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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evinsyinsi
  • 与子谐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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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大清朝的拆迁队
欢欣下了时空机才明白自己真的到了朝思暮想的大清朝,而且是华丽丽的康熙年间。那个保罗艾,欢欣不知道是谁,可是到了大清朝就可以了,管他是谁呢,华丽丽的数字军团在等着自己,自己再也不用用文字去YY意淫了。哇,太棒了,要不是自己聪明,骗到了绮颖家门锁的密码,自己怎么可能来这呢。可恨的是,一下时空机,保罗艾就把自己扔给了一对庄户人家老夫妻,拉着黄绮颖走了。
欢欣换上了大清的衣服已经待了一天了,向这对老夫妻打听了许久,用了各种方法还是不知道保罗艾是什么人。只知道保罗艾扔给了他们几锭银子。欢欣当然知道保罗艾不叫保罗艾了,可看这架势了,欢欣猜肯定是个王孙公子,要是数字军团中的一个更好了。
在这庄户人家,欢欣吃穿不愁,可就是无聊,行动一步都不行,那对老夫妻看的欢欣死死的,深怕拿了保罗艾的银子没办好事对不起保罗艾。难道自己来这就是为了学习如何种地,如何养鸡鸭的吗?当然不是,来这是要跟数字军团华丽丽的谈恋爱交朋友的。如今一切全给保罗艾害了。死绮颖也不知跟保罗艾多逍遥快乐呢,小心遭报应。难道易欢欣就不是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只有黄绮颖才算妹妹?黄绮颖算个屁,给自己提鞋还不够格呢。
太安静的日子下一定隐藏着危险,欢欣不知道这是哪位高人说的,但一定是高人,月黑风高时这话就应验了。欢欣没等来该打倒的地主阶级高富帅保罗艾,也没等来万恶的资本主义腐朽女黄绮颖,却等来了一堆不是帅哥的屌丝。
屌丝们先把老夫妻和欢欣从被窝里给拉了出来。带队的是个四十岁多的矮个儿留着几根小胡子的德宝。见过了保罗艾之后,欢欣的眼界更高了,哪里瞧得上这个要貌无貌要型无型的一口京片子的屌丝德宝。
德宝晃着手里的马鞭,先问后面的一个包着头的凌柱:“就是他们?”
凌柱回道:“就是他们。不过前天我来时,还没这个小姑娘呢。”
德宝听了点点头,然后把老夫妻喊了过来:“前天我兄弟来过这,说要买这块的地,你们说不卖?”
老头子抖抖索索开了口:“大老爷要买我们的地,也不能硬买吧。这块地是我爷爷的爷爷留给我的,我和老太婆也没什么儿女,就靠着这几亩薄田租给人家收收租子过活。我们卖了地靠什么生活呀。求大老爷开开恩,好歹给我们老俩口留**命的路吧。”说完,两个老人哭了起来。
正义的欢欣倒是想冲过去当一回侠女,可凭她在三百六十后年看网络读报纸,学习出来的经验,当钉子户对抗拆迁队是绝没好下场的。
欢欣琢磨着三百六十年后的拆迁队是光天化日开着推土机来的,大清朝的拆迁队还要半夜三更打着火把来,真辛苦,不知道大清朝的拆迁队有没有加班费。反正三百六十年后的拆迁队大白天正常上班时来的肯定是没有加班费。欢欣不知道的是月黑风高时正好办事,光天化日之下那不是影响官声呀,德宝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影响了四阿哥的声威,传到康熙那,自个儿不是找板子挨呀。
德宝上前一步,手里的马鞭“啪,啪”,甩了甩两甩,进行拆迁前的动员鼓动了:“你们这俩老不死的竟敢收留逃人?你们还知道收留逃人可是犯了这大清律例的?来人,把这几个先给爷抓起来让他们清醒清醒。”
屌丝中出来六个人,俩人一个就把老夫妻和欢欣给拎一边了。德宝马鞭子一指房子往前狠狠的一挥:“你们去把这房子给爷烧了。”
几个屌丝举着火把走到前头,房子眼瞅着就要烧了。
那对老夫妻“扑通”跪下,不停的给猥琐小男人磕头,哭着求起来了:“大老爷不能烧呀,不能烧呀。大老爷你烧了这房子,我们老俩口住哪呀,大老爷开恩呀。这姑娘是一富贵公子放在小民家的,说过两天就接走的,小民不敢撒谎呀。我们老两口哪敢收留逃人呀,大老爷明察呀,小民委实是冤枉的,小民真的是冤枉的呀……。”
“什么公子,分明是你骗大老爷我的。分明就是逃人。不是逃人,是什么?这小姑娘既不是你们的女儿,自然就是逃人了。你们收留逃人是要绞死的。你们知不知道,如今烧你们的房子,占你们的地,那是为了保护你们,这叫保护性烧房占地。”



  • kevinsyinsi
  • 与子谐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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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宝嘴里的“逃人”是指八旗奴仆从主子家逃亡或者其它八旗人员逃旗。清初,入关的上层旗人贵族大量圈占土地,强迫民人投充。沦为农奴的民人遭到残酷剥削,非人待遇,引起大量逃亡。为了遏制逃人,朝廷制定极其残酷的逃人法。大清《逃人律》规定凡旗下男妇逃者,一次黥其右颊,鞭一百归主;二次黥其左颊,鞭与归主如初。三次则论死归刑部。还规定,窝逃正犯,照例拟绞,妻子家产籍没,窝家的邻居流徙边远,有司以上各官分别处分。康熙二十五年规定,改三次逃人给宁古塔穷兵为奴。三十八年决定裁撤兵部督捕衙门,把督捕事宜归并刑部办理,将逃人案件逐渐与其它刑事案件同等看待。
凌柱听了有点于心不忍,这一按逃人算,这老夫妻就是窝主了,照例拟绞。那小姑娘就是逃人了,看长的也怪清秀可人的,右颊上弄个刺青,这不就毁容了,日后可怎么出嫁,真真可怜。于是走到德宝身边轻轻说:“哥哥,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德宝头也不回:“过?对付这等贱民就得这样,不这样主子的那些地哪来的。更何况这俩贱民还收留逃人。这是现成的违反朝廷律法。兄弟,如今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这是主子为了保全他们的小命,才让我们来的,要了他们的地至少能保全他们的命。你们楞着做什么,给我烧。”原来保护性拆迁源自这里,真的是只有大勇者才有大智慧。
十几个火把跟投手榴弹似的,玩儿般的给扔到了房顶,房顶上的稻草腾一下就着了,炎焰上腾,黑夜立刻渲染成鲜红的血色。老夫妻看自己的房子烧起来了,站起来就要冲过去,可惜被屌丝们死死地按在地上动不了。老夫妻的哀嚎声在寂静的夜晚就着燃烧房子的噼啪声听起来凄惨万分,传播万里……,哀鸣不绝。
“来呀,把这几个刁民都带走。”德宝掉头就上了马。欢欣跟那对老夫妻一块给扔进了一辆马车里。欢欣在马车里颠着也不知给拉哪了,这三百六十年前的北京不是欢欣熟悉的北京了,一片田园景色,却也透着荒芜之凄凉。
马车终于停了,欢欣和老夫妻俩给人拎下了马车,扔进了一个茅草棚子了。在茅草棚子里呆了一天后,欢欣终于明白了前几天的大清朝生活简直就是天堂的生活了。如今欢欣和老夫妻的吃喝拉撒全在茅草棚子里,那味道就可想而知了。
欢欣不禁想到九阿哥胤禟最后的结局了。九阿哥关的屋子还是密不透风的,自己的好歹还是缝隙多多空气流通。九阿哥那时还是酷暑天气炎热,自己现在是春光明媚和风煦煦。九阿哥那里的味估计能熏死人了,自己这的味虽然也不好闻,至少还能呼吸。欢欣这么一想自己比个落难皇子的日子还要好过多了大发去了,心里就平衡了。
平衡归平衡,出去还是要出去的。现如今,欢欣已经不指望该打倒的地主阶级高富帅保罗艾和万恶的资本主义腐朽女黄绮颖了。这对欢欣心目中的狗男女的祖宗十八代早被欢欣问候了无数次。绮颖的祖宗十八代,欢欣还算知道些,保罗艾的祖宗十八代,欢欣只能虚拟的象征性的问候了,到白便宜了保罗艾了。
外面看守的人看是俩个老人家,一个小姑娘,想也不会有什么,看守的也不严。欢欣拔着茅草棚子的缝隙看了看,掉过头问老夫妻:“那个拆迁队,不对,那个大老爷是谁呀?”
老头老太互看了一眼,老头开口说了:“那个大老爷我们也不知道,另一个是凌老爷,是给一个什么四王爷办事的。说四王爷看上了我家的地。可是我们老俩口就指望这点地呀。”
欢欣一听一个四就来劲了,忙问:“哪个四王爷?”
“说是当今皇上的四皇子。”
欢欣几乎要蹦起来了,自己离四四这么近了呀。兴奋的开始劝慰起老夫妻了:“你们不用担心,这地以后四王爷会还给你们的。那个大老爷说的保护性烧房拆迁到也不差的,你们只要等着就是了。”
老太婆一听身子就往前一凑:“姑娘,你怎么知道的?那什么时候还呢?”
