞬间有个想喊住他的念头,但仅是一个念头,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杜凛看着他的身子渐渐散入人群,只不过是眨了下眼,就再也见不到了。纵使他的脸他闭着眼也能清晰而快速的描绘出来,纵使他的名字在黑暗中他也能看得到,纵使他的声音在闹市人海中他依旧听得清楚。
    仿佛,断了翅膀的风筝。
    “怎么啦,杜凛?”方子墨关切而心痛的眼神就在自己眼前,一回头就能印在自己心上,然杜凛因为不敢正视,因而一直没有发现。
    但即使明白了,又能怎样呢?
    看着杜凛的眼神又渐渐的暗了下去,方子墨心里的痛也渐渐成形了。他忽的将杜凛拉进怀里,用力抱紧。
    杜凛正想挣扎,只听得方子墨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喘着气传来:“我们都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相信我,杜凛,相信我真的爱你相信我真的想跟你把这生命的路一直走下去!我以前能给你的,现在也能;以前不能给你,现在都是你的。求你,不要丢下我……”
    这是方子墨吗?杜凛生命里那个方子墨,他一直认为的方子墨,是这个样子的吗?好像从再见的那一天起,方子墨在杜凛的意识里,从没停止过疑问。就像之前从不认识,就像两人不该有交集。
    杜凛,推开他吧,否则事情的发展就将不再是你能想象的了!杜凛,推开他吧,这么陌生的方子墨你明明是害怕的!杜凛,推开他吧,殷循也许就在人群中看着你,殷循也许就在对面等着你走过去……为什么不推开他?是还爱着他,还是你对殷循,没有动过别的心思?
    为什么你就是舍不了方子墨?为什么他们两个你会选择伤害殷循?
    真的你,你当真没有对殷循动心?


    IP属地:海南17楼2012-08-23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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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5 01: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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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怎么回的家,杜凛进了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一进去就跌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神情落寞但还受得住。
      他总想着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殷循带着淡淡的暖若春风的笑站在那儿,却忘了不仅他能遗忘掉殷循,殷循也能丢了他……
      是不是这个就是结局了呢?
      杜凛有点害怕,不敢再想下去,他挣着起身,拖着包包茫然而慌张的离开这里,他要走开这个地方,否则他一定会继续想下去,没玩没了的想着那些莫名其妙的可怖的事情!他匆匆上了楼,用力的踩楼梯,让这种声音驱逐心里的恐慌。
      进过书房的时候,看到门半掩着,里边的灯,发出一种暗暗的香气,鬼使神差的让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桌上,如同多年前一样,乱,而且没有章法。一叠又一重,像是大山一样压在古旧的桌子上,简直就是令人发指欺人太甚!而会做出这种事的,除了他那个时不时总要扮演几回工作狂的老妈。
      摇了摇头,杜凛对他老妈的某种“见光死”特性已经彻底无力。
      原本以为命里注定了的是让他进来嘲讽李若,然而转身的那一刹那就已经证明了,他走不了了。杜凛慢慢旋回身子,双唇微启,似是遇见了什么,让他吃惊的事。
      那被叠得不成样且极不成章法的文件堆,有一个奇怪的“漏洞”,空洞洞的,极吸引人也极隐蔽,杜凛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看到这个,难道说,这个可以改变什么?
      慢慢抽出被压在最底下,整体已经开始变了形的文件,杜凛的目光一直,升了火般的眼睛盯着第一排第一行、已经被涂抹得面目全非几乎不可辨认的两个字:殷循。
      指尖拂过,被空调吹拂了许久的纸张上的薄凉轻轻的吸附着柔软的指腹,像是隔了多少年才见的两个旧人,隔着生死爱恨后,那一声仿若无声的轻叹。
      心头一窒,一份难以浇灭的愤怒冲了出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房门“砰”地一声撞上了墙壁,李若冲了过来,紧张着、作势要抢去他手里的东西。
      杜凛转过身子避开她,把那几张纸举到她暂时碰不到的地方,对着她,怒目质问。“我不该在这里?我今天若不是进了这里,你是不是就要把这件事当做从没发生过?”说着说着,杜凛脸上已是痛苦多于愤怒,隐约还带了一些被背叛后的辛酸。“你要瞒着我这没关系,但是关键、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凛指着被涂黑那一团,心里的火,在李若面前被压抑。“如果说你已经内定了是他,我实在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理由能让你下得了手!鬼遮了你的眼了?作为一个**,作为一个古板了二十几的**,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得出的?”
      “够了!”李若愤而转身,眼睛里冒着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痛。“我为什么不能?我为了我我儿子将来的幸福,为了我儿子以后的的生活能够快乐充实天真无邪,为我儿子那颗举棋不定的心作一个能保住他那有可能的爱情的决定我自私一回我徇私一次有什么错?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但就一个是我儿子,你又能明白我恨不得将他剖骨食肉也恨不得把他锁在家里永远不放?”
      杜凛当然明白!就像不管他走到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最先想到的都是家里那两个;就算每天难针锋相对你冷战我暴走,也容不得他人口中的任何的对对方的不敬的言辞;即使每天喊着你不是我的XX,每天重复着几百遍的“我要杀了你”,对方还一直是完整无瑕。
      血浓于水的事实,杜凛懂。但是她如今这么坦白的将他们一直只做不说、他又认为没必要明目张胆的爱说了出来,杜凛反倒不习惯了。
      说或不说,爱都在。我们是相爱的,一直都是。
      然而,对于杜凛对于明不明白和感不感动,这些形式上的东西都看得很淡很淡,他知道他相信了,他便放在心里,任你无论拆挖,都一动不动。
      所以杜凛的脸上,并未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有过大的情绪变化,只是心里的痛,渐渐的似乎又重量许许。
      两人面对面站着,心里都沉着千斤般的铁烙在轰隆隆的烧,想要开口却抵不过那由心头上冲上喉间的酸,最后都咬在舌尖。
      虽是夏尾,房间里并没有开冷气,杜凛身上像是有被冰锥扎过留下的伤口,但具体又不知道是那一个部分,双手乏力的垂在身边,就连声音也似是带了晚秋的寒气。
      


      IP属地:海南18楼2012-08-23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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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
        在杜凛和李若的记忆里,杜凛真的已经许久许久没有那么正经的叫过这个正经的称谓,一时间李若心口更是堵塞的厉害。忍住欲与她的心决裂、执意而出的泪,李若一眼过去,心脏骤然停止。
        杜凛双膝跪地,头垂得低低的不让她看得脸,但放在腿上的握了拳的手,指甲已渗进了皮肉中。“求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就求你把他弄回去吧!”
