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度妞和72小姐的家】改文 古文《折腰》

折腰 作者：暮成雪
国色篇楔子　　一　　陆有四国，彦、宏、离、京。　　彦国有一座山，位于边境，靠近宏国，名为“竹瑟”，因竹多而命名。　　后来此山被人买下，并在山顶上大兴土木，有很长一段时间，远远地似能看到彻夜建居的火光以及隐约能听到人的吆喝。　　　　但这山上据说只有一家住户，山下的人只知道来头很大，却不见常有车次人马上下频繁，且大家一不能上山伐竹；二不能上山打猎，久而久之就生神秘之感。　　这座山其实很安静很安静，住了人与没住人，并无区别。　　　　二　　彦国是一个物产丰富，国泰民安的大国，到现在，已经是第七代皇帝。有传言，这些皇帝能坐稳江山，不仅是因为自身的功德，更有助于神灵的护佑。彦国有位知玉大师，能通天帝鬼神，为人祈福禳灾，是举国通知的事。　　而这知玉大师，传至今日，也是第七代。名为洪辰。　　一日，洪辰途经一山，见此地群竹笼翠，山顶高瞰四方，祥云盘旋其上，实是一块风水宝地，于是买下它来。　　以后，竹瑟山大兴土木，建起了一座城堡，名曰“云吊磐”。　　　　三　　宏有国色，彦有天香。　　

痕一 只闻其名　　一个月前。　　竹瑟山上，云吊磐中。　　云吊磐共有三湖、四亭、五园、六阁、九道廊。　　第八道廊上，有一座“厌亭”，一会儿之前，从前面的“分烟阁”里走出三名女子，后面的“疏枝阁”里也走出一位，都聚在了厌亭里。　　厌亭不大，却是精致的八角檐，上有飞鸟欲纵，栩栩如生。　　四名女子一到厌亭，便各自找各自的位置，显然不是第一次走在一起。　　那个从疏枝阁里出来的，就是洪辰。她是这云吊磐的主人，也是眼前这几名女子的主人。　　这几个人，都是她的使女，或者都是知玉大师的使女。　　现在坐在她脚边正在削苹果的叫宝桥，她只约有十六岁，还是个粉粉的女娃儿，可如果你只这样看她就错了，她善使暗器，全身叮叮当当配铃无数却全部暗藏杀机。　　而侧卧于美人靠上的叫凤城，她一手支肘，一手握着卷书，书的背后是张绝美的面孔。她是下山乃至见人最少的使女，并不是因为怕，她的一手毒药可使人瞬间致命，被焰池咂舌并称为全大陆最可怕的女人之一。　　焰池就是现在正站在洪辰面前滔滔不绝的火样女子，她的头发天生酒红，加上性情爆烈，使人常常见后退避三舍，更何况她的那一双紫水剑，令知道她的人，莫不闻风丧胆。　　除了宝桥、凤城和焰池外，还有第四名使女，叫桃溪，目前正出任务在外。　　不知道桃溪现在怎么样了？　　洪辰稍一分神，就被焰池给吼了回来。　　“小姐——”　　洪辰无奈地抬起头看她：“你不要这么大声，我能听见。”　　“可你明明没有在听！”焰池气呼呼地指着她，“不然你说，我刚才说到哪了。”　　另一端看书的凤城扫了一眼过来，又继续看书，但却冷冷地说：“你还要不要手指头。”　　焰池像被剧毒沾着了般连忙缩回手。　　“听说宏国有个天下第一的大美人，你很想去看看！”洪辰慢悠悠地道，然后朝凤城递去一个微笑。　　焰池一脸神往：“美人呢——”　　“美人家里就有，何必去看外人？”洪辰又斜了一眼凤城。　　“可听说她十岁的时候就被宏国的皇帝看中，被点为未来的太子妃哦！”焰池仍然一脸神往，“不知道到底生得何样？”

