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翌日
初阳已升,戈薇自是不敢怠慢,与昨日不同,今日装束显得略微简单,却依然不失天家风范,君上着玄,这是为了互相克制,生生不息。前朝为火德,以水克火,色为玄。她本为天赐之女,服侍自是与君上一同。
这里,是一个院子,青草地一片,杨柳轻摆,湖光荡漾,并无一人,堪比世外桃源。时而几缕清风,轻抚着戈薇,闭上眼,深深地吸一口气,[好像很久都没像这样轻松过了]
呼气,情不自禁地,身轻盈一摆,起步,舞起,口中唱着那赞飞燕的名诗——《归风送远》
水色箫前流玉霜
赵家飞燕侍昭阳
掌中舞罢箫声绝
三十六宫秋夜长
体态轻盈如掌上飞燕,玉指若兰含情绽放,青丝飞扬,犹如清风般,若即若离。闻者,即动心;见者,即倾心;知者,即醉心。若此乃天仙下凡,则天帝神明,派其守护大地,令诸君醉心于此——无法言明,无法清醒。
一曲舞尽。
舞宛如天成,听曲并非听音,而听情,曲非不动情只因未到动情出;舞亦然,如乐天看柘枝,乃为小人非君子。不动情,不起舞。
“好!”一种发自内心的赞叹,除了一个“好”字,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戈薇一惊,立马转过身来,“何人?”
语罢,他朗声言“在下顾思辰。”戈薇抬眸,打量了眼前的……男子?一头青丝垂散,一双魅惑众生的丹凤眼,一身松散的淡水色便袍。
戈薇明了,只是微微颔首。“以后还望先生指教。”嘴角微扬,眼眸如繁星。男子行君臣礼,“殿下贵为天女,说是指教怕是折煞在下,在下国都大祭司也。”他低头退后,继而负手而立,回头轻笑,“如此,请殿下看好。祭舞在下只次。”
一个深深的侧腰,手轻抚,开始了——
开始犹如似水长流,点足轻盈,悠远流畅,宛如天成,令人醉心。高潮一个高越,一个飞旋,时而高时而低,险象迭生,热情似火,包容大地,使明媚的花草都为此黯然失色,终章一个倾腰跌落,跪收。
戈薇完全呆了,整个人沉浸于此,樱唇微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支舞,很美,美得令人手足无措;这支舞,很熟悉,虽从未闻未见,但却有种似曾相识的忧愁感,还透着些许凄凉感。
顾思辰舞罢,戈薇却久久不能自拔。
“殿下……殿下……”跪拜在地,只是轻唤着她,并无逾矩之姿。“殿下,开始吧。”没等戈薇婉拒,顾思辰行君臣之礼,甚是庄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