        不知为何,看着这小子这番看似可怜实则确实有几分可怜的模样,她真正想的,是干脆一脚踹过去罢了!若是有哪一天他杜凛去抢劫杀人放火了,估计李若那时的火气不会比现在的强势。
        李若呼吸急促,有好几次就真的要踹过去了,但幸好最后还是忍下了,不是因为他是她儿子,是在是因为天太热了,没那么多的气力。她蹲在他面前,伸手去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被咬出来血的下唇,又是恨不得一个耳刮子扇过去了。
        “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杜凛,你若真的在乎他,你就应该知道现在对他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知道,知道又能怎么样!活在这个世上我们知道的事那么多,但是我们能做的该做的做了的,又有几件?
        “就再纵容我一次吧,妈……”
        有人说,人一生下来就是要受罪的,所以出生的时候才会哭得那么凄厉。但是李若却觉得,孩子才是生下来让你受罪的!不论出了什么事,无论他让你遭了什么罪,对他,他们是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那种爱啊,才是人活在这世上最最无可奈何最最该承受的,却又是这一生里最最喜爱的。
        “只愿,”李若无奈的转过头,叹息着压抑的说。“这真的是最后一次。错过的多了,怕你以后便不敢爱了,若是那样我和你爸,当真要为你的将来,万般不安。”
        虽说她是这样的担心,然而杜凛心里此时想的却是:那人走了,相信以后便也再无错对了。
        于他面前摊开的文件,白纸黑纸上的内容让他头一次痛恨自己5.2的正常视力。那么小的字,在光亮的室内比审问室里银晃晃的灯直射你的瞳孔还要难受上好几分,也更成功的将他这个**,逼成了一个落魄颓败的失败者。
        “我不会去的。”
        李若把它往自己的方向拉回一些,沉下声和颜述到。“这是最终结果。而我是负责告诉你结果,不是过程。”
        殷循慢慢抬起脸,眼里已然一片清明,倔强的下巴在她面前划出一道不可侵越的冷漠的雷线。“我也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定,而不是商量可能性。”
        那是他前程,而不是卖身契,但殷循此时却宁愿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张能让他停留在这个城市、哪怕它是一张毫无希望的无期徒刑的宣判书。
        李若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她更明白她该做的,就是灭杀他所认为的所有的可能的希望及可能性,即使在怎么残忍,这也是不可回头的!
        “殷循,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你的职责你的使命,你要对得起你帽子上的徽章,要对得起这么多年来关爱你培养你对你抱有无限期望的、生着的死了的老师教官领导还有你的家人朋友兄弟!想想这些年走过来的路经过的事,你不能这么任性你也没资格任性,这是你生命中最重要最光辉的时刻,我们无论如何不会不会让你毁了它更不会让你毁了你自己!你以为你能活几回?人这一生很短,前半生我们在拼命打结,后半生我们尽力解结,但是不管怎样你都不能在上面打死结……殷循,你赌不起,你更输不起!”
        他很平静的坐着听着她的声音由低到高,由高亢到郁沉,最后有些走音,殷循静静的让她说完了所有的话,静静的让她的话里的字,一个一个的扎在自己心上,最后双眼视线渐而迷糊,脑海中停下的、仅遗留下的是初次相见,杜凛刚睡醒时迷茫而透亮看向自己的那对眼睛。
        “你要我对全部人负责,”喉咙里,缓缓冲上来的东西被他强力压制,上下皆不得,苦了无辜的胃脏,惊起了一阵又一阵制不得的痛意。“那么,谁,对我的心负责?我是个人,我自私因为我有感情我懂得痛疼我要爱……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们的要求,李队你也是爱过的,请您帮帮我……”
        他乞求般的看过来的那一刻,那一刻李若的心动摇了,几乎就要按捺不住点了头!她一向极是欣赏殷循,也甚是偏袒他,他之于她,不是自个儿的儿子却也差不多。如若不是因为他和杜凛之间的那些事,只怕李若早就使了法子将他定下了……
        想到自己家那只,李若软下的心,又立起了防卫。
        避开他的目光,李若装着收拾文件,冷着脸再不正视他眼中越发凄凄的哀,但是真的,舍不下那个心啊!他虽是才跟她不久,但是这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她也做不到!“如果你觉得这是我们在逼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我看来你又何尝不是在逼他!如今大家都是一厢情愿,你在我这般模样有何用,倒不如睁眼看看,到底是谁的心更为明亮……”
        门被李若甩上,声音大得足够让殷循清楚的记得他临走时说的话。他知道她并不是气话,也更不是在激他。相反的,她说出来的,都是最真实的他的害怕。
        如果双方都是一厢情愿,倒是他们的胜率比他大。因为自始至终,杜凛这个他心里仅剩的变数,一直都是他唯一的后怕。
        他可以大言不惭的告诉全世界他能看穿所有人,但是偏偏猜不得他杜凛心里那分寸之间的想法。
        他是他最明显的弱点,他却不知道他是他的什么。


        IP属地:海南19楼2012-08-23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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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循的离开,不会有意外,杜凛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变数产生!尽管杜尚云也在他耳边嘀咕了无数次他应该尊重殷循的意见云云……可现在的杜凛,还听得进什么呢?
          现今的杜凛,安分了许多,终日待在家中,电话开着,却从不接。只是铃声一断,便会立即捡了手机,更安分的到角落里盯着手机,呆着。
          李若实在是想再给他来个当头棒喝什么的,杜尚云每每总是拦下苦苦劝说什么孩子长大了,已经不是我们能管得了了,你现在骂他,他认了,你打他,他又忍得住!就且任他痛这一回吧,就算以后真出了什么事,为了孩子,咱也认了罢。
          这番话说得毫无文艺感也丝毫不令她觉得煽情,但也不知是哪一句,触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心,每每都能止住她。
          原以为杜凛足不出户的小颓废至少要持续到殷循走了以后……
          刚下班回家,腰弯了,鞋没脱,就看到杜凛急冲冲的冲了下来,一副完全是正准备外出的装扮。
          “不是,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这小混球,冲下楼的方式不优美她忍了,但是她那么个大活人堵在门口呢,你居然能无视你威武非常的老妈……太过了啊这,还有比这更不伦不孝的事吗?!