“嗯,等他当了……,嗯,现在是康熙四十一年,二十年后吧。”欢欣险险的要说出四四要成雍正的事。
“唉,姑娘,你就别拿我们老俩口解闷逗着玩了,我们老俩口已经七十多了,二十年后,我们老俩口是活不到了。眼前就怕过不去了。那保护性烧房占地,小老儿只是知道房子烧了,地占了,‘收留逃人’的罪名安了,就是不知道保护在那了。”老头低着头叹着气,“姑娘,如今现在你是逃人了。你还是想想自己如何吧。放你在我这的那位公子可是害了我们老两口,日后你若见了他,也不指望你能替我们老两口讨公道了,就是问下他为何要害我们。”


2025-12-31 23:4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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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evinsyinsi
  • 与子谐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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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欣默不作声了,把自己送到四四府是不错,可是在脸上刺个字,自己是不干的。这还不是那个重色轻友的保罗艾干的好事。见了他一定要在他脸上也刺个字。不行不行,帅哥的脸是用来亲的,不是刺的。不过,现在还是先想想自己的脸吧。
第二天一早,凌柱就去给四阿哥说事情办的结果了,谁知四阿哥在那想什么想的出神,门外的凌柱在那站着也不敢进来。总算四阿哥的神回来了,看到了门外的凌柱就喊了进来。
凌柱一进门先跪安行了礼,才把事给回了:“四爷让办的事已经办妥了。庄子的地契已经拿到了。银子也没花什么。不过才二十两银子。”
“怎么要二十两?”四阿哥皱着眉头问。
凌柱不敢说德宝还要自己说二百两呢。沉默着想词呢。四阿哥看了一眼,想肯定是中饱私囊。
“办的时候没伤到人吧?”
“回四爷的话,没有。不过那老夫妻,还有一个他们家的小丫头如今怎么办?”凌柱到是真心可怜这老夫妻和欢欣。
“他们自有去处。这次是你一个人去办的?”四阿哥摆了摆手,这点小事还要来问,看凌柱就不是个能办事的人。
“是德管领帮衬着办的。”凌柱老实作答。
四阿哥笑了下,就知道有人帮办的。既是德宝,估计肯定没什么正经主意了,只是做主子的也不能事事都苛责,事办成了就行了。
“你刚才说有个小丫头?”
“是,四爷。”凌柱有点出汗了,怕四爷知道德宝诬陷老夫妻和欢欣逃人之罪,怪罪自己
“以前不是说就老夫妻俩个吗?怎么多出来个姑娘了?”
“是,以前是没有。这回去才有的。德宝问了下,说这小丫头是逃人。”凌柱禁不住四阿哥凌厉的眼神,全招了,还暗暗觉得对不起德宝了,把他给牵扯进来了。
“那就是了,既然是逃人,窝主房产土地自然充公了。这小丫头多大?
“十五、六岁吧。”
“那黥面刺字,鞭一百,也可惜了。”四阿哥感叹着。
“奴才是想这老夫妻可留在庄上做些杂活。这小姑娘可赏了奴才。奴才家的丫头正少个跟前伺候的人。也是四爷对他们的恩典。”凌柱开口求了起来,依着德宝的主意,这小丫头是要找人牙子卖了。凌柱只怕卖的不好,平白害了小丫头。
四阿哥摆了摆手,意思就依了凌柱。凌柱得了令,跪安了就后退着准备出去了,正要转身,四阿哥又问了句:“最近京城流民闹的厉害?”
“听说是,前几日似乎听说有流民打死人了,好像还是哪个旗人家的姑娘。四爷还有别的事吗?”凌柱站着等着示下。
“你去吧,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去账房支二十两银子,爷赏你的。”四阿哥又摆了摆手。
凌柱谢了赏,立马就着人赶了车奔去关老夫妻和欢欣的庄子。到了庄子上,德宝已经在了,凌柱忙上前把四爷的意思说了,德宝没说什么,只是感叹凌柱太实诚了,立刻喊人把老夫妻和欢欣带了过来。
凌柱清了清嗓:“你们听好了。我家四爷开恩,饶了你们这逃人之罪。只是这地肯定是……肯定是要归了皇家了。”凌柱想四爷是皇子,归了他自然就是归了皇家了。
德 宝看出凌柱不会说话,推开凌柱,自己来说了:“你们是不晓事的。我先给你们说说这窝逃,那为了逃脱,花样百出:有投充,又有鬻身,又有拐卖,甚至有拉铁橛 的,顶冒逃人名姓,种种变幻,不可枚举。总之,逃人的路数愈宽,那窝逃的陷阶愈密。正如鼎镬在前,豺虎在后,须得是时时吊胆,刻刻惊心,思量着那窝隐之 害。小丫头,你忍心为了你一个逃人拖累数十个纳粮当差替朝廷种田种地的好百姓在内?那岂不是可痛可惜。但现下功令森严,为了逃人就是你父子夫妻都也不能照 顾,何苦为了你一人坑害人家一家老小的性命,是吧。”
德宝看这眼前发愣的三个人继续往下说:“爷这有句唤醒你们的实话,如今我家主子宽 大,要了你们的地,不过是替你们管着,那可真是保护了你们。你们在我家主子这里,不过使唤,不过发到庄子上种地,有甚难过日子。你若不在我家主子这,且要 担惊受恐,虑人稽查,东村住住,西村住住,流来流去,没一日安稳居停,还要逃到隔属雇短工、做乞丐,藏头露尾,终久被人拿了,甚合不着。”
说完上面的一长串,德宝终于开始宣判了:“所以呢,如今我家四爷开恩,你们老俩口就在这庄子上做些杂活,你呢,小丫头就跟着老爷我走。”
凌柱的手悄悄的拉了德宝到一边:“哥哥,这小丫头,您是给四爷送府里?”
德宝嘿嘿一笑:“就她一没根没底的丫头,我哪敢呀。找个人牙子卖了,咱哥俩也好吃酒去。”
凌柱就塞了样东西到德宝手心里,德宝一看是二十两银子,笑了:“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那丫头,哥哥也省得再找人牙子,就卖与弟弟吧。”凌柱赔着笑脸。
德宝手里颠了颠,皱起了眉头,小丫头转手能卖近二百两银子,这才二十两,可又一想,凌柱的女儿过两年就要选秀了,要是选上了,那可就是娘娘了,眉头就舒展了,笑了:“行,你带走吧。”凌柱赶紧谢了德宝,带着欢欣回家了。
到 了凌柱家,凌柱把欢欣扔给了自己十一岁的女儿当丫头。凌柱家小门小户不像红楼里的贾府那样的公侯人家,欢欣这丫头就不光伺候凌柱的女儿大妞了,厨房的杂 货,洗洗涮涮的活全的干了,这可把二十一世纪的娇小姐易欢欣给折磨的怨声载道了。自然保罗艾和黄绮颖的祖宗十八代又给问候了无数次。
不过 欢欣也明白了凌柱的女儿,就是日后生乾隆的,那个孝圣宪皇后,钮祜禄氏了。看这钮钴禄氏,跟她阿玛一样是个榆木脑袋,真不知道四四怎么会看上她,还让她生 了小四乾。可是要等到钮钴禄氏到四四身边,估计欢欣已经香消玉殒了。欢欣天天看着这个钮钴禄氏就想,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起驾动身往雍王府呀。
欢欣在拎水添柴,端茶递水时也会想到保罗艾,保罗艾那张英俊的脸,是欢欣痛苦人生的唯一慰藉了,也是欢欣诅咒的最多对象。
那对老夫妻在四阿哥的庄子上没干上两个月的杂货,就相继过去了,终于没等到四阿哥登基成为雍正帝,把自家的地还给自己。这不是四阿哥不还他们地,是他们没这个命,保护性拆迁都没保住他们的命,那能怨谁呢,只能怨他们自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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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野云落日黑云低 秋风瑟瑟老鸦泣


  • kevinsyin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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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低调的四福金
自从昨儿装病起,绮颖就只能以床为家了,以书为伴了。绮颖左手拿本书在那猜谜般的认字学着汉字,右手拿着糯米梅花糕吃。
绮颖翻着天书无聊的在床上打着滚,一个翻身起来,看着边上绣花的紫萸:“你什么时候进的宫?”
紫萸一愣,当初刚去王家伺候福金时,福金就问过了呀,可还是规规矩矩的回了话:“奴才是去年秋天才进的宫,先在内人府里跟着姑姑们学规矩学了几个月,一直不给奴才分配主子,奴才当时就想,怕是也就是个打扫庭院做粗活的事了,没想到是放到了八阿哥的院里,又指给了福金您了。这可是奴才的福气。”
绮颖嘀咕了句:“我没这么好吧,伺候我到成了福气了。”
紫萸听了不由一乐:“可不是福气,这院里都知道福金温柔婉转。八阿哥又是玉佛转世,对下面的人一向慈眉善目,最是和善,没一句重话。”
伊莉莎白听到彭伯利的女管家夸达西也是这句“没一句重话”,伊莉莎白妹妹对达西立刻改变观念,准备以身相许,绮颖听到这句话,却是差点给自个儿的口水呛着。不过绮颖跟伊莉莎白问的倒是同一个问题:“这是八阿哥(达西先生)吗?”
绮颖想不出那个跟自己玩计谋处处压自个儿一头的八阿哥会是尊佛爷,绮颖认真打量了下紫萸,一个想法不禁产生了:紫萸喜欢八阿哥。刚想开口问,外面突然响起了太监的声音:“这外面怎么连个传话的人都没了。”紫萸起身出去开门看了。
绮颖一咕噜就拉了被子盖在身上躺好了,闭上眼睛,把书压在了身下。等了一会儿,一点动静也没有,却感觉有只手在自己唇上摸了下。不敢睁开眼看,又不敢动,就听:“别装了,是我。”
绮颖一看可不是八阿哥,正站床边看着自己呢,一脸的坏笑,哪有半点佛爷的样。绮颖一下就坐起来:“人家正好好的生病,你来干什么?”
“好好的生病?”八阿哥一听这话就笑了,“那嘴上的梅花糕的屑屑,难道是好好生病生出来的?”
