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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凛冽,死亡(文/图腾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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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这种疯狂的感觉,曾经不顾一切,觉得,生命本该是如此。 

   

  遇到凛冽的那年我还是个学生,一度坐在教室靠窗户的最后一个位置,戴着耳机听音乐,看杂书,睡觉。记得当时很负责任的班主任警告我说以后再天天睡觉就不用来上课了,在全体同学的面前,而我面无表情地看他后面的那扇古旧的木头门。 

  我知道他是在吓唬我,也同样知道该怎么做可以熄灭他的怒火。长辈教训晚辈无非是让你听从,给他一点面子,这一天就算过去了。 

  如此,我才可以慢慢地度过机械式的教学和规章制度。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同桌一直是空着,后来由于一个休学的学生重新回来才又调了座。于是我开始接触了解这个谨慎内向博学的男孩。他叫凛冽。 

  他做组长第一天的早自习,是在一张白纸上写值日生的名单。依稀记得当时他是很苦恼的,苦于没有人愿意去扫室外,人手又不是很多。我在睡觉,最后我一下子把头抬起来对他说,我扫。前面的两个女生回头看我,露出惊讶的表情,我想对于我这样连门都不愿擦的人要去扫室外实在让人费解。 

  只是突然觉得如果当时能有一个人替他解围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我。 

  我们一直都是暧昧的。会为他接水整理桌上的书,会让他觉得我对他和他朋友的态度是天壤之别,会静静地听他说话,欣赏他喜欢的球鞋款式。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只是一道墙,打破了就是喜欢,打不破就是朋友。 

  古老的语言一遍一遍传诵,我是乏味的,喜欢的不是恋爱只是暧昧的感觉。 

  后来的一天也是大调位,我们便分开,一切都结束,又似乎根本就没有开始。那不过是两个物体相撞产生了点点的变化,它们不会互相进入,只会在特定的时间相对彼此定格,接着弹开。 

  你能指望它有什么永远? 

  我很喜欢关于凛冽的这一段故事,尽管它什么都不是,也许很多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次这样的事件。 

  对于我来说,也有很多,不过我却偏偏记住了他,凛冽,这种感觉和记忆是很清晰的,我知道那像是艺术,会一直放在心里萌芽,生根。 

  然后某一个时间就一下子枯萎了。 



1楼2005-05-25 18:19回复
    我对着现在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思绪一下子回放到和凛冽在一起的高中画面。他们给我的感觉惊人的一致,谨慎,内向,博学,又或许带点昏暗的气息。 

      他是我男朋友的妹妹的男朋友。 

      我的妹夫。辚。 

      他叫我落,而不是嫂子,实际上我还没他大。 

      杉用一只手臂将我紧紧地搂住,他很高,可以轻易把我抓起来。我没有任何反抗力,由他摆布,也同样无法逃脱。他是我的男朋友,交往一年,刚刚临近感情狂热期。 

      杉的妹妹没有来。 

      我无法在辚的面前和杉做什么,他总是让我想起凛冽,让我想到无论怎样不可以让凛冽看到我和杉之间的关系。即使过了6年。即使在6年前我和凛冽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落,你今天的感觉有点怪。杉在我耳边低语,有点懒散有点霸道,这是我习惯的声音。 

      我淡淡地朝他笑,说哪有,一定是你想多了。 

      杉说,那你吻我。 

      路上是匆匆而过的熙攘人群,阳光火辣辣地直射地面,有干泥土和汗水混杂交织的气味,显得很闷很压抑。思维麻木。 

      杉说,在离我五米远的地方,冲过来,吻我。 

      他一贯如此,提出不切合实际的做法,要我放弃自尊去完成。 

      辚在旁边看着,没什么意见没什么表情,和凛冽一样,只会冷眼旁观。6年前的凛冽明明知道我和那个势利的女生一定会骂起来也不会去阻止,任由事态发展。 

      我跑过去,扑进杉的怀里,他抓住我的腰把我抱起来。像一朵娇小的花一样被他玩弄于十个手指之间。 

      阳光照的我有点晕眩。 

       

      我问过辚,你为什么确定你爱杉的妹妹? 

      他说我并不确定我爱她,我只是知道她爱我,这样已经足够。 

      我说那么如果我爱你呢?你会不会放弃她而选择我? 

      他没有回答。


    2楼2005-05-25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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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1 21:2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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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对于我来说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因为这证明他有犹豫,证明他对我的感情并不是那么普通。像那时的凛冽一样,要经过深思熟虑才可以下决定。 

        这是一个标准的畸形恋,我和辚穿梭在一对兄妹之间,却并不需要秘密地进行。 

        杉有他的应酬,工作,他的妹妹是个标准的交际花,出没于各种形式的地方应对自如。 

         

        那年秋冬之交的时候,班里很多人都开始咳嗽感冒打喷嚏。我的身体从小就不是很好,于是在那个时候就照例发低烧。其实低烧比高烧更难受,上不去下不来,一烧就是好几天。一个朋友到我位置上问我烧好点没有,我说没事了,凛冽突然说你发烧了?那你回家吧。 

        当时是恶言相向,说他没良心。然后转过头继续睡觉。 

        他说你怎么就不懂我的感受呢。 

        只是觉得这句话有点怪,但却一直记在心里。后来的某一天想起来猛然发现原来他早已把感情寄托在这句话里了。 

        而我到现在才发现。 

         

        杉在我的面前对我说,小落,我想去照相了。 

        他说的有些脆弱,我知道他从小就很少照镜子,更不要说照相。而且像他这样根本不用相貌就可以赚来大笔钱的人照相只是徒劳。 

        他第一次这么不霸道地请求我的意见。 

        我说好的,去哪里? 