          过更过分的事,当然还是有的,只不过杜凛今天似乎比较赶时间,因而,暂且就先搁下吧。古人有言:来日方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在杜凛回国后那段在相亲中度过的伪苦逼虚真善美的日子里,其实也未必全是不可取的,里面有些人,还是能留个号码日后联系的。
          譬如说他今天要见的这个。
          纵使他现在的感情生活不顺,他也是一定要见见这个,在情感道路上比他更加苦逼的人。
          “抱歉,我迟了一些……”
          对面的男人端了端鼻梁上浅薄的无框眼镜,笑着说。“最近都不见你闹腾了,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过服务生,才把神儿扭回来杜凛被他这开门见山的问题困住,僵了一下摸着鼻子有点不知所措。杜凛的反应似乎是大大的出了那人的意料,他扶了扶眼镜,脸部神情也慢慢的显出了僵硬的症状。
          “真的出事啦?”
          杜凛抿了口水,笑了笑打断了他的关心,把话题转了出去。“还是说说你吧!上次你把我撇下之后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还那么久不联系我,你这次……”
          不是他要闹什么气氛,是有些话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再挑明。“……他昨天回来了?”
          杜凛偏了头过去看着他似在抿着的嘴角,试探性的问了句那人垂着头,手指圈着圆形玻璃杯的壁口,是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
          答案,不是呼之欲出,而是已经明了了。
          有些烦躁的粑了粑头发,杜凛想着要不要再说得含蓄一点,毕竟这人的脸皮在该薄的时候啊,随时都能见血的。“那个,昨晚你睡得挺好的。”
          他倒是终于有了反应,吐了口气往后一靠,倒有了几分破罐破摔的决心。“是啊,毕业以后我还是第一次达到了人类正常的睡眠时间的标准。感觉,真好。”
          说真好的时候,他把脸转了回来,看着杜凛看着他时无波无澜的眼睛,不经意的蹙了蹙眉后淡淡的笑了一下。“二十几个小时的跨洲飞机,金属也有疲劳度啊。”
          杜凛很想对他笑一下,哪怕是和他一样的淡淡的不真实的,但更显然的是他现在笑不出来了。对面那家伙,那在他面前不懂事而又极度虚伪的家伙的笑,他装不出来。“如果你信,我就信。”
          你信,我就信……你明明知道我的,却说了这样的话,是要逼我吗?
          那人的笑,终于是出了声儿。断断续续,渐高渐低,极像恐怖片里乌黑的夜,高耸的、破烂的楼房,木板的吱呀,狂暴的斜风。
          隔壁桌的人,对他俩频频侧目、低声异议,杜凛不闻不听,就连服务员也几次意欲走过来都被他挡回去,任他的笑声继续着了魔般的一声接一声。
          直到他自己停下,杜凛才向前探了探身子,做了倾听的准备。
          那人一手支着额头,又静了好一会才徐徐、哑着声问:“你认为,爱情是什么?是只要他的人还在你身边,你还能抱到他,还能和他说上话,就可以不要求他无时无刻都要在你身边全心全意抱着你百分之百只属于你?又或是,什么都能无视,包括欺骗、背叛……四年了,不是我心眼小也不是我没耐性,每次他一出门我就怕他会在外面找人,然而他一回家我就知道他在外面和人上过床甚至他还把人带回了家……我只是不知道我还能坚持这样爱他多久,不知道究竟是我爱错了人,还是我爱他的方式错了。”
          


          IP属地:海南20楼2012-08-23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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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缓转过头,对着杜凛,笑颜惨淡。“知道吗?最痛的爱不是初恋也不是最后的爱,而是一见钟情。因为我们人最相信的就是我们自己,只要感觉到对了,就会什么都不顾,一心一意往前去,哪怕到了最后你终于知道你错了,哪怕你心肺俱裂的看着你自己一步一步陷下去,也已停不下来了。”
            这种问题他们并不是没有讨论过,但是每一次都是无疾而终,每一次都是他气冲冲的将杜凛一甩,夺门而去。
            从相亲的那一天开始直至今日,任凭杜凛如何开口劝说,他总是宁愿“再等一等罢。”而他今天这番话或许说明了他在后悔,但是杜凛却不完全相信他会放得下手,人终始是自私的,所以人,在火坑里挣扎得最悲惨的时刻,都是笑得最大声的时候。
            “总是该你后悔一回的。”覆上他放在桌子上握成了拳的手,杜凛也难得一见的放柔了声音。“受一回伤才能成长,弃了执着方知前后皆是路,远近皆再无人会让你寂寞。”
            “怎么说得那么文艺了,宫斗剧圣母文看多了?”说的是笑话,但着实他也笑不出来,脸上的筋肉都僵着,比哭还苦上几分。
            杜凛有些生气!想想自己现在也是火燎屁股却还是分了时间出来说好听一点是帮他出谋划策,说的难听一些就是给他擦屁股……居然还被他嘲笑了!不值啊不值,可是再不值那也没办法,总是心太软啊你杜凛……
            瞪了半刻,那人反倒是放开了架势,散了四肢摊在椅子里,之前沉下去的眼睛渐渐的被拨开了黑雾,那模样在杜凛看来像是完全颓了,又想是真正的自由了,得道了,就差一个nc的编剧出场让他升天了。
            “我,”杜凛摸摸鼻尖,寻思着找一个好一点词,本想好好的再劝他一回吧,免得他日后要是又再度反悔了,耳朵遭罪的人照样是自己!但突然杜凛心里边惶然的起了个预感,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心情这样的他的态度……问些个或八卦或猥琐或不厚道的问题,却又是最好的时机。“我问一件事,就一件!”
            那人抬头,软软的看了他一眼,似也是在思量着,最后扑哧一笑,自嘲着扬起了嘴角。“还能有什么是你不能问的呢?”
