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低矮的男子,佝偻着背,他慢慢地踱步。
只有几米,他却走得很慢。
叶开不知他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目的,但是那个男子手中没有任何的武器。
他的面目看起来很年轻,可身体…但是看得出那个人完全没有武功。
一个人有没有武功,就只要看他的脚步。
只是他到这里来做什么?
只见他恭敬地上了香,又将屋子打扫了一遍,难道,这里一直是这个人在打扫,一切都是他想错了?傅红雪,爹娘的坟墓,甚至是无间地狱都不是傅红雪,傅红雪究竟去了哪里?
这是他在酒楼连喝了三壶酒都没有想通的事情。
“这个是您要的东西,我今早就打包好了等着你来拿。”
叶开坐在窗边,对面那家糕点铺净收眼底。不过…叶开扶着窗,透出半个身子,那个背影…
少了昔日背上的那把刀,叶开几乎是不记得少了刀的傅红雪是什么样子。
那个背影转过来半个,叶开同时摇头,不会的,那个穿着粗布衣衫,一副庄稼汉子的打扮竟然真的是傅红雪。
“傅红雪。”叶开一瞬间就从窗前飞至傅红雪面前,“傅红雪。”
傅红雪抬起头,“叶开?”
那一句叶开,叶开真的在傅红雪面前流下泪来,三年不见,傅红雪黑了,也壮实了,手中没有了灭绝十字刀,衣袖挽起,脚上都穿着草鞋,甚至…原本背着十字刀的背上都是斗笠,叶开原本应该高兴的,傅红雪终于放下了仇恨,做了一个普通人,他应该高兴的,但是,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是那个多余的过去,那个让傅红雪失去了太多的过去,傅红雪想忘记的过去,他的存在他的出现都是多余的。
“你怎么又哭了?”傅红雪的语气中不由地有些宠溺,对于这个弟弟,傅红雪还是欢喜的。
“这么多年没有见,一时有些激动。”叶开用袖子擦擦泪水,“看来你如今的日子过得倒是有些惬意。”
傅红雪笑着,“走,跟我去我那。”
叶开有些微愣,他不是没有见过傅红雪笑,但从未有笑得这般…动人。叶开拼命地想甩掉脑中那么想法。但翎儿的声音却一直回荡在耳边,““叶大哥,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去爱。”“即便是天理不容”。
“叶开,你在想什么?”
叶开一笑,“我是在想三年不见,你的身子又壮实了不少。”
“少了江湖恩仇,定下心来过日子,才能从中得益。”
“你倒是一派闲云野鹤的样子了。”
傅红雪看了一眼叶开,“叶开,三年不见,你变了不少。”
犹记得初次见面叶开那句,“我叫叶开,叶子的叶,开心的开。”如今的叶开不仅有些消瘦,连一向的笑脸都有些黯淡。眉间似乎是化不开的郁结。傅红雪抬起手,又觉得有些突兀,“叶开,你有心事?”
“不说我了,”叶开别过头去,傅红雪这里很是幽静,幽幽郁郁的林间,蜿蜒的小溪,屋后是大片的农田,这夏日里散发着阵阵稻花香,“选的地方不错啊。”
“明月心和周婷也喜欢这里。”
叶开起初并未领会,直到顺着傅红雪的眼神才看到一座坟,上面清楚的写着“妻明月心”,叶开努力镇定,“丫头,明月心,我来看你们了。”
“都三年了,时光飞逝,总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你我兄弟并肩而战。这三年,我常想起你,想起你说的那些话。”傅红雪上香,一边跟叶开说着,“我在想你过得好不好,但听闻翎儿姑娘和你浪迹天涯,我想你势必是过得很好的。当年我也曾跟明月心说过,大仇报后,定会与她浪迹天涯。”
“我与翎儿已分开了。”
傅红雪抬头望着他,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