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搓搓手,这还没打就扁了,不过瘾!“师父,你看——”悟空转回身刚想说什么,却被师父的脸色吓了一跳。师父那张清秀的脸平日煞是阳光俊朗,可现在阴得快滴下水来了。
玄奘走上前,道:“悟空,你下手怎么这么狠!这几个贼不曾伤害我们性命,你使手段赶走就行了,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打死!我们是出家人,宁死也不该行凶!”
悟空觉得好笑,反问道:“师父,难道非得等他们把你打死了,我才能去打他们吗?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
玄奘说:“我死也只是一命,你一下就打死六人,就算是俗人百姓,还有官府管着,也说不过去呀!”

跟师父真是有理也讲不清,不就是几个山贼嘛,他们要是真把你打死了,你就不这么说了。现在你安然无恙,反倒生出这些闲话来,无礼取闹!悟空越想越气,冲玄奘大喊道:“我好心护你,你不感谢也罢了,怎么还埋怨个没完!老孙五百年前花果山称王,哪有像现在这般守规矩、这般殷勤过,那时都还众人夸赞、逍遥自在,现在尽心尽力却要受这般褒贬!”
“五百年前你没有被压在五行山下吗?那就是对你暴横人间,没收没管的惩戒!若现在你还像以前,一味伤生,怕是入不得佛门,西天也去不成!”
悟空最怕被别人揭短,受不得指摘,没想到师父是字字句句往伤口上戳。顿时心头的火按不住了,“师父,说来说去你是嫌弃俺老孙曾是戴罪之身,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既然你瞧不起俺,那俺走了,不伺候了!”说罢,将身一纵,一个跟头径回东海老家。


眼看就要到花果山了,悟空却放慢了脚步。见到孩儿们怎样说,日后见到观音菩萨该如何讲?俺老孙不是没信义的人,这半途而废的事难以启齿呀!
习习凉风吹过,悟空慢慢平静了很多,落在一处山头,山下一个路人牵着一匹马吃力地走过,一样瘦肖的身形,一样孤零零的背影。霎时,悟空脑海里满满全是那日的五行山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