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欧尼酱
亚路嘉“哇”的哭声从房间里传出,随后而至的伊耳谜看到的正是这幅景象。
银发的少年背对着入口立在大床前,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凌厉的杀气不断从少年周身散发出去,在房间内形成一股杀气的漩涡。即便是伊耳谜,在进入房间时也被这股杀意惊起警戒。
难怪会听见亚路嘉的哭声,像普通人一样弱小的亚路嘉恐怕很难抵御这股杀气。
他固然不重视亚路嘉,但也不喜欢看见家人在眼前被威胁。 这么想着的伊耳谜微微皱了皱眉,向杀气的源头伸出手。
附有念力的手指还没碰触到对方,原本静止的少年突然回过头,伊耳谜突地愣住了。
前额银色的碎发因为念的波动而飘动,露出下面少年的眼神。蓝色的瞳孔看起来比以往更清澈,同时因为杀气的影响锐利如锋,散发出一股凶兽的暴戾。这是年幼的奇犽尚不会露出的表情,这种糅杂了个人和揍敌客双重特色的杀意表情,说明眼前少年已经开始形成他自己的杀手风格。
如果确实是奇犽的话,看见这样充满震慑的奇犽的话,妈妈一定会很欣慰吧……
不过伊耳谜知道自己愣住并非是被什么震慑的原因。不是少年肆虐的杀气,也不是对于外物靠近的敏锐,更不是富含危险信号的眼神,而是少年扭过头时眼角的绯红与水色,简单明了的告诉伊耳谜眼前的少年……
在哭?一边散发着杀意,一边又是怎么一回事?
伊耳谜难以理解。
一道银色的身影从他背后窜出,五岁的奇犽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慌慌张张地将它往未来的自己手里塞。
“不能哭鼻子,羞羞脸呀!”小家伙高举着小拳头,“被看见要被骂的!”
从出生开始便沐浴在揍敌客的各种训练中,最开始时不止一次被教训过“不准哭”,甚至会因为哭而加大训练量来矫正受训者。小奇犽手忙脚乱地强调过这一点后,突然想到什么一歪头,随后捂嘴嘀咕:“好吧,其实也不是很疼,忍忍就好了。我从两岁开始就很少哭啦!”
房间内的气氛因进入者改变,奇犽眼睛一眨恢复到正常状态,杀意消散。小家伙想想觉得就是被教训也无所谓后,便蹦蹦跳跳爬上亚路嘉的大床。
“哎——为什么亚路嘉也在哭呢?”拉长腔调抬手拍了拍弟弟的头,小奇犽回头看看另一个自己又看看亚路嘉,语气里满是困惑。“没可能我会欺负亚路嘉啊,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因为……”被年幼的哥哥询问,亚路嘉抽泣着断断续续道,“亚路嘉……做了……好伤心的梦啊……”
不是被杀气吓到哭泣,而是因为做了梦。四岁的亚路嘉和五岁的奇犽并没有受到银发少年的杀气的压制,杀气的目标不向着这两个人,不止是下意识的保护还是其他什么。盯着自己的三个弟弟(姑且承认大的也是弟弟),伊耳谜思考刚刚房间内的杀气到底在针对什么。
“什么梦?”小奇犽关心地问。
亚路嘉抹抹眼泪,抬头看看周围的人,沉默了几秒又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他撅起嘴,满是委屈,“但是很伤心很伤心,就好像以后都不能和哥哥(お兄ちゃん)一起玩了一样的伤心……”
“我才不会不和亚路嘉一起玩呢!”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对,五岁的奇犽完全没有这种自觉,回头就拽住了未来的自己,“才不会不和亚路嘉一起玩呢!肯定,一直一直都和亚路嘉一起玩的!对吧!”
“哦……”奇犽眨眨眼,“是啊。”
“看吧!”很满意未来自己的答案,仿佛得到了双重担保,小奇犽得意地挺起胸脯,“肯定会和亚路嘉玩的,一直一直都和亚路嘉一起玩的。”
“真的?”努力让自己不哭的亚路嘉抬头向小奇犽询问,得到的当然是肯定的答复。
“哎嘿嘿嘿,好高兴……”小孩子的情绪很容易相互传染,刚刚还在抹眼泪的亚路嘉立刻破泣为笑,转而开始注意其他东西。“大哥哥是谁?”
“是我哟!”幼年的奇犽仿佛永远不会停歇,在被问对象回答前再次抢答。“亚路嘉一直在睡所以不知道吧!这个哥哥是我呢!九年后的我哟!”