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我已经不想再睁眼对着这样的天空了。如果只能见到黑色那对我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如果能永远缄口不言,不说话也不唱歌,那真是一件好事。
……就算是逃避(Escape)吧……我已经不想……不想再看着这样的世界了……
之后的一个星期从实际意义上来说没什么大事。虽然事还是有的。
我累了,於是递交了辞职申请,后来被上司驳回。
“现在Vocaloid的数量依然是屈指可数,像你这样好不容易发展得稳定起来的Vocaloid更是不多了。在你的机械部件无法使用,以前,是一定要唱歌的。别想着什么辞职之类的事情了,不可能的。”
我微笑着默认,没有任何异议。转头来看到汇聚在天空中铅色的云,云后面是死去的白色火焰或者是即将逝去的病人脸颊一样的天幕,这使我又想闭上眼睛了。
这并不是因为刺眼而无法直视……
“你看到我的美振了么?”Gakupo问我。
“你那把刀?不是已经放进去了么。”我懒洋洋地回答他。他大概也感觉到我现在没什么精神,没有再来问我东西。我听着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拿东西的脚步声,最终在他再一次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出声了。
“Gakupo。”我说,同时懊恼地发现我忘了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怎么了?”他停了下来。
我是真想不起来我原来想说什么了,於是随便问了一句:“你那天跟我说的事,真的是真的?”
他看着我,虽然我闭着眼睛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
“嗯,是啊。两句都是。”
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我觉得这气氛太过奇怪,就又换了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走?”
“下周三的飞机。我已经说过了,Kaito。”似乎的确是说过不止一遍的了,但他依然很耐心地回答我。
我睁开眼睛,看到灯光下他紫色的头发。正对着光线使他的脸看起来颜色深了一点。我听到我的水母又发出一声鼓动水的声音。
“好。”最后我说,“我记住了。”
茄子要离开这个城市了——这是他那天跟我说的第一件事。因为工作调动。
他说得很简洁,我也回答得很简洁。我们两个的表情都很平静。这对我来说是损失了一个很好的损友,而这个损友恰恰是我小得可怜的社交圈里接触最多的人。这些都是事实。我想到当年与别的朋友分别的时候曾经互相安慰过,科技如此发达,远距离通信完全不是问题,并不会很痛苦的。我想的确是这样。
可是怎么说呢,那个湿漉漉的雨天,红发的Akaito沉默地离开咖啡厅的背影还留在我的记忆里。这要我怎么说呢。
时间这个东西我可打不败啊。至今我面对它,只能无谓地逃避(Escape),再无他法。即使茄子告诉了我第二件事,它在这个情况下只是更加糟糕而已。
心里像是被一打氧化钠腐蚀了一样千疮百孔,但也感觉不到什么别的东西了。
目之所及的阴暗的天空被无数高楼尖锐地刺去。
……我真的已经……不想再看着这样的世界了。
[ps,“第二件事”就是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