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惣在一起似乎是件很自然的事,就那么相遇,然后在一起。有些莫名其妙却又是那么顺理成章。
那时候自己也算是半个成功人士吧?恩,半个。
总之就是那种有稳定的工作而且薪水也算是出乎意料的不错。这曾经让乱菊那死丫头诧异了好久。没告诉她,其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就像当初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报考一所医科大学一样。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我会报美院,那是从小就嚷嚷着的所谓理想.为自己的不务正业找来的名正言顺的借口。每当这时我会笑着说因为喜欢刀尖划开皮肤看血液流出那一瞬间的美妙感觉…换来一片抽气声。
你不去做法医真是死人的损失活人的过失,乱菊撮撮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样对我说。
市丸银这个名字在业界也算是小有名气。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不过在看到我之后表情通常变得相当的统一——吞了一个臭鸡蛋。
换成谁看到一个染一头银发的医生冲你暧昧奸笑都会担心自己会不会在手术台上看到同样奸笑的死神吧?葛利姆乔耸耸肩反正我死都不会找你,没有安全感。
于是但凡初见病人我都习惯性的亮出自己的证件让他们仔细检查,有种做**的错觉。笑.
跟他相遇既没有什么罗曼蒂克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他是伤员我是医生,仅此而已。他是唯一一个见到我没露出那种诡异表情的人,微笑着说麻烦你了。面部神经当场抽搐,直觉告诉我,他是有生以来我所见过最为诡异的人。再后来说起来时这家伙拍拍我可爱的脑袋,当时我就想给这么一医生治死也认了。不死心继续追问,他就不说话笑的一脸高深。当然,这算是题外话。鉴于他貌似来头不小我待他比较客气而他比较听话,大家合作愉快。
跟他在一起既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也没有什么荡气回肠的事情发生。临出院时他回头问要不要跟他走而我点了点头于是医院从此走失了一位出色的外科医师。现在想来仍是不晓得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笃定的跟着这家伙私奔了。私奔,应该可以这么说吧…二十多岁怎么说也不算是毛头小鬼的年纪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为追悼没怎么堕落过的少年时代,为踩住个尾巴做了这么件轰轰烈烈的事。
惣的身世背景比我意想中的更加惊人。同理可证,这家伙有足够的能力养活我。
自己并不是什么勤奋的人,更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工作的目标就是保证衣食不缺,最大的愿望就是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如果有人愿意帮忙完成这个任务我当然乐享其成。
自己不是什么专情的人,他更不是。我从不过问他的生活,只要保证他要找我时我可以空出时间乖乖待在房间里。他也从未约束过我什么,于是继续我混乱的私生活。
那套被装饰的豪华过分的房子多半时间都属于闲置状态,偶尔一人回去发现另一个也在,总会不约而同的惊讶一下。向他伸出手,总会得到一个亲昵的拥抱。也许惣这个人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他从不会吝啬自己的温柔,至少是看上去的温柔。向他撒娇时无一例外的会收到慷慨的赠予。这样近乎过分的宠溺让我险些肆无忌惮起来——如若不是心知他不过逢场作戏罢了。他的肩膀很宽厚蜷在里面很温暖,会令人有想要依靠的冲动。无关性格,即使对于并不软弱的人来说也是如此。所以冬天到了以后我安分待在房间里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分开以后的日子里总会时不时的想起他的怀抱,一个人总会觉得冷呢。
若即若离的关系维持了两年,没什么太过深刻的回忆,跟这种家伙在一起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愉快的记忆留下。平淡如一杯温水,无波无澜。
不得不说惣是那种让人非常有安全感的人,非常非常.跟他在一起从来不会有什么不安。总那么认为只要我不离开他,他就永远会在我身边。午夜梦回,无论身边躺着的是谁,都会想起他。蜷缩在那个人怀中,就可以无比安心的睡着,一夜无梦。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又或者说是他刻意营造出的感觉?如果去问,得到的应该仍然是那个高深的但笑不语表情吧…闷骚的家伙。这种感觉,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突然意识到,也许就是所谓的信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