　　“我倒也去过宏国的都城，听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洪辰笑。　　“我听得不是这样！”刚削完苹果的宝桥一屏气，手一挥，苹果分为数瓣，她递上一瓣给洪辰，“上次我去宏国，大概离都城有几个郡的地方，听那里的人说，能偶然得见这杨洋小姐的男人无不朝思夜想，寝食难安，却又不能抢了太子的先去，于是都个个奋进求学，以求未来在皇宫里，以臣子的身份见这未来的中宫娘娘，并为之尽忠。”　　“那可真是怪事！”凤城终于放下书掺和进来，一双明眸微睁：“我虽然没有去过宏国，但也有所听闻，据说，她们未来的太子妃是九天仙女，因见宏国是太平盛世，所以特此下凡助国盛更昌。”　　说的人越说越玄，听的人也越听越吃惊。　　“古来只有红颜是祸水，现在倒是羡慕这个——”洪辰沉吟。　　“杨洋，她是宏国右丞相之女，杨洋小姐。”焰池急急报上来。　　“杨洋小姐？”洪辰转眸看焰池，“看来不让你去看看，你是不会死心了。”　　“我没有别的爱好，就是美人还不行吗？”焰池颇为涎谗。　　“你爱美人？”洪辰吃吃地笑，“男有断袖之好，焰池，我怎么不知道你也有似这爱好？”　　“小姐——”焰池受不了地又大吼起来，这小姐有时候就是让人受不了，“我只是喜欢欣赏漂亮的东西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凤城这么美，你怎么不围着她欣赏？”宝桥趁机塞了一大瓣苹果在焰池嘴里，并奇怪地问。　　“她？”焰池吃力地咀嚼着，口齿有些不清，“她是一条美毒蛇，哪有人家杨洋小姐纯洁无瑕。”　　“是、是、是！”凤城并不在意地继续看她的书，“你还不快去找你那纯洁无瑕的杨洋小姐？”　　“小姐——”焰池立即转头。　　洪辰瞧着她，默想了一会儿：“若要知道她值不值得我们在这儿讨论，的确眼见为实最好。单单与凤城一比便知高低。你性子太烈，万一都是人家造谣吹虚——你刚才也听了，大家知道的都各不相同，万一是这样的话，我只怕你要摘了人家的招牌，毁了人家的容，方解你的遗憾之气。”　　焰池连忙叫屈：“我哪会这样——”她又看了看宝桥和凤城，见她二人都频频点头，只得撅起嘴来，“那怎么办？”　　“前几日我接到皇上的飞鸽传书，里面可压着三根翎——你们知道，这几年他召我入宫我都没亲自去，但三根翎，已是极限，所以也该是到我出现的时候了。”　　焰池一凛：“既然如此，我随小姐进都城便是。”

　　“你自然是要跟我去的，”洪辰点了点头，“不过你先行一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顺便和桃溪会会面，问她应该更快一些。我会给皇帝发回飞鸽通知他，然后慢慢过去——毕竟我很久没走那边，想在路上看看。”　　“小姐打算走什么路线？”宝桥玩着手上的小飞刀问道。　　“大概会从槐郡这一带吧。”洪辰想了想，又对宝桥道，“宝桥就先去宏都吧，你先去看看那个杨洋小姐，若是值得一看的话，再飞鸽到彦都，现在桃溪正在那儿。”她说罢又朝焰池微笑，“然后——若是值得，等我们办完了皇上的事，就去瞧瞧。”　　焰池闻言一跃而起，差点儿搂着洪辰好一顿亲热，口里直念着“好小姐，好小姐”。　　“那就这样吧！”洪辰费力地挣扎开，低眸看了看凤城，“你就留守。”　　凤城点点头。　　洪辰和焰池于是准备去彦都，宝桥也兴高采烈的准备去宏都。一下子周围就安静了下来。　　凤城放下书，侧躺下来，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 痕二 面圣　　一个月后。　　皇帝彦戢从京城外的老王酒肆接到了洪辰。　　虽然接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但还是顺顺利利地把她接进了自己的怀里，接回了皇宫。　　回到皇宫后，一身白衣的洪辰，沐浴更衣，换上了她作为知玉大师的衣饰。　　曳地的大黑袍，胸前背后拖曳处却都绣着金黄的图文，图文繁复，并看不出内容。然后是一顶镶着暗紫宝石的高帽，帽的右沿插着一根开散着的翎，似是孔雀的，泛着郁蓝清光。　　当洪辰把蒙面的黑纱带上的时候，只见到画后入鬓的长眉，眉间一点绛色夺人心神。这个时候的洪辰是冷清且骄傲的。　　彦戢召见她的地方是皇帝的书房，书房内檀香袭人，却十分安静。除了皇帝，竟没有一个人在身边。　　洪辰扬了扬眉，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但她还是伸手取下了面纱。　　她进来后皇帝倒没有表现出有多少的思念来，反倒是丢了样东西给她看。洪辰一看，便觉得自己跟那个宏国的未来太子妃杨洋未免太有缘了些。　　　　国色，顾名思义，姿色乃国家之最。　　若你来到宏国，问起最美的女子是谁，大家都必然指向京都的皇宫之右，十里之外的丞相府，府中的杨洋小姐，就是问题的答案了。　　杨洋小姐的姿色，传说中被太子宏倾的一句惊为天人所赞，并立即请求皇帝下旨，定为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那年，杨洋小姐年方十岁。十岁的小女娃，已令太子神昏颠倒，只待她年满十八，就立即迎娶入宫。　　今年，便是杨洋小姐入宫之年，算一算，这大概是宏国最举国欢庆的事情了。　　　　原来不是宏国的皇帝看中，是这个太子倾自己看中了。　　　　“啪！”手里的卷轴被置于案上，洪辰在心中暗思真已不知道信谁的了。