        把妹妹他们带上,去海边。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心里在庆幸他还没有发现我和辚之间的微妙关系。 

        他说小落你总是这样,沉默不发表意见,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你激动吗。 

        你是说照相吗? 

        我的思绪又回到那个学校运动会时和三个朋友照的相片,那时我还是个娃娃脸,略微可爱的模样。凛冽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坏笑着对我说,哎,你怎么这么难看呢。


      3楼2005-05-25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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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一天在中午比较热的时候去游泳馆洗澡,回来途中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辚打电话告诉我说那张夕阳落日的照片已经洗好了,要我去他那里拿。 

          我是昏沉着走到他家的,因为路上撞到许多人所以常常被指着鼻子骂。突然有种错过的感觉,我拼命告诉自己,如果今天不去,那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拿到了。 

          他刚刚开门出来迎接我的时候我就倒在了他怀里。 

          他说,落,你发烧了?那怎么还要来?回家吧。我送你,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你说一声,我给你送过去就好了。 

          我仰起头看他的脸。可是我都来了,我说,你把照片给我,我自己回去。 

          你怎么,你怎么就不懂我的感受呢。 

          你怎么就不懂我的感受呢。 

          回忆来回的转,我突然哭了,从他手中滑下来跪在地上,冰冷的手指触碰很烫的脸和眼泪。 

          凛冽,凛冽,为什么你突然这么清晰? 

          我突然想到和杉认识的那一年,是在高二休学之后,他整整比我大了6岁。而我记得那天老师很愤怒地把我赶出去的时候,我背起书包看凛冽的最后一眼。是他在眼镜片后面晶莹的眼泪。 

          我们如此暧昧一直到结束。 

           

          辚来我家把照片给我的那一天,我知道如果那一天很平常的过去,那么我将会再次错过凛冽,凛冽式的暧昧。 

          我说,我爱你,你会不会为我放弃夙? 

          他没有回答。 

          可是我要让他决定,我一定要让他决定。


        5楼2005-05-25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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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趁着他一瞬间的迷乱,我掂起脚尖吻了他,他没有推开,我知道,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大风,凛冽,死亡。 

             

            不久之后我看到杉在监狱里,他告诉我有人举报了他贩毒的证据。可是他告诉我不用担心,他有最好的律师可以为他开脱一切。 

            我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他最近很多天的反常都预示着这个事件的重要性。也许,是也许,我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站在我面前。 

            几天后我接到了夙死亡的消息。 

            举行葬礼的那天辚问我,你爱我,是不是不管怎样都会和我在一起? 

            我淡淡地笑不置可否。 

            我的预感告诉我这件事很可能与辚有莫大的关系。 

             

            杉后来是被指控怕罪名暴露而派人杀了他的妹妹,证据是在他妹妹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有贩毒人员的名单和资料卡。即使用嘴想也知道这里有很大的漏洞,如果真是为了灭口,那么那些名单资料卡什么的怎么会还在夙的皮包里原封不动? 

            可是杉确确实实是因为这个判了无期徒刑。 

            他不是说他有最好的律师吗?他不是告诉我不要担心吗?可事实上他那个所谓的最好律师只是把他的死刑勉勉强强降到无期而已。 

            我到辚的家去看他,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对我说,走,我们离开这,你是不是愿意随我? 

            他突然变得不再像凛冽了。 

            失去了那种暧昧,剩下的似乎只是厮守和没有实体的永远。 

            我说,你到底是谁?什么身份?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兄妹两个? 

            辚看着我的眼睛,笑着说你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可是我曾经为他沉醉,曾经认为他是凛冽,曾经想留住那份腐败很久的暧昧。但是我现在终于明白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代替那个高二坐在我旁边的谨慎内向博学的男孩,他真的是我无法改变的记忆。 

            我只能让我遗憾。 

            我冲过去扑在他的怀里,我说,我愿意跟你走,我爱你。 

            他却瞪着眼睛看我,身体颤动,最后他很用力地扇了我一个耳光,倒在我的面前。 

            鲜血潺潺流过我白色的运动鞋,向外延伸。我惊叫着冲了出去,滚下楼梯,没有知觉。我只记得一个男孩在笑着对我说,你发烧了?那你回家吧。 

            你怎么就不懂我的感受呢。 

            我记得我转身去看他,他在眼镜片的后面流下璀璨的泪水。 

            我对他说,我扫。 

             

            那个模糊像艺术的东西在这个时间一下子枯萎了。 

            再也无迹可寻。


          6楼2005-05-25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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