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黄—明明分手什么的都是你说的
那一年他们从帝光中学毕业逃不过各奔东西的劫。
“绿间,我们——分手吧!”语气里没有戏谑的黄濑凉太口吻冷硬,说完话后逆光跑开像是奔向无限光明的未来。绿间的“为什么”和挽留都像卡在嗓子里的棉花,像火山口的岩浆急于喷薄而出却又硬生生拌着苦涩的泪一点点咽回肚子里。
“好聚好散”对么?
绿间转身走向与黄濑相反的方向,记忆向前延伸着离析成了失去弹性的线,模糊又清晰定格成了一帧一帧的照片胶卷,他记得那年火红的凤凰花一直一直烧到天际,姿势虔诚像是殉着什么有关信仰和诺言的祭祀。
——我才没有喜欢过那个没心没肺没大脑只会撒娇挂面条泪泪腺直通日本海的黄濑凉太。
——才没有。
那天黄濑凉太的比赛绿间有去看,黑子哲也和他新的光芒出现在球场上的时候绿间刚好进场,坐在最后一排目光锁定在穿蓝色球衫的黄濑身上,他没变,依旧是一副意气飞扬的摸样。
当最后一球划破气流扣入篮筐,欢呼声四起却不属于那个微微落寞的金发少年,从未受过半点委屈挫折的孩子背影单薄地抹去眼眶里晶莹的泪,绿间生平第一次觉得耳机里说着“今天双子座和狮子座的相性很差”的女声喧闹嘈杂令人生厌。抬脚走出篮球馆,就绕到了后门,不出意外看到黄濑凉太低头站在那儿。
“和你说了多少次,刚打完球不要用凉水冲头发,”绿间神色淡漠,漫不经心地推推眼镜,握着缠了绷带的手目光看向别处,“受凉了的话会头痛。”
黄濑凉太猛得抬起头,拧上水龙头后甩去金发上的水珠的同时甩去了聚集在眼角的水气,浅金色的瞳孔焦距在绿间的脸部想找出讥讽的神色,可惜面前的人神色淡漠得看不出情绪。
“小绿间,你陪我去……”一不小心说出的是曾经的口头禅,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接去了话茬。
“去干嘛?”绿间挑眉。
“吃、拉、面!”恶狠狠的语气掺杂了蛮横的情绪,绿间扶额,似乎心情不佳的人都理所应当享有任性的权利。
在路边的拉面摊面对面坐下,两人之间空气流动缓慢得几乎凝滞,除了冷场还是冷场,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在两人之间隔起一片袅袅的白雾,氤氲起了黄濑眼角的水雾,他挑了两口塞进嘴里索性放下筷子不吃了,绿间侧头看他一眼,他恹恹地伏在桌子上皱眉,“头痛,没胃口。”
绿间伸手,撩起她的刘海覆盖在他额头上,烫得可以煮鸡蛋的温度让指尖不由地往回缩了缩,黄濑凉太趴在桌子上已经半阖了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烧晕了。
绿间当即结了帐把人背到自己背后然后回家,几乎本能的反应也没去想分没分手妥不妥当。
回了家人醒了倒开始说胡话,黄濑两颊泛着病态的红晕双手软软地拽了绿间的领口,恶声道:
“你以后!”
“怎么了?以后?”绿间到开始懊悔把人带回家这一冒失的举动。
黄濑又拽了手上的领口,可无奈微妙的身高差让面前的人还是居高临下,只好沮丧地撒泼:
“你以后…别和那个黑头发的中分、走那么近。”
“恩?为什么?”
“我……我、不喜欢。”黄濑吼的声音嘶哑理直气壮。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和别人走得近?”绿间表情依旧淡漠,话语平板陈述碎裂的现实,语气却是诱哄的味道。
“不是分手了吗?”绿间说完这句话以后像是让黄濑有了片刻的清醒,然后猝不及防看到黄濑抱着膝盖蹲在他脚边上,脸埋在手臂之间低低地呜咽,眼角红红的像是泪痕,小声地像是在哭诉。
“小绿间你当时就没有接受过我,你不在乎我也不喜欢我,你就是觉得我麻烦。”
“小绿间当时是给我缠得不耐烦了才和我交往的,是给我逼的。”
“小绿间你讨厌我,你讨厌我把你生活搞得鸡犬不宁。”
“小绿间分手的时都没有挽留我,那么爽快就答应了。”
“可是我喜欢你啊小绿间!我一直一直都喜欢你啊!”
绿间一脸诧异又无奈,叹息着蹲下身去把人搂进怀里,黄濑凉太很乖地把脑袋放在他的肩窝,金色的头发戳着他的下巴,有点痒,很温暖。
——喂,你还能再卖可怜一点吗,明明分手什么的都是你说的。
那天夜里黄濑退了烧就那么窝在绿间怀里睡了,第二天睁眼看见的确是陌生的天花板。
“醒了就起来。”耳边绿间的声音平静。
“我昨天……”黄濑说话时犹豫而又底气不足。
“发烧,说胡话。”绿间顿了顿,“说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
“…………”黄濑愣了。
“我没有不喜欢你。”绿间皱了皱眉,像是在组织措辞。
“伸手。”冰凉的物体被放在手心里,
“这是我公寓的钥匙,还有,”
绿间弯腰,一个吻落在黄濑的嘴角,“今年的凤凰花就要开了。”
【错别字什么的别嫌弃我(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