八阿哥看了下手指头上,正粘着从绮颖的唇边粘下来的梅花糕屑屑。把蘸着梅花糕屑屑的手指送到唇边,八阿哥伸出舌头一舔梅花糕屑屑,吃进了嘴里。绮颖看着这变相的“接吻”,脸红了,别过了头。
八阿哥看绮颖的脸红了,眼就亮了,坏笑的更开心,坐在了床沿上:“看来你过的不错呀。”
紫萸端了茶和盛着枇杷的翡翠碟子进来放桌上,又悄悄出去了。
绮颖撅嘴着抱怨着:“我哪好呀,这枕头硬的要命,这床也不舒服,我认床的,害得我晚上都失眠了,早知道我就抱个枕头来,搬张床来了。”
八阿哥听了就笑了,摸了摸绮颖的头,看到绮颖身下有本书,就抽了出来:“看的怎么样?”
“在猜着认字呢。”绮颖没好气的说。
“告诉我哪个字不认识?”
“全不认识。”绮颖抬起脸看着八阿哥,满脸的你看怎么办的耍赖表情。
八阿哥的眼睛笑了:“这可难办了。全都不认识,不得从头教起了,你这一屋子的书还真成摆设了。来,爷好好教教你,不能让人家说你这屋里的书是摆设。”
绮颖听了这话,看了看周围的书架:“这些书是那个她的吧?”
“是她的陪嫁。来,这个念念给爷听”八阿哥随便翻着书看,声音里不带一丝波动。
绮颖就把脑袋凑了过去,念了起来:“女子什么什么,夫主什么什么。前生什么什么,今世什么什么……”
八阿哥在边上早听的笑的背过气去了:“原来你每句只能念出前两字,倒也是新奇的念书法。”
绮颖就打八阿哥:“不许笑,我给你本英文的,你能给我念出一个单词来,才许笑我。”
八阿哥不理绮颖,笑好了才开口:“听爷来念给你听吧。‘女子出嫁,夫主为亲。前生缘分,今世婚姻。”
绮颖爬在八阿哥身上,细嫩雪白的芊芊玉指点着书上的这几个字跟着八阿哥低声念:“女子出嫁,夫主为亲。前生缘分,今世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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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听着绮颖低儿柔媚甜甜的声音,嗅着随绮颖吐字而出的缕缕香气,看了眼绮颖,香腮如玉般精致,仿佛一个呼气就能吹弹破,眼里突然就大有深意了。绮颖正反复念着这句,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热辣辣,扭头一看,八阿哥热辣辣的眼光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扫视着,那双眸子里的两撮火焰跳动着,绮颖的心就慌了,嘴里不受大脑控制的念出了“前生缘分,今世婚姻。”
八阿哥头就往绮颖靠了过来:“前生缘分,今世婚姻。”
绮颖红着脸不停的往下倒,八阿哥的身子慢慢地压了上来:“前生缘分,今世婚姻。你现在可信了?”
绮颖脸烧的厉害,心跳的厉害,脑子里一片混沌,却有无数个念头在不停轮换出现,最后的一丝理智跳了出来:“下面一句怎么念?”
八阿哥一个机灵,也清醒了,从绮颖身上抬起了身子,调整好坐姿。绮颖也坐起来了,还小心翼翼的看着八阿哥,有点尴尬了。八阿哥到恢复的快,不论真假福金如何,绮颖都是他的人了,刚才也不算有违礼制,本就是闺房之趣而已,如今没跟绮颖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未到时候。
八阿哥拿起了书:“将夫比天,其义匪轻。”
绮颖正觉着刚才的情形有点不自在,随口一问:“什么意思?”
八阿哥笑了,这丫头太会挑书看了:“意思是:爷是你的天,这个意义很重要。”
绮颖未多想,本能的抗议着:“你是天,我是什么?你要是天,我得是地,天再大,没地托着,一样的掉下来。”
八阿哥看着绮颖,不住的笑着点头:“福金果然聪颖过人,说的没错,为夫的我是天,为妻的自然是地。”
绮颖一听这话,知道自己失言了,大羞,不依不饶的就打八阿哥:“什么跟什么,不是的,不是的。”
八阿哥一边笑,一边躲,绮颖就光着脚跳下床去追打八阿哥。八阿哥看了绮颖光着脚到不跑了,绮颖才要打,八阿哥已经一把把绮颖抱上了床,绮颖一时不知如何办,身体有点僵硬,不知八阿哥下一步又会做什么。
谁知八阿哥不说一句话,拿过自个儿的帕子擦了擦绮颖的脚,又从床上找来绮颖的袜子,帮绮颖穿好了,才开口:“下回别光着脚满地跑,容易受凉,‘寒从脚底起’。再说咱满洲人的风俗是女儿家的脚不能让人看到。”
绮颖一时不知说什么,傻傻地看着八阿哥。
八阿哥看了看绮颖的表情,从果盘里拿了个枇杷递给绮颖:“这是南边进贡来的白沙枇杷,你尝尝。”
八阿哥看着绮颖这木呆呆的表情,笑了,就轻轻撕了皮递了过去,绮颖要伸手来接,八阿哥却避开了绮颖的手:“张嘴。”
绮颖乖乖的听话张开了嘴,八阿哥喂绮颖吃了:“好吃吧?”等绮颖吃好了,又喂了一个给绮颖。
绮颖给嘴里的枇杷塞着,不好回答,就一边吃一边直点头。八阿哥乐了,他从没看见过这么有趣的吃相。
吃了俩个枇杷的绮颖也缓过了神,把核吐到床边的小痰盂,就要自己伸手去拿,八阿哥却把翡翠碟子拿开了:“你还在‘好好的生病’,不能多吃。”说完扔了一个剥好皮的枇杷进了自个儿的嘴。
绮颖抬起身就跟八阿哥抢了起来,八阿哥笑着躲:“你吃多了又要生病了,这些全是我的了。”说完又扔了一个枇杷到自己嘴里。
“我这病,还不是你要我装的。”绮颖探过身去趴在了八阿哥的身上去抢枇杷。
八阿哥推开绮颖,坐正了身子:“你说说你这病是个什么病吧?”
绮颖听到说自己的病早笑倒在床上了,抱着个枕头在那打滚:“我有什么办法,要符合上回的症状,又不能是怀孕。虽然运动,茶、Coffee、Chocolate都可以做到。可是效果全没这个好呀。”
“这也不是理由呀。Coffee、Chocolate是什么?”八阿哥扔个枇杷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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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ffee是种饮料,象茶。Chocolate是种糖果,很好吃的。现在法兰西、昂德鲁这些宫廷里全喜欢吃的。这两样全产在南美洲。就是洋人嘴里的新大陆了。你是不是要弄给我吃?”绮颖两眼放光的坐起来,把身子又不禁的往八阿哥那靠了。
八阿哥不理会绮颖的热情:“我让你装病,没让狗装病吧。太医一来,你就把狗抱床上,让太医给狗诊脉,还把狗腿上的毛剃了一圈。害的我的狗,如今一个个见了我全耷拉着脑袋,呜呜诉苦。”
绮颖又咯咯的笑起来:“谁让那些太医用什么红绳,搞什么‘悬丝诊脉’。我又没病,当然把线系在狗狗的小腿腿上了。那太医搭着那根红绳,诊着狗脉,嘴里还说什么左手脉虚,右手脉实。笑死我了。”
八阿哥听了直摇头:“你戏弄太医不打紧,可是爷到了行围时没了好猎狗,你说怎么办?”
“行围?”绮颖坐了起来,好奇的问。
“就是打牲,打猎。”
“什么时候呀,好玩吗?我也要去。”
“算好玩吧。就是去塞北草原,住帐篷,骑马,打猎。比在京城自在些,没那么多规矩了。夏天的时候去,估计到时你早不在了。”曾经以为的欢乐,如今却觉得无趣了,八阿哥有点黯然神伤。
“你这不是诚心气我,我晚回去几个月就是了。几个月,我不会老多少的,应该没人能看出来的。”绮颖一脸向往的算计着。
八阿哥看了眼绮颖,带着丝苦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个枇杷又塞进了嘴里:“你还是回去吧,真去了你又会后悔了。”
八阿哥这句到也未尝不是真,绮颖留在果然好,可前途叵测,对绮颖来说还真的是回去的好,对八阿哥也许未尝不是件坏事。
绮颖却没想到这些,小狼爪子只顾着抢碟子:“你就是不许我去,我偏要去,我不装病了。你不许吃我的枇杷。
八阿哥一走神,碟子险些就给抢走了:“谁说是你的,那是爷的。”
俩人正在床上滚着抢枇杷,外面传来:“福金派人传了话来,说四福金要来了。”
绮颖立刻躺下盖好了被子,又把自己嘴里的核扔出去正好砸在八阿哥身上,蒙着头笑个不停。
紫萸进来,拿出衣裳来要替绮颖换衣裳。绮颖把被子褪下露出脑袋来,对着八阿哥抱怨:“装病比没病还累。你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了。”
“你换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绮颖谐谑道:“我只是让你出去一下,又没让你走,你干嘛要躲?”
八阿哥何曾不知道绮颖的潜台词,走上前用手刮了下绮颖的鼻子:“小丫头懂什么。这些枇杷你吃吧,不过不要吃多了。
绮颖恼着抓起枕头就扔向八阿哥,八阿哥象有后眼似的,恰好转过身接住,笑着扔还给了绮颖,又吩咐才进来的紫萸道:“好好伺候福金。”迈步就要出门了。
绮颖突然又喊道:“你先回来,我差点都忘了正事。”
八阿哥一愣,走到床边看着绮颖等下文。绮颖跪在床上,就要把八阿哥左胳膊的袖子卷起来。紫萸一看以为俩人有什么赶快退了出去。八阿哥却明白,右手按住了袖子说:“不妨事的,那点伤算什么。”
“我好歹是学医的,有事没事,我说了算。让我看看。让你那些太医院的庸医看,我还不放心呢。”绮颖坚持的去卷八阿哥的左袖子。八阿哥也不坚持了。
绮颖轻轻解开包的白布,头凑上去,看了看,伤口收的很好,也没什么红肿化脓,放心了。转身从床边的点螺紫檀小柜的抽屉里拿出药膏和一卷白布。
药膏有点凉,绮颖的手是温的,温的手指和着凉的药膏在八阿哥的手臂上来回移动,又凉又温又疼又甜的丝丝滋味,就着手臂传到了心房,刺激地八阿哥麻痒难耐,只好硬撑着。
绮颖包扎好,:“好了,我再看看卡介苗种的怎么样了?又把袖子往上推了推,看了看自己亲手种的卡介苗,有点红肿:“痒吗?”