            像是在对杜凛说,但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他虽是这么说了,杜凛却开始踌躇了,他握着水杯,眉峰渐渐都拢在一起,倒是教对面那人不自在了。“还有什么是那么难以启齿的?”
            想了下又正色说道:“除了你要‘接班’之类的屁话,爷我是专职被压的,绝不收一小受然后夜半无人时互抱着互挑着都挺了之后tmd最后还是只能靠自己的右手,那太悲催了,还不如一握得顺手看得顺眼的按摩棒呢!”
            不要生气,杜凛你不要跟他生气,否则这青天白日的众目睽睽之下,你的脸就真的全都被他丢尽了,杜凛,克制、克制啊……
            反复自己的自我催眠见效后,杜凛咬着下唇,高高的扬起了右唇角。“你们两个**,他不用套子的时候你比较爽,还是他用道具的时候你射得最畅快?”
            一团乌云,慢慢的飘到杜凛这一桌、他对面那人的头顶上来;一道又一道声音轰隆、色彩诡异的闪电,有规律无纪律的在临近的几桌人的印堂上方,强势而霸道的降临。
            所以说做人啊,千万不要耳根子软乱起好奇心,否则被雷劈了,也当真是你命中犯贱你当真活该!


            IP属地:海南21楼2012-08-23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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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杜凛不再抱着手机蹲在角落了半天不言不语,不再将自己闷在房里,再不开着手机任它时不时的“嘈杂”半晌。他又开始了晚睡晚起的高格调生活;又无聊极了会选择法国当地是凌晨两三点抱着小本跟损友激烈而不严肃的探讨吃草莓派的时候从哪个区域下手;打电话的时候会笑着咬牙说再闹老子一脚让你从此远离国家计划生育的烦恼;又一大早的僵直了脖子用周围邻居都能听得到的声音尽情吼:老妈,一把年纪了节制啊!别忘了你现在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要是我老爸精尽人亡了你以后的夜生活可怎么办嘛,做人要深思熟虑,只有放长了线才能钓大鱼啊!
              只有一件事起了变化,那就是关于殷循的电话。殷循的电话一打来,杜凛便会直接手指头一动,挂掉,绝对不会给手机为他“歌唱”的机会。
              而他一挂殷循的电话,殷循就会坚持不懈的再打,他再挂,他再打……重复着……他坚持,他也陪着僵持。
              周围的人又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儿的劝导:接吧接吧,还是把话说清楚了好,这般拖着你不难受他不难受我们看着都受不了啊!你是个好孩子他也不是那什么十恶不赦的,不该这般的都被困着……
              都苦口佛心绞尽脑汁的劝,劝的人都因自己的话或动容或感触得唏嘘不已泪流满面了,杜凛却还是我行我素,当着他们的面儿微笑着继续做着挂殷循的电话的事儿。
              于是又有人说:你不见不接他电话他没关系,不跟他挑明给他一个交代也没关系,但是你别这样行不?咱换个方式,哪怕你是把他放黑名单设为拒接来电也好啊~~
              结果杜凛仍是继续无视他们,就像他已经爱上了挂断殷循的来电似的,就跟、他犯贱了似的。
              离殷循离开的日子越近,他的电话便来得更频繁,有时候凌晨五点多了打来,杜凛也依旧是清醒着的挂断,然后更加殷勤更加欢喜的出门去赴方子墨的约,直到……
              


              IP属地:海南22楼2012-08-23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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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面上,被方子墨细白的手指压住边角的那张小纸儿,瞬间叫杜凛的脸苍白了几分。不想被方子墨发觉他的异常,于是他掩住了自己的嘴,留一双眼睛在外,水润润的盯着那张没有生命力且无辜的纸。
                却不知他这模样被方子墨看在眼里,倒更像是惊喜过度的喜极而泣。
                “跟我走吧。”方子墨的声音,轻得柔得在现在脑袋跟身体分离、意识又在迷失的杜凛耳朵里,简直和那些拿糖果骗小孩子不良分子是异曲同工!
                好在杜凛既不是三岁孩童更不是白雪公主,危急时刻总能“自救”。
                “杜凛!”方子墨不明白,明明每次都在电话里答应得那么爽快变现得那么积极的人,为什么到了见面的时候反而有些扭捏不自在,甚至是逃避得那么的蹩脚。就像现在,自己在跟他说着这么严肃那么郑重的事情,他却依旧是走了神。越是亲近,方子墨心里便越发的觉得如刺在背。
                是什么环节出了错?在什么时候就错了的?为什么,会有错?
                方子墨很想理出一条线来,但隐隐约约,心里有道声音有一双手,轻轻地,默默地将他的疑虑打乱,将他的想法一次又一次的掩埋扼杀。
                是谁的手?是谁的声音??
                


                IP属地:海南23楼2012-08-23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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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5 00:5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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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墨的疑问渐渐地多了,又越无时间时间再去和它们纠缠。仅一个杜凛,已经耗去了他所有的精力与注意力,已容不得他再分心了。
                  “跟我走吧,阿凛。就像我们以前说好的,我们去西藏……去大理……去亚马孙,我和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也毫无保留的给你,你想要的、我给得起的我没有的我都会把它们捧在手心里,亲手端到你面前。阿凛,再也没有可以让我们分开的理由,再也没有比你在我心里在我生命里更重要的了……我爱你,阿凛,再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再丢下你!”
                  杜凛是受不得方子墨这般的,他一直都知道,也一直确信了这一点。从他开口的第一句开始,杜凛藏在桌下的手便在发抖,脑袋里仿佛经过了一场恶战,硝烟四起漫去了道路,哀鸣遍野堵住他的呼救,尸骨、将他掩埋……
                  然而,有些东西,似乎是不该出现的东西,似乎完全陌生但又与他息息相关的东西,浮出了樱桃色的水面。
                  这一刻,杜凛才当真是睁开眼,看清了自己。


                  IP属地:海南24楼2012-08-23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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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色厚底的空酒瓶子半空中飞过来的时候,殷循随手从身旁抓起一只瓶子,看了不看就扬了出去,那俩瓶子在空中耍尽了生命中最后的风采后,“叱”的一声撞出了火花、只得下一个散落了一地尸骸的结局,但从此它俩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既是我,我就是你。
                    算是死得其所了。
                    阴霾罩鼎的林正熙右手拎了一还有小半瓶量青岛,细长的眼睛透着森森的阴气,寒着脸大步越过那一地的脆弱。
                    走到殷循身前,嘴角一挑,嘲讽随之而出。“这是要玩哪一出,世界灭绝日还是丧家之犬?你当我这是避难所还是收容所,就算我这是收容所,你又值得我收你?”
