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钱去。』」宝玉不等说完,便道:「你快拿三百五百钱去取了来,我们挑著看是不是。」
裏头袭人便啐道:「二爷不用理他!我小时候儿听见我哥哥常说,有些人卖那些小玉儿,没钱用,便去当。想来是家家当铺裏有的。」众人正在听得诧异,被袭人一说,想了一想,倒大家笑起来,说:「快叫二爷进来罢,不用理那糊涂东西了。他说的那些玉,想来不是正经东西。」宝玉正笑著,只见岫烟来了。
原来岫烟走到栊翠庵,见了妙玉,不及闲话,便求妙玉扶乩。妙玉冷笑几声,说道:「我与姑娘来往,为的是姑娘不是势利场中的人。今日怎麼听了那裏的谣言,过来缠我?况且我并不晓得什麼叫『扶乩』。」说著,将要不理。岫烟懊悔此来:知他脾气是这麼著的,「一时我已说出,不好白回去。」又不好与他质证他会扶乩的话,只得陪著笑将袭人等性命关系的话说了一遍。见妙玉略有活动,便起身拜了几拜。妙玉叹道:「何必为人作嫁?但是我进京以来,素无人知,今日你来破例,恐将来缠绕不休。」岫烟道:「我也一时不忍。知你必是慈悲的。便是将来他人求你,愿不愿在你,谁敢相强?」
妙玉笑了一笑,叫道婆焚香,在箱子裏找出沙盘乩架,书了符,命岫烟行礼祝告毕,起来同妙玉扶著乩。不多时,只见那仙乩疾书道:
噫!来无迹,去无踪,青埂峰下倚古松。欲追寻,山万重,入我门来一笑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