八阿哥点了下头:“有点。”
绮颖笑了:“那没事。这正常的。”又伸手到八阿哥腋下去摸,八阿哥笑着就要躲开,绮颖一脸正气地拉了回来:“躲什么,这是看你的腋下淋巴结肿不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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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听此一说,就让绮颖摸了:“不错,淋巴结没肿大。等结痂好了。就能保证五年左右不会的得痨病了。不过这三、四个月你不要跟有痨病的人接触。”
绮颖帮八阿哥放下袖子,拉好了:“你去忙吧。”
八阿哥笑着捏了下绮颖的小脸,快步出去了。
八阿哥一进自己的书房,太监阎进就跟着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个卷轴:“主子,这是四爷府上着人送来的。说是四爷手书的。”
八阿哥笑了,四哥办事就是利索:“来,给爷打开看看。”
阎进和一个小太监一边一个拉开了卷轴。八阿哥站着仔细的欣赏着:“四哥的字果然是好。苍劲有力,笔力雄劲。不错,不错。‘与达者数子,论道讲书,俯仰二仪,错综人物,弹南风之雅操’。文好字好,果然绝配。”
自个儿总得给四哥找点活儿干,不然那位不是太无聊、太寂寞了。
八阿哥转身坐了下来,拿起了茶盏开始喝茶了。阎进恭恭敬敬的问:“八爷,这字挂哪呢?
“爱挂哪挂哪。”八阿哥放下了茶盏,开始专心看书了。
阎进摇了摇头,捧着个卷轴出去了。
八福金正陪着四福金沿着抄手游廊往绮颖这屋走。
上了汉白玉台矶,丫头打起五彩线络盘花帘,进了东暖阁的碧纱橱,四福金就看到,绮颖在紫萸的扶持下正从床上挣扎着探起身来。
四福金一见忙上前扶住绮颖,往床上按:“妹妹,快别起来,你是病人呀,好好躺着。这一头的汗,脸也红着?”说这用手摸了摸绮颖的额头,“哎呀,烧的这么高,还不快躺好。”绮颖就给按着躺下了。
绮颖听不太明白四福金的一口国语,可也知道,是说自己发烧了。能不发烧,汗和额头上的温度,全是刚做的蒸汽桑拿,再晚几分钟进来,就没这效果了。
四 福金看了看屋里,屋里的家俱字画,都是内务府按着品级规矩办的,倒也看不出什么特别。只有这床上的病西施,反倒是像个从天上,突兀掉下来的西洋瓷娃娃,坏 了平衡,怎么看也有点不协调。可四福金一时也说不出来是哪,美人是美人,就是这美人身上多了点什么,又少了什么。四福金不想多想了,免得唐突造次自己的小 叔子。
噶琭玳扫了眼桌上的翡翠碟子里的枇杷,冷笑了下。
噶琭玳先让四福金坐,四福金客气了番,坐了。丫头端上了茶,四福金忙说:“八妹妹别忙,我这是来探病的,可不是来添乱的。太医怎么说?少妹妹吃的什么药?”
不 等绮颖回答,噶琭玳已经说了:“四姐姐,太医说就是虚证,要好好的调养。开的不过是些去火败毒的汤药。妹妹我好不容易盼着少妹妹进了门,想着多一个人伺候 八爷呢,也省得处处全要妹妹我惦记照顾着。可四姐姐,你看,少妹妹这身子骨这么弱,可不得好好的将养着才行。还有那个素琴,不是有了还是怎么了?这几日也 不舒服了。院里一下俩个病人,这两日把妹妹我急的,这胃痛的毛病都犯了。可是少妹妹的病不见好,妹妹我也只能硬撑着了。”
又回头问绮颖房内的陪奉家下女子:“今天太医来过了没有?药吃过了没有?”
“来过了。说再养几日就大安了。药才吃过了。”紫萸恭敬的说。
“那怎么又烧了,还不再去请太医。你们怎么伺候的。珍珠,你就留这伺候少福金吧。”八福金转身吩咐着,八福金身边一个叫珍珠的出来答应道,走过了给绮颖磕了个头。
噶琭玳又满脸笑意的对四福金说:“四姐姐,我们走吧,让少妹妹好好养着吧。四姐姐也小心别过了病气。”
四福金点了点头,噶琭玳就一路说说笑笑地把四福金送出了兆祥所的小院门。
四 福金是什么人呀。论起家世也算不差的。四福金的父亲费扬古,本是乌拉部部主都尔希的后裔。清太宗谕旨命费扬古入包衣,内廷养育。后来因战功,费扬古求着康 熙把这包衣的身份去了,回归满洲正黄旗。康熙十七年,康熙谕旨,把个原为从一品的步军统领加恩成一品,再特恩加一云骑都尉,内大臣。四福金的嫡母亦是宗室 之女,贝子穆尔祜第四女。
瞧瞧,正风光着呢,突然就天变了。到了康熙二十三年十六日壬子,却落得大学士、学士以折本请旨:“步军统领费扬古奏为老病,乞休事。”结果康熙连个休致(退休)也不给,临了还给了个:“费扬古近来名誉不佳,着解任。”可见康熙对费扬古多大的气性。费扬古没几月就去了。
到了四福金跟八福金一块选秀的时候,都不敢想能留牌子,没曾想还把个费扬古的庶出的老幺女指给了四阿哥胤禛做嫡妃,这可不又是天大的恩典了。
四 福金得了这恩典,可不敢如同八福金一般,摆出旗下大姑奶奶的范儿来,一向是小心谨慎,恪守妇道。如今就是自家的夫君,听说八阿哥新娶的侧妃病了,派自家来 看看。四阿哥的话音才落地,四福金放下了手上的针黹就过府来探视了。如今探视好了,回了府里,才进自己的房门就看到,自己的夫君四阿哥,正坐那等自己呢, 四福金的胃也跟八福金一般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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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 九、看取富贵眼前者 到本章,有关四阿哥圈地的事是暂时结束了。这三章里涉及到了《乐志论》,这个是收录在雍正《悦心集》里的。逃人跟雍正的关系到是不在,是顺治开始的,康熙 年间处罚已经趋缓了,不过一直到乾隆朝,逃人仍然是存在的。强占老夫妻的事,是我根据雍正登基后做出的将他昔日强占的庄园田地退回去,并令康熙皇子也退 还,雍正感慨自己未造成人命这个YY出来的,不过也算真有其事吧。
原标题:回廊四合掩寂寞 碧鹦鹉对红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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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达摩克利斯剑
自从四福金去探视过八阿哥新纳的侧福金后,几个娶了福金的阿哥,纷纷把自己的福金派去探视八阿哥的新纳侧福金了。这股风终于吹到了毓庆宫了。太子感叹那个侧福金的魅力,可就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王氏有什么过人之处的传言,这批秀女应选时自己也打听过呀,自己这毓庆宫也要充实的,若真的好上了天,自己也应该知道呀。
对八阿哥,太子还是很同情的,娶了那么样的福金,好不容易罕阿玛赐了个侧福金,可才进门,就给病成这样了,怕要不行了。因这侧福金,这俩天后宫闹成这样,太子都大人大量的揭过去了。不就杖毙了几个太监,撵了几个哈哈珠子。想想老八估计比自己还烦呢,心里就舒坦了许多。
今天朝堂上,太子的心情是不错的,看看几个弟弟也和善了许多,连对一向不太对劲的大阿哥都没觉得有什么了。几天没露面的八阿哥萎靡不振的出现了,几个阿哥都明白八阿哥新纳的侧福金估计真的要不行了。
九阿哥一边为八阿哥感伤,一边又想这才送了喜礼钱,马上又要送丧礼钱了,八哥到也不亏。自己在乎的不是银子,而是看八哥的那个伤心劲,为八哥难过。
八阿哥其实到没什么可难过的,永寿宫里的看着不顺眼的几个借着这个机会都给清除了,心里一阵轻松。再说下面还有好戏看呢,八阿哥当然不能错过了。
八阿哥看到太子和各位兄弟在,忙着上来见礼。大阿哥拍了怕八阿哥的膀子:“老八,回头哥哥再帮你找个好的。”
八阿哥一听,还是大哥呀。就算你日后真的给我栽个脏,陷个害,如今冲你这句,弟弟也原谅三分了。
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一听也忙着上前安慰八阿哥。几个兄弟的词全是一样,就是帮着八阿哥再找新的老婆。八阿哥暗想,自家兄弟就是实诚,缺啥补啥。不过不知道那个正把认中国字,用求解五元二次方程式的方式来认字的主,会是啥表情呢,八阿哥最近的一大乐趣,就是欣赏那个来回穿越了七百二十年的侧福晋,各种不同的表情和动作。
看四阿哥走了过来:“老八,你家侧妃想必会吉人天相的,你也不必太难过。”
“谢四哥,就看少内子自己的造化了,那也是她的命。罕阿玛已经恩准她的娘家人进宫来看她了。”八阿哥悲戚的回道。
四阿哥听了点点头,拍了拍八阿哥的膀子。八阿哥暗想我这膀子可是倒了大霉,十几个兄弟轮流挨个拍几拍,如今估计已经红肿了。回头要找绮颖算账,全是她惹出来的事。