                    坐在殷循身边的人渐渐一个一个小心的移动位置,直到给林正熙空出来一个相对觉得还算是满意的距离。
                    但对于林正熙眼睛里、身体上、语言上的挑衅,殷循完全无动于衷,他倒是更宁愿抱着啤酒瓶,靠在沙发里给自己、给杜凛再找出一个幻想。
                    林正熙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心的、讲义气的、能袖手旁观自己朋友要死不活的灌自己的好酒而且是免费灌的人,于是乎他怒了,他发怒的表现是,抢了殷循手里的酒瓶,往自己嘴里倒。
                    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酒喝完了,周围的人也找借口溜到别处让他俩独处了,林正熙和殷循一样摊在沙发里了。“我就不明白了,做人要拿得起发的下,现在是那小子没长眼睛不选你,你在这里要死不活的算什么?有本事你去那姓顾的那里把他抢回来啊!”
                    殷循两眼一心看着灰扑扑的天花板,两耳不闻不看林正熙想一脚踹过来的臭脸。
                    “我说你够了!”林正熙把他拽过来压在沙发上,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使他必须面对自己:“颓废我给我们看有意思吗?他要是心里有你,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在乎你,他会同意跟方子墨那货走,他怎么可能会点头!殷循你清醒一点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心里没你他不喜欢你他不值得你在这里挺尸!”
                    殷循依旧没有反应,在盛怒之下的林正熙看来他那两只空得干净的眼睛,倒还不如有眼无珠。“放手吧你,再牵绊下去,苦的哭的只有你一人,那样真的有意思吗?”
                    “我只是想不透……为什么不是我。”
                    “深色的海面布满白色的月光
                    我出神望著海星不知飞哪去
                    听到他在告诉你
                    说他真的喜欢你
                    我不知该 躲哪里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
                    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著你
                    我藏起来的秘密
                    在每一天清晨里
                    暖成咖啡 安静的拿给你
                    愿意 用一支黑色的铅笔
                    画一出沉默舞台剧
                    灯光再亮 也抱住你
                    愿意 在角落唱沙哑的歌
                    再大声也都是给你
                    请用心听 不要说话
                    愿意 用一支黑色的铅笔
                    画一出沉默舞台剧
                    灯光再亮 也抱住你
                    愿意 在角落唱沙哑的歌
                    再大声也都是给你
                    请原谅我 不会说话
                    愿意 用一支黑色的铅笔
                    画一出沉默舞台剧
                    灯光再亮 也抱住你
                    愿意 在角落唱沙哑的歌
                    再大声也都是给你
                    爱是用心吗 不要说话……”
                    殷循不是没谈过恋爱,林正熙也不是没见过失恋时的殷循的德性,但是这一次殷循给他的感觉,太可怕了。
                    他的歌声,其实并不是那种很夸张的天籁,甚至真的还有一点沙哑。但他们被他的歌声吸引并迷醉,并不是好不好听的问题,而只是因为在他的声音里找到了共鸣,找到了对于爱情对于生命的真实。
                    这个须臾便荒凉的城市,这个繁华时苍老的城市,这个被虚伪的自我保护着的城市里,你有多久没有放纵自己,真真在在的做回你自己,笑一回、苦一回,痛一回……
                    痛过之后,你还记得要让眼泪淌一回吗?
                    因为他付出了全部的感情,因而我们才能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曾经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最为不堪的过往,即使那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就连我们都已经真的就要忘记了,但是我们也真的知道,那不可能会忘记的。
                    就如今天,这般容易就被殷循给勾出来了。
                    因为爱过,所以伤过。
                    因为真的爱了,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天。


                    IP属地:海南25楼2012-08-23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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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循出国的前一天的告别会上,一向最为冷静最懂得张弛有度永远是清醒着退场的殷循,被人抬了回去。
                      而一向最不得节制也醉的最可怕的林正熙,却是在场人里,最清醒的跟着他们之后,最后一个走出去。
                      人生嘛,生老病死爱恨离别啥啥的,这一生总要经历那么一两回才是成长,人生也才有了完美的尾巴~~
                      说笑的把你!感情说这话的人要么没经历过,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些品种;要么就是幸灾乐祸没事找事皮痒了找抽的M体质!
                      殷循自问不是感性的,但是此时此景,也难免有些感触。
                      但……
                      “一个人出门在外,冷了穿衣热了解衣不舒服了要注意千万小心的是吃水果要削皮!到了那边就是人家的人了要听话,就算是旁的不好听也别耍小性子,人家终究是长辈,做晚辈的要尊重谦让,受点气也没关系,一家人嘛,没什么好计较的!手脚要勤快些,干活要利落,少说多做别落人口实。不求富贵荣华,只要开开心心的,家庭和睦是很重要……”
                      对于朋友甲嫁女儿般的口气,殷循轻轻地挑了挑眉。
                      “外面乱的很,尤其是男男、男女、女女的关系现在就整个跟一锅粥似的!凭兄弟你这相貌咱是不担心你会落单,不过啊现在的潮流瞬息万变,哥也没啥好说,只是有一样事你必须得依!你呀,在外面不管是什么国籍哪个性别,哪怕是人妖;也不管你是3P4P还是群P……你得答应我,无论如何即便是性命受到了胁迫,你也必须是上面那个,否则我跟你急我说……”
                      殷循依旧是挑了挑眉,只不过是滞了两秒。
                      “殷……我……这个,呃,那个……我,这个、那个……”
                      ……
                      如若此时还有半分心情,殷循定会让他直接下两滴眼泪得了,这可多省事啊~
                      林正熙排在最后,到他的时候,眉间压了一小片的阴郁,嘴唇上下动了动,可是老半天过去了,殷循的笑都有些僵了他都没有说出什么来。
                      时间总是不等人,飞机更是。扩音箱里礼貌而冰冷的女声渐渐响了出来,清楚的提醒:殷循要走了。
                      该来的终是来了。殷循突然松了口气,僵着的笑也轻松了几分,他伸手拍拍林正熙的肩,其间的意思两人都明。只是,两人理解的,不同。
                      看着他终于将行李提了起来看着他一派故作轻松真的是要走了,林正熙此时突然慌了,一把抓住殷循的手肘,拉住了他,在殷循惊愕的之际又突然抱住了他……就算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但从他身上传来的轻微的那番颤抖,殷循感觉那是一种像是再也见不到了的惊惶。
                      耳边,催赶声越来越响亮,林正熙的心、却缓缓静下了。
                      “你一定要回来!”
