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西奏醒来以后就一直一个人坐在角落。
当时封印解除,禁地崩塌,他就一个人跪在那里,是紫式冲进去硬把他拽出来的。
如今陵渊黑暗一片,紫式只能远远的坐着,看着风西奏应该在的方向。后来画桥醒了,也坐在紫式身边。
没有人敢过去和风西奏说话,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紫式皱着眉头坐在后面,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踉踉跄跄的再次进到禁地去,什么都看不到,那些石柱打的空气中都是扬尘。他叫着他的名字,却无人应答。然后模模糊糊听得到有人在抽泣,他走进去看,却看到风西奏一个人跪在祭坛法阵上,无力的哭泣。
他曾见过风西奏哭过很多次,小时候他很爱哭,自己也不是很在意,只知道哄着他就好了。
可如今,他看到怔怔的坐在那里满脸泪痕的风西奏,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连安慰他的话,都讲不出来。
就像现在这样,静静的坐在后面,只能看着他。
柳画桥扯了扯紫式的袖子,小声道,“怎么办,不能一直这么坐下去吧。”
紫式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
“你在怪他吗?”画桥问道,“陵渊就这样封闭了,你怪他吗?”
“我不知道。”紫式没有什么表情,“陵渊对我来说,太沉重。可能是从小就被它吓怕了,一直觉得这是我的责任,我不可能背叛陵渊,毕竟这是父亲一直守护的东西。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西奏解开了这个封印,我居然有一点窃喜。”
柳画桥没有说话,静静的想了一会儿。“虽然自由了,可是这地方现在与外隔绝,时间长一点我们都会死的,这样你也不在乎?”
紫式没有说话,却站了起来,走到了风西奏身边。
风西奏依旧坐在那里,没有什么目标的看着前面。
“西奏。”紫式叫了他的名字。
风西奏没有反应,只是坐在那里。
“西奏。”他搭上了他的肩,“西奏,别这样。”
风西奏的身体颤了一下,他依旧看着前方,喃喃的说,“哥,我这么多年,做的所有事情只是想解开这个封印。”
“我知道。”
“我杀了那么多人……我、我什么都不计较,只想赶快完成这件事,赶快回来……可是并不顺利,我足足拖了十年。”
“西奏……”紫式皱起了眉,风西奏受的苦他可想而知。
“我以为我这么做了哥就可以解脱,就可以永远的抛下责任,就可以离开这里……”他喃喃的说道,“我错了么?”
紫式伸出右臂,把他揽住,然后让他的头靠在了自己肩上。“没事了,不管怎么样,哥身上的枷锁已经被你解开了。”
“可是我们永远都要呆在这里,直到死去。”
“无所谓。这些我都不在意。”他拍了拍风西奏的后背,就像儿时一样。“不管怎么说,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柳画桥坐在后面,托着腮看着两个人,就好像他们儿时那样。
依旧是陵渊,望月涯依旧开到荼蘼,依旧是三个人。
只是陵渊再没了那道天堑,或许他们之间,也没了那道鸿沟。
终于有点点的烛光亮了起来,自从陵渊关闭之后,就有很多人提着灯来查看情况。紫式接过一盏灯笼,走近那个已经废弃的祭坛。
祭坛的石柱全部倒塌了下来,之前那血红的法阵也已消失。虽然紫式一直奉命守在这里,却也不知道陵渊封印的到底是什么。他在里面看了一会儿,提着灯走了出来。
风西奏脸上也有疑虑,他看了一眼紫式,“哥,你之前为什么说法阵不会完成,缺一样我不知道的东西,那是什么?”
“古蜀贵族的血。”紫式看着风西奏,“毕竟这法阵是古蜀的法阵。”
风西奏突然想到了八佾身边的那个少年。
他沉了脸色,“陵渊封印的到底是什么。”
紫式摇了摇头,“只知道是古蜀的封印,父亲以前也是古蜀的旧部,被安排守护这里的。至于封印的东西,确实不知道。所以现在封印解开,我也不知道产生了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