绮颖自从装病起,就没了份例的饭菜了,只给吃药不给吃饭了。她如今只能指望,八阿哥把自己的那份端过来跟自己吃,不然绮颖坚信自己最后的死,不是给砍头,也不是摔死,而是死于营养不良。
午饭的时间过了两个时辰,八阿哥终于走进了绮颖的房。绮颖眼冒绿光的在床上趴着:“你要饿死我了。”
“今天有点事,来晚了。咦,怎么还没传膳?”八阿哥先坐下了。
“你不来,那些人怎么会传‘山’,连水也不给传的。你再不来,可能空气也不传了。”绮颖抱怨着。
八阿哥不理绮颖,却向外面喊道:“来人。“
这一句来人,外面的珍珠走了进来,八阿哥看了眼:“少福金病成这样,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连个水也没人倒。珍珠,你不会在福金那也这样吧。”
珍珠一听就跪了下来:“奴才错了。屋里的事,雅奇布嬷嬷说了,凡事都是由紫萸来做,奴才也就不敢插手了。”
“那是爷错怪你了,既如此,你就回福金那吧。”八阿哥右手转着左手大拇指手上的翡翠板子玩。噶琭玳往绮颖这放个珍珠,绮颖是不上心的,只能自己出手了。这只知道吃喝的糊涂虫,看来真的替她事事安排妥当才行。
珍珠跪下磕了个头出去了。在少福金这,上有雅奇布嬷嬷看着,下有紫萸防着,珍珠也觉得日子难过。房都不给进,福金那话也没法回,如今正好,自己也可以松了口气。
外面,阎进带着人在暖阁里,摆好了八阿哥的那份份例饭菜,出去了。



2025-12-31 23:3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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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颖爬了起来,跟着八阿哥坐在了餐桌边,高兴地说:“快饿死我了,终于可以吃饭了。”
八阿哥笑了:“看来这病装的够委屈的。不过你天天这么吃我的,我可是快要给你吃的山穷水尽,要喝西北风了。”
“我哪是吃你的,我是吃你爹的。再说那么多菜,你是猪呀,一个人能全吃了?”绮颖笑着看着八阿哥,去拣菜往嘴里送。这一桌的菜以素为主,就是荤菜也不过是鸡鸭鱼肉,猪肉也烧的不带油腻了,全是合着绮颖的口味做的。
“怎么说话的?”八阿哥故作生气的呵斥着。
“就这么说话的。”绮颖故意扭头看下八阿哥说。
八阿哥给绮颖拣了一筷子素菜:“你先慢慢吃,吃好了,有件事要跟你说。”
“吃完再说的,肯定不是好事。”绮颖有点紧张的嘀咕。
“你怎么知道?”八阿哥慢条斯理的吃着。
“肯定了,我爸就这样,等吃好了饭就开始数落我的不是了。你现在说吧,省得我吃好了,到时消化不良。你就快说呀。”绮颖扒拉着饭不往嘴里送。
“吃饭时不要说话,‘食不言,寝不语’,没听过?”
八阿哥不理绮颖的撒娇,继续吃自己的,又给绮颖夹了点菜。绮颖两眼看着八阿哥,机械的往嘴里塞饭。八阿哥倒是在巨型探照灯的照射下,气定神闲的吃好了饭。
八阿哥等伺候的人端上了漱口的茶,漱过了口,洗过了手,净过了面,离了坐,回到暖阁,又坐下,端起了茶杯,拿茶盖拨了拨茶叶,抿了口茶。
绮颖就象门口等着赏骨头的小狗狗那样看着八阿哥,一路跟着八阿哥,起身,走,再坐下。
抿了口的茶的八阿哥,看着不安的绮颖终于开口了:“明天你家的老太太、太太要来看你。”
“我家的老太太?太太?……MyGod。你杀了我吧,那是那个家的老太太、太太,她们一来,我肯定露底了。我可不可以不见?”绮颖在最初的没反应到反应过来的反应,就是跳起又跌坐在木炕上。
“不可以。你必须见。这是罕阿玛的旨意。”
“我为什么必须见。我现在可以走呀。再说,我生病也要见吗?他是你爹,又不是我爹。”
“他也是你的皇上,也是你的爹。”
“我的爹?我爹不会要我称奴才的。他也不是我的皇上,我是美国国籍,不受他的管束。”绮颖撒着娇,耍着赖。
八阿哥把茶杯一放,心情有点烦躁了,绮颖怎么总是还在三百六十年后,还没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早说过你不要来,可是你要来。如今你又要走,你这主意变的到是快。只是你如今如何走。八阿哥的侧福金突然没了?”
绮颖没有发现八阿哥的不悦,甚至从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八阿哥不悦,只想着怎么解决明天的问题:“我为什么不能走,我们的婚姻根本就不是我同意的。我们可以离婚。对了,Divorce,我们离婚不就可以,这样就不存在我是冒牌的问题了。”
八阿哥额头的川字文隐隐出现:“离婚?”
“就是我跟你不再有夫妻关系,我不知道你这块是怎么说的。反正就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绮颖兴奋的拍着手解释道。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八阿哥明白了,心里有些冷,这样的馊主意也值得绮颖这么开心吗?“哦,就是和离,我休了你。”
“为什么是你休了我,明明是我要休了你呀?”绮颖不解的问。
八阿哥盯着绮颖,板着脸一字一字的说:“因为我是阿哥,所以要休,也只能我休你。”
“你是阿哥,还不如说,因为你是男的,什么道理呀。”
“不管什么道理,如今是你休不了我,我也不能休了你。照你的离婚说法,得皇上下旨才行,而且得符合七出之条。”
“七出之条?”
“一,不顺父母;二,无子;三,淫;四,妒;五,有恶疾;六,口多言;七,窃盗。你自己看看你符合哪一条?”
“我刚进你家门,怎么可能符合。那第五条,有恶疾,是不是符合?”绮颖小心的试探着,感觉这位爷,对自己的提议一点也没有响应的意思。
八阿哥又抿了口茶,茶水里的热度一点也没把话里的温度提升:“不符合。你那是装病,哪来的恶疾。”
“现在我又不能走,你又不能休我,那我明天不是死定了。”绮颖急的从紫檀木塌上站到地下,拽着八阿哥的胳膊跳着脚。
“如果你是担心你的脑袋,这个你放心好了。你现在病着,她们还不太容易看出来。等过两天你回门,就算看出你是假的,她们也不能说你不是真的了。”八阿哥甩开绮颖的手,不等绮颖的回答,站起了身跨出了门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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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颖绝望的把自己扔在了紫檀木塌上,这位爷怎么这么大脾气,一点也不担心人家的脑袋。估计就是急着去风流快活了。
八阿哥出了绮颖的屋就去了八福金噶琭玳那。噶琭玳看着八阿哥的脸色,就明白这爷生气了,只是自己心里也有气,想那侧福金分明就是没病在装病,哄的这爷玩,结果这爷还天天开心的去那吃饭,到了睡觉的时候几个屋轮流转。今儿个把这脸色来给自己看了,算那出。
八阿哥坐那一言不发,噶琭玳也不开口,俩人就这么冷着场,珍珠进来给八阿哥上茶,噶琭玳早知道珍珠给撵回来的事了,此时故意说:“你不在少福金那伺候,来这做什么?”
八阿哥一听就明白了,今儿个是到处给自己脸色看了呀,就来气了:“是我让她回来的。你把她放那算什么。”
“伺候她呀,她那就这几个人,前儿个,你不还把她那的一个陪奉给撵走了。”噶琭玳冷笑着。
“那陪奉不踏实,自然留不得。珍珠是你的人,你放她那,分明就是看我跟她如何。何苦呢。”八阿哥到底还是把火压了压。
“我到是真要看看你跟她是如何了。她那病根本就是装的,哄着你这位爷玩呢。也就你这爷没看出来,这院里的怕都是知道的。”噶琭玳终于把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八 阿哥的火也上来了,自己回来后一心为着这些人,这几日心都要操碎了,可看看自己这俩个福金,一个要跟自己闹什么和离,一个要插个人盯自己的哨。好,好,都 随了你们的愿,趁早散伙,也省得人家把刀架脖子上,自己先把刀架到脖子上吧:“你即知道她是装病,怎么也跟着操心,看我跟她的笑话?我跟你明说了吧,这场 笑话可大着呢,你就好好的瞧吧。”
“我要看笑话?是,这院里就我要看你的笑话。”噶琭玳站起来,一甩帕子,自顾自的往碧纱橱里走去。
八阿哥也站了起来,克塞布库正好进来,险险的给撞着。八阿哥自去书房看书。
八阿哥才出门,床上的噶琭玳就开始翻滚了。自己弄个珍珠过去,也是怕他心里有了侧福晋没了自己。侧福晋装病的事,怎么着他也是个男人,自己还说出来。想想这事也是自己做过了。
后悔归后悔,就是脸面下不来,总想着怎么把这台阶下下来,只是这身段就是不肯低下来。
绮颖怕的也睡不着,拿本书也看不进,想想就下床到处走。又把紫萸唤起来,进行“考前”突击,结果发现根本没用。大考小考,从没这样紧张过的绮颖,一脸的哭样,让不明就里的紫萸都于心不忍了:“要不福金去给贝勒爷赔个不是吧?”