                      殷循知道林正熙有话想说,他甚至一直在期待着他能说出什么来,挽留性的半挽留性暗喻性的挽留或者是一句平凡的“一路顺风”他也有想过……只是没想到会是这句。
                      这句话,是他一直给杜凛留着的。
                      再次拍了拍他的肩,殷循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抽了抽鼻子,拉着行李、果断转身。
                      进安检前,人潮流动空气压抑的机场上空,殷循仿佛听到了什么人在后面唤着他的名字,他急忙停住脚步回头。
                      身后面,除了人还是人,而且只有、还是催促他的人。
                      他的身影消失之后,送行的友人一个一个接着走了以后,林正熙仍站在原地,心里想的,是昨夜酒宴散了之后的那事。
                      在昨天之前,林正熙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不特别讨厌也不喜欢;在昨天下午之后,唐飞鱼打心眼里想着的都是抽他一顿;在昨晚他们送走了醉得一塌糊涂的殷循之后,他想,不管怎么样,以后如果见到他而不和他不干一场,他枉为人。
                      昏暗的巷口,林正熙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偏偏他能看到杜凛蹲在那里。抱着膝盖靠着墙毫无存在感的蹲在那儿,若不是他还衣衫整洁面容干净,在外人看来他这是被人遗弃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说来林正熙确实是觉得他这模样倒还是有几分可怜的,那句话怎么说的了?!哦,对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这是,又要做戏给谁看呢?”一个是这样,另一个也是这样,在他面前装孙子扯老子有个屁用!“这不是你要的?都愿望成真了你还装什么装,还有谁愿意看?愿意的那个,明天就要上了飞机走了,不过也许还来得及。”
                      


                      IP属地:海南26楼2012-08-23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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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凛动了动脖子仰起头在黑暗中和他对视了一秒,依旧没有说话。
                        他抬头的那一刻,他眼里的那些说来可能是复杂其实确实是挺复杂的情绪让林正熙那一瞬间似懂非懂。
                        “你都听到了!”殷循那歌那情那心,他不可能不懂!“或者我该说,你是在乎他的!那么,为什么?”
                        “如果我能否认,那么此刻我应该在那里,而不是这。”夜风吹拂过来,他的声音被拉得有些长,有些细,有些痛。
                        午时在茶厅里他见到的那场面突然浮现在眼前,或许唐飞鱼此时有些明白了,但,不能接受。“小子,现在还来得及,明天……”
                        “来不及了。”声音里有一点难以察觉的停顿,还有,恐惧。“我这个人本来就笨还没有定力容易被动摇,我求你不要说了,求你走吧……”
                        林正熙拉了拉衣服蹲下身子,手臂叠放在膝盖上,面色不豫。“你当你很伟大?还是说你以为你可以很伟大?杜凛我告诉你,这个时间上从没有谁是伟大的,他们只是自私的不够明显因而我们看不到他们卑微的见不得光!如果是我,我宁愿抱着我诚实的心自私的活着,也不要顶着光环死在不为人知的地沟。”
                        他的眼里,漫着杜凛熟悉的他和殷循对视时殷循眼里、最能令他动容的坚持与黑白分明。杜凛的眼神恍惚了一会,然而……
                        “你又不是他……”
                        突然听到他说这话,林正熙愣了,有点不知所以然,但紧接着杜凛又道。“你也不是我,又怎知道我的心现在是苦是痛,他也累了,就不拖着他跟我一同下去……你们怎么可以,我又怎么舍得……”
                        下去?去哪里?林正熙没有逼问,冥冥之中似乎他知道答案,又似乎真的看不透!看不透殷循为什么会臣服,猜不透杜凛慢慢是舍不得的但为什么会放得下手,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他又怎么还能这么冷静的坐在这里看着他们沉下去。
                        “当真,你们都不会后悔?”这句话,出了口林正熙就后悔了,因为这只是林正熙无意识就脱口而出的心中压抑不过的疑问,但其实根本没必要问。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愿不愿意后不后悔值不值得,或是对错,杜凛和方子墨的过去他也略有耳闻,如果说在方子墨之后他还能犯同样的错误,那么他杜凛这些年也算白活了。
                        纵然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他现在对殷循做的事都很幼稚很不理智,但林正熙能感觉得到此时的杜凛,活得很真实,很清醒,是他这二十几年里,最清醒的时刻做的最艰难却也最坚不可摧的决定。
                        一时,林正熙无话可说。
                        电视剧也看了那么多年言情小说也读了不少男欢女爱也还算是透彻了的,但是此刻,“殃及池鱼”的时候殷循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林正熙败了。
                        不曾开始战,已然惨败。
                        刺目的阳光并不因今日的离别而凄惨几分,反而林正熙只看了一下便觉得两眼生疼得厉害。胸口上有些情绪在膨胀着喧闹着总不肯安歇分,进而呼吸也越发觉得急促起来,喉间一片片火辣辣的在烧着,似是转瞬间就能破了他的身体而出。
                        头顶上,一架不知型号不知航班的飞机滑过了他的眼界,那么该富有想象的距离,引擎声,尖锐的呼啸在耳畔。
                        林正熙仰望着天空送了它一程,随着它的隐去,胸口的不适也渐渐消去。
                        阳光之下,但愿罪恶无处躲藏。
                        阳光之下,但愿即便是再丑陋的情感也有了归宿。
                        阳光之下,但愿有一天这份错过能有一个真正的结局,不管是悲是喜,终还是要有一个的。


                        IP属地:海南27楼2012-08-23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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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过后,林正熙迈着诡异的小碎猫步过来了。
                          红木高吧台前趴着的,醉鬼一般的落魄者,俨然是那个素日里死皮赖脸的不顾天塌地陷人间悲剧艾滋禽流感二者并发的杜凛。还有一旁扮演者救世圣母的莫名其妙冒了出来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谁谁的谁谁谁!