　　“你觉得怎样，辰？”洪辰回转身，彦戢立在自己身后，正挑弄着自己的长发。　　从皇帝手中抽回发丝，洪辰笑了：“皇上，若是你召我回宫，只是为了让我知道宏国有什么样的绝色，是不是显得有些小题大作了？”　　彦戢倾身，细细地看着洪辰的表情，很镇定，亦很悠闲。　　他有些挫败地低叹口气：“不是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么，为什么还在生气？”　　“迟到了便是迟到了，难道因为你是皇上，迟到了便不算迟到了么？”洪辰一手轻轻地叩着案上的卷轴，然后淡淡地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两国交界近来不太安生，你知不知道？”彦戢从案上摸了几本奏折丢在洪辰的面前。　　洪辰打开，逐一浏览。　　“他欺我边界百姓善良淳朴，近日来骚扰得越加频繁。”　　“你的守边将军们做什么用的？”洪辰轻哼，合起奏折。她一直就在竹瑟山，倒也没听说什么。不过那是两边最相安的地段，难怪她不知道了。　　“都是小星淬，却撩不起大火，两国本有贸易往来，短斤缺两却日见严重。”彦戢皱起了眉头，龙颜显得很不悦。　　“那么查出来的原因，难道就和这个杨洋小姐有关么？”洪辰从龙椅上起身，走到一旁的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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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商人们无不想在太子成婚时送上一份大礼，也就顾不得什么生意道义了。”彦戢着迷地看着洪辰的风姿，对于他来说，杨洋的国色，于洪辰，相差远矣。　　

“那么，我要干什么？”洪辰回眸，朝痴望她的皇帝微微一笑，“不如，我们也送太子宏倾一份重礼吧？”　　“知我者，莫过洪辰！”彦戢欣然点头，抚掌叹道。　“说完了正事，那我们来说说野事吧。”

洪辰隔着窗子，伸手到窗外，折了一枝柳条，这已是一种习惯动作。虽然竹瑟山上处处是竹子，但在她的云吊磐里，却也能一伸手就折柳。只是疏枝阁外，是柳帘湖，一汪清水加上成行柳树相伴，比大殿外呆板的御前侍卫要赏心悦目得多。　　深知她喜欢柳树的彦戢，为自己在殿外种植柳树的举动感到十分英明，他上前，也效仿洪辰折了一枝柳，却动作生硬，将柳树拉扯得弯腰呻吟。　　洪辰横了他一眼，彦戢只得收回手来：“你说野事？我有什么野事？”　　“听闻皇上前不久封了一个贵妃，是不是？”洪辰轻飘飘地道，她正嗅着柳叶的香气。　　“夙的消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灵通，”彦戢的神情有些得意，“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洪辰拂着柳枝曲膝行礼，“洪辰恭喜来迟，还望皇上赎罪。”　　彦戢托起洪辰的下巴，仔细搜寻：“你可是吃醋了？”

“吃醋？”洪辰眸光一转，似笑非笑，“皇上，你认为洪辰会吃醋吗？”　　“唉！”彦戢双手搀起洪辰，“何时你才愿停在我的身边？”　　“皇上身边已经有一个洪辰了，又何必强求于我！”洪辰直视他脸上的痛惜之色，轻笑道。　　彦戢脸一僵：“你知道了？”　　“如何？怀抱着贵妃娘娘，可有找到洪辰的感觉？”洪辰偎进彦戢的怀里，媚声问道。　　“你不在时，总能慰聊一二吧。”彦戢揽住洪辰，“何况，我知道你这一辈子也不会来到我身边，对不对？”　　“皇上什么时候起想得开了？”洪辰咯咯直笑，然后推开彦戢，“如果需要的话，洪辰愿为您和新贵妃补上一场祈福法事，如何？”　　“你一路赶来风尘仆仆，还是休息吧。”彦戢伸手轻抚上洪辰的脸，心中有遗恨。　　“不要怨我，彦！”洪辰的眼神一暗，深不可测，她偏着头，倚着彦戢伸出来的手，“当初是你钦点我为知玉大师的传人，就应该知道我不会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我以为……”彦戢低叹，欲言又止。　　“皇上，你难道不知道，这一行人的血，都是冷的，心，也是冷的？！”洪辰拂开彦戢的手，朝大殿的门走去，毫不留恋，“我走了，过两天我就会起程，一定会送给宏倾一份大礼！”　　“如果我这次没有晋封贵妃，你是不是也曾考虑过我？”彦戢在后面问。　　洪辰停下脚步，回身，深深万福。　　“你知道，皇宫不适合我，我很高兴你找到了适合于皇宫的洪辰，真的！”　　“罢！”彦戢颓然，他无力地挥了挥手，“你走吧。”　　洪辰站直了身子，从怀中取出黑色纱巾，挂在了两耳上。除了这些衣饰上的显著特点外，她腰间的一块绿色的名为“琅墨”的玉石，形如月钩，色如月明，是她在皇宫中畅通无阻的象征。殿外的侍卫见她出来都纷纷行礼，洪辰举手抬足之间，气势威严。　　“您的随从已经在祭祀殿前等候了。”一名宫女上前行礼。　　洪辰点头，纱巾因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扬动，神秘而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