“他现在怎么会理我,你没见他那张脸。”绮颖苦着脸,现在绮颖也后悔了,早知道不说离婚了,可是自己跟他本来就不是夫妻呀。难道这伤了他的自尊?算了,为了自己的小命,自己去道歉吧。
紫萸先把外面守夜的家下女子给撤了,绮颖才悄悄的走出屋子,哆哆嗦嗦的沿着抄手游廊往前走。紫萸已经打听过了,八阿哥今晚在书房。看来自己冤枉他了,他没去风流快活。既然没去,为什么不来告诉自己怎么做,这个坏八八,估计就是想让自己倒霉。
绮颖一边骂着八阿哥一边往前挪,好不容易到了八阿哥的书房,看里面有亮光,一激动,往前一冲,就听脚下一声:“哎呦,什么人?”
绮颖急的就蹲下说:“Sorry,对不起,是我了。”不是在书房看书么,怎么门口还要留个守夜的。
“你是谁?来人呀?”那个小太监还要喊,绮颖就想去按他的嘴,还没按呢,门开了,八阿哥站那了。
绮颖那个尴尬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八阿哥看了看那个给踩了手,正捂着手的小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退下了。
八阿哥一言不发,转身进去了,绮颖一看,居然不喊自己进去,不进吧,都到这了,也就进去了,还随手把门给关上了。
绮颖跟着八阿哥,八阿哥坐下,拿起书接着看。绮颖站边上,等了半天,八阿哥就是不看绮颖。烛火一跳一跳的,气氛有些冷。
绮颖倒下了脚,腿都有点酸了。忍不住了,绮颖把脑袋凑过去,看八阿哥看什么书,八阿哥挪了下书,不给绮颖看。绮颖就说:“书拿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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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八阿哥吐出两个没温度的字来,拿着着书继续看。
“我的脑袋要没了。”绮颖冲着八阿哥喊。
八阿哥的回答是翻了一页书,继续看。
这下绮颖好伤心,说书拿倒了还回答,说自己脑袋没了,居然连理也不理。绮颖一把就把书给抢了,然后就哭起来了:“就算我说离婚伤了你的自尊。可你也用不着这样呀。人家不是怕死怕的要命呀。你怎么能这样。”
八阿哥看了一眼绮颖,从绮颖手里拿回书继续看。
绮颖又把书抢过来,抹了把眼泪:“小心眼,小心眼。是我错了,对不起了。”
“知道哪错了?”八阿哥又把书拿了回去。
绮颖又去抢书,这回八阿哥不给绮颖抢到了。绮颖一边抹着眼泪鼻涕,一边说:“我说离婚,伤了你的自尊。”
“爷的自尊那么好伤吗?是你能伤的了吗?”八阿哥刚才看绮颖来,气已经消下去了好多,如今又气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生气呀?”
“你自己想。想明白了再来。”自己忙了半天,操碎了心,人家居然不知道,还要来问自己,八阿哥的气更大了。
“我都说对不起了呀。人家从没这么样三更半夜来道歉。我爸妈骂了我,我一不吃饭,都是他们来哄我。头一回这么没骨气的来。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呀。”绮颖哭的都抽抽了。
八阿哥叹了口气,把绮颖拉到自己身边,拿过自个儿的手帕,给绮颖擦起眼泪鼻涕的,突然发现自己像个父亲在哄小女儿,无奈的笑了笑。
“好了,别哭了,我不是说过明天不会有事的,凡事有爷呢,你怕什么呀。”
“怎么会没事呢,我要是给掉包了,我妈一眼就能看出来。”绮颖睁大了眼睛看着八阿哥说。
“我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你是皇子的侧妃,这才是关键,谁家的女儿已经不重要了。”八阿哥轻抚着绮颖的背安慰着绮颖。
“怎么可能不重要,如果不是他家的女儿,你会娶吗?”
“不会。但那是你进门前的事。如今你已经跟我成了亲,你已经是皇家的媳妇,这是没法改变的事了。现如今他们只能接受这个,如果他们闹大了,那是皇家的丑闻,第一个倒霉的是他们。”
绮颖嘟着嘴看着八阿哥,然后带着眼泪笑了。八阿哥也笑了,把绮颖又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
绮颖靠着八阿哥说:“就算我说错话,你干吗那么凶?把人都吓死了。”
“你也会怕?你不是死人都不怕?”八阿哥心情一松,左手楼着绮颖,右手握着绮颖的左手玩。
“你比死人可怕多了。死人又不会冲我嚷,又不会骂我。”
“又胡说,我冲你嚷了吗?我骂你了吗?倒是你老不听我的话,自个儿答应的事都不做。”八阿哥跟绮颖一条条的对质着。
“有的,有的,就是有的。”绮颖在八阿哥怀里扭着撒娇。
“好,好,有的,有的。你又耍赖。”八阿哥笑了。
“我才没有呢。你那时要是这样好好说,绮颖呀,不用怕,一切有爷呢。人家怎么会想到离婚呢。”
“怎么成了我的错了?”八阿哥抬起头看着绮颖问道。
“本来就是你的呀,你也不想想,人家担心的要死,头上有把达摩克利斯剑……”
“达摩克利斯剑?”
“是 一个希腊故事了。嗯,离现在1400年前,有个叫叙拉古的地方,有个贤明的国王迪奥尼修斯,可他有个宠臣达摩克利,常说他多有福气,用来取悦他,拍他的马 屁。有次宴会时,这个迪奥尼修斯就安排达摩克利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结果达摩克利斯一抬头就看到有把只有一根马鬃系着的倒悬的长剑在他的头顶上,吓得他离 席而逃。这时迪奥尼修斯王便走出来说道:‘这把利剑就是每分钟都在威胁我的危险象征,至于我的幸福和安乐,只不过是外表的现象而已。’”
“好故事。不过你敢戏弄爷,该怎么罚?”八阿哥一本正经的说
“我没有呀,我哪有呀,不是爷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呀。”绮颖摆出一副无辜纯真的样来。
“还说没有,刚才绕了半天就是要说爷错了。然后借个故事想逃过去,是不是?”
绮颖一下就笑了,从八阿哥的怀里跑了出去,这个八八一点都不好骗。八阿哥也不追,只是笑着说了句:“天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绮颖走到门口:“爷,晚安。GoodNight。”又忍不住问,“他们是不是都发现我在装病了?”
“你才知道呀。快去睡吧。”
等绮颖出了门,八阿哥站起来,自己也该睡了,明天可是艰难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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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横江欲渡风波恶 一水牵愁万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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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山寨成正版
  王家这两天可是担着不少的心,新嫁给八阿哥的姑娘病了,八阿哥派来的人说只是小恙,不用担心。可王家的大太太乌雅氏能不担心么,那可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呀。若是嫁到寻常人家,门当户对的,只怕还有个机会去看看。可如今嫁给的可是皇子,自己的丈夫又是康王府的典仪官,姐姐又是当今皇上的德妃,宫里的规矩别人不懂,自己能不懂,再担心也只能忍,天天念个天主祈祷自己的女儿没事。
乌雅氏天天就盼着宫里传来“侧福金大安”的话,谁知这天傍晚,宫里的太监来了,传来的却是明儿个请王家的老太太、太太进宫探视侧福金。乌雅氏当时就要背过气了,怕是自己的女儿不行了吧,内务府才安排自己和老太太去看望的。
从接到了这个消息起,王家阖府上下就都人心惶惶了。
隔天,老太太西林觉罗氏带着大太太乌雅氏和俩个丫头进了宫。从神武门一路走到兆祥所,俩位太太的心就揪着,没几步路的距离,却觉得有到天边的感觉。
老太太西林觉罗氏如今已是近七十的人了,娘家也是随龙入的关,经历过的血雨腥风也是够江河载之了。可如今心还是有些紧,嫁入皇家是福,也是祸呀。自己好好的孙女怎么会才过门就病了呢。
到了八阿哥住的院,早有人回了进去,领着先去见八福金。
老太太和大太太进了噶琭玳的正厅,下人们让坐,俩位太太哪敢坐,这是深宫禁苑,该有的分寸礼数那可是不能错的。
等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笑声:“是王家老太太、王家太太来了吗?”
然后就见一宫装丽人进来了,头上包子头,中间一朵红绒花,插着镀金点翠翡翠芍药花簪,银镀金点翠寿字穿珠流苏。身上一件紫色暗纹绸大镶边氅衣,脚下一双绣花镶珠的高底鞋。老太太知道这是八福金了,忙着跪下请安,大太太一见也赶忙跟着婆婆跪下请安。
噶琭玳早笑着,低下身来扶起了老太太:“哎呀,老太太,您这可是折杀我了。您老人家可是妹妹的嫡亲太太。再说,爷已经传了话,虽说是国家法度,朝廷章法那制衡着,可是今个儿只行家礼,不行国礼。你们还不快扶起太太。”珍珠忙上前扶起了乌雅氏。
“奴才谢过贝勒、福金。”老太太又要跪,噶琭玳拖住了不给跪了:“老太太别这么客气,我们好歹是一家人。”
噶琭玳又要让俩位太太坐,俩位太太再三谢了,也只敢斜签着坐了。
噶琭玳等丫头上好了茶,才开口:“老太太、太太不用太担心,前个儿,妹妹是不太好,爷就求了皇上,皇上也就恩准了请俩位进宫来瞧瞧妹妹,昨儿个起,妹妹见好了。这几日,惠主子、德主子、良主子天天派人来问妹妹的病。老太太,太太,你们就放心吧,有宫里各位主子们的宠爱,妹妹不会有事的。老太太,太太,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妹妹。”俩位太太听到见好,悬着的心放了一半在肚里了。
噶琭玳前面带路,老太太、太太后面压着步子紧跟着,一路沿着抄手游廊到了绮颖的屋。
绮颖早得了信,穿戴好了,躺床上。饿了一早上,又给自个儿抹了点灰,好让自个儿看着病歪歪的,只盼着俩位太太耳聋眼瞎,能蒙混过关。
俩位太太一进门,绮颖就照昨晚跟紫萸排练的那样,半抬起身喊道:“太太,额捏,你们来了。”
乌雅氏听着一喊就冲到了绮颖的床边,拉着绮颖的手细细看,又用手去摸绮颖的脸。突然人就离开了绮颖:“你,你,你?”