                          林正熙心里就想被塞满了黄连:泥马的,老子这里是酒吧,不是救济会啊!这个年头,鸟大了真是甚么林子都有了,苦逼了有木有?有木有?有木有……
                          “人都飞了你才来借酒消愁趁乱砸场借机放浪,有毛意思啊你个小兔蹄子!”
                          坐杜凛旁边带着个薄薄的无框眼镜的男人打了个哈欠白了他一眼,低头认命了的继续一手轻轻拍着杜凛在微微抖着的背。
                          也火大了的林正熙一脚踹在杜凛旁边的椅子上,那椅子转了半圈稳定后他一屁股就压了上去,抱着双手憋着气儿似的臭着脸。“早不后悔晚不可惜,人刚走茶未凉你就来我着趴着哭,合计着你才是那跟我有仇,来找我晦气的吧!”
                          似是已经喝得头昏脑胀死翘翘了的杜凛歪了下头把脸对准了他。“你要是真没事做就出门撞车去,少烦我!”
                          林正熙看得他两眼红红的,也知他是真伤心,也有几分心软可怜之心,但是下一秒心绪又换了换,火气又上头了。“你心烦了?!那个家伙现在还不知道是在天上还是地下,不知道是在心痛还是心裂!杜凛你个小兔蹄子我告诉你你这都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知道会后悔还装什么伟大付出个屁啊,谁逼你了,你这纯粹就是M体质欠虐!”
                          “我喜欢!我喜欢虐他殷循我就喜欢他殷循M我行了吧!”
                          吼完后杜凛静了,抿着唇把脸扭开,又趴了下去。
                          “够了你!你当你是殷循的谁?怎么着是你爱恋他还是跟他有了几腿了这么个老鸡护犊似的在这大吼大叫撕破了脸皮的泼妇骂街!”
                          作为一个局外人兼带着丝好奇心来看戏的他,渐渐也看不下去了,总算他也明白了当初杜凛为何总是对他与他的事“穷追猛打”。虽只是这一夜才见到这番情景,但是不舍,见不得的、舍不得啊。
                          说是旁观者清,其实也只是因为杯弓蛇影。
                          莫名的被个没有存在感的人这么一吼,林正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清醒,便掐着嗓子怪声怪气的嘲道。“千年在下欠压的,哪来那么多话!”
                          听得林正熙的话,那人也不见得是受了气的样子,只是眼镜片儿一晃,一道冷光伴着他勾起的嘴角就朝着林正熙那儿呼啸过去。“就你这死到临头了也不过是捞个乘骑位的,又算是哪根鸡毛上的!”
                          这两人之前根本不认识,所以不可能存在关于以前的什么情感纠葛你爱我恨的问题。如今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相互对上了心对上了眼对上了“暗语”,不得不令人惊叹这缘分呐,你TMD真是奇妙得妙了啊!
                          “喂,今天的男猪脚该是我吧,你们凑什么热闹扯什么遮羞布啊!”杜凛在趴着,心里难受得很,正是需要人跟他说说话分散痛楚的时候,这俩浪蹄子居然吵上了,这不明摆是叫他自生自灭去吗?
                          不过其实这俩人也不算是在吵架,顶多算是想要开吵而已。但是一听杜凛在旁边也吼上了,便相互收了火气坐回他身边。
                          “那我说祖宗,你想怎样啊?”自打他林正熙出娘胎打赢第一场架后,他已经很难得的这么低声下气委曲求全了,所以祖宗啊,要什么你就明说吧!
                          杜凛抬了抬头,露出一双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极其幽暗且楚楚可怜
                          眼睛,看得他们两人的心,一颤一颤,深怕下一秒那眼中就冒出泪来。
                          庆幸的是没有。杜凛只是吸了吸鼻子,躲在手臂后的声音,低低的、低低的……“我想他……”
                          这才走了不到24小时。
                          按了按额头上的包,林正熙压着声音挤出一句。“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估计可能他已经到了,也估计可能他是开了机的。”
                          阴影中的头,左右动了动,轮廓越来越清晰。“不要!”
                          拒绝得很果断……林正熙歪下头、千万无奈的和那个与他一样无语了的人对了一眼。我KAO!这是要前狼后虎雷死人不偿命吗?
                          “那我给你定明天的机票?”林正熙眨着一对水润润的眼睛,发出的是童话故事般尖锐嘹亮的声音。
                          


                          IP属地:海南28楼2012-08-23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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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凛的回绝来得更快!另外他看他的眼睛……干嘛?你哀怨就继续哀怨嘛,你哀怨中干嘛带这么多的鄙视?!
                            那人喝着酒,抬了抬眼镜把脸转一边去,对那两人都眼不见为净。
                            劝诫不成,反被腥了一身不说,当局者又是悔恨又坚决的走在两端,自己拿不定何去何从不说又不要旁人开口,这让人从何再说还怎么将他引回正途啊?
                            都说是当局者迷了,敢情这位,是坠了迷宫了吧!
                            一时,两人看着他趴下去的的背影都是咬了牙的恨铁不成钢。
                            但是他们不知道,此时最恨的,还是杜凛。
                            殷循临走的那一个回头,杜凛几乎就要按捺不住自己的心,几乎就要冲了出去,不顾不管这将对殷循的前程产生多可怕的影响,只要他在他身边,只要他还能看得到他感受得到他的呼吸他的气息……杜凛可能真的就要顾不及了。
                            天知道这些人性,他是怎么打压下去的。现下想想,杜凛一口咬在舌尖,直想把这祸害给当场了解!
                            都说就能解愁,怎么喝来喝去愁绪更盛且他的身影反而越明朗,身后仿佛还有他的声音在渐渐的清晰!
                            杜凛,你喝醉了吗?醉了也是见不到他的,就是见到了也不是真实的,醉了又有何用呢?
                            杜凛,你后悔吧,你就后悔吧,谁会同情你?谁会那么的没脑子!?
                            可是为什么他的声音渐渐的,那么的、真实?!
