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色的伞在层层雨帘里旋转,不二微笑,一遍遍告诉自己我不是来找观月初的。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把他也吓了一跳。
不过来不及后悔了,他要找的人儿已经进入了视线。况且他也不想后悔。
不二有些庆幸观月没有带伞。
同时欣喜地看到他惊讶和不解的脸,把伞再次往自己右边挪了挪,加了一句我只是路过。然后看见观月的神情由惊讶转为平静,似乎还藏有悲伤。兴奋后的失望?不二倒觉得这种想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
十字路口。
秋风萧瑟。
飘鸟南迁。
观月说我的家在右边言下之意是你家在左边我们就此分开吧。而他知道这句话不是因为讨厌是因为舍不得。舍不得他继续让出半边伞,舍不得那些雨滴肆虐似的贴住左边人的发丝。
不二说初君你不知道我搬家了吗,和你同路啊。笑容完美无缺心里想的却是不二不二你什么时候撒谎不用事先打好草稿。转念心想这是善意的谎言,把伞让给他又不会接受,更加不想看到雨透过他浓密的乌发。
雨点稠密成缠绵的蕾丝,雨中的人儿慢慢走着,偶尔目光相遇,一个笑得更灿烂,一个面颊浮起潮红。
观月恨不得自己有魔法可以定住雨滴再让它们齐刷刷的落下——哪怕是落到自己身上。因为他实在看不下去不二一次次把雨伞推过来再一次次被雨淋湿。他觉得不二这种做法是出于无意识下的,观月退缩的不敢奢望这都是有意识的动作。
“我家到了。”观月突然说,丢下还没回过神的不二转身冲进一栋居民楼。
不二愣愣的看着他跑出视线忽然莫名的害怕他那样的身体耐不住风吹。
没有追上去,虽然他知道他一定不住这里。
是讨厌自己吗。
一只偏航的飘鸟落在路边灌木丛里,全身湿透,羽毛紧紧的贴在翅膀上。
拾起它,捧在手心感觉它传来的微微的颤抖,觉得它很像那时的观月,彷徨而无助。自己呢,被狂热的亲情控制了心智,在夺走他尊严的同时报以冻结的冷笑。
“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不二抚摩着手中的鸟儿看它安然的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