然后就晕倒在床边了,后面跟过来的老太太看着绮颖脸色也变了,又看着倒下去的儿媳妇也一下说不出话来了,两边的丫头赶忙扶住。
噶琭玳一时也呆了,回过神来就要让人去喊太医,却看床上的那个装病的人早到地下,光着脚在那拳击乌雅氏了。
噶琭玳上来就拽绮颖,使着眼色:“妹妹快上床去。”
绮颖甩开了噶琭玳的手,连个话也没回,就对丫头们说:“帮我把她放平。”
噶琭玳有点气了,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一早,自己派丫头去给爷送桂花莲子羹,爷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借坡下驴,特意派了人来说今天王家来人,让自己多担待。自己到是担待了,人家现如今演的又是哪出呀。
可是当着王家的人,一个老太太站那不言语直发抖,一个已经昏死在那了,噶琭玳也不好发作,只能先忍着。
绮颖没有发觉噶琭玳的不快,如今正跪在地上,为乌雅氏做胸外心脏按压呢。
噶琭玳不看了,走出门,让小太监去喊八阿哥了。这太医喊不喊,让八阿哥决定吧,报了内务府,喊了太医来,看到这病的要死要活的侧妃娘娘。如今正生龙活虎的。怎么说。
八阿哥算着时间,王家的人该到了,得了空,就回来了,才进院就碰到了正要出去的小太监,边走边听,就明白了。绮颖呀,我千防万防,看来你还是给自个儿惹麻烦了。你既然那么怕死,怎么还不照顾着点自个儿的小命呀。
八阿哥也不避嫌了,算的上是自个儿的岳母和太岳母,这当口,避嫌就是小事了。
八阿哥没进门,就听到了一声哭:“我的儿呀。”
八阿哥加紧脚步进去了,老太太正坐在床沿,俯身拍着床上的乌雅氏,绮颖低头光脚站在地上呢。
“怎么让少福金光着脚,站地上呢,怎么伺候的。”紫萸赶忙拿来袜子和鞋。床上的乌雅氏看八阿哥来来了,赶快从床上下来,老太太也站了起来,忙着跪下行礼。
八阿哥走过来,从紫萸手里拿过袜子,把绮颖拉到床沿上坐下了,自个儿也坐到了床沿上:“老太太,太太,今天我们只行家礼。你们要是给我行大礼,那可是让少福金为难了。”边说边拿起绮颖的脚,先用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再给绮颖穿起了袜子,穿好了袜子又拿过高底鞋,帮绮颖穿好,一切做的那么从容,那么自在,那么安然。
这一串动作把老太太看呆了,过世的男人从没帮自个儿做过这些,只有自个儿帮过世的男人做这些。虽说女人的脚不能让男人看,就是睡觉时也得包着裹着。可是哪个女人不希望自个儿的男人,亲手帮自个儿穿次袜子,穿次鞋。
眼前做这些的是个皇子,是个阿哥,是个贝勒。老太太看了看,全明白了,悄悄扯了扯乌雅氏。伤心欲绝的乌雅氏此时早已无知无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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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阿哥什么不明白,继续笑道:“今儿个,罕阿玛喊我去说了会话,来晚了。后日,我带着少福金回门。倒时让你们娘俩好好聊聊。今儿个太太在这有点不舒服,要不喊下太医来。”
还清醒的老太太忙说:“奴才谢贝勒恩典,奴才们就先退了。只是想跟少福金身边的人交代些少福金的喜好,奴才也盼着少福金早日大安。”
“这个没必要了,大内自有大内的规矩,少福金的喜好也要随着宫里的变化才是正理。前儿内务府派到王家伺候少福金的赵陪奉,伺候的不尽心,大内的规矩在她 那成摆设了,内务府已经处置了。哦,府里的奶娘和丫头,似乎让少福金惦记着,烦劳太太和奶奶回去替少福金问候下。”八阿哥脸上带笑,只是话里透着阵阵肃杀 气。
老太太什么也不说了,拖着太太跪安出来了。
等王家的人一走,八阿哥就看着绮颖。绮颖就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脸上又带了要哭的样子。
“跟你怎么说的,今早儿,我还来交代过,让你不论出了什么事,都躺着别动。他们看出你假的,有福金在,她们也不敢立马喊出来。就算喊了,福金也能给吓回 去。你看你,不光下了床,还光着脚。知道不,旗下姑娘的脚,谁也不给见。这是旗下的规矩。你倒好,光着脚站地上,让一屋子人看。还有让你扎的耳朵眼,为什 么一直不扎。”
“她不是昏过去了,那是心脏骤停,我不救她,她当时就要死这了。我一急,哪想到那么多呀,什么光脚不光脚。脚给人 看看也没什么呀。这也就你一个男人呀。耳朵眼,我已经有一个了,可还要再扎两个,那就是两耳朵六个眼了。你们这用黄豆捻呀捻,再拿针扎,多疼呀。不是扎你 呀,你说的好轻巧。”
“那是耳朵疼可怕,还是掉脑袋可怕。早说过了,凡事都听爷的话,这是你自己当初答应的呢。可事到临头,你就想听的就听,不想听的就不听了。如今麻烦大了吧,这王家的怕是知道你是假的了。”
“那现在怎么办呢?”绮颖带着哭音问了。
“你现在听不听爷的话?”
绮颖两眼泪汪汪地点着头:“嗯。”
“那先把耳朵眼扎了。”八阿哥看着绮颖的委屈害怕样,毫不怜惜的说。
“现在就扎?”绮颖真的不想扎,砍头是疼,扎耳朵眼也疼,砍头的疼到底不一定会有,可扎耳朵眼的疼眼前似乎是躲不过了。
“对,就现在,我看着你扎。”八阿哥避开绮颖泪光里透出的祈求的眼神。
绮颖用一双可怜的大眼睛看着八阿哥,眼睛里的泪在那转呀转,只要使一点劲,眼泪就要出来了,象小狗狗似的哀求着:“我要是不扎呢?”
八阿哥看着窗外不容商量的说:“你才说的听爷的话。”
一会儿,雅奇布嬷嬷和紫萸进来了,紫萸捧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小蝶黄豆,还有一个小玉盒,盒里摆着几根银针。绮颖一看那黄豆和银针就发颤。雅奇布嬷嬷拿个 黄豆走上来:“福金,别怕,奴才做这个也不是头回了。福金的耳朵一看就是有福的人。咱旗人跟民人不一样的,尤其是像福金这样有身份的,那是得挂三珰的。等 福金扎好了,挂上三珰就知道了,那才叫气派,好看着呢。”
雅奇布嬷嬷拿黄豆开始捻绮颖的耳朵了,绮颖一吃痛就偏了头,站了起来,手一推不给雅奇布嬷嬷捻了,雅奇布嬷嬷倒也不好办了,只好看着八阿哥,意思怎么办。
八阿哥大步的走了过来,一拉绮颖的手,绮颖身不由已的就给带到了椅子上。雅奇布嬷嬷和紫萸知趣的悄悄的退到了一边。
绮颖委屈不甘恨恼的盯着八阿哥:“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扎了这四个耳洞,一个耳洞我记住你九十年,四个耳洞,我会记住你三百六十年的,到哪 也忘不了的。”两汪清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沿着白皙娇嫩的脸颊,滴在了粉色的前襟上,一朵丝线绣出的白莲浸润含露,惹人怜爱,让人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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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的眼角扫到了这一切,心有些软了,视线移开了些。雅奇布嬷嬷迟疑的递上了黄豆,八阿哥看着绮颖粉嫩肉呼呼的耳垂有些呆了,没去接黄豆,看了下托盘 里的银针,狠了狠心,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捻起了银针,在点起的灯火上粹了粹火,左手轻轻揉搓了揉搓绮颖的耳垂,一股暖意由着绮颖的耳垂传遍了绮颖的全身, 绮颖心里的委屈少了三分,不甘少了三分,恨恼也少了三分,最后的一分残留在自尊里纠结。八阿哥手起针过,绮颖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四个眼全扎好了。
看着前襟一边浸在泪中的白莲,八阿哥暗叹了口气,自个儿刚才对这丫头是太凶了,今天她是吓坏了,也难为她了,为了救人,小命差点就没了。要是自个儿晚一步进来,王家大太太一旦说出“你不是我的女儿”那一切就难收场了。
可今天若不是借这个由头,怕她是一直不肯扎的。赵陪奉那天对着绮颖的耳朵起疑,就给找了个理由打发了,今天乌雅氏怕就是凭着耳洞一下看出绮颖是冒牌的。如果自个儿早硬起心肠,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这耳洞总有一天会害了她的命。早出事也好,早出事早解决。
八阿哥拿起帕子,轻轻帮绮颖擦拭脸上的泪花,八阿哥一擦,绮颖刚沉下去的委屈又泛了上来,只是已经没了恼恨,只有委屈了,这些日子憋着的委屈,趁着这会 儿痛痛快快的发泄了出来。八阿哥不说话,只是由着绮颖哭,湿了一块帕子就换一块,直到绮颖不哭了,高几上已是一摞湿帕子。
八阿哥微笑的视着雨后梨花的绮颖,放下了帕子,轻轻地把绮颖脸上最后的一滴泪抹在了自己的食指上,注视着指肚上的泪水,想着若是她能因这四个耳洞,记自己三百六十年,那今日之所为也算值了。
门口八福金那的珍珠正往里瞧,八阿哥深深的看了眼绮颖,怕还得去趟八福金噶琭玳那了。吩咐好嬷嬷丫头伺候好绮颖,就上了八福金噶琭玳的房。
噶琭玳正在那绞个帕子生闷气呢。气自个儿,人家都没上门,自个儿就上赶着去伺候人家的侧福金,结果还给个脸色看。这算什么。
八阿哥一进屋,不用问就一切了然于胸了,走到噶琭玳背后,扶着噶琭玳的双肩,笑了笑:“今天辛苦你了,早上的羹很好吃。”
“我倒没事,你的侧妃娘娘脾气大着呢。我好心使眼色给她,让她别光着脚站地上,人家理也不理,还甩开我的手,照样光着脚站地上。她不怕给人说没规矩,我倒害怕给人说八阿哥的侧妃装病,欺瞒圣上呢。”噶琭玳看着西洋镜里的八阿哥又酸又气,冷笑着说。
“她不是担心自己的额捏才这样的么。”八阿哥想把这事搪塞过去。
“担心?我到是不明白她,好端端的装什么病?如今这病装不成了,我到要看看怎么收场了?”