                            如明日好景忽远忽近
                            仍愿抱着这份情没疑问
                            任面前时代再低气温
                            多么庆幸
                            长夜无需一人
                            任未来存在哪个可能
                            和你亦是
                            最后那对变更
                            唯愿在剩余光线面前
                            留下两眼为见你一面
                            仍然能相拥才不怕骤变
                            但怕思念
                            唯愿会及时拥抱入眠
                            留住这世上最暖一面
                            茫茫人海取暖度过
                            最冷一天
                            陈奕迅,又是陈奕迅!你才将他带走,现在又来做什么,你还要做什么!
                            杜凛拍了桌子,猛地站起来,像是弹簧一样的迅速突然。眼睛里蕴含着的强大的忽略不去的,大抵就是人们常说的将悲愤化为力量后的某种表示不佳的情绪的产物吧。
                            左手上还攥着杯子,杜凛一个深呼吸,转身抬手……
                            他的身子被钉在了吧台前。
                            台子上正好也在看他的那个人,杜凛被酒精混沌了的眼里,他的轮廓好熟悉。
                            那人的眉眼,那般眉眼,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有!
                            杜凛的手抖了一下,手中的杯子没有预兆的掉落,在与地面接触的时候发了一声声响,仿佛是在抗议它短短的没有光荣过的炮灰了的命运。
                            这一声响,在这样的环境里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完全被掩压下去了的,但杜凛听的是一清二楚,因为真正掉落的,不是这杯子,而是他的心。
                            台上的人,忽的将一切一抛,闯过情绪高涨的人群,带着他不知道他极喜欢的笑大步向他走来。
                            他到了他面前,杜凛反而闭上了眼睛,任两边小刷子似的睫毛抖得不成样了,就是不敢睁开眼。
                            都笑话过南柯一梦,却不知南柯一梦是极为可怕的一件事。
                            即使闭着眼,杜凛还是感觉得到那人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扫到唇部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唇。
                            倏尔听到那人的笑声,低低的轻轻地,像是一只蚂蚁之类的小虫子爬上了他的脸。然后,唇上覆上了一个物体,其形状是他曾在许多个夜里一遍又一遍拿着铅笔慢慢画过的,指尖颤抖着默默拂过的。
                            那是那个,让他动了心的人。
                            杜凛突然很想、想痛痛快快的为他,为他自己大哭一场。然而眼泪落下,却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镇静。
                            “你就打算这样子,迎接我的怀抱我的吻我的爱?”
                            殷循左手揽着他的腰身右手托着他的后脑,将他的脸拉近,兀自的笑着,仿佛对他的眼泪熟视无睹。
                            “你,”杜凛的舌头咬住了舌尖。“怎么、回来了?你回来干什么!!!”
                            对于他的疑问,殷循先是沉思了会,接着突然发力的咬住了他的唇,发泄不满似的,十分的用力。“真要等到你主动的那天,估计那时我早已死不瞑目了!”
                            被他弄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杜凛好半天才弄清楚这话里的真正意思,把事情的前后理了一遍,杜凛次时装着的全是疑问。
                            


                            IP属地:海南29楼2012-08-23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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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5 00:5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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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他,他的每一下颤栗都能传到殷循的心上。殷循捏了捏他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若如你真的不想见到我,我坐下一班飞机去还是来得及的。”
                              说完放开了杜凛,作势就要越过他走开。然而才动了一步,殷循就止步了,偷偷低下头瞄了瞄紧紧抓着自己衣摆的那只手,背着杜凛,脸上挂上了猫发春时的笑。但一回头,脸色又是严谨而无奈的。
                              “走或不走,你总要有一个肯定的答案给我,否则我这一走,你在这里念我怨我恨我想我我统统都不知道,那我这剩下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我从没逼迫过你,但是不代表我会就这样认输!我已跨出你最害怕的第一步,那么现在,你愿意放下心相信我,跟我走吗?”
                              他张开的手,就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的温暖与爱情,杜凛无法不动容,尤其这人还是殷循。
                              他拒绝不了。如果殷循真走了,他看不到了,那么或许他还有勇气转身离去,但是面对着殷循面对着他的爱,杜凛知道自己的软肋。殷循和方子墨不同,他也已经不是当年的杜凛,对于爱,他能明白。
                              殷循不敢眨眼,深怕只一眨眼,杜凛将作出否定的决定。不是他不相信杜凛,而是因为他足够了解杜凛,甚至他只是动了动尾指,他就能知道他的真实感觉。
                              所以他才,更害怕。
                              他只能站着,站在他对面,呼吸间比以往出任务时更加的谨慎小心。他所有的视线都只能放在杜凛攥着他衣摆的手上。
                              不管旁人的声音有多大,也不管多少经过他们的人眼睛里透出了多少疑惑极怪异,也不管杜凛咬着下唇举动的角度变换了几次,他的手始终没有松过。
                              可是你攥了好久了,拜托快些,我脚要麻了。
                              若不是情节需要,殷循也想跟着他垂头咬唇,满面春愁也许撒一撒娇事情就能解决。无奈之下,殷循只能狠下心来放狠话!
                              “说话吧,要么放手,要么爽快点投怀送抱……”
                              像是就等着他这句话一样,还没等尾音落下,杜凛便急不可待的扑向他的怀抱,抱住了就不放手了,埋在他脖颈处的呼吸都是湿的。
                              殷循更用力的回抱他,这才没见几天,他瘦了。“早知道你就别放手了,自私一点又如何?我爱的是你,无论什么样的你,都是我的!所以在我面前不要隐藏不要硬装不要有负担,世界再大,我都会在你身边!”
                              世上再美的语言的总数相乘,也不会让他觉得温暖,因为是他,所以最简单的话也能给他他所能感受到的最美好最强烈的情感。
                              那么变幻莫测的将来以后,那么多的大概也许可能会,统统不及此时此刻他与他相拥的真实。
                              如果爱注定了是自私的,那么,这一回就让他为了自私一回吧!哪怕会被说他是假借爱之名……殷循,就如你说的,你又何尝不是我生命中最大最不可割舍的变数!
                              既然都如此了,那就让它来吧,我知道你定会在,也知道我无需再害怕。


                              IP属地:海南30楼2012-08-23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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