八阿哥笑了:“这收场除了你能收外,谁还能收?”
噶琭玳一听这话就转过了身,冲着八阿哥说:“我,凭什么是我?她不是本事大呀,她自己想折吧,我是没这个本事。”
八阿哥不说话了,他知道噶琭玳这是没事了。一个等着看笑话的噶琭玳,就快没气了。
果然,噶琭玳就说了:“前晌,德主子那的太监过来了,问王家的来看侧妃娘娘的情况,德主子可是王家大太太的亲姐姐呢,算起来还是侧妃娘娘的姨娘呢?依爷看,我该怎么说呢?我是说有事呢,还是说没事呢?”
八阿哥把双手从噶琭玳的肩上拿开了,去拨弄桌上的小胭脂盒子玩,却不开口,不想接这个话茬,绮颖是假侧福金这事,八阿哥压根没想跟噶琭玳讲,这事一讲就牵扯太多,再说也说不清,还是不说为妙。
噶琭玳等不来八阿哥的话,为了八阿哥这沉默就有些委屈了:“我哪敢说王家的大太太晕在那了。只说已经回去了。侧妃娘娘好本事,把这紫禁城当成戏台,自己扮上在那唱大戏了。只是苦了我们这些笨的,傻的,跟着瞎忙活,瞎操心,瞎填补。”
八阿哥站直了身:“这大太太身子骨弱,今天想必是前面急了,看到女儿,一时气血不畅,才晕了过去。也不是大事,让德额捏知道了到反而不妥,如此这么说,最是好不过了。”
噶琭玳看八阿哥如此说话,一冷笑:“她这么一折腾,王家的人怎么说?你不是见了呀。”
“哦,大太太没事了,也就回去了。”八阿哥象是才想起似的说,一个未了局,却可能要人脑袋的事,此时却只得如此避重就轻,八阿哥暗叹了口气。
“我看那王家,给那个侧妃娘娘也得折腾成一锅煮糊的粥了。”噶琭玳站起来笑了。这无心插柳,还真插出一片柳荫了,噶琭玳的一句话真是王家如今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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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临窗忽睹繁阴合 再盼真假殊未分


2025-12-31 23:3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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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美女不长命
  王家老太太和大太太一回家,就进了老太太的屋,去喊来了大老爷典仪官阿尔法,屏退左右,关好房门,让心腹之人坐外面台阶上把着风。
门一关好,憋了半天的乌雅氏,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我的儿呀,你在哪呀?”
阿尔法一头雾水,看看老太太,又看看乌雅氏。
老太太叹口气:“吉丫头,怕是不在了。”
阿尔法听了一惊:“额捏,不是说见好吗?今个儿王爷还跟我说的,说是听八阿哥说的。”
乌雅氏在边上哭的更厉害了:“那个不是吉丫头。我是她娘,我能不认得呀。”
“怎么会不是吉丫头,你胡说什么?”阿尔法急着问。
不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乌雅氏解释,老太太先说了:“是不是吉丫头,我带大的孙女,我能不知道。”
“我跟他们拼了,我要他们还我的吉丫头。”乌雅氏站起来就要冲出去。老太太怒喊道:“站住。你还没看出来?八阿哥是要保那个冒充吉丫头的。你凭哪条说她不是吉丫头?他是阿哥呀,他说那个就是吉丫头,哪个能说不是。”
“我是她娘呀,我说的话没人信?我去跟德妃主子说,难道还不行?”乌雅氏爬在老太太的膝盖上悲愤的问。
阿尔法问老太太:“额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吉丫头?”
老太太看着远方,一字一顿的说:“我也不清楚。我想带紫萸丫头回来问,八阿哥不许,不过他倒说了刘家的给他撵了回来,可是怎么没见她?刚才一急,我把这事给忘了,快去把吉丫头的奶娘刘家的和以前的丫头珠子给找来问问。”
阿尔法赶紧到门外找了个信得过的小厮去把刘家的和珠子找来。珠子家的人说少福金出阁后,珠子也就思主成疾过世了。
珠子这么一死,老太太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就把刚才在兆祥所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的阿尔法是一身冷汗,痛心疾首,自个儿的女儿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刘家的来了,一进门“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不敢说一句。
开口的还是老太太:“今天我和太太去看少福金了,少福金到还好。八阿哥说少福金出阁进宫前,你没伺候好少福金,这是怎么回事?”
“奴才从没见过八阿哥,八阿哥说的事,奴才不知道。”
老太太把拐杖一杵地:“你还要骗我们到什么时候,吉丫头的事,你倒给我们说个明白。”
刘家的一听当即扑倒在地:“大姑娘的事跟奴才没关系呀,这事得问珠子呀。”
“你还不快老实说,难道非要见了板子才说实话。”老太太拿过拐杖站起来就要朝刘家的挥过去,被阿尔法扶住了,深怕老太太有个闪失。
“再不说,就送你去官府,这谋害皇亲欺君之罪,看你说不说。”阿尔法在旁厉声呵斥。
“奴才说,奴才全说了。大姑娘进宫的那天,南堂来个婆子,这婆子跟大姑娘也是相熟的。找了奴才,说南堂来了个姑娘,模样象大姑娘,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却穿的那个单薄,想要几件衣裳。奴才就去找衣裳,珠子说大姑娘找奴才。奴才就先去了大姑娘那了。大姑娘问南堂为什么来人,奴才就告诉了大姑娘。大姑娘一听有人长的像自个儿,就要去,可是晚上就要进宫了,奴才就劝大姑娘,大姑娘不听奴才的话……”
“你这奴才可是胡说,我那孙女儿最是知道礼数规矩的,她晚上就要进宫,当皇家的儿媳妇,如何还能出府,再说她出去,这么大一家子人能不发现。”
刘家的缩了缩头:“老太太,是大姑娘央着奴才带她出去的。奴才不肯,大姑娘就说奴才不带她去见这个姑娘,她连花轿也不上了。她说进了宫,怕一时出不来了,还有日后就是分了府,也不是个自由身了。所以想去南堂再拜拜天主,也想看看那个长的像自个儿的姑娘。给那姑娘的衣裳还是大姑娘亲自从自个儿的衣裳里捡的呢。”
老太太听了叹口气,这孙女自从被指给八阿哥做侧福金后,就少言寡语,似有所忧。女儿家还是笨些的好,人太聪明也有太聪明的麻烦。
刘家的看了眼老太太,继续道:“珠子就给打着掩护,我就带着大姑娘坐了南堂的车去了。到了南堂,大姑娘一见那姑娘就欢喜的不得了,说比双生的姐妹还像。那姑娘穿上大姑娘的衣裳,俩人站一块,还真分不出哪个是哪个。看看时候不早。奴才就要带大姑娘回来,可是大姑娘想跟那姑娘多呆一会儿,说走走。俩人就出了教堂,走着回来,谁知正赶上流民闹事。大姑娘就给流民扔的石头给砸到了。奴才立刻去找车,那姑娘似乎会点洋人的医术,可是大姑娘还是没救过来。没到家就登仙了。”
乌雅氏听的早哭死在那了,听到这冲过来抓住刘家的衣裳哭着喊:“你还我的吉丫头来,你还我的吉丫头来。”老太太也在垂泪,阿尔法站边上,别着头强忍着泪。
老太太用帕子擦了下眼泪:“大太太,你先放开她,让她说下去,然后你就让她冒充吉丫头?”阿尔法走过去,把乌雅氏拖开了。
“这不是奴才的主意,这是大姑娘的主意,大姑娘登仙前,亲手把手腕上的玉镯给那个姑娘带上了。这玉镯可是大姑娘的定亲之物呀,不是大姑娘自个儿摘下来,给奴才十个脑袋,奴才也不敢呀,那是皇家的器物。这进宫的时辰眼看就要到了。大姑娘没了,怎么跟宫里的人交代呀。八阿哥的迎亲队伍都快到巷口了。奴才也是没法呀,只好按着大姑娘临了的意思,哄那姑娘替代大姑娘嫁给八阿哥。那姑娘好像对这些常礼风俗一点不懂。她也就同意了,穿上大姑娘的衣裳。奴才和珠子教了教她规矩行礼之类的,她还很奇怪。后来就是她冒充大姑娘嫁给了八阿哥。”
“这么说,你倒是为了王家了,倒是王家对不起你了。”老太太冷笑着。
“奴才是死罪,可奴才确实也是没别的法子。”
“好个没别的法子,我问你,吉丫头的尸首现在在哪?”老太太说出“尸首”两字,真是心如刀割呀。
“奴才买了口棺材,停在南城外的土地庙,奴才不敢私自下葬。须得主子看过后才敢下葬。”
“好,今个儿,你就带我们去,要是见不到吉丫头,你就小心你的狗命吧。”
不敢多带人,只带着心腹赶了辆车去了南城外的土地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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